“嗯?什麼傳開了?”

輔導員剛鬆弛下來的表情頓時就又緊張起來。

“徐文瑞的死訊啊!”

康戈一臉納悶的看著他,“我們今天到學校裡面,聽到好多學生在議論這件事,還感慨呢,你們校方的反應速度還挺快,這麼快就找到一個最穩妥的表達方式來公開這件事了!怎麼?難道不是這麼回事?”

“不是不是!學校還沒有對外公開這件事呢啊!畢竟徐文瑞是在他家裡面出的事,又不是在學校裡面,所以這事兒到底需不需要公開作出回應,學校上面也還沒有考慮好呢!”

輔導員有點慌了,“外面現在已經都傳開了麼?你們聽到學生的反應是什麼樣的?”

“學生的反應什麼樣的都有啊.”

康戈給了一個沒有多大意義的回應。

顏雪則是一副不大滿意的樣子:“你說這事兒弄的!昨天你跟我們說,希望我們低調一些,免得造成什麼影響,什麼恐慌,我們為了配合你們校方的工作,也是儘量低調行事,哪怕會給我們的工作造成一定的影響也還是照顧了你們學校這邊的立場。

結果怎麼今天你們倒自己沒有保守住秘密,把這件事給洩漏出去了?現在學校裡那麼多學生都知道了,會不會在你們學校的學生當中造成恐慌我們可說不好,而且也影響到了我們正常調查工作的展開啊!昨天學校這邊知道徐文瑞死訊的人就只有你一個,就連向其他學生了解情況,我們都盡力的藏著掖著,所以訊息洩露最有可能就是從你們校內的人那裡傳出去的。

你現在想一想,昨天在知道徐文瑞出事了之後,這件事你都對誰說起來過?”

“我……我肯定是不會輕易對外洩露這件事的啊!”

輔導員畢竟也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突然被顏雪這麼一質問,頓時就滿臉漲紅,手足無措的樣子,“這事兒……我對領導肯定是要一五一十彙報的,我自己是絕對沒有外傳,絕對沒有!”

一邊說,他還下意識的想要做賭咒發誓狀,手都舉了起來,又覺得這麼做似乎有點過了頭,便又一臉尷尬地緩緩放了下去。

“行,那你也把這個情況跟領導反映一下吧,畢竟已經傳開了,你們如果反應速度太慢,反而被動.”

康戈很體諒的對他點點頭,“那你休息吧,我們就不多逗留了!”

輔導員一臉愁雲慘霧的把兩個人送出辦公室,回去的時候有點急,估計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搞得有點慌了手腳,著急向上面彙報情況呢。

“咱們這麼嚇唬他,是想要讓他把事情報上去,然後由校方出面控制這件事情的傳播和議論?”

顏雪方才是順著康戈的意思,配合著他製造氣氛,現在兩個人走出了辦公樓,她才問康戈,“昨天知道徐文瑞死了這個事實,並且出現在k大的就只有輔導員和高陽,高陽是跟我們一起走的,也不是k大的學生,那這件事在學校裡被洩露,大機率跑不掉輔導員的責任.”

“是啊,從他這裡洩露了第一手訊息,這是沒有什麼疑問的,問題是中間的傳播環節,這個傳播環節的責任咱們現在根本不可能追究到人頭,但是有意思的是,一夜之間,能在學生當中,確切的說,還是徐文瑞就讀那個學院內部的學生當中迅速傳播開,如果說這不是有人有意而為之,我是不相信的.”

“可是你今天這麼和輔導員一說,肯定校方是要控制這件事情的傳播的,學校往下壓,咱們不就更找不到是誰在這中間推波助瀾了麼?”

顏雪有些費解。

“非也非也!”

康戈略顯浮誇的搖頭晃腦,“一池子黃泥湯,你什麼也看不出來,不過如果水被放掉了呢?那池子地下到底是哪條泥鰍在那裡亂攪和!”

顏雪聽他這麼一說就明白過來:“有道理,那就盼著學校趕快幫咱們放一放水吧!”

結束了和輔導員這插曲般的會面之後,兩個人按照原計劃去了k大的保衛處,找保衛處的工作人員詢問方才莊復凱提到過的那一次報警事件。

因為事情發生過的時間還不算特別長,所以保衛處幹事對這件事可以說是記憶猶新,顏雪才剛剛把這個問題說出來,對方就已經是一張苦瓜臉了。

“怎麼了?這事兒挺不好講?”

康戈問他,“如果有壓力的話,沒關係,我們不讓你為難.”

“不為難,不為難,就是覺得有點哭笑不得,有點無奈.”

這個保衛處幹事也是三十來歲的年紀,似乎性格也比較開朗愛說話,情緒上比較外露,“那天可把我們折騰慘了。

那個男生,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那天聽他那個意思,他好像還在學校裡頭有點名氣,所以要求我們必須重視他的要求,不能敷衍他,糊弄他.”

“他難道不是你們k大里的學生名人麼?”

顏雪問。

保衛處幹事聳了聳肩,撇撇嘴:“誰知道呢!他說是就是吧!我們這個學校裡頭,還真有那麼兩三個特別有名氣的,據說在網上那粉絲,幾萬幾十萬都打不住!你要是說那兩三個人,我還真能認個臉熟,那天跑來的男生確實是不認識,我們保衛處的人,平時也不怎麼摻和學校裡面的學生活動,所以這方面沒有什麼概念.”

“他那天的訴求是什麼?”

“他那天跑來,問我們跟派出所那邊有沒有什麼合作關係,能不能說得上話。

我們問他要幹什麼,他說他自己的安全受到了威脅,有人一直尾隨他,跟蹤他,想要害死他!他那麼一說,把我們也給嚇一跳,就問他有沒有打電話報警,對方長什麼樣,是在我們k大校園裡面,還是在外面遇到的,我們也通知保安加強巡邏,注意可疑人員,畢竟這麼大的一個學校,又不是全封閉管理,我們也很怕真有什麼事情鬧出來。

他說他太害怕了,打電話說不清,我們就又幫他打電話聯絡了一下,那邊一聽就說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正派人過來當面瞭解情況,所以我們就把那個男生留在了保衛處辦公室,等警察來了,我們也跟著聽一聽是怎麼回事,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結果警察來了,問他具體是怎麼回事,他講起來前言不搭後語,別說警察沒有聽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當時兩個幹事,三個保安,也是誰都沒聽懂到底怎麼回事。

按我的理解給你們表達一下呢,就是他說有一個人,總跟蹤他,賊眉鼠眼,對他充滿了威脅,而且還神出鬼沒,從頭到尾都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至於那個男的是誰呢?他不認識。

為什麼就覺得對方是想要跟蹤他,想要害他呢?不知道,就是一種直覺!那個男的除了跟著他之外,還有沒有做過什麼別的?沒有!你說這讓人怎麼去理解啊!來了解情況的警察跟他聊了好半天,找各種角度去問他,幫他回憶,但是他真的什麼有意義的都說不出來,而且還越說越離譜,到後來還冒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內容,什麼那個男的不是自己一個人,還有同夥,同夥還是一個女的,那個女的還穿著一個什麼大裙子,總是悄無聲息的就出現在他周圍,怎麼甩也甩不掉。

警察那天走的時候跟我們說,問我們學校裡面有沒有那種做心理疏導的心理醫生之類的,感覺徐文瑞可能更需要的是這種幫助.”

“那你們認同這種觀點麼?有沒有給他安排心理介入?”

顏雪問。

保衛處幹事乾笑,搖頭:“我們倒是挺認同警察這個看法的,不過我們學校內部校醫院倒是科室還算全,就是沒有精神科,也沒有心理醫生,實在是沒有辦法安排。

那天我觀察了一下那小夥子,感覺臉色有些發白,眼睛底下那個黑眼圈啊,特別濃,一看就感覺是好久都沒有休息好了,再一問呢,知道這是個大四的學生,我們就問他最近是不是面臨畢業,涉及到求職還是考研的,壓力太大了。

他不愛聽這種話,一問就情緒很暴躁,不過也承認,他自己確實是好長時間都沒有睡好覺了,說一閉上眼睛睡著了,就會開始做惡夢,我們一看,覺得這男生的精神狀態實在是不怎麼穩定,一方面怕他身體出問題,另外一方面也是看他那麼暴躁,怕他太神經質了,在學校裡面萬一哪天突然出了什麼狀況,不光自己出什麼亂子,萬一再傷到別人。

所以我們就聯絡了一下學生處那邊,讓他們給批個假條,建議他回家去休息休息,如果家裡條件允許的話,帶著去醫院看一看,不然總是那麼休息不好的話,容易神經衰弱。

我們都沒好意思說他應該去看一看精神科,怕這麼一說就又惱火了。

你們是沒看到那天他的那個樣子,特別的暴躁易怒,只要沒滿足他的要求,跟警察也跳著腳嚷嚷,跟我們也是跳著腳嚷嚷,我們也真的是害怕刺激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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