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裡的客人們正在為了綠草節的來臨做著準備.”

終焉光芒旅店中,亞倫對著惡魔王子安諾明如此說道。

早晨的陽光落在終焉光芒旅館中,照亮了他們周圍的熱鬧活動。

豎琴手們身穿著修身的長袍,指揮著成員在旅館院子裡的樹上掛上更多的燈籠。

門口放著幾根橡樹枝和幾圈橡樹葉,院子裡擺著橋桌,每一個入口都有雕刻的樹人守衛。

今天有特別多的豎琴手聚集在此,安諾明和亞倫約在此地見面。

旅館建在河流的半島上,只有一座小橋和附近的沼澤小路聯通外界,旅館本身還擁有一處小小的碼頭港口,可以承擔裝貨卸貨的任務,服務於冒險者的鐵匠鋪時刻開放,任意一個新客人都可以在吧檯上得到一杯美味的麥酒。

“豎琴手同盟最近正在謀劃著什麼,他們正聚集在一起,不過很顯然,他們並不歡迎我,事實上,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

一年多的時間,安諾明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的氣色更加陰沉了,雙目中時不時有紅光閃過,原本鍛鍊不足的身體逐漸變得高大威猛,流線型的肌肉之下已然有了幾分男性的魅力。

但經歷過這麼多事之後,安諾明的眼神雖然不再幼稚,但也已經失去了光芒,對他來說成功報仇僅僅是提供些許慰藉,並不足以讓他再次燃起對生活的所有熱情。

“你做得很好,安諾明,雖然我認為你有些手段太過於極端了一些,但這是你的選擇,我不會干涉.”

亞倫拍了拍安諾明的肩膀,帕夏之子的經歷讓他有完美的藉口進行同態復仇。

“閣下,我幫助你查到了夏恩帝國的記載……”安諾明勉強笑了笑,他身穿著厚重的皮衣和斗篷,只將臉對著亞倫露出一半,惡魔王子將找到的情報和亞倫分享。

金色巨人在月出之塔附近擊敗了泰拉斯奎巨獸,還這裡一片安寧,儘管周圍數公里都被金色巨人和泰拉斯奎巨獸的戰鬥波及成了一個峽谷,金色巨人還是覺得自己為國度做了一件好事,他在自己擊敗泰拉斯奎巨獸的地方立了一個地臺,紀念他的成果。

泰拉斯奎巨獸……亞倫記得自己在科米爾圖書館中看過這種巨獸的圖鑑,在圖鑑中,泰拉斯奎巨獸被稱為“毀滅天地的傳奇災禍”“永世不死的強大化身”。

如果這麼看,泰拉斯奎巨獸作為傳奇生物,應該是凡世中最強大的存在之一。

然而,伊爾明斯特圖鑑中卻不是這麼說的,大賢者在自己的標註中對泰拉斯奎巨獸極盡鄙視之能。

原因很簡單,首先,泰拉斯奎巨獸的智力基本上等同於0,它只有最原始的進食本能,對法術沒有任何抵抗能力。

然後,泰拉斯奎巨獸既沒有遠端攻擊的方法,也不會飛,沒有魔法攻擊,更不會魔法。

這個傳奇生物唯一能吹的就是不死之身(無限次復活)和超強的近戰能力。

所以基本上只要是個傳奇強者,都有辦法用法術玩死泰拉斯奎,或是利用藥劑和法術輔助,使用遠端攻擊把它風箏死。

泰拉斯奎也因此得到了綽號“傷害測試器”“t受”。

亞倫記得卡爾薩斯封神術的原材料就有一個是泰拉斯奎巨獸的身體部分,然而這玩意因為可以無限次復活,大奧術師卡爾薩斯發現自己就算是把泰拉斯奎打成了碎末,時間一到巨獸的肉體就會開始重組,不得已之下,卡爾薩斯只能使用九環祈願術祈求神祇,這才終於完全意義上地殺死了泰拉斯奎。

多恩怎麼和這東西打起來了?

亞倫示意安諾明說下去。

夏恩帝國的檔案記載了,金色巨人一直在尋找能夠完全離開這裡的辦法,但是因為他本人對於法術是在不擅長,外加上一些特殊的原因(不相信異族的魔法),他只能反覆地在國度中游蕩,似乎和比拉克一樣,金色巨人的力量也是用一點少一點,他曾經有七八米那麼高,但是當他最後一次被目擊時,他的身材只剩下大約四米左右了。

打敗了泰拉斯奎之後,金色巨人從原住民口中聽說了關於精靈“永聚島”的傳說,傳聞永聚島連通著外層位面,可以透過“偉大航路”直接離開晶壁系,於是金色巨人立即出海,最終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中,再也沒有他的訊息。

“只此而已麼?”

亞倫皺著眉頭,他乾脆轉頭詢問巴瑞爾:“在不懂魔法的情況下,一個半神能夠單靠著航海找到永聚島的機率是多少?”

“0.”

巴瑞爾言簡意賅。

“很好.”

亞倫心想多恩不會是葬身在了無痕海的魚腹之中了吧:“你還有什麼有價值的訊息麼?安諾明?”

“有的,閣下,根據我的調查,似乎博德之門的建立者博德安和這位金色巨人有關.”

安諾明低聲說道。

根據惡魔王子的調查,博德之門的建立者博德安早年曾經當過海賊,依靠著冒險和私掠積累了一筆驚人的財富,其中有一次博德安僅以身免的冒險中他自稱得到了金色巨人的財富,這筆錢讓他又一次暴富。

“這是博德安那次冒險獲得財富上附帶的標記.”

安諾明從懷中掏出一塊亞麻布,上面繪著帝國之拳的紋章,亞倫一眼就確定這是貨真價實的帝拳:“那沒錯了.”

安諾明也就只能調查到這裡了,很多的絕密檔案他並沒有能力接觸到,如此漫長的歲月過去之後,博德之門保留的關於博德安這位建立者的具體遺物與檔案已經非常少了。

“看來還是需要去面見博德之門的大公爵,看看能不能從博德之門的檔案館中尋找到更多關於羅格-多恩的訊息.”

亞倫聽完了安諾明的彙報之後思索了一會兒,點頭說道:“你做得不錯,安諾明,我會給予你更高階別的獎賞.”

“感激不盡……哦,對了,閣下.”

安諾明突然想起了什麼:“說起博德之門大公爵,最近,一位叫做塔克世的安姆人在博德之門突然崛起,他擁有非常強大的實力、出眾的手腕,同時還解決了蜿蜒河的腐化問題,不止一次地傳出,他想要競選博德大公爵.”

蜿蜒河,博德之門北方的小河流,在聖者浩劫中,巴爾的化身在此被希瑞克使用神災劍所殺,殺戮之神的汙穢之血染紅了整條河流,原本清澈明亮的小河如今只剩下汙濁的黑水。

亞倫眯起眼睛,果然,有人已經提前趕到,並且開始佈局了。

塔克世?比拉克!

狡猾的原初惡魔親王看來已經取得了正式的博德人身份,透過解決蜿蜒河的腐化成為了博德人心中的英雄,想要透過合法合規的手段取得博德大公爵的身份。

比拉克已經搶了先手,自己就算第一時間趕來了也還是遲了一步。

其他目標不論,比拉克一定也是衝著巴爾神子們的神性來的。

不能急。

亞倫思考著自己應該怎麼做。

比拉克沒有可能如此之快地就在博德之門紮根,他一定是得到了其他勢力的幫助。

是誰可能和比拉克結盟?

…………

與此同時,終焉光芒旅館,馬廄。

“蜂蜜~蜂蜜~蜂蜜~”大小姐夏洛特正歡快地唱著歌,將蜂蜜倒進牛奶中:“舔了蜂蜜~”

“速度速度速度,會變快~”

“蜂蜜~蜂蜜~蜂蜜~舔了蜂蜜……”

出來冒險真的是太有趣了,夏洛特看著亞倫的坐騎“東海帝皇”用舌頭舔舐著鐵桶,忍不住喜悅地想到。

她幾乎沒有見過一個地方像終焉光芒旅店這樣擁擠、骯髒、難聞、以及美妙。

她很高興自己能和亞倫溜出了科米爾,出來冒險。

亞倫正和安諾明商討事情,埃莉諾在打掃房間,晚餐還有一會兒,夏洛特又覺得自己恢復到過去那種狀態了,不僅僅是體驗了平民的生活,重要的是它並沒有被宮殿裡沒完沒了的禮節和生活禮儀所包圍。

她已經開始覺得無聊了,研究魔法是很有趣,但魔法之外的其他課程卻不是,她喜歡上舞蹈課,和亞倫私下調情,但她不喜歡別人告訴她該怎麼做,在科米爾,她覺得自己在某種程度上處於取保候審期,不像是主人,倒有點像囚犯。

下屬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保鏢到處跟著她,說是為了保護她。

夏洛特知道自己有時很幼稚,她本應該聽從愛麗絲塞爾的建議,好好地待在安全的地方,但她喜歡這樣做。

這是她從小就夢想的那種冒險。

夏洛特第一次看到了不同種族的人,以及他們中的很多人。

他們匆匆地穿過旅館的大堂,好像他們就擁有那地方一樣,他們夏洛特的關心程度比對他對他們自己的關心要少,夏洛特以為他們一定習慣了看到一位粉發的術士大小姐,而她一點也不習慣看到傳統意義上的冒險者。

這些冒險者相比起她來說好不耀眼,他們之中幾乎沒有施法者,他們的體重比夏洛特更重,而且肥胖,肌肉發達。

他們看上去笨拙而粗野,聲音聽起來像叢林中野獸的嘶吼。

他們有很多不同的型別:高大的,面色蒼白的,精心打扮的劍灣人和泰瑟爾人;穿著黑袍在街邊叫賣著的,攜帶彎刀從南部大陸來的卡林珊人;還有身穿絲綢長袍的卡拉圖人。

夏洛特明白為什麼有些冒險者會裝作輕視他們——他們的世界是兩條平行線。

尋常的冒險者有一種粗俗的態度,粗暴直截了當的言語和手勢,再加上令人討厭的粗俗和惡臭,冒險者們並不喜歡衣著華麗、貴族打扮的大小姐,然而,夏洛特並沒有感覺不適——她發現不同的口音、聲音、衣服和肢體語言令人振奮,就像她讀過的任何書或詩一樣有趣。

他們的衣服粗糙,食物上有脂肪、鹽和香料的味道。

一些難以形容的肉(大小姐猜是老鼠肉)做成的香腸在燒烤時發出噝噝流油的響聲。

在火盆上變黑的烤魚,普通的鴨肉刷上了羊油就被稱作羊肉串,公然在吧檯後面叫賣。

騙子,小偷,妓女,三種最古老的職業。

捆著薄荷味皮帶把貨物紮在胸前的商人們到處叫喊,兇惡的小狗在他們的腳跟後吼叫著。

這些人離他們的家很遠,但不知怎的,他們在這裡就有一股家的氛圍,旅館中的建築呈現出人性化的外觀,磚砌建築與更古老的精靈建築的殘餘物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古老的精靈宮殿已經變成了巨大的冒險者居所和迷宮般的住宅、商店和碼頭。

沒有城市文化的威嚴和拘謹。

人們在街上互相撞了一下,要麼迅速退後,伸手去拿劍,要麼咧嘴笑著點點頭,然後走開了。

冒險者和鐵匠們爭論價格。

妓女把醉酒的水手們領進了小房間裡,兩人一組開始了做愛做的事情,石頭牆壁傳導著怪聲。

在安靜的角落裡,人們在奇形怪狀的木板上下棋,木板上刻著奇怪的圖案,她停下來看了一場對賽,從幾步棋中她可以看出劍灣棋盤的規則和她習慣的科米爾宮廷規則沒有什麼不同。

當正在下棋的冒險者們注意到美麗的粉發大小姐時,他們都停下來看她,夏洛特的超凡魅力不僅讓她的驚人美貌完美地散發了出來,更是讓他們認為她應該會說些什麼。

於是夏洛特握住了卡爾薩斯魔盒,她示意他們繼續,她不想打擾他們的娛樂。

在魔盒的作用下,眾人迅速遺忘了夏洛特出現過的事實。

地毯掛在頭頂上的木製的架子上,以展示它們的色彩。

如果天窗沒有被菸灰和汙垢弄黑,走廊裡只有燈籠和火把照亮的話,也許它會像預期的展示自己的華美的。

夏洛特路過一小群傭兵的角落,她發現一位酒客正在售賣自己背後的啤酒,順著他的動作,啤酒從他身後的鐵揹包中噴出來,落在馬克杯裡。

傭兵們帶著真正的威脅眼神看著她,起初,夏洛特認為他們對她和對他們一樣好奇,但過了一會兒,夏洛特意識到他們的眼神有著不同的意思。

售賣啤酒的酒客身形肥碩,移動困難,戴著一頂垂著孔雀羽毛的皮帽子,昂首闊步地走到大小姐身邊,環顧著她,一直盯著。

“你想要幹什麼,巫師?”

他問道,用牙齒和舌頭把科米爾語給說的亂七八糟的,他的發音很差,對語法的精妙掌握也不存在,但這一點仍然令人吃驚,因為這就像聽一隻學會說話的狗說話一樣,這讓夏洛特笑了起來。

“明明是你們一直盯著我看,酒鬼.”

夏洛特不動聲色地啟動了卡爾薩斯魔盒。

酒鬼馬克杯中的液體迅速發生變化,從渾濁的麥芽酒液快速變成了吐真劑——一種在夏洛特魔術工坊中需要經過複雜工序才能製作出的藥水。

大小姐空間袋中的玻璃瓶被普通的麥芽酒重新充滿了。

“咯~”酒鬼打了個酒嗝,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喝的東西變了:“我是奉父親的命令,來探尋一下你們到底打算做什麼的.”

“父親的命令?你父親是誰?”

“自然是月出之塔的領主,凱瑟裡克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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