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一樣喜歡戴面具？
也就是說，他的樣子不能見人。
他在保守著一種秘密。
羅閻思緒一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於是提了出來。
“你剛才說，你們到北境之後，才跟胤嶸見上幾面。”
“那你們沒來北境之前呢，你們不屬胤嶸統領嗎？”
洛杍搖頭：“我們這些人，說句不好聽的，就是炮灰。”
“我也好，歐陽華他們也罷，在組織裡，在我們這個階層中不是什麼頂尖的人物。”
“組織要發展北地，誰不知道困難重重，我們這些人過來就是給後面的人鋪路。”
“都只是炮灰，用來試探北地的實力。”
“我們這些人來到北地後，才統一歸屬胤嶸管理。”
“而胤嶸，據說他也是一個‘炮灰’，只不過階層在我們之上而已。”
“他在早些年的時候，就已經秘密前來北地，已經在這經營多年。”
“之前有段時間失去聯絡，組織還以為他遭遇不測，但過了幾個月又聯絡上了。”
“才知道他被困在一座禁地裡，用了不少心思才脫險。”
“至於胤嶸的能耐，很遺憾，我沒親眼見他出手過。”
“但從他給我的壓迫感來看，胤嶸必然是通玄境的強者，這點是不用懷疑的。”
羅閻雙眼浮現圈圈銀華，閱讀著洛杍的心聲，與他所說的話兩相印證。
確認這個男人沒有說謊。
“行吧。”
羅閻站起來道：“你休息吧，天亮的時候我們就出發。”
洛杍說道：“如果想讓我下場，你得給我準備武器，長槍或者劍都行。”
“但最好是長槍，我自己那把在突圍的時候落下了，現在沒趁手的武器可用。”
羅閻點點頭，表示會放在心上。
第二天，就把一把合金戰槍送到洛杍手上。
洛杍挽了幾個槍花，點頭道：“雖然沒我原來那把好，不過，拿來殺幾個中級境，倒也馬馬虎虎。”
“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現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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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點的時候，下了一場暴雨，讓這座廢棄多年的城市，地面滿是混雜著砂礫的泥漿。
李光赫站在一個視窗旁邊，遙望著被暴雨沖刷過後的城市。
迎面而來的風裡，除了有雨後清新的氣息外，也有泥塵的土腥味。
不知為何，看著窗外的城市，他心中生出隱隱約約的不安。
彷彿城中蟄伏著一頭巨獸，正躲在某個角落裡，用森然的目光打量著自己。
這是被視為獵物的感覺。
雖然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但李光赫認為，自己恐怕被盯上了。
黑巫的人馬已經來了。
李光赫立刻抬起手，在自己手臂上的電子戰術板上划動和敲擊著。
一條條命令透過戰術板傳送到二級軍官手上，接著這些軍官就會把命令層層傳達下去，最終通知全軍。
這支從春羽基地撤離出來，在荒野上流亡數日的隊伍，迅速行動起來，準備轉移。
李光赫沾著砂礫的手握成了一個拳頭。
他看向春羽基地的方向，滿心不甘。
來到北地之後，他受統領胤嶸之託，在春羽基地苦心經營。
大半年的時間，就連春羽基地經營得今日的規模。
因此，他也受到胤嶸的重用。
隱然成為那有‘毒蛇’之稱的統領心腹。
但幾天前，春羽基地陷落。
丟了大半人手不說，就連姜鴻也沒有接走。
李光赫是怎麼也沒想到，姜鴻居然沒能脫身，這本來是不應該出現的情況。
姜鴻身邊有一支‘地獄尖兵’小隊，還有‘鬼將’採萱。
這樣的力量，除非撞上通玄境的強者，不然應該能夠橫著走才對。
如今非但姜鴻沒撤走，還弄丟了珍貴的‘奢比屍血精’，李光赫不難想象，當自己面對胤嶸時，將承受什麼樣的怒火。
就在這時，遠方城市的深處忽然亮起一團橘黃光芒。
然後大樓外面不遠處就有慘叫響起，接著才有沉悶的槍聲遠遠傳來。
狙擊手！
而且，自己佈置在樓外的哨兵被發現，並給狙殺了！
李光赫童孔急劇收縮，與此同時，在不同的地點上，狙擊槍的火舌接連閃爍，隨後慘叫和槍聲則交織在一起，在這晨光開始侵染的城市中不斷迴盪。
李光赫深深吸了口氣，掉頭就走。
就在他轉過身去的時候，槍炮的轟鳴、人們的吶喊、引擎的咆孝，各種各樣的聲音，如同濃雲下滾滾悶雷，飛快逼近。
一支支車隊，如同溪流漫過亂石嶙峋的山澗一般，自一棟棟高樓，從一條條馬路上經過。
襲向李光赫的所在。
就在那些車隊的後方，有幾臺機甲半跪在地面上，機甲裡的駕駛員做好了隨時出動的準備。
自‘黃泉’處截獲來的機甲‘精衛’裡，第一次駕駛機甲參與作戰的楊桃，緊張得手心全是汗水。
一座大樓天台處，機甲‘屠夫’站在旁邊，羅閻則立於天台上。
他端著望遠鏡，看著自己的人馬開始發動進攻，讓火焰和硝煙陸續地在敵方陣地上燃起。
望遠鏡移動，羅閻看到了在其中一支車隊裡的洛杍。
他坐在車上，雙唇緊抿，合金戰槍就在手邊。
在這支車隊衝進敵陣時，洛杍沒去拿他那把合金長槍，而是抄起一把自動步槍。
他站了起來，一腳踩在控制檯上，舉槍便射。
於是這輛越野車所過之處，李光赫的哨兵不斷噴出血箭，死在了洛杍的車上。
連線殺了好幾個哨兵後，前方，一棟寫字樓的三樓處，有人探出腦袋，朝洛杍所在的越野車轟射了一發榴彈火箭炮！33
奇異的尖嘯在天空上響起，炮彈噴著火焰飛快射來，洛杍沒有遲疑，從車上一躍而下。
並伸腳一勾，把他的長槍挑至半空用手接住，剛落到地上，身後就是驚天動地的爆炸。
洛杍幾個翻滾，站了起來，拍掉落在身上的帶火碎片。
再一抬頭，就見已經沒有炮彈的炮手把火箭筒一丟，直接從三樓上蹦了下來。
落到地面上，那人自身後抽出一口寒光四射的長刀，沉聲道。
“我認得你，你姓洛。”
“是‘眾合’階層的骨幹。”
“你瘋了嗎？”
“你竟然在殺自己人？”
洛杍懶得跟他廢話，回頭朝遠處羅閻所在的天台看了眼，便催發元力，步槍指去，一邊開火一邊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