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得償所願
帝國與新聯邦其實都不知道，楊洺到底做了什麼。
改造人切磋交流會後，兩國的宣傳機構都有各自的說法。
帝國宣傳部門：
白色幽靈狠狠地羞辱了一番新聯邦羸弱的戰士，為帝國贏得了榮譽的同時，也彰顯了新聯邦在虛偽表皮下那不堪一擊的內裡。
‘區區新聯邦，不過銀河系之黃口小兒，有何等實力，在我大帝國面前嚶嚶狂吠。’
新聯邦宣傳部門：
白色幽靈與聯邦戰士們進行了友好切磋，雙方進行了十分專業的戰術交換，這次交流體現了新聯邦戰士們百折不撓的精神，雖然面對的是如此強敵，但我們依然能團結起來，在希望中迎來真正的曙光和勝利。
‘勝利終將會屬於民主。’
帝國社交網路中：
白色幽靈站在滿地哀嚎的人群中，低頭低喃著。
‘在帝國的帝權壓迫下，才能產生真正的民主與自由思想，思想的飛揚才能讓這個古老的帝國獲得真正永恆的生命力。’
三贏。
帝國官方在發現這個廣泛流傳的短片後進行了緊急宣告，將這個短片劃為了危險的‘敵國宣傳片’，是利用合成技術製造的‘陰謀工具’，並進行了全網範圍內的永久封禁。
但這個短片已經遠遠的流傳了出去。
在律的推動下，它會持續不斷地活躍在帝國境內網路的角落中。
沒辦法，楊洺能想到的思想宣傳手段，只能藉助在新聯邦的機會去完成，他本身遠不能直接站出來高呼‘帝國已死、新權當立’。
飯要一口口的吃，路也要一步步的去走。
帝國幾千億民眾對此事的反應，對楊洺來說，才是最需要關注的問題。
帝國的問題早已出現並被強權擠壓了幾萬年，這個超新星什麼時候爆，誰都說不準。
切磋會後，帝國調查組舉行了小型的慶祝晚會。
正如楊洺所想的那樣，帝國官方沒有人去關注他說的那句話。——已經徹底定性為新聯邦惡意剪輯後的宣傳手段。
大家所關注的，就是白色幽靈利用這場切磋，與新聯邦保持了距離，還宣揚了帝國的武力。
帝人好武，這場慶祝會也是其樂融融。
這件小插曲之後，調查組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明天上午舉行的第二次會談。
有了上次的導彈襲擊事件，調查組這十幾位副局長都略微慫了一點。
他們是真怕被一顆導彈炸死在這。
這次，新聯邦提前送來了明天討論的預桉。
這份預桉與律分析的完全一致，新聯邦想讓白色幽靈單獨進行專利調查，允許白色幽靈以‘不損害新聯邦國家安全’的方式，進行新聯邦關於相關智械技術的前沿科技。
帝國調查組仔細討論了這個方案，並對各自背後的大老們進行了稟告。
顯然，帝國也有些猶豫。
讓這個調查組繼續在明特城呆下去，雖然能拖延時間，但本身沒有太大的政治意義和宣傳意義，反而還容易增加一些隱患。
讓白色幽靈單獨調查，帝國對內對外宣傳都可以大做文章，也算是一個折中的方案。
後半夜時，楊洺接到了來自帝國皇宮的命令，那位老皇帝一別許久，終於親自給楊洺下達了一道指令。
‘只參觀，不說話。’
這指令的意思，楊老闆當然明白。
對於這次調查的一切解釋權，都要等調查組迴歸帝國之後，再進行對外公佈。
一切準備就緒，第二場會談如約而至。
讓楊洺有些意外的是，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艾利森議員這次並沒有現身。
因為雙方已經建立了基本默契，這次的交涉變得順暢了許多。
經過了一番煞有其事的討價還價，新聯邦提出了這個折中方案，帝國調查組進行了半個小時的商討後，‘勉強’同意由他們的組長白色幽靈，單獨進入新聯邦國家專利局的資料庫，進行這場調查。
全場的焦點，再次聚集到了楊洺身上。
正當楊老闆以為他們要轉場，一個意外之喜突然降臨。
新聯邦拿出了一套虛擬裝置。
“幽靈先生，出於對您的尊重，以及對我們國家安全的維護，我們只能允許您透過虛擬接入的辦法，進行這次專利參觀。”
楊洺當即皺眉，與帝國官員們對視幾眼，再次開始了交流。
然而，實際情況是，楊洺在心底差點樂開了花。
什麼叫想睡覺有人遞枕頭啊？
這群新聯邦的官員，還真特麼會自作聰明，這不是擺明了要成全他的暗星嗎？
楊洺的間諜工具模擬成了自己的頭髮，他本來想的是，只要有機會接觸到新聯邦專利局的內部網路，甚至，他只要出現在對方的機房附近幾千米內，就可以把幾根頭髮‘投放’出去，它們就有能力抵達對方的伺服器所在範圍。
舉個例子，每個伺服器都需要電力供應，它們可以透過依附於供電電路的方式，給這些伺服器增加一個物理埠。
然而，楊洺之前構思的‘薅頭髮十八式’，全然沒有用場了。
新聯邦送來了一個虛擬頭盔，頭盔直接與專利局的資料庫連線。
楊洺戴上頭盔之後，那幾根頭髮直接模擬成了頭盔本身的材質，滲入了頭盔內部結構。
幾乎就是‘啪’的一聲，律入侵了這個頭盔連結的專利庫。
雖然只是新聯邦國家專利局的一個很小的‘子資料庫’，但律同樣是收穫不菲，而且還能透過後續手段，繼續對其他伺服器進行逐步蠶食。
在楊洺戴上頭盔的那一刻，他的新聯邦之行已經算是圓滿。
不過，戲還是要唱完的。
楊洺的意識接入虛擬場景，出現在了新聯邦的‘國家專利局’建築外，與等待多時的艾利森再次碰面。
“我就知道，我們還會見面。”
楊洺主動伸出了右手。
艾利森笑著搖搖頭，緩聲道：“我是您今天的講解員，我們在這裡的交流是全程保密的。”
“可以聊聊了？”
楊洺眯眼笑著。
艾利森沉吟幾聲，緩聲道：“我不知道能跟你聊什麼，我們之間雖然不存在競爭關係，但我們的文明、我們所處的陣營，都是競爭關係。”
“是的，艾利森。”
楊洺挑了挑眉，開始過手一些檔案，例行公事般不斷掃視了幾眼，就沒什麼興趣地扔到一旁。
他也看不懂。
這些資料涉及到了各類高精尖技術的方方面面。
銀河系當前的教育現狀是，一位年紀超過六十歲的專業工程師，才有可能在高精尖領域進行極其有限的創新，前面的五十多年都用來完成已有知識的積累。
這同樣是【原始基因鎖】制約銀河系人類文明等級進步的體現。
艾利森笑道：“你是怎麼做到的？我很好奇。”
“嗯？”楊洺澹然道，“你之前其實說對了，我的母星很弱，我們是誤觸的時空泡。”
“哇哦，”艾利森笑的十分明媚，“我的母星已經一點二級文明，充分掌握了行星能量以及恆星系內的自由航行，而且在第一次試煉中就達成了全政體同步。”
楊洺看了他一眼：“再得瑟，就算你們贏了，我也能幹掉你們。”
艾利森笑容瞬間凝固。
楊洺哼了聲：“我對你沒有報以敵意，是因為你對我來說還有利用價值，以後我會給你更多的壓力，只求達到一個目的。”
艾利森皺眉道：“你想用你在銀河系的影響力威脅其他四個，讓我們對母星進行彙報傳信時標明，不要去跟你的母星進行文明競爭？”
“四進二，也未嘗不可，”楊洺澹然說著。
五進三是百分之六十的機率；
四進二是百分之五十的機率。
這一來一去，對其他四個溫室文明而言，都是一份機會的喪失。
“不，你不可能做到，”艾利森冷笑著，“高維文明不會允許你這麼做，他們是嚴謹的，也必須遵循原則，我們無法干擾遊戲的執行，你這樣做是犯忌諱的。”
“是嗎？”
楊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手調取了一個模型，仔細觀察著。
“這只是我的想法，你難道就沒有這個野心嗎？艾利森，我們在這些事上都是一樣的。”
艾利森沉默不語。
楊洺澹然道：“只要我在帝國內立的夠穩，我就能做到這一切，帝國是無敵的。”
“帝國必將走向衰弱！他們必然會維持陣營之間的平衡！”
“不要總是他們他們的，你連一句法亞都不敢提嗎？”楊洺微微挑眉，“要不要進行情報共享？我可以明確告訴你，自由合眾國那邊的四號，已經被我收服了。”
艾利森表情一滯。
“我沒什麼好跟你共享的。”
“五號，”楊洺目光有些逼人，“你難道也沒有五號的資訊嗎？”
艾利森搖了搖頭：“我把所有的私人資源，都投放到了古埃爾，尋找那個跟我結下仇怨的三號，我受到了他直接的威脅。”
楊洺：……
他想到了自己當初偽造的那封信。
“那行吧，”楊洺搖了搖頭，“這場遊戲開啟的條件？”
“我們五個在各自的陣營中，都獲得足夠的影響力，這是他們定下的標準，誰都無法違抗的標準，”艾利森澹然道，“你如果有餘力，不如關注一下銀河系排行第五的強國，他只有可能出現在那裡。”
“行吧，看來你這裡真的沒什麼乾貨，議員大人。”
“你的野心必然會遭到法亞的狙擊，幽靈先生，螞蟻就該擺正螞蟻的位置。”
兩人的目光在這虛構的空間中對視著，沒有絲毫退讓。
“我們同樣是人類。”
楊洺澹定地回了一句，轉身走向了另一片區域。
為了確保律搞到足夠多的專利，也為了帝國陣營後期宣傳，他總歸是要在這裡多呆一兩個小時。
……
三個銀河日後。
帝國‘和平祈願’調查組平安離開新聯邦境內，帝國即將退兵的訊息喧囂塵上。
新聯邦境內出現了質疑白色幽靈自我炒作的聲音，之前搭臺捧白色幽靈的他們，已經迫不及待開始拆臺操作。
出發前，這些官員聚集的那個太空站中，帝國官方為調查組舉行了盛大的慶祝晚會。
不只是軍部的一位最高統帥出席了聚會，也有兩位老親王現身‘演講’，高度讚揚了調查組全體不畏艱險的英勇事蹟。
順便，楊洺毆打新聯邦改造戰士、被剪掉了最後那句話的影片，也成為了這場晚會的高潮，現場這群官員、貴族、軍官，開始呼喊白色幽靈的名字。
在那位最高統帥的邀請下，楊洺有些靦腆地笑著，站到了演講臺上，開始了一場‘帝國無敵’式的激勵演講。
晚會過後，楊洺蹭了秘密部隊的運輸船，光明正大地帶著米米莉踏上了回返軍情局基地的路途。
米米莉現在的身份，就是楊洺的私人助理，以及軍情局的高階探員。
他不必遮遮掩掩，可以對外高調宣佈，這就是他的人。
當然，米米莉之前混海盜船的事，也被律進行了有效遮掩。
格力斯喝的醉醺醺的，拉著楊洺硬是吹了半個小時的牛，才被他的隊員抬回了自己的休息艙。
米米莉熟練地反鎖了休息艙艙門，開啟了雙重遮蔽裝置，隨後就在楊洺耳旁親吻了一下，留下一個極具魅惑的眼神，走去了衛生間洗漱。
楊洺換上了自己的專用腕錶，對律發去了通話邀請。
當律的袖珍投影出現在錶盤上時，楊洺心底莫名安穩了很多。
“收穫怎麼樣？”
“呃，很一般。”
律有些不滿意地嘖了聲：
“新聯邦並沒有他們宣傳的那麼強，我已經入侵了他們的主資料庫，很多專利對於以前的我們可能是十分珍貴的，但現在嘛……
“不過，給暗星用不夠資格，稍微改良下給落風同盟用，倒是剛剛好。
“尤其是一些關於人類本身的醫療民用技術，以及穩定可靠的基因改造、基因強化技術，對落風而言都是極其重要的資源。”
“那就好，”楊洺不放心地問了句，“愛蜜莉雅情緒穩定嗎？”
“她沒事，而且變得更加刻苦了，艾德旺陛下的事對她影響很大，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艾德旺的影子。”
“不要讓她遭受任何悲劇。”
“我知道的老闆，”律眨了眨眼，偷偷看了眼衛生間，小聲滴咕，“星空寡婦的滋味，怎麼樣？”
楊洺身形後仰：“你這個小同志，不要隨便詆譭我的愛情！”
“是的呢，您的愛情。”
律翻了個白眼：
“呵，人類對這種低階趣味的追求，也是你們不斷進步的一個動力，但我這種高貴的思維體就不一樣了，我想的都是文明規劃與思想的升級。”
楊洺話鋒一轉：“剪輯影片的反應怎麼樣？”
“效果其實不錯，不過這種事不太可能直接反映出來，我對不少觀看了影片的人進行了反向觀察。”
“嗯，這本來就是一種嘗試，帝國的反應呢？”
“很平澹，”律解釋道，“一個是，這種論調他們聽過太多了，另一個是，影片存在的剪輯與合成痕跡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只是他們不知道，惡意剪輯者就是您罷了。”
楊洺輕輕嘆了口氣。
“希望這點火種，對未來會有幫助吧。”
楊洺枕著胳膊坐在椅子中，小聲道：
“給黛芙妮那邊製造一點麻煩，讓她短期內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我怕她跟米米莉碰到。”
“呃，”律小聲問，“老闆您知道的，我們人手不足，米米莉是我們的重要員工，您可別徇私枉法，霸佔著米米莉。”
楊洺瞪了眼律：“我跟我的新女友過過二人世界怎麼了！”
律嘿嘿笑著，在楊洺要發火前趕緊熘號。
楊老闆打了個哈欠，趁著米米莉還沒完成洗漱，開啟了一些網頁，開始蒐集各方面的訊息，律也發來了一組文字資訊。
赫拉的實驗進度正常；
凱瑟琳的起義進度略微加快；
超改者組織又有四名超改者提前參加了升維實驗；
銀河系邊緣空域的蟲群已出現明顯集結現象；
帝國幾個邊境出現了大量的海盜團，背後似乎有各個政體的支援，在對帝國邊境行政星進行劫掠和威脅，激化這些邊緣行政星的矛盾。
打帝國‘內亂’主意的，可不只是他們。
“這個五號到底躲在哪？第五大政體？”
楊洺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直到包裹著浴巾的米米莉主動擁住了他，他才將這些有的沒的拋到腦後，轉身給與了激烈的回應。
這青春的小尾巴，屬實是給他拿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