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娘莫名的就被帶到軍中,晚上在驛站休整時,她終於弄了幾套男裝,然後深深的覺得自己被傷害了。老孃竟然一句話都沒講過,就把自己給扔到軍中了。

而第二天起就連驛站都沒了,第一天那是看她穿著女裝,第二天,換了裝,把頭髮束好,那就跟他們一樣,往邊關趕吧!

談增兵為什麼不上摺子,而是他自己八百里加急的自己跑回來說,就是不能讓朝中那些文官們商量來商量去,什麼事都耽誤了。

而皇帝這個人,心眼是多了點,對這些老世家也的確有點不爽,可是該給的支援,他卻沒手軟。這些人真的搭了命。這也是四大家,這些年一直支援皇帝的原由,至少比他爹強不是。

急匆匆的趕回邊關,也顧不上休息,就進了帥帳,這幾天知道他不在的只有了了數人,不能讓城外的人知道他不在,而動搖軍心。

實娘此時也找了一付小盔甲穿上,好在軍中像她這樣瘦小的,也不是沒有。她就安靜的聽著副將們跟著莊勇報告這幾天的軍情。

莊勇回頭看看實娘,她也看著那個沙盤,副將說到哪,她的眼睛也跟到了哪。顯然,她是聽懂了。

等人出去了,莊勇喝了一口水,看看實娘,“你二孃是軍中少有的才智過人的女將。看來她真的教了你不少東西。”

“所以舅舅答應了您的援兵了嗎?”她沒答那話,反問道。

“你舅舅這點還可以,援軍很快就到,不過我估計你二孃快到了。她若知道大戰即起,你又在這兒,她怎麼可能不來。”

“這回情況和二十年前那場差不多?”她又問了一個新的問題。

“是,你爹以命換命,力斬番王,保了二十年平安。不過,人家二十年休養生息,再求一戰,總不能不讓人打不是。”莊勇苦笑了一下。

“我爹那時沒法子,能活,誰樂意死。我們看看,有什麼法子,不能讓人再以命換命了。”她忙看向沙盤,想想,“有對方的調查嗎?新一任番王的生平,父母兄弟,還有最好的朋友,還有各種的生平佚事。”

“用你查桉子的法子來思度他的行軍之法?”莊勇看著實娘。

“嗯,人的行為軌跡是有跡可循的。”

莊勇點頭,指了櫃子一下,櫃子那邊有些各處傳來的各種訊息,就算這時也有揣摸對方領軍之將習慣的做法,不過莊勇覺得不談打仗,光憑查資料看人,估計自己不如這個孩子。

等著第四天,二娘子帶著她的府兵趕來時,實娘還沒出自己的營帳。她把能打聽到敵方所有的資料都搬到自己營中去了,在屏風上蒙上白布,自己在上面的釘釘子,扯線條,然後掛紙片,反正,除了她自己,也沒有人知道她在幹什麼。

“你教的?”莊勇看向二娘子。

“等上陣時,都是我教的。”二娘子看看那帳裡還有一個人,呆了一下,“那小子怎麼來了?”

“衛兵傳令,他知道我們要把實兒帶來,他就跟上了,實娘做事,他在邊上幫忙,好像能幫忙,我就沒管。”

“不然,怎麼會讓實兒喜歡?”二娘子搖搖頭,自己叫人開始準備營帳了,她有自己紮營之法,雖說十多年沒再入戰場,但是有些東西,原本就是深入骨骼的,十年不用,不代表,她生疏了,“跟我說說現在戰局。”

莊勇請她進了帥帳,大家都在積聚著實力,關外的兵馬一天比一天多,而天也一天比一天還冷。

“快下雪了。”莊勇看看外面。

“所以他們今年還沒下雪就跑來?”二娘子想想看,看著莊勇。

“今年雪災是註定的,京中不寧,我今年特意早出京,沒想到碰到這事。”莊勇搖搖頭,“這回也不是沒一點好處,這回我們若是能留下這些人,又能再清靜二十年了。”

“是啊,所以爭取把他們都留下。”二娘子也盯著那沙盤,自己在腦中盤算著,“我的人有個陣法,但我人太少,你的人得把我的人送到最前頭,才能發揮作用。”

“送你們上前沒問題,不過,你別太理所當然,你把你的陣法演試一下,我們再想想。”莊勇想想看,搖搖頭,起身讓她的人聚集在演武場,幾次演武之後,兩邊人馬對陣,莊勇和二娘子就在高處指揮,並且關注下面的戰局。

“還是以命換命。”一個聲音,他們抬頭,實娘終於出關了,她眼睛裡滿是血絲,自己邊看邊拿了邊上水袋,自己高舉懸空喝了好幾口。順便把水倒在臉上,自己洗個臉。

“你想到法子嗎?”二娘子看到閨女就歡喜,笑盈盈的說道。

“我又不會打仗,大伯,這是對方的性格分析;這些天,我的暗衛也遠遠的在觀察敵陣,做了對方的戰術分析;所以仗什麼打,您自己看,我要去睡了。對了,打仗時,要叫我哦,對了,我還沒去拿兵器。大伯,兵器庫在哪?”

她拿了厚厚的一打書卷給莊勇,想到什麼,忙又跳起來,“莊一哥哥,快,我們去挑兵器。”

“是,小姐。”莊一乖乖的應了一聲,帶著她去了兵器庫。

“這孩子是不是傻啊?”莊勇看著活蹦亂跳的那個孩子。

“多好啊!我們把她養成這樣容易嗎?既來之,則安之。她無論到哪裡,都能怡然自得。我還給她做了鎧甲,這回總算用得上了。”二娘子一臉開心。

“我敢讓她上陣,長公主不得把我噼了。不過,田家人來了,田字旗下若不站人,也不成!”莊勇搖頭,自己隨意看著那書卷,“實兒的字真的很好。”

“誰說穿了鎧甲就要上戰場?你田家旗子下人也不缺我們實兒吧!”二娘子不管他了,自己去拿鎧甲給寶貝女兒了。

她定做的,三娘子還友情幫助了,所以實娘沒能去睡,而是樂滋滋的穿上了那身銀亮鎧甲,加上一個綴著亮片的小披風。

“好看嗎,好看嗎?”她繫著馬尾,一身銀鎧,雪白的長靴,真是英姿颯爽。看看,對面也是眼睛血紅,還有些浮腫的張謙。

“好看。”張謙揉揉眼,“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我出京還沒跟刑部請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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