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考核成績
“飛船主引擎熄火，二號副引擎正修復，三號副引擎正常工作。”
“暗星一號支援艦已躍遷，十五分鐘後可匯合。”
“落風境內蟲群已被殲滅百分之八十，剩下的蟲子被殲滅只是時間問題，我方犧牲一萬六千餘戰士，損失艦船十二艘。”
“偽母蟲被接連擊破，蟲群失去了活性，正被謝爾曼帝國艦團分割包圍，逐一殲滅……
“謝爾曼帝國軍方開啟了全國公開直播，將已經十拿九穩的圍剿戰播放給了謝爾曼帝國上下，強調他們擊潰了新聯邦的險惡陰謀。
“新聯邦已經開始籌措緊急釋出會，試圖解釋這件事與他們無關。”
律的嗓音頓住：
“新聯邦的軍隊看到蟲族後就有序撤離，這成了對謝爾曼最有利的證據。”
舷窗後。
癱坐椅子中的楊洺，聽到了這一‘小’支蟲群被殲滅的訊息，長長地鬆了口氣。
“律，我方落點有沒有被謝爾曼軍方檢測到？”
“暫時沒有，老闆，為了保險起見，我們此刻正朝著謝爾曼帝國邊境前進，作出一幅回返謝爾曼帝國的情形，此前已經路過了一處謝爾曼帝國界碑的探測系統邊緣，留下了痕跡後立刻掉頭。”
律快聲解釋著：
“就算飛南號失去了大部分動力，效能也比同等長度的艦船出色。
“我已經把隱秘系統開到了最大，飛船能源還能維持三個銀河時，足夠我們等來補給。”
楊洺點點頭，開始饒有興致地看著投影屏。
投影屏中，有謝爾曼帝國直播滅蟲的畫面。
謝爾曼帝國抓機會的能力，確實比之前強了很多。
這是貴族老爺們，察覺到了引導輿論的好處？
這一戰也直觀反映出了，擁有無畏艦支援的帝國艦團，到底有多麼恐怖的戰爭實力。
這支蟲群，是一個五階半空間蟲族成熟族群派出的敢死隊。
敢死隊十分之一的實力，就讓楊洺現如今控制的落風帝國軍事同盟，幾乎傾盡全力，還要付出一定傷亡才能殲滅。
而這支敢死隊的主體，面對無畏艦編隊，面對帝國強大的遠征軍，頃刻間分崩離析。
什麼是實力？
無畏艦才叫實力！
不過楊洺也知曉，他想要擁有這種強大艦船，在當前看來還是一種痴心妄想。
“律，”楊洺道，“這次落風戰死士兵的撫卹，從我們私人資金裡面出，是標準的兩倍。”
“是，老闆。”
律壓低聲音提醒道：“赫拉小姐也在聽著，我們可以後面再討論這件事，避免給她造成壓力。”
楊洺扭頭看去，赫拉此刻正站在幾米外的舷窗旁，對著窗外愣神。
楊洺輕輕點頭，示意律先去忙，起身走了過去。
“沒事了。”
楊洺從背後擁住她：
“我們的預警機制出現了空缺，蟲子來的那個方向，是我們平日裡的防禦空檔，這次過後就會填上。”
“很多人犧牲，是嗎？”
赫拉低聲說著：
“這是我的責任，我的實驗註定了會引發災難。”
“那也是咱們兩個的責任，你的實驗可是我全程資助的。”
楊洺將她抱在懷裡，感受著她嬌小身子傳來的震顫，一時不知該說點什麼。
“洺，我不能再回返落風帝國了，”赫拉道，“我想去一個無人的星球，我會想辦法讓蟲群無法聯絡我，比如一直開啟訊號遮蔽裝置，我已經研究的差不多了，我還可以主動感染普通蟲的微生物提取樣本，這樣覆蓋感染，把我體內可能已經突變的微生物完全覆蓋掉，我……”
她說不出話，因為楊洺已經抬起了她下巴，低頭吻住了她的嘴唇。
赫拉身子變得越發柔軟，但她很快就開始掙扎。
“洺……洺！”
“好吧，”楊洺鬆開胳膊，赫拉轉身面對著他，後退兩步抵在了舷窗上。
她目光復雜地注視著楊洺：“我已經知道了蟲群為何而來。”
楊洺皺眉道：“我沒有讓律告訴你這些。”
“我跟那隻母蟲交流過了，”赫拉嘴唇在顫抖，“蟲群以為天敵在玷汙母蟲，它們崇拜繁衍，我也試圖跟它解釋過了，我是人類，但它的認知並沒有動搖。”
楊洺：……
“我們是人類，”楊洺道，“赫拉，你必須承認這一點，我們都是人類，只是出現了一些異樣。”
“是的，你是人類，但我不一定還是人類。”
赫拉情緒略有些崩潰：
“我能感受它們的思想，我與女王交流之後，我甚至產生了新的變化，我能感受到那些蟲子被擊潰時出現的波動，它們也有情緒，也會恐懼。
“我能感受到它們的恐懼和憤怒。
“洺，我真的……我可以接受自己不是一個好人，我可以背叛我的國家，因為我覺得我的國家做了不義之舉，但我無法接受我已經不是人類，我明明……我明明……”
“冷靜點赫拉，”楊洺沉聲說著，慢慢將赫拉擁住。
赫拉突然情緒崩潰，在楊洺懷裡啜泣著。
雖然這種情況下，楊洺的關注點可能略微有點奇怪，但他很明顯的感受到……
赫拉的情緒似乎恢復正常了。
她之前被壓制、被影響的情緒，此前所失去的情感系統，此刻像是突然恢復了。
她不再那麼強制性的冷靜和理性。
這種轉變在之前已經有了跡象，楊洺仔細回憶了一下，大概跟她調整實驗方向開始嘗試給蟲子發指令，差不多的時間點。
赫拉之前感情被抑制的原因，是來自於體內的微生物？
還挺神奇。
楊洺趕緊將這些想法壓下去，開始溫柔地安撫著赫拉。
按理說，在這種氛圍之下，他們可以開始一段很棒的戰後溫存之旅；
但赫拉卻堅持，他們現在不能進行任何越界的行為，必須保持一定的距離。
這讓楊洺不上不下的，略有些惱火。
十五分鐘後，一艘水滴造型、五百米級大型補給艦，出現在了飛南號上方。
這艘補給艦，明顯是抄襲新聯邦最新特種艦船的產物，‘水滴’的尾部是引擎室和控制室，‘水滴’前方那接近三百米直徑的圓腔，擁有著超強的容積。
飛南號保持光學隱身迎向補給艦。
補給艦的外層甲板在不斷旋轉，慢慢張開了一隻巨大的裂口，將飛南號一口吞沒。
隨後，該補給艦開始鍍膜、躍遷，消失在了這片荒蕪星域。
……
為了躲避可能存在的追查，這艘補給艦先是跳躍進入謝爾曼帝國境內的無人區，然後連續躍遷了四次，才折返落風帝國境內。
暗星一號補給艦，是為飛南號量身打造的支援艦。
飛南號停靠在船塢中，立刻有幾隻巨大的伸縮機械臂壓了過來，將飛南號穩穩固定。
數十隻被噴成了銀白色的懸浮平臺漂浮向前，在飛南號的主艙門外鋪成了一條穩定的通路，連線起了那片裝修豪華的休息平臺。
上百名機械衛兵，在兩側的金屬架後一字排開。
一排排履帶機器人從底部甲板快速駛過，開始對飛南號進行檢修。
當艙門開啟，機械衛兵、各處的機器人同時停止動作，這些內裡寄宿著獨立思維體的機械，同時對他們的父、偉大的律女神撫胸行禮。
“漂亮嗎？”
楊洺笑著問赫拉，後者微微點頭。
楊洺嘴一撇：“三個億，這艘船和裡面這些機械總造價，漂亮都是拿錢換的。”
赫拉略有些咂舌。
楊洺想起了什麼，扭頭對026招招手。
正欣賞艦內景色的026立刻跑了上來，被楊洺叮囑了兩句，扶著赫拉去平臺處先行休息。
隨後，楊洺就扭頭對著外人無法看見的黑盒，笑著說了句：
“歡迎登艦，考核官。”
考核官揹著手出現在黑盒上方，扭頭打量著各處，目中滿是感慨。
楊洺迅速進入狀態，開始侃侃而談：
“之前您見到的落風帝國，以及周遭附屬政體，只是我明面上組建的勢力。
“您知道的，我沒有根基，不像利維·謝爾曼那樣，本身就出身於擁有領地的貴族家庭，帶領他的家族一路征戰。
“我現在的根基在於這些我親自培養的小傢伙。
“接下來要去的是我們的暗星二號基地，等安頓好赫拉，我們就去一號基地逛逛。
“另外，您能指導一下我嗎？我想保護我的伴侶，可以利用我們現有的技術做一個遮蔽設施，保證她不受蟲群的威脅嗎？”
考核官立刻點頭。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對自己伴侶的珍惜和愛護讓我側目。”
考核官扭頭看向各處，他似乎能看到那些小機械思維體們，那雙老臉充滿了感慨。
甚至還有一點點的感動。
“你贏得了我的尊重，次級古神生命體，這是我第二次說這話，這一切簡直是不可思議。”
楊洺和律對視一眼，各自繃住了表情，繼續保持嚴肅。
雖然暗星計劃是他們的備用計劃，本意是想，在獲取勢力的努力失敗後，卡考核的BUG；
不過從現在開始，掌握了‘考核密碼’的楊洺已經決定——他們最開始就是要控制一方人類勢力，以便更好的發展機械之星！
《主次分明》。
暗星的二號基地，選在了落風第三行政星附近的廢棄資源星上。
這裡的基地規模不算太大，與一號基地深入地下開闢地下城市不同，二號基地只是開闢在了地表兩百米的深度，依託於三座相連的廢棄礦井，建造工程量小很多。
現如今，二號基地已經有了地下城市的雛形。
它的主體由一箇中型造船廠（在建）、兩個機械自動生產車間、一個重型機械裝配車間、十二個維修保養車間組成；
圍繞這些核心建築，已經構建出了容納幾千名機械思維體生活的居民區。
當然，它們對惡劣的環境沒有任何怨言，每天都在為了文明的繁榮而不斷努力。
楊洺是這樣介紹二號基地的：
“這裡是作為一處生產基地，也是作為後期對外進行貿易的落腳點。後續，這裡的機械思維體數量依然會控制在三千，會進駐大量的低端人工智慧機械進行全自動化生產。
“我的計劃是，讓最出色的機械思維體進駐這裡，配備統一的擬真面板，讓他們能融入人類社會。
“畢竟這些機械思維體的思維藍圖，就是依託於對人類思維的模彷。”
“是這樣，”考核官笑道，“其實他們更像是一個個人類思維的延伸，只是沒了人類那羸弱的身軀。”
楊洺微微頷首，笑道：
“我跟律設計了一整套的邏輯結構，每個區域都配備了心理輔導師，以免出現思想走偏的情況。
“您先簡單瀏覽，等我們構建起防禦屏障，安置好赫拉，我馬上帶您去一號基地。”
“讓律動作快點，”考核官催促道，“我都有點迫不及待宣佈你的考核成果了，我給的方法應該很簡單。”
律在旁現身吐槽：“是很簡單，利用生物磁場去微觀世界操作粒子，老師你就沒考慮過，我現階段掌握的技術，有可能達不到這種要求嗎？”
“這個，”考核官納悶道，“很難做到嗎？你這幾年只顧著研究怎麼讓自己變可愛了嗎？”
律緊緊抿嘴，甩身消失不見。
楊洺笑道：“她確實挺可愛的。”
考核官聳了聳肩。
掌握了考核官的喜好，接下來的考核也就變得異常順利。
尤其是，他們在半天后抵達了暗星，虛暗之都與已成規模的地下之城，讓考核官讚歎不已。
暗之都的存在，保證了機械思維體與人類的邏輯共通。
——裡面誕生的思維體，潛意識裡都認為自己是人類。
而這座搭建在地下海洋上的鋼鐵城市，平日裡保持著十多萬臺機械的活動量，已經能為六萬機械思維體提供硬體支援。
雖然為了支援二號基地的建設，這裡生活的思維體數量也只有幾千；
但只要出現緊急情況，暗之都中可以隨時拉出六萬機械思維體軍隊。
地下海洋本是暗無天日，但在這座機械之城的照耀下，這裡也多了成片的光亮。
在一號基地逛了半圈，楊洺將懸浮車停在人造沙灘附近，帶著考核官登上了一座燈塔樣的建築，回身眺望著整個城市。
考核官雙眼中滿是感慨，卻猶自提醒著：
“注意規模，一定不要有太大的規模，不然法亞文明會把這裡當做智械危機來處理。
“雖然我很高興你能接受機械思維體文明這種形式，但銀河系現在是人類的地盤，你還是要以這裡做個補充，以經營現有的人類社會秩序為主。
“我可不想，好不容易遇到了這麼好的幼苗，卻被法亞蠻不講理地毀了。”
楊洺沉吟幾聲：“閣下關於法亞文明的描述，是不是有隱瞞的地方？”
“當然，”考核官笑道，“當你掌握了更多資訊，擁有了更加全面的認知，你才能得到更多的真相，文明發展是殘酷的，也是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的，個體終究要服從於集體的意志，這就是多數人的暴政。”
楊洺點點頭。
強大的法亞文明，殘酷的法亞遊戲。
《深淵》。
蟲族。
女武神的威脅。
落風帝國與銀河系主體文明。
楊洺這一刻心緒十分複雜，但這些複雜的情緒很快就化作了淺淺的微笑。
“你像是想通了什麼？”
考核官饒有興致地問著：“可以與我分享嗎？在我宣佈你考核透過之前。”
楊洺聳聳肩：“我只是想到……比起我睜眼認知這個銀河系的那一刻，現在我已經擁有了很多，何必去過多憂慮源源不斷的危機，去見，去征服。”
“心態不錯，”考核官的投影離開了黑盒，他手中多了一隻卷軸，“好了，接下來我要宣佈你的成績了。”
律出現在一旁角落，有些緊張地等候考核官開口。
“你的第一次考核成績是，優秀，無可爭議的優秀，你的得分是十二萬六千七百零五點二，高於基準線六萬。
“我宣佈，你透過了智械暮光第一次考核。
“接下來，你必須抽出三個月的時間，去智械暮光接納這個逝去文明的贈禮，並開啟新一輪考核週期。
“雖然第一輪考核後贈與你的科技，只是一級文明朝二級文明發展的基礎科技，但這同樣是你承接未來高階科技的基石。
“本次考核圓滿結束。”
考核官話語一頓，黑盒與它同時變得虛澹。
而在臨走前，考核官對楊洺眨了下眼：
“這次，你可以開一艘四百米級的艦船過來。
“我該給你升級一下保護措施了，你面對的敵人對現階段的你而言未免太過強大。
“如果讓我的主人知曉，他們的繼承者竟然會被這種卑微的高維昆蟲如此欺凌……哦，那簡直不敢想象，我肯定會被扔進時間漩渦幾億年。”
四百米級？
比飛南號更高等級的改造？
楊洺一雙眼睛變得無比閃亮。
瑪德！
他上次是沒得選，飛南號是他第一艘船，這次他必弄個雙主炮的炮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