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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到了那一黑一白的兩位將軍,於是問吳叔道:“今日刑場上那兩位將軍何在?”

吳叔嘆了口氣道:“說來真的是可惜,他們被抬到縣衙內,沒過幾個時辰,藥效散去,都能活動自如了,黑衣將軍殺了兩個守衛逃走了,白衣將軍看見縣丞身死,自己被俘,悲憤不已最後自刎而亡,屍體現在還停放在後堂!”

我心裡咯噔一下,和那白衣將軍交了兩次手,如果不是身在朝廷,倒是一位有情有義的江湖好漢,只可惜為什麼這麼愚忠朝廷呢。那黑衣將軍雖然只交了一手,但那武功手法皆是下三濫的東西,足見其為人也是好不到那裡去,現如今他殺人逃走,還不知道會跑到哪裡繼續作惡!

世事就是如此,好人總覺得短命一些,那些壞人總是可以逍遙法外,活得那麼心安理得?真的是不懂,真是不懂啊!

吳叔看我低頭不語,知道我在想些什麼,所以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的說道:“別難過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哪位白衣將軍?”

我揮了揮手說道:“算了,讓他有尊嚴的去吧,見了反而更加傷心了!”

這時,郭大哥風風火火的帶著手下回來了,進門看見我高興的叫道:“我說好兄弟,你終於回來了,你沒把人家小姑娘怎麼樣吧?”

我笑著說道:“沒事,我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還能幹啥?”

郭大哥看著我壞笑道:“你們有沒有那個?”

我疑惑的問道:“哪個啊?”

郭大哥壞壞的碰了一下說道:“你小子還真會裝,快點老實交代!”

我突然恍然大悟,臉刷的一下子紅到脖子,靦腆的說道:“大哥,我和人家才見第一面呀,怎麼可能?”

郭大哥笑著道:“還不好意思,你們年輕人現在不是好‘快刀斬亂麻’這口嗎?”

我笑著無奈的搖搖頭。

突然想起正事,問郭保義道:“大哥,你現在是否有空,我有點事和你談談!”

郭保義說道:“有,大哥多得是時間,你說吧!”

我左右看看,無奈的說道:“難道在這說嗎?”

郭保義一聽知趣的說道:“走走走,去我房間,咱們喝個痛快!”

隨即我跟著郭保義來到了他的房間。

一進門,丫鬟就將早已備好的酒菜端了上來,我連敬郭大哥三杯酒後說道:“郭大哥,如今耀州縣城已在你的掌控之下,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郭保義笑呵呵的說道:“還能怎麼辦,當好父母官,多為百姓做點實在事!”

我心裡就知道他會這樣說,繼續問道:“郭大哥難道不擔心當前的局面嗎?”

郭保義疑惑的問道:“局面?什麼局面?”

我說道:“如今,咱們是把耀州縣控制了,但是除了耀州縣,周邊可全是朝廷的地盤,京城皇宮裡的那個人會讓你在這小小的耀州縣安心的坐下去嗎?你可不是朝廷欽點的命官!”

我這麼一說郭保義才忽然恍然大悟,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我想了想繼續說道:“咱們今天是打了勝仗,佔領了耀州縣,這訊息肯定會很快傳到宮中,皇帝知道後定會派周邊大軍前來圍剿,到時候別說一個小小的耀州縣,就是踏平整個陝北地區又有何難?咱們手上現在就這萬把出頭的人,根本不足以抵抗根基穩固的朝廷!”

郭保義急著說道:“弟兄們拼死拼活的攻下來的城池難道要拱手讓人?”

我嚴肅的說道:“這不是讓人,這本來就是屬於朝廷的東西,只是這個縣官貪腐才釀成了過去的局面,我們堅守縣城彈丸之地和朝廷大軍對坑,必定是以卵擊石,最後終將會被朝廷擊敗,全軍覆滅!”

郭保義聽後是十萬個不情願,然後又問道:“那以兄弟的意思呢?”

我接著說道:“如今皇帝昏庸,奸臣當道,人人都可以揭竿起義,反對暴君。可是這槍打出頭鳥,大哥卻做了天下的先例,朝廷的矛頭自然便指向了大哥。大哥現在不能逞一時只能,應儘快帶著弟兄們躲避才是,大哥現在可帶著眾人,退回原來的營寨,據守山林,朝廷也只會把你當做一般草寇土匪,定不會派重兵前來鎮壓。

這樣,一來大哥既可以儲存現有實力,等待時機伺機而動;二來大哥可以隨時為百姓鳴冤叫不平;三來可以為全國的有志之士存留一點點希望。大哥當初起義不就是想為百姓打抱不平嗎?如今願望已經實現,剷除了貪官,切不可急功近利,到最後身首異處,繼續受苦的還是百姓。”

郭保義好像聽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可讓他就這麼放棄這來之不易的成果,恐怕一時之間還非常困難,我也不能強迫他去做這些事,只能等他慢慢解開心結,自然就會離去,只是希望這個時間不要太長,皇帝可不會讓你這樣逍遙下去,那龍威何在?朝廷的顏面何在?

於是我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雜七雜八的說了一大堆,說的我是口乾舌燥,累的氣喘吁吁,看看時間已是深夜,就草草別過郭大哥回去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早就忙活得嘈雜不停,我昨晚睡的是非常沉,竟然起來太陽已經升到了老高。我趕緊起床洗漱,穿好衣裳來到了縣衙大堂,郭大哥正在那裡指揮者大家搬東西,看見我走了過來,興奮的來到我面前說道:“兄弟,你昨晚說的話,我想了一晚上,覺得很是在理,現在我聽從兄弟的建議,在這裡停留兩天便帶弟兄們回到原來的營寨!”

聽到他這麼說,我這才安心的點了點頭,我心裡的那塊石頭也終於落地。

突然郭大哥湊到我跟前悄悄的給我說道:“大哥有個不情之請?”

我說道:“咱兩還這麼客氣,有什麼話儘管說便是!”

郭大哥想了想說道:“兄弟如此才能,就這麼下去真是浪費,不如來我軍中當個軍師,咱兄弟兩個一展宏圖,為天下更多受苦的百姓造福,你看怎麼樣?”

聽到此話,我笑的差點沒暈倒過去,郭大哥看我如此傻乎乎的站在那裡很是納悶。

我半天才緩過神來說道:“大哥,你真是太抬舉我了,我剛出茅廬還沒幾天,這行軍打仗我可一概不懂!”

郭大哥正想要繼續說下去,我趕忙打住說道:“好了好了,大哥這事就別想我了,小弟沒那才能,再說我也有要事在身!”

郭保義一臉無奈,好大一會才說道:“好吧,那我就不強求兄弟了!”

這時,吳叔和乞丐走了過來,說一切安排就緒,我們一起謝別郭大哥後,帶著馬車浩浩蕩蕩的出了耀州縣城,向著西安府的方向而去。

我們一行人匆匆走在官道上,這些夥計猶如吃了神丹一般,各個興奮異常,前進的速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來的快。正如前面所說,大家這一路也算是歷盡磨難,各有各的心思,都想盡快的完成此次任務。

從耀州縣至西安越走路越發的寬大,看來這西安府果然是不一樣,官大、錢多、名人云集,真是一個物質欲橫流的世界。我們這十幾人高歌猛進,按常理這其間需要大約四個時辰的路程,我們急行軍兩個時辰便已經看到了一條大河,吳叔說那便是涇水。

西安府周邊的渭水和涇水還是比較出名的,有個成語叫做“涇渭分明”講的就是這兩條大河。這兩條大河之間還有個比較有趣的典故,據記載,最初應該是“清渭濁涇”,《詩經》中有“涇以渭濁”,唐代更有杜甫“濁涇清渭何當分”,“旅泊窮清渭,長吟忘濁涇”等,其詩中有七次提到“清渭”,四次說到“濁涇”,宋代和唐代的記載大致一樣,也是說的“清渭濁涇”。

大致到元朝末期,大明早期的時候就有了“涇清渭濁”的說法,一時間眾說紛紜,沒了定論。本朝乾隆爺年間曾派陝西巡撫承恩進行實地考察,最後得出了“涇清渭濁”的結論。這其間的道理也是極其複雜,不是一種原因那麼簡單的。

其實並不是古人的說法錯了,而是隨著朝代的更替,民族的融合,人們不斷的群居到水土肥沃的地方生活,這樣就或多或少違背了大自然發展的規律。本是在正常的自然規律下,涇水發源於寧夏,途徑黃土高原地帶,水中泥沙含量較大,故而比較渾濁;渭水發源於甘肅,渭水中下游基本流淌在關中地區,地勢平坦,水質較為清澈,故而是“清渭濁涇”。

正如前面所說,人們的遷徙和群居到水土肥沃的地方,這樣就對大自然的造成了一定的傷害,從而造就了現如今“涇清渭濁”的局面。不管是“清渭濁涇”還是“涇清渭濁”,都成就了關中八景之一而聞名於天下。

看看這肥沃的關中地區,比我們黃土磊磊的陝北高原可是富饒多了。關中風調雨順,百姓種田都是靠天吃飯,不像我們陝北地區,水資源缺乏,皆為旱地,百姓整天為了無水澆地而發愁,為了生計而四處奔波。最近這數十年,更是有一句話叫做“八百里秦川塵土飛揚,三千萬懶漢怒吼秦腔”的俗語,正是從側面印證了“涇清渭濁”的關中地區的風俗民情。

仔細想想也是那麼個道理,關中地區的老百姓只要春天把種子撒在地裡,然後就可放任不管,風調雨順的只等待著秋日的收穫,這期間打發如此多的時間便是自娛自樂的秦腔了。

而正因為關中地區百姓過著安逸舒服的生活,時間長了,人慢慢的就會變懶。很多外地的人更是嚮往這種神仙似的生活,就從各地遷徙而來,這樣在很大程度上違背了大自然的發展規律,環境遭到破壞,漫天的塵土到處飛揚,那種山清水秀、天藍雲白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等待的也只有大自然對人類的懲罰。

我們在渭水邊小憩了一會,吃了點乾糧,打算一鼓作氣的趕往西安府。

第一次來到關中地區,心裡自然也是高興得很,這裡人多、地平、物產豐富,各種東西應有盡有,真是人間的天堂。

我們行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便遠遠的看見了西安府的城牆,遠遠望去,西安的城牆高大厚實,威武雄壯,甚是壯觀。西安府城牆始建於明洪武七年,完工於洪武十一年,當年明朝建城牆的風氣非常盛行,各地的城牆基本上都是建於明代。因為朱元璋建立大明王朝的時候採取了謀士朱升的建議“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從而使朱元璋在英雄輩出的年代立於不敗之地,至今民間還流傳著“漢冢唐塔豬(朱)打圈”的俗語。

這一路上乞丐和吳叔在後面聊個不停,說說笑笑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我更喜歡獨自一人走在最前面,領略著處處的美景。

這時,乞丐突然騎馬來到我面前說道:“公子,如今我們眼看就要抵達西安府,今晚上有沒有什麼好吃的?”

我無奈的笑了一笑說道:“這個你得去問吳叔,他這裡比我熟多了,我也是第一次來,什麼都不知道!”

乞丐笑道:“我剛才問過吳叔了,他說一切你做主,所以我才來問問你?”

我一聽這個,騎馬回身來到吳叔跟前說道:“乞丐說今天咱們吃點什麼,我初到西安府什麼都不熟,吳叔你就看著安排,今天給兄弟門安排一個好點的地方,讓大家好好的暢飲一番!”

吳叔說道:“好,這個我知道了,我們文寶齋的隔壁就是西安府最好的酒樓,今晚咱們就在那裡開懷暢飲!”

丐高興的一下子躍出幾十米遠,興高采烈的在那哼著小曲。

我無奈的搖著頭,這傢伙一聽見吃就完全變成一個人,真不知道是他做乞丐當時餓的,還是本就那麼好吃!

我們走了一陣,已來到了安遠門的城牆下,守城計程車兵盤查的還是比較嚴格,還好吳叔和守門將軍的關係比較好,守城的衛兵大多都認識,我們很輕鬆的就進到了城內。一進到城內,看的我是目瞪口呆,這西安府果然是大地方,以前還覺得吳堡縣就是最好的,來到了這裡,吳堡縣簡直就是一個小集鎮,與西安府真不是一個層面的東西。

西安府的街道佈置的井然有序,房屋建造的富麗堂皇,路上行人如織,更是有不少的金髮碧眼之人,讓我這個鄉野小子看的是呆若木雞。吳叔走到我跟前笑呵呵的說道:“天成,西安府怎麼樣?”

我傻傻的回覆道:“天堂一般!”

吳叔笑著說道:“快走吧,過了鐘樓向南三百米便是咱們的文寶齋,到了家裡好好休息休息!”

我傻傻的點了點頭。

我們一行正要起身前往文寶齋,突然從四面八方湧出來數十名身著青衣,手拿砍刀之人,大夥放鬆的心情一下子緊張起來,這光天化日之下,王化之下竟然有人敢出來搶劫,這西安府的治安不會這麼差勁吧?

吳叔看來一番,湊到我跟前說道:“是青幫的人!”

我這才恍然大悟,當日在吳堡縣打傷青幫少爺鄭盛強,如今我們一到西安府就遭到了青幫的圍攻,真是後患無窮啊!這時,一位師爺從青衣人身後閃了出來,正是那鄭盛強的師爺,此人還真是死心塌地的跟隨青幫,當初就不應該在梅園放了他,免得生出這種禍端。可轉念一想,就算殺了此人,青幫還會派別人前來尋仇,青幫派此人前來說明現在不會對我們動手。

那師爺走到青衣人前面說道:“各位好漢,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乞丐氣的上前罵道:“你個老不死的,那日放你,今日還敢前來送死?”

這師爺笑呵呵的說道:“小兄弟,說話別這麼衝,今日如若要和你們爭鬥,來的就不會是我!”

看來我猜的沒錯,畢竟這裡也算作天子腳下,任何勢力想要在這裡胡作非為,那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師爺接著說道:“我在此地已經等待了你們好幾日,本以為你們會因為害怕而爽約,沒想到你們今天竟然趕到。那麼明日便是這位少俠和我們幫主約定比武之時,我今天來就是來通知各位的!”

乞丐剛要動口罵將起來,我趕緊示意其打住,然後對著師爺說道:“師爺請回告訴青幫幫主,明日群賢酒樓午時不見不散!”

師爺雙手抱拳說道:“好,在下定會如實相報!”

於是,一聲令下,十幾名青衣人追隨那師爺匆匆而去。這一路行來,早已將和鄭元霸比武之事忘的拋到九霄雲外,如今突然這麼來一出,頓時讓剛才愉悅的心情煙消雲散。

吳叔走過來說道:“天成,先別想了,今晚咱們好好的商議一下,明天的應對之策!”

我點點頭,吳叔則帶著大夥向文寶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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