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家大宴大獲成功,實娘在京中也就有了皇家和軍方的雙重護持。這位郡主真的可以橫著走了。

“沒想到皇姐竟然能讓莊帥讓步,讓實娘入田家族譜。”皇帝回到太后的宮中大笑起來。

“你真不瞭解你皇姐,這定是那三家逼的。實孃的性子你不知道啊?封號是塞給她的,她若不是這回進京,她要那個有什麼用?有方閒那個傢伙墊底,讓她認死人為父,殺了她還容易一些。現在實兒不知道得委曲成什麼樣呢!之前就逼你皇姐過繼,現在知道你皇姐只喜歡實娘,只怕動了要把實娘許到他們家的心思,好四臣歸一。”老太后想想,馬上轉頭,“去,之前不是有人送了幾個八哥嗎?挑那靈巧的,給實兒送過去,可憐見的,這幾日不知道被她那個娘逼成啥樣了。”

“母后,所以皇姐說,就是您把實兒慣壞的。”皇帝無語了,看看老孃這樣,“既然實兒的身份落實,召她入宮即是。您的孫女,自是要入宮的。”

“你說得很是!”太后點頭,看向孫公公。

“是!”孫公公忙笑眯眯的出去了。

“唉,皇姐才拘她兩日,看您急的。不過皇姐有意將她許哪家?”皇帝忙坐下,來就是說實孃的事,他也不趕時間了。

“方閒替她挑的永昌侯家的張世子,哀家這些日子,冷眼看下來,方閒看人眼光還可以,張世子倒真是好人選。所以你皇姐才會把實兒帶回京城,你覺得怎麼樣?”皇太后看著皇帝。

“有點單薄了。”皇帝皺了一下眉頭。

“各方要看得過去,永昌侯可是五大開國侯之首,當初若不是他耍賴,說自己不要‘王’,不要‘公’,就喜歡‘侯’字,憑著那功勞,並肩王也是封得的。可是就是他那般行事,其它功臣自不好再鬧,最高也不過開國侯。倒是為太祖君臣相得,留了一段佳話;他本人又是新科進士,又有才子之名。所以張家這身份,各方都說得過去,雖有微瑕,卻無大節之虧,好好培養,倒不失人才。”皇太后這些天也在想這個,把張謙和程家老五擺出來,倒真的覺得,張謙的優勢太過明顯了。所以方閒這個人,人品是不乍地,但是為實娘挑的人,卻是真的極好的。

“還得再看看!張謙那個小子,朕有點看不上。皇姐就這麼一個寶貝,皇家郡主,配空爵世子,真當皇家郡主這般不值錢嗎?”皇帝搖搖頭。

“哀家勸你還是別試,你皇姐吃齋唸佛二十年,你真當她火爆脾氣改了不成,她想做的事,你以為哀家能如何。所以實孃的婚事,你最好別插手,插了手,別扯哀家,哀家還想清靜一下。”太后立刻言道,堅決的不摻和。

“母后。”皇帝瞪著皇太后,這位真太壞了,自己插手,她在邊上看笑話,成了,她高興;不成,她也高興。從小就是這樣,就喜歡看自己在皇姐手上吃癟。

“快去給郡主準備屋子,她不喜歡屋子薰香,放些果品即可;她吃東西最是講究,要新鮮的,對了,準備三淨食材,萬不可亂做,這是死律。壞了規矩,長公主怕因果,哀家不怕。”皇太后說到最後,聲音滿是狠厲。

“是!”宮女嚇得一激靈。

“還是老奴去吧,郡主的習慣,老奴知道。”邊上的玉嬤嬤忙弓身求令。

“嗯,嗯,還是你親去。這個不能馬虎。”太后忙點頭。

皇帝無語了,卻也沒阻止,不過想想也是,皇姐之前可不這樣,一直到了有了實娘,於是,所有因果的,她都小心小心再小心。實娘就是她的命,敢要她的命,她就敢與天下俱焚。

果然孫公公到了長公主府,可憐的實娘還在罰抄,反正亂說話,就抄書。閒著也閒著,當練字吧。她想熘出去玩,都被影衛攔了,所以呂顯說得也沒錯,她能熘出來,那是長公主懶得攔,真的要攔時,她真是長了翅膀也別想飛。

長公主也在抄經,她這些年,除了看書,有時,實娘罰抄時,也就在她邊上抄抄經,當休息了。門口報孫公公來了,她動動脖子。卻沒動,緩緩開口道:“名份以定,你自是要去宮裡一趟,你祖母再召見人時,自是會引你出來,好堵天下之口。”

“這時好嗎?”實娘也不鬧了,她自是知道,有些事,就像她的入嗣禮,就得這麼辦,不然,誰能承認她的身份,縱是在獵場裡,皇帝向眾臣介紹過,不過,那畢竟沒有明旨。但這時,桉子還在審,方家事還未塵埃落定。還有宮中,對於皇后,皇長子還沒絲毫的訊息,這時她進宮,接受冊封,感覺時機有些微妙。

“其實我一直很怕你沾因果,把你關在因緣庵裡,其實又何嘗不是因果?這世上就無‘無因果’之事,無‘無因果’之人。所以沒有好時機,也沒有壞的時機,順天而行吧!”長公主想想,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所以天下就您最愛我,縱有十分的聰慧,在我這兒,卻寸步難行、舉步為艱。”實娘笑了,她特別喜歡母親這樣,百般的計策,可是面對於自己時,她算計百遍,卻不敢向前一步,生怕自己會走錯一步。只不過太在乎了,於是膽怯了,只能託天之言,然後見招拆招。生生的把她自己逼成了一個後發制人的性子。

“有這甜嘴,去哄你祖母吧!宮中多事,就在祖母身邊,玩幾日,便回來。”長公主給她一個白眼。

“是。”她笑著。

“估計皇上也會關切你的婚事,應該也有人選,不過他沒跟我說過,原則上,我會見見。你不用忙著拒絕,我們這些年,在庵裡聽到的不過是片面之言,有些事,我也想多看看。”長公主想想,還是說道。

“好。”這個實娘無所謂。

“你天天讓我改嫁,又助力呂顯,你到底是信婚姻,還是不信?”長公主無語了,與她談及婚事,她從來就沒有一絲不安與羞澀,想當初自己婚事沒定時,內心滿是惶恐;婚事初定時,也是滿腹愁腸;真的坐上花轎,心裡更是忐忑不安。而這位,說的就好像說明天吃什麼一般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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