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進一氣之下,去找劉維,這倆人倒是一拍即合,醞釀著年後的大動作。

嚴思凡些許鬱悶,但大過年的也很快調整了情緒,他和高進沒有深仇大恨,相信過一段時間自然而然就會重新恢復情誼。

過完年,梁雯沁又回到學校進行最後一學期衝刺。

嚴思凡也要開始幹自己的活兒了。

他老早想著新公司不能缺了金菱,想讓她入資加入進來,但當初和苟經理在商量這事的時候,大家都只顧口嗨,並沒有深入探討細節。

如今又過了這麼久,不知道當初的熱情還有幾許?趁著放寒假的機會,嚴思凡想和金菱細聊。

正好蘇奕歡過年在各個親戚家走了一圈,覺得無聊,突發奇想想去嚴思凡家逛逛。

她家在另外一個市,離潼州有200多公里。

玩歸玩逛歸逛,可是對於長輩來說就不是那麼意義簡單。

剛不久家裡來了一個梁雯沁,如果沒隔幾天又來一個蘇奕歡,只怕嚴有富和柯玉青心臟受不了,一定會有人在醫院搞個大新聞。

“不行,不能讓她來.”

嚴思凡打定主意,靈機一動,不是準備去金菱家麼?正好帶上蘇奕歡,免得自己一個人去女生家,引起金菱家人誤會。

這真是兩全其美的想法。

嚴思凡把這想法告訴蘇奕歡,她當然滿口答應,說實話長這麼大,除了學校,他還沒有去過其他地方,就當旅遊。

嚴思凡說明來意,金菱當然也不會拒絕,有大學同學來家裡做客,是一件好事。

不過,金菱的家的確有點遠,嚴思凡和蘇奕歡在金菱所在的市區車站碰頭,又坐車到了縣城,縣城再換車到鎮裡,還做了半小時的三輪摩托車,才到了金菱家,整整花了快一天時間。

看得出來,這確實是一個比較貧困的地區,山大,公路少,也難怪金菱從上大一開始就在找工作。

倒騰幾次,嚴思凡還能堅持,蘇奕歡體力有點受不了。

今天她穿了一條緊緻的牛仔褲,一雙大長腿套了一雙長靴,看起來性感卻遭罪。

“你還真當自己來度假了?”

嚴思凡開玩笑。

“討厭,你還笑,我就沒想到路這麼難走.”

金菱已經站在屋前候了些時間,看著兩個人大包小包的拖著行李,趕緊出來迎接。

屋裡也出來了兩個老農,很明顯是金菱父母了,還有一位比菱小一點的女孩,一看就是金菱的妹妹。

大人身後還有一位10歲左右模樣的男孩,是金菱的弟弟。

另外,土坯房子的木柱頭上拴著一隻大黃狗,叫見到生人情緒高漲,叫得很歡。

這個家庭結構,嚴思凡一看就知道一些內容。

家裡人出來打了聲招呼,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農村裡活兒多,只留下金菱陪著客人。

此時天已經黃昏,因為等客人,一家人還沒有吃飯,金菱又去灶頭點燃柴火煮飯。

蘇奕歡是幫不上忙的,她從小在在城裡單位長大,父母待得就像小公主一樣。

嚴思凡小時候寒暑假倒在爺爺老家農村裡生活過,不過也只能乾乾燒水遞柴的活兒。

有客人,晚飯當然準備得豐富一些,天黑了下來,大家才坐在一張圓桌子旁邊開始吃飯。

嚴思凡從行李箱裡拿出買好的白酒,乾脆開了給金菱的爸爸倒了一杯。

金菱知道他友哪裡都要買些東西,也不假客氣,只叮囑爸爸別喝太多。

結果老金一發不可收拾,沒人勸酒,自己一邊說話一邊喝酒,喝了快半瓶下肚,很明顯醉了。

人喝醉醉時,話也變多了,沒了剛開始的拘謹,老金開始大聲說話:“嚴老闆,你不要嫌棄我們農村.”

“金叔,你這是哪裡話,我老家也是農村的.”

嚴思凡連忙說。

“我這輩子最大的功勞就是帶了三個娃,老大金菱,老二金梅,老三金續。

老大就要比老二能幹些,從小成績好,也肯幹活兒,多虧我管得嚴,農村的娃不能懶,懶我就要打.”

一旁的金菱感覺自己的爸又在說酒話了,連忙說:“爸,你又說這些做什麼?”

“你別管……但這個老二就不行了,從小不肯讀書,不讀我這個當爸的也沒辦法,也省得我花錢,不讀書就早點出去掙錢,嫁人.”

金梅白了老爸一眼,習以為常的感覺。

“老三我也懶得管了,兩個姐姐比他大那麼多,以後隨便做什麼都能幫忙,還怕供不出一個弟弟?”

“也對,金叔有福氣.”

嚴思凡不知道怎麼回話,只能打哈哈。

“說福氣還有點早,我還是運氣不好,那幾年我本要出去掙錢的,結果沒走多久,家裡只有女人和小孩,就被人欺負,我家這個女人膽小怕事不敢出頭,還是隻有我回來,唉……”“爸,你喝醉了,不要說沒用的.”

金菱覺得在同學面前難堪,站起來拿老爸手裡的酒杯。

老金見女兒不讓自己喝酒,一下急了:“你現在能掙一點錢就開始指揮老子了?你也沒掙多少錢,以後你弟弟還指望著你呢,你行嗎?有什麼好牛的?”

“媽,幫我把他扶進屋.”

金菱的媽是個小個子,兩人都拖不動老金,醉酒的人沒有平衡感,在拉扯之間,老金啪一聲摔在地上。

“哎喲.”

嚴思凡估摸著幾個女人和一個小孩難以把這個醉酒之人搞定,趕緊才上去搭把手。

“嚴老闆,你的事老大給我說過,我還要感謝你呢,來,再喝點.”

“金叔,不喝了,我有正事,再喝怕耽誤了.”

“正事?啥正事?”

“賺錢的事,金姐還要和我商量賺錢的事呢.”

嚴思凡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老金。

“哦,賺錢?那要好好商量,好好賺。

我插不上手,就失陪嘍?”

老金斜靠在嚴思凡身上。

“好,我先把你送進屋.”

嚴思凡這才和金菱一家子大人把老金扶進屋睡覺,金菱媽又去廚房燒水給老頭子洗臉洗腳。

氣氛略微尷尬過後,嚴思凡說:“金姐,不好意思哈,我不應該勸金叔喝酒的.”

金菱吐了一口氣說:“不關你的事,他經常這樣,我們都習慣了.”

金續此時也吃飽喝足,沒和其他人說話,拿著釣魚竿出去夜釣去了。

“這小子,成績不好釣魚倒是厲害.”

金梅說了一句。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只有一盞昏黃的燈照著幾人。

“小嚴,可能你沒有見過,我們家就是這樣.”

金菱說完又呵呵地笑,有自我解嘲的味道。

其實嚴思凡過去和金菱在一起工作的時候,他就能猜到金菱家裡的經濟條件,因為金菱工資和他一樣,她卻每個月把錢打回家,自己剩下的沒有多少。

只是沒有想到,她還有個妹妹和弟弟。

“之前你在電話裡給我說的那個事,我本是支援的,只是……只是要讓我注入資金的話,我眼下確實沒有。

但我保證,如果你和苟經理成立公司,我肯定會來公司,你們給的工資少一點都沒關係.”

金菱說到這裡,還往老金睡覺的屋裡瞄了一眼,是怕老爸萬一沒睡著,聽見說少工資,一個鯉魚打挺起來說酒話。

“真的一點錢都沒有了嗎?我要你投錢到公司,不是因為缺錢,而是真金白銀進去了,是一個態度,以後也沒人說閒話.”

“這我能猜到,但我的錢確實都打回家了不在我手上,我爸還準備再借點錢修房子,要讓他把錢再拿回來……很難.”

話說到這個份上,嚴思凡也不再勸金菱。

下面的說話內容就是一些家常裡短,蘇奕歡和金梅都插得上話了。

到了睡覺時間,誰和誰睡覺倒成了一個問題。

這讓蘇奕歡有點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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