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曼納科恩-阿納海姆看到賣羊奶的老太婆剛剛收攤時,阿納海姆家族的家主,紫龍騎士發現自己的內心很有些煩躁。

班恩神子原本對這場戰爭勢在必得,他已經做好了加入戰爭的準備,完全準備。

然而,當曼納科恩真的進入軍營時,他才發現,無論是他作為神子之前的培養內容,還是作為阿納海姆的家主,他都不是一位擅長領兵指揮,甚至是親自戰鬥的存在。

甚至,就連他的父親暴政之神班恩,也不擅長戰爭,她更擅長的是陰謀、製造衝突,班恩甚至厭惡親自下場戰鬥,暴政之神將這種行為視為下屬的責任,而不是自己的。

“他們(指下屬)去了,就等於我去了,不要覺得他們多了不起,這(指上前線搏殺)是我賞賜給他們的機會。”

——暴政之神班恩

班恩厭惡風險,她只會在處於自己控制的局面下出手,曼納科恩發現自己也是,厭惡風險對班恩神子來說是一種根植在DNA深處的本能。

他也想加入特別軍事行動,但他的腦海深處總是有個聲音阻止他。

這令他惱火。

“為什麼這個老婆子還在賣東西?”曼納科恩對著跟隨自己的遊俠,蘇薩爾的巡邏隊長安德烈亞斯說道:“她待在這裡,販賣她悲慘的故事,難道不會造成不好的影響麼?安德烈亞斯?我記得我讓你叫人處理這件事了。”

“是的,閣下。”他的追隨者安德烈亞斯無奈地說道:“按您說的,我們派人去查了。”

“查得怎麼樣?”曼納科恩挑了挑眉毛。

“我調查的結果是,這個老婆子所說的是真的,她的五個孩子都在阿拉貝爾之戰中被獸人所殺,後面作為難民她被勞爾女士安排進牧場做工,由於年老體衰,牧場主人就安排她來賣羊奶,也確實如她所說,她時常因為賣不完羊奶而被責罵。”安德烈亞斯嘆了口氣:“該死的獸人!”

“所以你並沒有按照我說的把她處理了?”曼納科恩略有些不耐。

“但是……閣下,她說的是事實啊。”遊俠不解地說道。

“事實?就算是事實,也不能隨便說啊。”班恩神子反而平靜地許多,他溫和地說道:“你要明白一個大的道理,安德烈,國家正處於非常時期,我們和獸人的大戰已經一觸即發,這個時候,任何不利於對獸人戰爭的事情,任何可能影響到軍隊士氣的因素,都必須徹底清除。”

“這個老婆子確實很可憐,但她是科米爾人,她的悲慘遭遇,就是在宣傳科米爾人的失敗,而我們是科米爾人,這就等於在宣傳我們的失敗,我們跟獸人的大戰在即,她一直在這裡哭哭啼啼,豈不就是等於在給我們抹黑?給王國抹黑?”

“既然給王國抹黑,她就不是什麼可憐的老婆子了,既然她嘗試抹黑我們科米爾,她就是我們國家的罪人,人類的罪人,那就是敵對勢力,是非國民,必須給予清除。”

“派人去告訴那個牧場主,以後不要再讓她出來賣羊奶了!”曼納科恩平靜地指示道:“看她可憐,給她安排個清閒點的活吧,還有,叫她閉嘴!”

“是,閣下。”安德烈亞斯沒有反駁。

“我早就跟公爵殿下和攝政殿下提過,王國整天救濟貧病,只會讓社會走向弱質化,為什麼他們就是不懂這個道理呢?”班恩神子嘆了口氣:“該被淘汰的,那就淘汰掉,人類一萬多年的歷史就是這麼過來的,難道真的要弄得滿街無法給社會創造價值,只消耗資源的老人才開心麼?”

“是的,閣下。”遊俠的回覆比較含混。

曼納科恩看得出來,安德烈亞斯並沒有完全認可自己的看法。

父親啊,看來,想要讓全國度的人都明白您的苦心,尚需時日。

我會繼承您的力量,也會繼承您的神位,您的理想,請相信吧,我才是那個最合適的接班人。

請再多等一會兒。

班恩神子握著懷裡的一塊來自地獄的神物,充滿著血腥氣味的符文寶石之內流動著血液和硫磺的氣息,其中就像冥河一樣,有無數靈魂正在哭嚎。

這是用來收集戰場靈魂的道具,是交易的一部分。

…………

“獸人奴隸?!”

晚星鎮的角落中,來路特別的光頭歌者提出了很奇怪的條件。

“沒錯,獸人奴隸。”光頭歌者點頭:“我需要奴隸,很多很多的奴隸,越多越好。”

“誰會喜歡獸人奴隸呢?”薩米爾低聲說道:“獸人的服從性奇差。”

“誰知道呢?”光頭歌者風度翩翩:“角鬥士、奴隸、靈魂幣材料、仇殺物件、甚至於賣給某些有不良嗜好的女性?卓爾們可能下了大訂單哦!”

亞倫卻不想做這種人口販賣的事情,無論如何,奴隸貿易都是邪惡的。

“沒事,你不想做,有的是人想做,我只想告訴你們的是,無論如何,這一仗的戰後,不是出現大量的人類奴隸,就是出現大量的獸人奴隸,到時候只要你們有意向,隨時可以找我,記得我的名字,歌者。”光頭歌者邪乎地發笑:“送給你們一個訊息,小心拜爾。”

“拜爾?”薩米爾立即意識到了什麼,邪術師沉默了幾秒鐘,說道:“我們要怎麼相信你呢?”

“我們可以簽訂契約。”

“魔鬼的契約並不完全值得信任,我曾經在阿弗納斯為了得到一些正常的食物,和一頭魔鬼簽了三張羊皮紙那麼長的契約,裡面限制並規定了所有的細節。”薩米爾搖頭,他伸出左臂,露出了上面熔岩的灼燒傷痕:“可最後還是被那個狗孃養的雜種給騙了,我以為羊皮紙邊緣的是花紋,沒想到那也是一段文字,用不同語言寫成的文字!”

“幸虧我也提前寫了點其他的文字,他給我手臂上留了個疤,我給他臉上紋了朵花。”

“哈,小魔鬼們是這樣的,他們總是目光短淺,為了幾個靈魂幣就不惜一切代價,而我不同。”光頭歌者發笑著拍手,他似乎非常喜歡展示自己高人一等的智商:“而我總是喜歡做大買賣。”

“這是我的聯絡方式,當你需要的時候……薩米爾,你去過阿弗納斯,你知道怎麼聯絡我。”

“回見。”

光頭歌者打了一個響指,原地消失。

薩米爾拿住了滾燙的符文石,邪術師對著亞倫說道:“看來,我們的敵人正在聯合起來。”

“魔鬼的契約值得相信麼?”亞倫心裡思考著對方的來意。

魔鬼跟混沌幾乎不是一路的,魔鬼強調守序,混沌強調無序,魔鬼強調森嚴的階級,混沌四神則有些隨心所欲,只有恐虐強調顱骨晉升之道,從第八階的恐虐放血鬼,到第一階砍翻數以萬計世界的嗜血大魔,恐虐惡魔依照一定的次序晉升。

但也不一定,恐虐隨時可能因為目睹了一場精彩的戰鬥而隨即晉升一個凡人為惡魔王子。

亞倫記得有一位巴託尼亞的公爵就是因為戰勝了一頭恐虐大魔而得到恐虐青睞,儘管他心中懷著對混沌的無盡憎恨,依然被恐虐強行提升為惡魔王子。

這就是恐虐好哥哥,她不給你,你不能搶,她要給你,你不能拒絕。

據說,凡世的一切陰謀都有九獄之主阿斯摩蒂爾斯的影子。

然而自己的力量卻來自混沌的本源,他遲早要去一趟無底深淵。

雙方有合作的可能麼?

“跟魔鬼交易總是極度危險的。”薩米爾把地獄符文石上下拋動,邪術師面露古怪的笑意:“跟魔鬼籤契約時,你要留100個心眼。”

“但是如果你夠強,夠厲害,學識夠淵博,讀過太初契約,知道怎麼向押送你靈魂的巴霸魔上訴,那麼第四獄弗來格索斯城市阿布裡莫克中的地獄法庭隨時恭候你的大駕光臨,一位深淵煉魔大法官將會聽取雙方的報告,並做出公正的決斷。”

“如果魔鬼沒有兌現他的承諾或是被證明他透過魔法控制、強迫一個靈魂簽訂了契約,那麼在地獄法庭上,他將遭受最可怕的懲罰。”

“降階。”

“很多人總是抱怨,魔鬼並沒有履行契約中的內容,其實不然,只是他們不懂得怎麼跟魔鬼籤契約,或者不懂得跟魔鬼打官司。”薩米爾認真地說道:“不過要注意的是,如果你腐化程度太深,跟魔鬼交易的次數過多,犯下屢屢暴行,生命中習慣了九獄的行事風格,那麼你可能會被太初契約判定本身就是九獄的一部分。”

“這種情況之下,無論你如何能夠證明你是無罪的,無論你的訟詞多麼有道理,地獄法庭都會宣佈你敗訴。”

“因為大魔鬼,對下屬小魔鬼的權力是無限的。”

“所以,要記得日行一善哦!”邪術師嬉笑道。

“行,謝謝你又教了我這麼多。”亞倫心裡很舒服,薩米爾真的幫他很多,這位好哥們從來都不介意分享。

兩人將好幾桶羊奶拎回了營地,按照日行一善的標準,分給了住所附近的蘇倫信徒和蘇薩爾來計程車兵們,人人都至少分到了一大杯羊奶。

處理完這些羊奶,亞倫總算是去戰地醫院看了一眼雪精靈魔射手雷爾塔的情況。

雷爾塔依然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裡,無論叫什麼都不回應,他徹底自閉了。

尹文娜非常擔心自己的哥哥,她見到亞倫來也不顧形象了:“亞倫閣下,你該派上用場了,否則的話我擔心……哥哥他有可能接受不了這種屈辱,會選擇自殺!”

“只有打敗了那個半煤渣的您……”尹文娜說到這裡,彷彿是想起了非常屈辱的事情,她沒有再說下去。

“有誰來過麼?”亞倫點頭,看來尹文娜已經告訴了雷爾塔,自己打敗了多爾蒂的事情了。

“只有迪斯馬來過。”尹文娜搖頭:“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跟哥哥說了幾句,但哥哥沒反應,他就走了。”

亞倫沒有再說,他步入內室,撲面而來的完全黑暗環境令他下意識地放了一個光亮術。

子爵大人頓時一愣,隨後嘴角微微勾起。

內室緊閉的房間門口,放著一個大木桶。

桶內,是新鮮的羊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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