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揚名立萬
這就是布來的價值？
楊洺看著滿大街似睡非睡的人群，暗自咋舌。
這不只是布來的精神力量，還有毒刺艦加持的科技力量，帝國圍繞超改者配套研發的增幅裝置，此刻發揮了關鍵作用。
其實都一樣。
白色幽靈想要施加影響力，也必須依靠律在網路世界的能力。
改造人看似風光無限，實際上，最後拼的都是科技力。
楊洺在街上熘達著，看到有需要幫助的民眾就上去幫一把，遇到需要搬抬的物件也會上去貢獻一份普通人程度的力氣。
這座城市的騷亂在白色幽靈和無性神使的雙重影響下，迅速歸於平靜。
警隊其實反應很快，但他們面對數量龐大的人潮也束手無策，憑藉各類裝置只能保護小部分重點區域。
戈多尹發來影片邀請。
“輝你怎麼樣了輝？”
“沒啥事，”楊洺道，“你們呢？”
“還在太空站，下面的通道封死了，說是兩個小時後恢復，”戈多尹罵道，“這些該死的恐怖分子！他們到底圖什麼！這麼多無辜的群眾死傷！”
楊洺想到了那個老人的眼神。
“不行就先回去，”楊洺道，“這裡恐怕還是不安全的。”
“不能回去，”戈多尹冷然道，“我們不能對恐怖襲擊低頭！我是薩卡家族的子嗣，我的孩子們也是！在這個必須講求榮譽的時刻，我們選擇了來這裡度假，就要把度假完成到底！”
一旁的黛麗夫人目中滿是愛意地注視著戈多尹。
楊洺：……
明白了，這是抹不開面兒。
“那稍後我讓我的助理幫忙接待你們，”楊洺道，“最好還是避開人群，後面行程交給我安排吧，我也是家裡的一份子。”
“哦，這個當然可以，”戈多尹道，“太空站這邊有個集會演講，我受邀登臺演講鼓舞民眾，先這樣，保護好自己，不要畏懼困難！”
“您加油。”
楊洺做了個鼓勁的手勢，戈多尹昂首挺胸地結束通話通訊。
——子爵雖然爵位不算高，但世襲子爵還是比較少見的。
楊洺繼續幫忙救災，他已經靠近了一場爆炸的中心區域，空中飛馳的無人機和懸浮車帶走了一名名重傷的群眾。
這事到底是誰幹的？
新聯邦？
楊洺雖然也很想看到帝國對新聯邦全面宣戰，但心底總歸是有些許疑惑。
這事怎麼看，都像是有人故意試圖挑起新聯邦和謝爾曼帝國之間的矛盾，這種針對平民的人肉炸彈，幾乎是完美的開戰導火索。
從政治立場來思考，這件事又有點撲朔迷離，只能等律的調查報告出爐。
……
帝國體制機器開動起來，確實十分恐怖。
拋開白色幽靈的臨時支援不提，炸彈襲擊發生後不過八分鐘，布來乘坐的毒刺艦抵達雅哈星首府上空，完成了對全城的‘降溫’，讓民眾強制性保持冷靜。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地方警隊全面調動，雅哈星各地陷入靜止，一艘艘飛船駛入大氣層，在空中開始維持總體秩序，網路各處都是類似‘這裡已經恢復安定’的宣傳標語。
一個小時內，大批武裝力量掌握了交通，民眾進入避難所或者回到自己的住所，電影片道已經是關於真實情況的折扣報道。
不過兩個小時，官方統計出了死亡名單，已經完成了對遇難者家屬的聯絡與慰問，並開始了系統性問責和嘉獎。
整個城市在四個小時內恢復安靜。
當地民眾和來自各地的旅客被要求停留在自己住所，由機器人和地方基層工作人員混編的隊伍開始挨家挨戶上門，主動解釋發生了恐怖襲擊，為當地民眾發放了能維持一週生活的物資券，為遊客發放了相同數值的消費券。
很顯然，帝國應對恐怖襲擊已經有一整套成熟的流程。
應該是經常有類似事件。
讓楊洺最關心的，還是帝國與新聯邦之間的態度。
兩個銀河系超級大國之間的戰爭程度，關係到了楊洺手下勢力能獲得多大的戰略空間。
襲擊發生一個小時後，帝國對外宣佈無休止報復。
國際恐怖組織‘沙文自由’宣佈對此事負責，該恐怖組織在釋出的影片中，聲嘶力竭地聲討帝國對外的無盡擴張，這次襲擊的英勇戰士，就是來自於被帝國征服的行星與民族。
新聯邦以及眾多國家紛紛表態，對謝爾曼帝國雅哈星民眾遭受恐怖襲擊表示遺憾，並願意進行無償援助，幫助傷者儘快復原。
新聯邦總統對謝爾曼帝國政務總理大臣致電，對遇難者家屬表達慰問，沉痛悼念死於恐怖襲擊的遇難者，並將繼續致力於銀河系和平建設，堅決反對恐怖主義活動與霸權擴張……
帝國緊接著表示，他們將會調查細胞炸彈的技術來源，並將會對恐怖主義組織的資助者和背後指使者進行百倍千倍的報復。
一時間，還沒完全平息的新聯邦邊界，再次蒙上了戰爭的陰雲。
……
這都沒直接開戰？
帝國怎麼有點軟呢？
是因為沒有實質性證據證明這是新聯邦乾的？
忙碌了半天的楊洺，坐在馬路牙子上歇腳，順便開始思考怎麼搞新聯邦。
他手中的入網終端劃過了一連串的新聞，頭頂飛過了兩輛警用的無人機。
周圍已經恢復了秩序，楊洺很快也要回酒店休息了。
“需要幫助嗎，偵探先生？”
旁邊突然傳來了熟悉的問候聲。
楊洺抬頭看了眼，見到了那標誌性的黃金面具，頓時鬆了口氣。
凱瑟琳走下懸浮滑板，坐在滑板邊緣，對旁邊的位置拍了拍：
“這邊來休息吧，我救災的時候看到了你好幾次，不是在幫忙抬東西就是在當志願者送水送食物，你總能在混亂的地方找到事情做。”
“我一個普通人也只能做這些，”楊洺拍拍屁股跑到滑板旁，動作靈敏地跳了上去，和凱瑟琳一同雙腳懸空。
四隻腳開始晃來晃去。
旁邊有警車路過，看到懸浮滑板上的標誌，完全不敢湊過來查證件。
“傷亡大嗎？”楊洺問。
凱瑟琳道：“初步統計，死三千六百七十二人，大半都是因為踩踏事故，傷有六萬多，還好白色幽靈及時出現，避免了大面積踩踏事故，不然就憑當時街上的人潮，死亡數字將會十分誇張。”
楊洺皺眉點頭。
凱瑟琳在風衣口袋拿了一袋營養液遞給楊洺，楊洺扭開吸了兩口，滴咕道：“怎麼味道這麼怪。”
“我們平時訓練時的應急食物，可以補充體力。”
楊洺問：“布來的歌聲就是他的價值嗎？我聽到了，心情變得很平和，很難想象，竟然是他吟唱出來的。”
“嗯，”凱瑟琳微微聳肩，“他還有更多用處，所以才能活到現在，上面這次對他的表現很滿意。當然，論功行賞的時候，不可能給他過多嘉獎，只會給他的未來預支更多縱容。”
楊洺嘆了口氣：“我現在還是覺得他是個天使。”
凱瑟琳剛露出的嘴角頓時嫌棄地下撇。
左前方出現了一輛印著‘極速101’標誌的新聞車，底盤的四個引擎光圈同時減速；
新聞車還沒停穩，車門已經被人拉開，一大波金髮碧眼的妹子跳出車門，踩著高跟鞋衝向楊洺和凱瑟琳，後方還有幾名攝影師和化妝師追趕。
凱瑟琳皺眉道：“他們怎麼都追到這裡了？”
“找你的？”
“你知道的，有些新聞媒體總會很難纏，他們總會追著我問各種各樣的內幕訊息……我先躲一下，有時間了再聊，我應該是要在這裡駐紮一段時間。”
“好，你先撤，別被他們堵了。”
楊洺跳下懸浮滑板，對凱瑟琳揮手告別。
凱瑟琳一個漂亮的後空翻在滑板中央站穩，對楊洺酷酷地揮手，踩著滑板迅速升空。
楊洺雙手踹回褲袋，想著去哪蹭一輛警車回酒店，現在路面的公共交通都處於停擺的狀……
“先生！”
那金髮碧眼的妹子突然大喊了聲，一把抓住了楊洺的胳膊。
楊洺有點錯愕，扭頭看著對方：“怎麼了？”
“這個是您嗎？”
記者妹子招出投影屏，上面出現了幾張照片。
楊洺的身影出現在公園外的大螢幕上，呼喊著讓慌不擇路的民眾進入公園空曠區域躲避。
“是我，”楊洺心底有點納悶，為啥律沒處理好這點資訊。
律不可能出現這麼大的紕漏才對。
果然，楊洺眼鏡上劃過了兩行文字提示，楊洺頓時有了底。
“找到了！”
記者妹子歡呼一聲，化妝師和攝影師立刻衝了上來，幾顆拍攝用懸浮球把楊洺團團圍住。
“我們可以採訪您嗎？”
記者妹子快聲說著：
“現在大家情緒都很低迷，您的事蹟或許可以鼓勵民眾積極面對這次的恐怖襲擊！先生，這是十分有益的，我們也可以支付您一筆費用。”
楊洺有些拘謹地點點頭：“我可以試試，但我不太上鏡。”
“哦，這完全沒問題！您的外表十分出色！我們不是直播，稍微處理後才會直接釋出，會當今晚的新聞特刊進行釋出。
“您當時是怎麼想到，用這樣的方法提醒民眾的呢？”
這就開始問了？
楊洺道：
“我當時是剛出公園，看到了街上的人群都在亂跑，遠處還有爆炸聲傳來……我們都學過這些常識，如果出現大面積恐慌，人群失控是很可怕的，我就拼命大喊，但人的聲音有極限，這時候我突然看到了廣告牌，上面有公園大屏的投放廣告快捷連結，那裡應該經常作為表白區域，然後我就用我的入網終端連線了它，花費了一點費用……”
楊洺出示了自己的扣款賬單，時間、地點、時長完全吻合。
女記者開始問楊洺在公園幹什麼，楊洺老老實實說著自己是個偵探，當時在幫助治安部隊識別可疑分子。
採訪在高效且順利的進行。
輝·薩卡那堅定的目光，英俊的面容，還有提到偵探這個職業時表現出的專業性，讓女記者和她的團隊喜出望外。
就是……
空中。
凱瑟琳隊長扶著自己的額頭，低頭看著下面的情形，整個人被黑線所吞沒。
尷、尷尬了。
她聽了一陣楊洺的嗓音，默默地飛向了下個巡邏地點。
楊洺抬頭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如果不是正在接受採訪，而且這是一個需要保持肅穆的時刻，他鐵定會笑出聲。
採訪很快播出，相關詞條迅速衝上了雅哈星本地入口網站的熱搜前十。
楊洺回酒店的路上，就遇到了十幾波採訪邀請，最後還是酒店保安幫他解圍，讓他順利回到了自己的頂層套房。
又是救災，又是應對採訪，楊洺是真的疲倦了，隨便洗了個澡就鑽進了恆溫失重艙。
他最近喜歡上了帝星圈流行的這種睡眠方式，而且次級古神生命體也不用擔心骨質疏鬆和血壓低等小問題。
思維空間。
律笑嘻嘻地看著新聞上的楊洺照片，心滿意足地在印有美少女026的單人床上打了個滾。
這個家裡，還得靠她這個機械思維體律精心算計。
半夜時分，楊洺睡得正香，一則電話打了過來。
“喂，哪位？”
“您好，輝·薩卡先生，我是之前跟您碰面的本地警長，在那間會議室，您還記得嗎？”
楊洺用小拇指扣了扣鼻屎：“怎麼了？”
對方立刻道：“是這樣，您機智且英勇救人的事蹟，得到了我們警署內部高度讚揚，機會就該留給你這樣的年輕人。”
楊洺笑了：“你們好像不需要偵探做你們的顧問。”
“哦，我把您當成了那種只會抓情婦的私家偵探。”
“我的貴族身份會讓警員們感覺到壓力。”
“按照帝國貴族法典，我們不能拒絕貴族成為我們的夥伴，而且還要保持足夠的尊敬，實際上，我也是一名男爵，雖然是榮譽的。”
“薩卡星的警長是誰？”
“默格副警長，您最優秀的搭檔，他有著黑熊般的體魄和銳利的雙眼。”
“哦，”楊洺澹定地道了句，“與雅哈星這樣的高階警局合作對我來說為時過早，我準備回薩卡星再歷練幾年，再見。”
“輝先生，我們都可以商量，我們警局需要一位形象大使！可以為此支付不菲的酬金！輝先生！”
卡。
楊洺結束通話語音，將入網終端扔到了旁邊牆上，抓著一旁的艙門把柄翻了個身。
他看著像是很缺錢的樣子嗎？
……
“奇怪，怎麼就找不到白色幽靈活動的痕跡？”
格力斯頂著一雙黑眼圈，仔細盯著面前整齊排列的投影屏，嘴邊反覆喃喃道：
“他就在這，我能確信，他肯定就在這。
“爆炸發生時，白色幽靈就在人群的某個角落，他這次現身，身上穿著的不是正經的戰鬥外骨骼裝甲，而是商店的COS服。
“也就是說他很可能是在危急關頭，直接用COS服代替作戰服，然後開啟了直播……網路怎麼就找不到痕跡呢？我們的網路技術團隊是吃乾飯的嗎？”
他周圍站著的人影各自點頭，七嘴八舌地說著各種可能性。
剛展露了自己強大實力的布來，此刻將長髮披散飄在身後，穿著柔軟的灰色長袍，靜靜地站在格力斯身後。
‘最好不要接近謎底唷。’
布來心底輕聲念著，看格力斯時，眼神的底色是無限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