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目標：智械暮光
026悄悄觀察著艦橋的角落。
她的老闆已經在那裡坐了很久。
重點是，楊老闆的神情無比肅穆，像是有什麼天大的事要發生，一向自信滿滿的他，已經多次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026覺得自己該為老闆做點什麼。
她認真思考了半分鐘，扭頭跑向了自己的休息室。
楊洺現在確實有點焦慮。
他本以為遇到了同鄉，沒想到，對方直接給了他一個小驚喜。
非地球的深淵玩家？
“律，計算出什麼了嗎？”
“老闆，根據當前情報，所能得出的結論都只是一些可能性，不具備百分百的可信度。”
律揹著手站在一旁，快聲總結著：
“在假設對方與老闆有類似際遇的前提下，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對方是來自另一個低階文明，與老闆的遭遇相似，都是母星沒能透過高維文明試煉，母星被毀滅後又得到重來的機會。
“也就是補考的機會。
“但還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是對方故意扔出了這些迷惑性資訊，比如那三十多億人口、全球齊心協力對抗天災。
“你們很可能是在互相試探。”
楊洺卻道：“不不不，律，相信我，他不是我的夥伴。”
“為什麼？”
“他對皮卡丘這個梗竟然沒有反應，”楊洺雙手一攤，“他喊皮卡丘這三個字的時候，語調平穩、像是在稱呼一個普通的名字，這很不合理。”
律聳聳肩：“好吧，但這並沒有太多的說服性。”
楊洺騰的起身，叉腰來回踱步。
他跟律已經討論了很久，而這次，他並沒有讓律刪掉相關資料。
“還有一件事，”楊洺道，“對方明顯沒有關注智械暮光，這代表，我知道的資訊他並不知曉。”
律卻道：“同文明的不同個體，獲得的資訊必然存在差異，這說明不了什麼，我們還是要繼續調查他，老闆。”
“我們爭論這個也沒什麼結果，我們做個簡單總結，然後制定接下來的計劃，這是最要緊的。”
楊洺沉吟幾聲，快聲說著：
“我的家鄉是一顆蔚藍色行星，零點七五或者零點八的文明等級，擁有八十億人口，在深淵遊戲執行五年後，因為主線劇情失敗而被神秘離子束所摧毀，被摧毀之前，我家鄉的網路上出現了一連串的訊息。
“現在已經有了更多的證據，那個躲在明特城的傢伙，剛帶給我們的證據。
“我老家可能是被包裹在時空泡中，不然無法解釋銀河文明和我老家的行星文明為什麼都是真實的，雙方必然是有一個緩衝地帶。
“現在我們就要證明這一點！
“我活了下來，成為了銀河系主體文明內的合法個體，然後用自己的資訊優勢，進入了智械暮光，拿到了一份外掛。
“現在疑似出現了其他低階文明的存活個體，對方很可能並不知道智械暮光的存在。
“這就是當前的關鍵資訊。”
律迅速做著記錄，主腦開始不斷計算。
楊洺站在那靜靜思考。
律輕聲道：“老闆，與其在這裡不斷猜測、歸納可能性，不如去查證這個真相。”
“查證？怎麼查證？”
楊洺納悶道：
“直接去問高維文明嗎……你提醒了我！那三個老怪物、嗯，你那三位德高望重的老師！他們或許會有相關資訊！
“我們現在去找他們怎麼樣？”
律提醒道：“按照考核官老師定下的規則，老闆你再次現身，就是做好了第一次考核的準備。我們其實還有一段時間做更多準備。”
楊洺撇撇嘴：“你看我現在還有心情搞其他事嗎？”
“那我們浪費了一年多的發展時間。”
律仔細思考著：
“不過，如果仔細想想的話……
“當前我們的發展只是去增量，無法獲得更多技術上的突破。
“之前我們就討論過這些，老闆。
“按當前銀河系文明等級，第一次考核與第二次考核，都無法帶來太大的提升。
“想獲得超過當前銀河系文明體系的技術與基礎理論，就要透過第三次考核之後，得到三級文明朝四級文明發展的科技突破，這才是最珍貴的。
“謝爾曼帝國的開國皇帝，就是在第三次考核時迷失了自我，無法與智械暮光共鳴。”
楊洺問：“其實我一直有個疑惑，智械暮光這麼重要的地方，帝國為什麼直接放棄了呢？”
“老闆您沒注意到嗎？”
“注意到什麼？”
“智械暮光入口是超越當前宇宙維度的，且附近充滿了均勻的塵埃雲。”
律解釋道：
“這說明，那裡或許存在過一顆星球，或者其他天體，又或者，一個恢弘的、懸浮在宇宙空間中的建築，但後來遭到了超強能量的轟擊，殘存細微物質均勻鋪散，才會產生那種塵埃雲。”
楊洺：……
利維·謝爾曼惱羞成怒，轟碎了智械暮光原本的實質入口？
這可不像是《皇帝傳》中描繪的那位仁慈大帝。
“當然，一切都是您來做決定，我只是您的小助理。”
律輕聲道：
“我必須提醒您的是，三位老師雖然是來自曾經的高維文明，但該文明已經消失在了宇宙的發展過程，它們三位或許並沒有觀察銀河系，也遠非全知全能的機械神靈。
“律比起他們要更完美一些。律客觀的評價道。”
楊洺一時有些拿不準。
他現在局勢很不錯，無論是發展落風帝國，還是發展暗星，都能保證順利透過前兩次考核。
但想要在第三次考核前，搞出一個三級文明，這難度並不小。
——參考如今的銀河系，也只有強大的四大強國核心區域，能穩定透過智械暮光的第三次考核。
發展時間拉得越長，後期透過考核的可能性自然就越高。
當然，後面也不太可能是間隔五年這麼短暫，文明的發展並非朝發夕至，更不是幾年、幾十年就能得到結果的。
楊洺又仔細思考了一遍，抱起胳膊，讓自己慢下來，慢慢思考，逐條分析。
他踱步了一陣，緩聲道：
“我們如果想弄清楚真相，其實還有另一條路徑——去謝爾曼帝國、古埃爾聯盟這樣年份比較老的國家中，尋找一些相關的資料。
“低階文明接受試煉融入銀河系主體文明，這種事不太可能是第一次發生。
“哪怕高維文明會掩蓋一切，也總有可能會留下一些痕跡，比如哪個國家突然多了一顆人口眾多的行政星。”
律在旁認可地點頭。
楊洺繼續道：“但我無法等太久，花費時間去找這些只是可能存在的資料。”
他雙眼帶著幾分光亮，低聲說著：
“律，我必須儘快知道真相。
“只有確定我做的一切是有意義的，我才能堅定不移的繼續走下去。
“我願意為我在這件事上的急性子，去承擔額外的壓力。”
律道：“老闆，如果我記憶沒有出錯，您其實旁敲側擊的問過三位老師。”
“是的，他們只是笑了笑，並沒有給我任何回答，這更讓我相信，他們肯定知道一些什麼，”楊洺道，“但我當時問的並不直接，我掩蓋了我真正的秘密，也就是低階文明個體意識融合這個秘密。”
律聳聳肩：“您是老闆，您決定，我無條件支援您，而且我也很期待三位老師那裡，到底能給出什麼一二級文明的新技術。”
“今天就出發吧。”
楊洺道：“把飛南號清空下，各處隨時啟程……嗯？”
楊洺扭頭看向艙門，穿著超短裙和露臍抹胸裝的026，蹦躂著出現在楊洺視線。
她頭上戴著色彩亮麗的假髮，手中拿著兩顆啦啦隊專用綵球，見到楊洺後，下意識捂住肚臍眼。
“老闆！要、要加油舞嗎？我學過加油的舞蹈！”
楊洺：……
幾分鐘後。
026站在赫拉所在的運輸船尾艙，嘴唇一扁，差點哭出來。
雖然老闆下令讓她去保護好赫拉小姐；
但這真的不是變相的驅逐令嗎？
026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打扮，卻只能勉強看到自己的腳尖，低頭頹然一嘆。
嘖，激進了。
……
艾利森現在的心情很不錯。
他靜靜坐在常去的那家老餐館角落，將手中的書籍慢慢放下，扭頭注視著窗外的街景。
他的保鏢們遮擋了部分景色，這讓艾利森多少有點掃興。
艾利森喜歡明特城的這個角落。
明特城容納了數量恐怖的人口，這個城市也真正的做到了立體化，從地下三百米，一直到地上一千二百米，總共分出了十二個‘階層’，那一條條懸浮車道，就是每層的分割線。
這跟艾利森的家鄉很相似。
當然，他家鄉的科技發展，並不能支援超高型建築的修建。
但起碼最底部，城市邊緣的角落，很有他當年生活環境的氛圍感。
“唉——”
艾利森眯眼笑著。
那個皮卡丘，讓他感覺十分不錯，對方保持了足夠的警惕性。
當艾利森特意用家鄉的語言，試探了對方一句‘我們之間分工不同’時，對方明顯一愣然後聽懂了。
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次試探，是艾利森精心設計的，突然發起、毫無徵兆，而對方的反應也完全合理。
沒有震驚也沒有錯愕，只有皺眉以及略帶責怪。
不使用家鄉的語言體系，就是一種對家鄉下意識保護的行為。
現在，確認了同伴的存在，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艾利森靜靜思考著。
很明顯，自己只能跟對方聊聊天，分擔一下憂慮，減緩一些焦慮感，自己現如今走的路、經營的路線，並不適合與對方進行分享。
艾利森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他的文明透過補考，正式加入銀河系主體文明之後，將會面對什麼樣的局面？
剝削，戰爭與奴隸，人才流失……
他要去阻止這種事發生。
在新聯邦從政，未來二三十年內，一步步爬到實權的位置，組建自己的派系，利用新聯邦的強大影響力，庇護一顆行政星並不是難事。
艾利森覺得，這就是先行者存在的意義。
嗡、嗡！
艾利森的入網終端連續震動。
他並不喜歡別人在這個時間點打擾。
開啟入網終端看了眼，艾利森表情突然有些凝固。
‘頭兒，我們的網站出現了第三個訪問者，這是她的資料。’
艾利森凝神看去。
那是個年輕女人，神色帶著幾分疑惑、目中滿是猶豫，而她所處的環境也十分嘈雜，應該是一個遊戲廳。
下方的調查問卷顯示進度……
正確率百分之九十八！
唯一答錯的，是《深淵》遊戲的戰術題。
“第三個？”
艾利森目光越發閃亮。
他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的母星，那顆有著溫和土黃色光亮的行星，有一批人類存活了下來。
這簡直就是恆星神的恩賜！
他並不孤獨！
艾利森立刻給自己手下發去了訊息：‘約她去死後世界進行碰面，就是我之前用過的那個方式。’
‘好的頭兒。’
幾分鐘後，艾利森鑽入了自己的懸浮車後座。
手下給艾利森彙報了一個訊息：
‘頭兒，對方說，她沒辦法前往自由合眾國，那距離她太過遙遠，網路裝置也不允許。’
艾利森皺眉思索著。
她混的，這麼差嗎？
艾利森仔細思索了十多秒，下了個比較靠譜的命令：‘幫我架構一個伺服器，用虛擬影像直連，保密性拉到最高程度。’
‘好的頭兒，我們馬上開工。’
與此同時。
飛在寂靜深空中的飛南號上。
楊洺聽著律彙報的緊急情報，整個人都有點暈乎。
第三個‘玩家’出現了？
新聯邦明特城中藏著的那個傢伙，下了一個魚餌，上鉤了兩條大魚？
律笑道：
“老闆，我已經定位了第三個玩家所在區域，是在古埃爾聯盟內部，要去找她嗎？
“她的自我保護措施做的一團亂糟，我甚至已經查到了她私人醫生的花邊新聞。”
楊洺問：“找到她，能幫我們瞭解這件事的真相嗎？”
“大機率，不能，”律道，“她看起來精神狀態並不太好。”
“先去智械暮光，”楊洺道，“這些人是我的競爭對手也好，是我的敵人也罷，我都有自信去面對他們，現在我需要知道的是，他們到底是朋友還是敵人，這是首要的。”
“明白，已經校準航向，我會全方位盯著對方。”
楊洺笑了笑，看著面前那熟悉的航線圖，微微撇嘴。
他上次去智械暮光可是費了不少的功夫，走走停停、不斷找尋。
哪像現在，憑藉飛南號的出色效能和強大的躍遷穩定性，他只需要十幾個銀河時就能抵達智械暮光所在空域。
希望那三個老頭能給出點建設性的意見。
“脫離附近的引力場就立刻啟動第六次躍遷。”
“是。”
刪稿導致更新遲了。
之前設計的劇情反推時有邏輯BUG，只能刪掉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