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大師?

靠著壽命把同輩都熬死,哪怕自身本事平平,那也是德高望重的大師!

這話固然有失公允,但也並非全無道理,丐幫徐沖霄便佔了這個便宜。

徐沖霄的武功、能力、品行,同輩之中屬於下等,混一輩子就是個舵主。

可他深諳苟命之道,衝鋒的時候衝的慢點,跑路的時候跑的快點,再加上一點運氣,無病無災活得好好的。

徐沖霄七十五歲的時候,已經把所有同輩都熬死,成為丐幫最大輩分。

然後,這個武功能力平平,也沒什麼功績的老混子,一躍成為丐幫“德高望重”的大前輩,好吃好喝好供養。

從那個時候至今,已經過了足足十二年,聽的吹捧多了,就連徐沖霄自己也覺得,自己當真是德高望重。

心說我都這麼德高望重了,不說幫主之位,副幫主總該是我的吧,起碼還要有一個太上長老的位子吧?

喬峰年紀輕輕,做事毛毛躁躁,應該多向我這個穩重的老前輩請教。

洪七公貪吃誤事,太過懶散,我這個老前輩有權力訓斥、管束他。

任慈身體不好,百病纏身,那就趕緊把位子讓出來,擇優任命,我覺得我這個德高望重的,就非常有資格。

其餘諸如馬大元、白世鏡之類,都是晚輩小輩,全部都不值一提。

李瑾瑜曾經去看過一次,架子大的讓李瑾瑜想拔刀砍了他,雖然沒有明著說出來,徐沖霄顯然就是這麼想的。

如果在邊上添幾個敲鑼打鼓拍馬屁的弟子,活脫脫丐幫版的丁春秋。

而且如果純說他是混子,倒也有些苛責了,徐沖霄的武功還算不錯。

他並非自幼入丐幫,而是五臺山清涼寺弟子,學的是佛門正宗內功。

眾所周知,佛門內功,大多數越老越吃香,水磨工夫,學的速度慢,但是根基穩固,而且能日漸提升。

徐沖霄七歲出家,十歲練武,練了一個多甲子,哪怕一點點的磨,也有一身精純渾厚的佛門真氣。

只不過這傢伙性格比較慫,凡事喜歡苟著,戰鬥經驗極少,如果對上喬峰或者洪七公,十招之內必敗無疑。

——前九招人家讓著老前輩,然後忍無可忍,一招把他拍倒在地!

但還是那句話,他輩分高啊!

這麼高的輩分要搞事,再加上南宮靈全冠清,難道喬峰能夠大喝一聲,一掌飛龍在天把徐沖霄拍成肉餅?

李瑾瑜默默算了算,距離丐幫君山大會已經不遠,以丐幫如今的狀態,此次君山大會,必然劍拔弩張。

哪怕沒人爆出喬峰的出身,喬峰這個幫主,差不多也當到頭了。

這也算是好事,否則有朝一日,喬峰遲早會被那群蠢蛋拉入泥潭。

李瑾瑜思索一番,轉而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腦袋,美人如玉,牡丹盛開,如此良辰美景,想一群叫花子作甚?

都怪無情和追命!

盛大哥身體有恙,這次暫時就先放過他,崔三哥啊崔三哥,看來我過段時間,還是要給你找點事情做。

正在為無情推輪椅的追命,忽然感覺背後發冷,茫然的四處看了看,發現四周歌舞昇平,絕無半個惡佞。

……

太平觀。

太平公主給太上老君上完香,柔聲問道:“小混蛋最近在做什麼?”

侍女青黛趕忙說道:“李爵爺在尉遲府養傷,閒暇時候,與鐵捕頭把臂同遊,逛牡丹花會,還抓了兩個賊。”

“鐵捕頭?哦~鐵中棠的閨女,這個女娃很不錯,英姿颯爽,就是為人太實誠了一些,也太過正直了。”

“鐵家上下,均是如此。”

“說的也是,對了,他的傷還沒有養好麼?蘇櫻醫術難道不行?”

“李爵爺的傷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真氣對沖造成的臟腑經脈損傷,一部分則是盤踞在體內的八股真氣。

這些傷勢相互糾纏,牽一髮而動全身,必須謹慎小心,不可絲毫大意。

說來也是吉人自有天相,當初李爵爺冒險救出燕大俠,把萬春流一併帶出來,萬春流最擅長治療這種傷勢。”

“他當初冒險入惡人谷救人,帶出兩個人,這兩個人又都反哺了他。

燕南天幫他攔住裡赤媚,萬春流為他治療經脈損傷,這可就是,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要做善事啊!”

“公主,江湖人常說,凡事應該以利益為先,爵爺這樣會不會吃虧?”

“你看過他吃虧麼?這傢伙就算吃秤砣,也絕不可能吃一絲半點虧!”

說到此處,太平公主冷笑道:“那些以利益為先的,從不以真心待人,難道別人對他就不是利益為先?”

“公主教訓的是。”

“真正做大事的人,看的永遠都是長久利益,而不是眼前蠅頭小利,更不可能因為一點點得失而斤斤計較。

如果小混蛋是那樣的人,身邊怎麼會聚集這麼多高手朋友?

難道陸小鳳、花滿樓、柳乘風、苗疆聖女是什麼人都能結交的?

若無真心付出,鐵飛花怎麼會與他這般親密?蘇櫻怎會搭理他半句?

若是一心只為利益,在苗疆的時候早就被毒死,何來聖女真心跟隨?

再說他身邊那些前輩,狄閣老、鐵中棠、虛若無、朱夜帝、三和逸士,哪個不是心如明鏡?誰能矇蔽他們?

左國師黃裳,右國師圓測,對他都有幾分另眼看待,曾數次提點。

張真人百歲壽宴,不僅與武當派結下深厚友誼,還結交了一大批才俊。

就連滅絕師太那種老頑固,對他都是稱讚連連,說他是一等一的俊傑。

武當、峨眉、苗疆、巨鯨幫、巴山劍派、鏢門、天山、丐幫、花家……

他不知不覺間結下如此大網,你現在擔心他會不會吃虧?你在說笑話?”

“這……”

“半個江湖是他的朋友,朝堂之上有尉遲真金和狄閣老,他現在已經是烈火烹油,沉靜下來反而是好事。”

太平公主頓了頓,接著說道:“原本還想再次提點一二,沒想到他已經想到這一點,那我就放心了。”

“對了,那個蛇靈如何了?”

“回稟公主,奴婢無能,沒能查到任何訊息,只知此勢力極為隱秘。”

“沒有訊息未嘗不是一種訊息,何止是你,就連內衛府副閣領鳳凰,手握青龍會,也沒抓到蛇靈的尾巴。

什麼隱秘不隱秘,野心不野心,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但這群膽大包天的傢伙,竟敢把手伸到我眼皮底下。

我現在都不明白,王知遠為何要背叛我投靠蛇靈,蛇靈又是如何說服姬家參與滴血雄鷹,當真有點手段!”

“公主,狄閣老難道沒能……”

“狄閣老何等人物,那可是連我母親都奈何不得,雖然我也姓李,但想從他那裡問到線索,我可不行。

李瑾瑜那小混蛋,和鐵飛花整日在洛陽逛花會,算盤打的,我在太平觀都聽得清清楚楚,他當別人是瞎子?

晚輩既然有心思,做長輩的不能不支援,用我名義,給他送一處宅院,然後告訴他,我這宅院裡面有蛇。”

“李爵爺難道知道蛇靈?”

“我有預感,他知道的,比狄閣老知道的更多,他是深藏不露!”

“奴婢這便去辦。”

“等一下,記著,宅院裡面不要安排丫鬟僕役,但必須要打掃乾淨,臥室裡面,把我當年備的東西佈置好。”

“是,公主!”

“當年他娘把他塞到我懷裡,他才只有這麼大,一眨眼時間,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青黛無聲退下,去佈置宅院。

……

洛陽,蛇靈分壇。

肖清芳慢悠悠的喝著茶,左右兩側分別侍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一個是曾經參與刺殺使團,號稱蛇靈第一高手的“閃靈”虺文忠。

他如今面上再無絲毫高傲,溫順的像是哈巴狗,看向肖清芳的目光,除了恐懼之外,只有威壓下的順從。

一個氣血蓬勃,竟精通煉體,此人亦是六大蛇首,號稱“魔靈”。

蛇靈六大蛇首,如果選一個肖清芳的死忠,那一定是魔靈,肖清芳讓他揮刀抹脖子,他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茶湯剛剛喝完一半,一個俊秀的青年快步走來,遞上一疊厚厚的信箋。

這是近些時日,洛陽城發生的大事小事,有些事情需要肖清芳親自處置。

肖清芳看了兩眼,道:“李瑾瑜現在身負重傷,如果我讓你動手,你這蛇靈第一刺客,能殺了他麼?”

虺文忠趕忙道:“大姐有命,文忠赴湯蹈火,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我要的是你的勝利,而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否則,用刀山把你剁了,用火海把你烤了,又有什麼意義?”

虺文忠聞言面上淌下冷汗。

蛇靈創立約莫有十五年時間,大約是十年前,老主子被武則天抓捕,雖然靠著暗手保命,卻被秘密囚禁。

蛇靈自此落入肖清芳手中。

肖清芳狼子野心,一方面大肆清洗老舊勢力,一方面培養新的蛇首。

虺文忠等忠心於老主子的,自是不肯臣服肖清芳,卻又不敢反抗,於是乎暗暗蟄伏,等救出老主子再說。

萬沒想到,他們竟然沒能逃過肖清芳的眼睛,肖清芳早已算好一切。

藉助使團桉,肖清芳把他們麾下精銳清除七八成,隨後快刀斬亂麻,直接抓了血靈,廢掉血靈武功。

血靈是老主子撫養長大的姐妹,是老主子最大的死忠,如今血靈被廢,虺文忠自此不敢違逆肖清芳半分。

更讓虺文忠感到無奈的是,肖清芳的武功,遠比他想象中的高深。

如果肖清芳要把他剁了烤了,他怕是隻能立刻抹脖子,免受零碎之苦。

“大姐,我……”

“這麼害怕做什麼?我又不會真的吃了你,開個玩笑而已,而且李瑾瑜這個小傢伙,也真的很好用啊。

姬家少主……家主,姬如玉,不是喜歡鮮血麼?從今日起,他便是蛇靈新任血靈,負責五壇和二十二壇。”

“大姐英明睿智,我等佩服!”

魔靈道:“大姐,太平公主似乎有所察覺,咱們要不要……”

說著,魔靈做了個下刀的手勢。

肖清芳道:“武則天的女兒,豈是尋常之輩?豈是那麼好對付的?我們是蛇靈,但我們不需要蛇足!”

“下一步任務,請大姐示下!”

“沒什麼任務,你們在洛陽最後的任務,便是陪我去見兩個人。”

“是,大姐!”

……

蛇靈有什麼陰謀,自己是不是又做了利刃,李瑾瑜一點也不在乎。

反正自己半點虧都沒吃,與其說是借刀殺人,不如說是多方得利。

況且洛陽花會逛了七日,已然是蜜裡調油,天王老子來了都要靠邊站,李瑾瑜哪有心思想那些破事。

就連最新一期公子榜釋出,琅琊閣受不住壓力,把李瑾瑜排在魁首,李瑾瑜也只當成是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也無奈。

蒙元對梁蕭大吹特吹,儼然蒙元年青一代第一人,李瑾瑜轟殺梁蕭,若是還排在第七,榜單威信蕩然無存。

所以,即便李瑾瑜多次要求,讓我當個萬年老七就好,也不得不改。

……

西園在城西,是個大花園。

黃昏夜涼,花叢裡、樹蔭下、亭臺樓閣間,亮起一盞盞繁星般的燈光。

晚風中帶著花香,醉人的花香。

明月高懸,掛在樹梢。

連理樹的樹梢。

高大的紅木棉,兩株連理,合成一株,就像是情人們擁抱在一起。

李瑾瑜和鐵飛花,此時就在連理樹下,把剛剛寫好的平安符,用紅線掛在連理樹相擁相連的樹枝上。

“小師姐,記得那個故事麼?”

“什麼故事?”

“為什麼有的面具遮下半張臉,有的面具卻是遮住上半張臉。”

鐵飛花:(⊙_⊙)?

鐵飛花:(︶.̮︶✽)

她自然是聽過這種說法的,先是微微一愣,轉而又有幾分害羞。

李瑾瑜伸手攬過,喃喃道:“遮住上半張臉,是為了露出嘴巴!”

“唔~~”

鐵飛花心說這人多,換個地方,卻哪裡還有力氣反抗,這幾日李瑾瑜蜜裡調油,她又何嘗不是?

江湖兒女,自有豪氣,相比於自家父母,鐵飛花卻是果決的多。

追命遠遠地看著,感嘆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少男少女,在哪裡不好,偏偏要汙我崔老三的眼睛。”

無情道:“如果你不想以後每次喝酒的時候,都會發現酒裡有巴豆,那你就該知道,現在要做什麼。”

“切!難道你沒在這兒看著?”

“瑾瑜就這點比較好,他說他從不欺負殘疾人,所以不會對付我!”

追命:┗(´・∧・`)┛

崔三哥辦事效率非常快,很快便驅散周圍男男女女,給兩人留下空間。

鐵飛花抓住作怪的手,心說再怎麼江湖兒女,這裡也是不行的,去兩家府邸都不合適,客棧更是絕對不行。

李瑾瑜笑道:“我有個長輩,非常通情達理,已經替咱們考慮好了。”

說著,兩人墊步擰腰,幾個閃身飛掠向不遠處的宅院。

宅院雖然沒有丫鬟僕役,但早已打掃的一塵不染,四處都貼著紅喜字,掛著瑞福祥老闆親手染的紅綢。

溫馨的臥室內,甚至已經提前燃起紅燭,還有一壺酒,兩個酒杯,酒壺酒杯都是紅色,上面有龍鳳呈祥紋路。

鐵飛花見多識廣,自然知道,房間內的裝飾,是按照皇室成員結親佈置。

酒壺酒杯紅燭燈盞,都是皇室專用的禮器,尋常人是萬萬拿不到的。

能送來這些,那位長輩是……

尋常事日,鐵飛花早已想到,如今這種情況,哪有心思想那些。

李瑾瑜同樣沒心思想,不過或許是太平公主想的太過周到,送來的不只是禮器,竟然還有一本畫冊。

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李瑾瑜見此,哪能忍得住,喝了合巹酒,把畫冊從頭到尾試了一遍。

明月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又羞澀的閉上眼睛,把自己擋在了薄雲後面。

此處省略很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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