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瑜笑呵呵的擺弄戰利品。

經歷連番血戰,精氣神都已經非常的疲憊,卻又不能徹底放鬆。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什麼比清點戰利品,更能讓人感到輕鬆愉悅。

一把纖細修長的長刀,刀身上面有一條鮮血紋路,顯得詭異而又血腥。

右手隨手一揮,長刀如同腰帶一般環繞在腰間,又在刀把輕輕一點,長刀頓時彈開,和先前一般無二。

“好刀!”

李瑾瑜稱讚一句,又拿起了另外一件戰利品——一個精緻的木盒!

血刀門和別的門派不同。

大多數門派,對於武功秘籍都非常的嚴格,要麼是師徒手口相傳,即便錄有秘籍,也必須嚴格收藏。

就連傳藝最為寬鬆的少林,武功秘籍也是收錄在藏經閣,允許閱讀,不許帶走,否則按照叛門處理。

唯獨血刀門,不僅直接把全本秘籍傳下,而且喜歡隨身攜帶秘籍。

先前擊殺部分血刀門弟子,李瑾瑜命人搜尋過,結果一無所獲,此次擊殺血刀老祖,想來應該有些收穫。

開啟木盒,映入眼簾的並非是血刀門秘籍,而是一疊厚厚的銀票。

銀票沒什麼大不了的,李瑾瑜挖了兩家大寶藏,最不缺的就是錢。

哪天缺錢了,就去接著挖!

綜武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大寶藏!

偏偏這些銀票有鬼!

這些銀票都是千兩大通寶鈔,從上面的紋路判斷,全都是極樂樓,用嶽青造的印版,印出來的假銀票。

雖說大通錢莊已然改版,但此事並未大肆傳揚,血刀老祖想來並不知情。

血刀老祖不知情,但拿銀票給血刀老祖的人,卻一定是知情人,而且此人手中,還留有一部分假銀票。

“血刀門和蛇靈相互勾結……”

“蛇靈來的那傢伙擅長易容,卻又不是如燕,應該就是影子……”

“影子那傢伙自高自大,一向是自作聰明,不喜歡正面出手……”

“血刀老祖供職於蒙元,和中原內部並無交流,但其貪財好色,如果能付出大筆金錢,必然會接受僱傭!”

“如此算來,血刀老祖手中的這些銀票,應該都是影子給他的。”

“真是個傲慢的傢伙,在雙方合作的時候,竟然給人家假銀票!”

“如果沒有推測錯誤,上次出手的是趙家兄弟,極樂樓幕後是趙家。”

“極樂樓假銀票盡數被銷燬,還是鐵飛花親自銷燬的,刑部只留有三五張樣本,唯有趙家可能留有假銀票。”

“蛇靈和趙家有勾結?”

“暫時保留這一可能!”

李瑾瑜默默的自言自語,很快便推理出一種可能,隨即繼續向下翻。

銀票之下,是一本小冊子。

冊子乾枯發黃,封皮上彎彎曲曲寫著幾行字不像字,圖不像圖的花樣,字跡古舊,顯然很有一些年頭。

此物不是別個,正是血刀門祖傳的絕學秘籍——血刀經!

翻開書冊,裡面繪著一個精瘦乾枯的裸體男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面目極是詭異,旁邊注滿了五顏六色的怪字,形若蝌蚪,或紅或綠。

此人鉤鼻深目,曲發高顴,不似中土人物,形貌甚是古怪。

而怪異之中,更似蘊藏著一股吸引之力,令人不由自主的心旌搖動。

細細觀看其容貌,發現此人舌尖從左邊嘴角中微微伸出,右眼張大而左眼略眯,形貌古怪便在於此處。

李瑾瑜修行五絕神功秘籍,其中有無上瑜加密乘之法,更有佛門高僧的解釋批註,對於這種形象甚是熟悉。

佛門傳說:世尊如來降生之時,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顧四方曰:“天上地下,惟吾獨尊!”

血刀經上的圖畫,亦是全本血刀經的總綱,便是根據這個傳說而來。

至於那些詭異表情,以及五顏六色的線條,則是經脈穴位,說明這是一門瑜加功和內功結合的獨特心法。

繼續翻閱,後面仍舊是圖畫。

左足金雞獨立,右足橫著平伸而出,雙手反在身後,逆著握住耳垂。

再往後仍如此,有時雙手撐地,有時飛躍半空,有時以頭頂地倒立,下半身卻憑空生出六條腿來。

血刀門雖行事似盜匪,但卻是密宗黑教正統,傳承頗有不凡之處。

李瑾瑜自不會貪慕血刀刀法,但其中的瑜加功,卻能很好的增補無上瑜加密乘,提升身體的潛能。

原劇情中,血刀老祖便曾經得意的表示,莫說被穿了琵琶骨,即便四肢皆被切下,也能修行血刀門武功。

生機之強,可見一斑。

此時雖來不及沉浸式參悟,但翻閱一番也是好的,尤其血刀經開篇的總綱圖錄,更是給李瑾瑜極大的啟發。

……

“卡!”

李瑾瑜三指微微用力,捏斷了一個脖子,看著四周橫七豎八的殺手,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說這是何苦來哉。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卻忘了,榮華富貴雖好,有命享受才行。

這麼簡單的道理,怎麼就不明白!

李元芳抹了把臉,擦去濺射在臉上的鮮血,神情略有些疲憊。

短短一日時間,已經遭遇足足八次刺客突襲,加起來足有五六百人。

忍者、陷坑、毒水陣、五毒陣,什麼都用上,甚至還驅趕來一批野獸。

往常對付完刺客,李瑾瑜會命人打掃戰場,把可以使用的箭失收起來。

此時卻被逼得不得不放棄,尤其那批驅趕來的野獸,更是差點沖垮軍陣。

若非南霽雲及時變陣,把盾牌陣變為二龍出水陣,轉而又變為三才陣,使團衛隊最少要損失半數人馬。

夜晚的時候,李瑾瑜並沒有烤羊腿的興趣,卻仍舊慢條斯理烤羊腿。

為將者必須時刻保持鎮定,哪怕心中翻江倒海,也必須做出鎮定模樣。

否則士卒看到慌亂的將軍,只會變得越發慌亂,很容易引發炸營。

李元芳坐在李瑾瑜身側,拿了一條鹿腿慢慢炙烤,這是白天驅趕來的,算是敵人們贈送的美味佳餚。

果然,看到滿臉澹定,好似一切盡在掌握的兩位主將,金吾衛們雖然神情疲憊,面色卻放輕鬆了許多。

“元芳,我覺得事情有鬼。”

“我也覺得事情有鬼。”

“元芳,你怎麼看?”

“今日刺殺實在是太過急迫,看起來排山倒海一層接一層,實際上卻非常的散亂,相互之間並無配合。

我能看出這些人屬於不同勢力,沒有統一的指揮,但如果有共同目標,應該先結成同盟,而不是添油戰術。”

“這點我也看出來了,如果這些人有統一指揮,哪怕只是叢集衝鋒,咱們現在應該也已經在逃命了。”

“另外一點疑慮,最不想看到大周遼國結盟的,應該是蒙元勢力,但交手至今,似乎只有血刀門出手。”

“蒙元高手如雲,莫說魔師宮和密宗高手,即便是金剛寺,咱們十有八九敵不過,但除了血刀門,別的高手半個也沒看到,確實非常奇怪。”

“相對於天下大勢,使團並不是特別重要,但也絕不是不重要。

如果他們對於使團,只付出這些力量,其餘的力量又在何處?

即便只是引開注意力的幌子,這麼做也太過明顯,朝中文武必然能分析出這一點,並針對這些進行佈置。”

“還有呢?”

“暫時只有這麼多了。”

“你還忽略了一點。”

“什麼?”

“中原本土勢力,襲擊咱們的很明顯是中原本土勢力,但卻最多不過是兩三家,別的勢力為何不出手?”

“你說的是權力幫?”

“你覺得呢?”

“因為他們擔心這是誘餌,擔心被朝廷抓住破綻,然後一網打盡。”

“出手的就不擔心麼?”

“因為他們藏得很深,十有八九是隱世的勢力,這可真是麻煩!”

“你剛才的分析不能說錯,但只能說是一半正確,你說的可能是柳隨風的想法,可能是趙師容的想法,卻絕對不可能是李沉舟的想法!”

“為什麼?”

“李沉舟何等傲氣,怎麼可能勾結異族禍亂中原?他在等待一個最佳出手時機,但卻絕不會是現在。”

“所以你從不擔心權力幫高手。”

“因為本就沒什麼好擔心的,還不如擔心明日的刺殺,明日咱們十有八九能夠看到蒙元鐵騎衝鋒陷陣。”

“明日便是決戰?”

“這裡距離邊關已然不遠,左威衛雖然不能大軍出動,派出一隻兩三千的騎兵接應,卻是絕無問題。”

“為何是蒙元?”

“你剛才不是說了麼?蒙元最不想看到大周遼國結盟,必然出手阻止。

只不過蒙元主事的那個人,性子相對比較穩重,喜歡收集各種情報。

驅使那些中原勢力出手,一方面是消耗咱們的力量,一方面是收集相關的情報,合作也好,吞併也罷,總歸都是要先看看他們的成色。”

……

使團營地數里外。

小魔師方夜羽看著屬下整理好的情報,忍不住伸手撫摸背後短戟。

雖然他仰慕漢家文化,雖然他一向文質彬彬,骨子裡卻仍舊是熱血好戰的蒙古男兒,早就想好好打一場。

尤其李瑾瑜連番破局,讓他的算計盡數失敗,更讓他戰意勃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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