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出來,我可要生氣嘍!”

魔門聖女笑吟吟的看向遠處,雖然戴著面具,但透過那雙比星空更加悠遠深邃的眸子,能感覺到她很開心。

那是一種看到好玩的玩具,看到有趣的老友,看到興奮的冒險的開心。

對於魔門聖女而言,世間之事總是毫無波瀾,未免顯得太過無趣。

她喜歡變化!

變化才能給人最大的刺激。

迄今為止,能夠讓她感覺到那種刺激的人,世上似乎只有一個。

所以,無論隔著幾道石門,也無論有多少層隔音氣罩,更別說什麼水晶面具,她總是能一眼認出李瑾瑜。

魔門聖女感覺到了李瑾瑜。

感覺到李瑾瑜的剎那,便知道李瑾瑜的目的,不免更加的開心。

李瑾瑜聽到這話,心知魔門聖女已經發現自己,立刻帶人走了出來。

“久聞聖女出身於魔教,不知怎的入了我們明教?還請聖女把聖火令歸還於本座,否則等會兒會很難看。”

李瑾瑜帶人走了過來。

剛剛見面,便給魔門聖女扣個冒名頂替的帽子,隨即說道:“明教傳承至寶是乾坤大挪移,而不是六根誰都能持握的聖火令,否則我找三個乞丐拿著聖火令,他們便是明教教主不成?”

這話純屬強詞奪理。

後半句話是有道理的,明教中人再怎麼忠誠,也不可能看到聖火令便直接跪下叫教主,需要得到認可才行。

前半句話純屬胡說八道。

乾坤大挪移,是明教初代教主結合御盡萬法根源智經和中土武功所創,波斯根本就沒有相關的傳承。

波斯使者如果會乾坤大挪移,只能說明他們暗中潛入明尊城,盜走了明尊城的秘籍,反而更加應該排斥。

五散人都是老江湖,對這事兒瞭然於心,更知道無論魔門聖女,還是眼前這個怪人,都把他們當成盤中餐。

說不得哀嘆一聲,心說明尊留下的傳承,今日便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周顛冷笑道:“我不服!”

智慧寶樹王道:“你若不服,咱們便來打一場,比武論輸贏。”

周顛道:“我不和你打。”

智慧寶樹王道:“為什麼?”

周顛道:“我打不過你。”

智慧寶樹王道:“既然明明知道打不過我,為何還不信服?”

周顛道:“我打不過你,但我就是不服,一千個不服,一萬個不服,你殺我可以,讓我臣服卻不可能。”

冷謙道:“一樣!”

冷謙此人沉默寡言,從來不會多說半個字,他說“一樣”,便表示認同周顛的說法,你們要殺便殺。

周顛見冷謙認可自己,不由得笑出聲來:“哈哈哈,沒想到你這沉默寡言的大冰塊,竟然也會認可我。”

鐵冠道人張中道:“你小子不是那麼混蛋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

彭瑩玉道:“同意!”

他原本能言善辯,不過此刻卻懶得多說半句話,便模彷冷謙,直接說了一句同意,隨即閉口不言。

說不得道:“他們四個說的我全都同意,打不過未必就要臣服,混蛋未必就不能可愛,你看我做什麼?我的名字叫做說不得,卻什麼都說得。”

李瑾瑜道:“如何才能臣服?”

周顛道:“你不是說了麼?精通乾坤大挪移才行,明教教主全都精通乾坤大挪移,至少也要練到六重!”

明教上代教主陽頂天,也只把心法練到五重,剛剛突破六重便因撞見妻子和成昆的姦情而活活氣死。

因此,在明教眾人心目中,陽頂天只是五重境界,這卻已經是明教歷代教主之中,境界最高的一個。

李瑾瑜道:“這卻有些難了。”

彭瑩玉道:“你若做不到,憑什麼讓我們擁立你為教主?”

李瑾瑜道:“我若做到了呢?”

說不得道:“如果你身負乾坤大挪移六重天的功力,我們便尊奉你為明教教主,我說不得向來說話算話。”

張中道:“你若做不到,現在便殺了我們,反正早殺晚殺都要殺。”

冷謙道:“一樣!”

李瑾瑜道:“你們看好了!”

李瑾瑜冷哼一聲,磅礴的氣場瞬間瀰漫方圓十數丈,陰陽五行的氣機立刻被壓下,只剩一股旋風般的氣場。

五散人同時伸手出掌。

他們先和崆峒五老拼了幾拳,又被乾羅帶人圍攻,已經身負重傷,只能調動二三成勁力,試驗武功卻無問題。

李瑾瑜心念一動,周顛的掌力打向彭瑩玉,彭瑩玉的掌力打向冷謙,冷謙的掌力打向張中,張中的掌力打向說不得,說不得的掌力打向周顛。

伸手輕輕一個彈指,五人的掌力隨心所欲挪移,片刻之間,五人全部都吃到對方的掌力,心中不免有些駭然。

“乾……乾坤大挪移!”

“便是陽教主,也無法做到這般圓融無瑕,莫非他真的練到六重天?”

“這就是六重天的氣場?”

“不知比天魔力場如何?”

“參見教主!”

前四句話是周顛等人說的,他們對李瑾瑜的武功驚訝萬分,最後一句是冷謙說的,表示認可李瑾瑜的身份。

不是他貪生怕死,而是在目前這種情況下,這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否則這麼多高手齊至,明尊城怕是會被打成廢墟,就算五行旗趕來,打退了強敵,明尊城也會一落千丈。

等到下一批高手到來,明尊城必然會覆滅,明尊聖火也會被冰封。

魔門聖女同樣是混教派的,他們自然不會改換信仰,李瑾瑜似乎只是武林人士,而且把乾坤大挪移修行至頂峰境界,暫代教主卻是沒什麼問題。

縱然有問題,讓李瑾瑜和魔門聖女二虎相爭,先退了強敵再說。

冷謙想明白的事情,彭瑩玉說不得緊跟著也想明白,張中和冷謙一同修道多年,對冷謙的想法自是知曉。

周顛看似不著調,實則腦子轉的非常快,只不過腦子轉得快,嘴上功夫卻是更快,下意識就要胡言幾句。

“想當我們教主,總不能是藏頭露尾之輩吧?你叫什麼名字?”

李瑾瑜看了看魔門聖女的羽衣,笑著說道:“本座——公子羽!”

周顛道:“哪個羽?”

李瑾瑜道:“霓裳羽衣的羽!”

周顛道:“你想當教主,還需擊退這霓裳羽衣,可千萬別陷進去。”

李瑾瑜道:“不會,或許本座今日便能把霓裳羽衣脫下來。”

魔門聖女一直都沒有說話,直到此時才說道:“公子羽?這個名字可真是不錯,你打算怎麼了結此事呢?”

李瑾瑜道:“江湖規矩。”

魔門聖女道:“比武?還以為你是貴公子,沒想到卻是肌肉蠻子。”

李瑾瑜道:“我只說要比武,文比武比卻需要聖女定奪,只要你不和我比針織女紅,隨便你怎麼比對。”

魔門聖女道:“三局兩勝。”

李瑾瑜道:“聖女太客氣了,咱們一共比鬥三局,每一局都是你方人多我方人少,你贏一局便算是全勝。”

魔門聖女道:“這豈不是大大地不公平?公子真是太客氣了。”

李瑾瑜道:“如果不顯露出絕對的武功和氣量,如何能讓人信服?”

魔門聖女道:“既然如此,首局就讓波斯三使出手,你們派出誰?”

李瑾瑜道:“當然是明尊聖女。”

琵琶公主越眾而出,身上似乎沒有攜帶兵刃,實則卻帶著一雙手套。

這雙手套薄如蟬翼,卻又能夠防禦刀砍劍刺,極大加持指爪類絕學。

雖然不如魔門聖女的金剛不壞大搜神手,卻也是一等一的奇巧兵刃。

琵琶公主的武功,偏向於各種奇巧的變化,用刀槍劍戟顯得束縛,空手對敵又太危險,便高價收購這樣一副奇絕的手套,以及一把鋒利的軟劍。

波斯三使遭受乾羅重擊,受了不輕的傷,但方才那一番羅裡吧嗦,大聖寶樹王已經把他們的傷勢盡數壓下。

三人持著聖火令,滿是冷厲的看著琵琶公主:“你假冒聖女,犯了十惡不赦之罪,烈焰也無法洗清罪孽!”

琵琶公主冷笑道:“你們三個盜取我教聖火令,冒充波斯使者,才是犯了重罪,該當遭受萬刃碎身之刑!”

輝月使者喝道:“納命來!”

話音未落,三人一同出手。

仍舊是那番花裡胡哨,連乾羅也難以應付的怪招,看似從左邊出手實則是右邊,看似從上邊出手實則是下邊。

聖火令指東打西,指南打北,往往能從最不可思議之處出手。

如果是李瑾瑜出招,無論是用降龍十八掌,還是用玄翦雙刃,都能夠以力克繁,或者以長纓拉開距離進攻。

琵琶公主功力不夠渾厚,擅長的也是靈巧功夫,無法以力克繁,但這不代表她對於此法束手無策。

波斯三使的武功在於奇詭,琵琶公主的武功卻是奇巧,而且是奇中之奇巧中之巧,精巧的難以用語言形容。

因為這一招是

——男人見不得!

石觀音根據百家武學,精心創出的絕妙奇招,招法精妙,奇幻莫測,連李瑾瑜也不能見招拆招的破解,只能用降龍十八掌狂轟亂炸。

琵琶公主纖腰輕輕一扭,已經到了三人之間,利爪輕輕一揮,抓住了流雲使者咽喉,隨即手指輕輕一捏。

“嘎巴!”

伴隨著一聲脆響,流雲使者的喉嚨被硬生生捏斷,聖火令隨即掉落。

琵琶公主看都沒看,左手順勢迎上了妙風使者,同樣是抓其咽喉。

妙風使者心中大驚,想要飛身避過奇招,不想剛剛躍起一尺,琵琶公主的利爪已然到了胸口,掌心吞吐力量。

“砰!”

妙風使者倒在了地上。

琵琶公主伸手在腰間輕輕一抹,寶劍彈了出來,劃過一個奇幻絕倫的詭異角度,橫在輝月使者的脖子上。

此番變化兔起鶻落、快如閃電。

大多數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波斯三使已然被擊殺二人,五散人也算是見多識廣,卻不知這招有何玄妙。

他們只看到曼妙的身姿,如同穿花蝴蝶一般輕盈舞動,雙手隨即輕輕的探出抓捏,兩條性命便去見明尊。

這到底是什麼招式?

此人出手當真是狠辣至極。

他們卻不知,這是琵琶公主心知久戰必然失敗,這才一出招便拿出了最強絕殺,要在一招之內分出勝負。

一招出手,要麼贏,要麼死!

看似神色如常,實際上全身真氣只剩下一兩成,全靠滿腔戰意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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