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象鼻滑滑梯這種東西,所有幼稚園都有吧!”

齊木心美忍不住發問了。

沙紀回答,“我又沒有上過很多幼稚園,不知道.”

齊木心美:行……吧……沙紀不由得問:“你怎麼知道很多幼稚園都有?”

齊木心美的視線掃過周圍的人群,聲音放得很輕,一手扯住耳機拉近嘴邊,“因為每次去學校,都會造成擁堵,小孩子們不願安分下來上課,雖然老師們都很喜歡我,可是也因此間接造很大的麻煩,比如無法授課,家長們遷怒幼稚園的事情.”

“只好頻頻轉學,次數多了,媽媽也習慣了.”

沙紀:“……”我就不稀的多問。

這萬人迷的生活,活八輩子都體會不到吧。

齊木心美繼續道,“為了解決這個困境,媽媽教我引導其他小朋友們一起上課.”

沙紀忍不住發牢騷,“所以做事情以期盡善盡美的特質,從幼稚園就顯現出來了啊?”

“嗯……這麼說的話,也算是吧?”

或許是因為沙紀是鬼的緣故,也不擔心她會洩露自己的秘密,齊木心美面對她時意外的坦誠,“只是想讓大家都喜歡我,一起開心而已啦.”

沙紀:“呃……如果有人不喜歡你呢?”

雖然這個可能性很低,但是真的忍不住想問!“誒有這種人的存在嗎?”

齊木心美馬上揚起燦爛的笑臉,頓時她周圍的金色光芒更盛了幾分,“我會很傷心的.”

當然不會傷心,而是盯住對方,一直努力對他展現心美的美好!直到對方喜歡上心美為止啦會有人討厭心美嗎?這種事情,只要想一想,就會覺得難以接受!哈哈……這種小私心,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話題歪了,齊木心美關注的還是沙紀的事情,及時將話題扯了回來。

這會兒恰好也到站了。

一人一鬼下站,齊木心美在手機上檢索粉色象鼻滑滑梯,果然有好多定位,她一個一個點開讓沙紀看,可惜沙紀臉上的茫然沒有消失過,並不記得具體是哪一個象鼻滑滑梯了。

“只能一個一個找了.”

齊木心美也沒有氣餒,“加油.”

對沙紀加油打氣。

這時就輪到齊木心美的頂級幸運值發揮作用了,剛去第一家幼稚園,就碰到了一個奇怪的人坐在象鼻滑滑梯邊。

對方是一個身穿黑色外套的成年男性,他正立在象鼻的鼻頭處,側對著齊木心美低垂眼睛,臉龐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沙紀神情一陣恍惚,倒三角的眼睛渙散了一小會兒,才逐漸回神,“平吉君……”大抵是見到了心上人,她忽然窘迫起來,雙手忙捂住自己倒吊的腦袋。

甚至捂住腦袋一會兒後察覺到這樣無法遮掩自己,她縮到了灌木叢後面。

“他看不到你啦,沙紀醬.”

齊木心美無奈,像安撫她,又望了望她那張因為自卑更加恐怖了幾分的臉,到底沒有把手放在對方的腦袋上安慰。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暴怒的呵斥。

“你這個無賴,你還來這裡幹什麼!”

是一道憤怒的白色影子,她一把扯住平吉君的手臂,“你給我滾出去!再也不許來這裡!”

這聲音嚇得齊木心美也連忙鑽了過去。

“媽媽——”沙紀終於有了更為激動的表現。

原來是沙紀的母親,不知為何她格外牴觸平吉君,無論如何也要扯著他趕出這間幼稚園,而被拉扯的平吉君幾乎沒有多餘的神色,一副平靜的臉望著象鼻,任由旁人怎麼拉扯也不動彈。

沙紀的母親出離憤怒,不斷怒罵著。

“你有什麼資格來這裡?”

“你這種人……你這種人!”

“把沙紀還給我!!”

沙紀捂著腦袋,“不要遷怒平吉君啊,媽媽.”

話雖如此,可她也毫無辦法,面上露出複雜的神情。

齊木心美的好奇心幾乎要溢位來了,“是平吉君害死了你嗎?”

她壓低聲音問沙紀。

可沙紀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支支吾吾了好半天。

忽的一聲清脆的聲音襲來。

齊木心美馬上探頭去看,沙紀的母親倒在地上,嘴角帶血,眼中的恨意和怒火似乎要具現化。

她震驚得張開了嘴巴,一下子心中起了怒火,“喂,你怎麼打人!”

她直接出現攔住了平吉君的動作。

“你太沒有禮貌了!”

她護在沙紀母親身前,氣的指責了一通。

眼前之人的眼眸亮的好像是裹挾著怒火的星光,一席藍色的頭髮像極了湛藍色的天空才會有的,乾淨美好,而她口罩之下只露出的那對眼睛,漂亮又獨特。

平吉眼神微微變了一下,冷冷的收回手,“關你什麼事情.”

“毆打老人是犯法的平吉君.”

齊木心美丟擲這句話,回頭扶起沙紀的母親,“何況她是沙紀醬的媽媽,你怎麼能動手打人?”

她急急的說出這番話。

沙紀母親擦了擦嘴角,忽的看向齊木心美,她沒有說話,很快側頭對著粉色象鼻子。

平吉莫名呵了一聲,他沒有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反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齊木心美,他的表情很少,沒有再看齊木心美一眼,他轉身離開了這裡。

沙紀跟在旁邊,她很想哭可是哭不出來。

齊木心美扶著沙紀母親在象鼻旁的臺階上坐下,“阿姨,您沒有關係吧?”

“人老了,身體就不行了……”她咳嗽了兩聲,頭靠在塑膠建築上,神態頗為疲憊,過後看向齊木心美的口罩,“你和沙紀是朋友?我好像從未見過你.”

齊木心美擔心露餡,從善如流的回答,“我和平吉君是朋友,不過我和沙紀醬關係更好一些,但是我們並沒有經常見面,所以阿姨沒有見過我也正常呢.”

“你和他是朋友?”

沙紀母親神色一變,目光驟然凌厲,宛如裹著刀子的利器。

“……”真麻煩,這個平吉到底幹了什麼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我並不瞭解這其中的一切,平吉君究竟做了什麼我也不清楚.”

齊木心美摘下口罩,假裝泫然欲泣,晶瑩的淚珠盈盈於眼底,美麗的模樣頓時顯現在這裡。

“沙紀醬是很善良可愛的女孩子,忽然……”她止住了話頭,傷心又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利用自己的美貌保護自己get!沙紀母親:……好耀眼忽然。

這是天使嗎?好像看到了天使光環和翅膀了。

沙紀母親臨時改了口:“你可以送我回家嗎?”

沙紀:“她差點罵你.”

齊木心美:“我知道……”還好口罩摘得早,赫赫!“好呀好呀,當然可以!”

齊木心美快樂的答應下來,淚光光速消失。

沙紀母親笑了笑,怎麼看齊木心美怎麼滿意,目光逐漸和藹下來。

沙紀在後面吐槽,“這宛如下降頭的轉變真的正常嗎?真的正常嗎?”

看齊木心美的模樣,她也知道她肯定習慣了,可這真的太詭異了吧!簡直就是神的寵兒!沙紀母親邊走邊說話。

“沙紀從小是個懂事的孩子,無一處忤逆過我,我讓她往東去她絕不敢往西走,拿到什麼好東西寧願自己餓著,也要送給我,聽話、孝順又懂事,街坊鄰里都知曉她的可愛.”

“上到沙紀每天要穿的衣物,下到沙紀說話習慣,那孩子都會請教身為母親的我.”

“我們親密無間,是世間最好的母女,她對我言聽計從.”

“唯獨在交往男朋友上,她無論如何也不肯聽我的.”

“男人又是什麼好東西,只會欺騙女人的芳心,騙人便丟棄.”

“無論是誰,一定都是這樣.”

沙紀母親的聲音接近於哽咽。

可這話齊木心美聽的並不舒服,沙紀母親提到沙紀的男友,好像對方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搶走了她掌控沙紀頭頂絲線的權利,她沒有表露出來。

忍不住看向一邊的沙紀,她聽到自己母親的這番話,卻沒什麼特別的表情,甚至臉上出現一種堪稱為好奇的神色。

大概真的忘得一乾二淨。

變成鬼的時間太久遠了嗎?齊木心美如此想著。

“那麼,沙紀的爸爸呢?”

正在開門的沙紀母親動作一頓,緊接著繼續開門,“在沙紀三歲那年,死掉了.”

“啊,對不起!”

齊木心美正在看街道周遭的環境,乍然聽到這個回答,嚇得忙不迭道歉。

嗚嗚嗚好不禮貌,怎會如此問到這個!“沒關係.”

沙紀母親語氣平平,推開房門她請齊木心美進去,“我已經忘記他了,並不覺得傷心.”

室內擺設很樸素,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擺件。

“沒有什麼好的喝的,溫開水可以嗎?”

是沙紀母親的聲音,她正將水杯推過來。

齊木心美忙雙手並用接住,“謝謝!足夠了!麻煩您了!”

房子的主人坐下,她才跟著一起坐下,本想禮貌的喝一口水,但是想到了什麼,齊木心美只是假裝抿了一下,做出吞嚥的動作。

“所以,沙紀醬是怎麼……?”

她疑惑的發問。

沙紀母親的視線停留在齊木心美的水杯上,似乎在出神的回想曾經,“沙紀和平吉是青梅竹馬的朋友,小時候平吉也是懂事聽話的好孩子,可是男人終究是男人,長大後就會暴露劣根.”

“他引.誘了沙紀.”

這幾個字,道盡了沙紀母親的怨恨。

“是怎麼引.誘的呢?”

齊木心美感到奇怪。

沙紀母親卻並沒有回答,只是重複,“他引.誘了沙紀,沙紀一心跟他廝混在一起,我多番勸阻都是無用功,沙紀生我的氣,她生我的氣.”

她忽然哭了。

“我只有沙紀了.”

齊木心美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敏銳的察覺到沙紀母親隱瞞了一些東西,說話含糊不清,只一味的傾訴自己的主觀感受,這不太正常。

可是如今她單薄消瘦的坐在破舊的沙發上,哭的眼底泛紅血絲,身子就像是一片樹葉那般,似乎別人碰一下她就會碎成碎片。

沒有丈夫,只有女兒,母女兩人互相依靠生活。

忽然有一天只有自己了,她會不會慌張恐懼?尤其是那句話,倍顯可憐。

“平吉不該死嗎?”

忽然,她問出這句話。

齊木心美猶豫了一陣子,在思考自己到底該怎麼回答。

“你還好吧.”

她又問了。

“什麼?”

齊木心美沒聽懂,“我當然——”話說到一半,忽的想起了這杯水,她的問題毫無由來顯得格外奇怪,她猛地抓緊手中的衣服,抬起頭看沙紀母親。

沙紀媽媽慢慢站了起來,走近齊木心美。

“平吉該死,你也該死.”

“你是他的朋友,你長得好漂亮啊,真的好漂亮,我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性.”

“就像天使……那樣耀眼,我想沒有任何男人能逃得出你的手掌心.”

那杯水裡有東西。

還好她留了個心眼並沒有真的喝。

齊木心美叫了沙紀的名字,“沙紀!”

沙紀趴在地上好像嚇壞了,表情不得而知,齊木心美只聽見她在不斷的喊‘媽媽’,可惜沙紀母親根本看不見鬼魂狀態的女兒。

“你會勾引平吉的吧,你會害的沙紀傷心的吧?”

沙紀母親的神色忽的瘋狂,倏爾從腰後拔出一把匕首。

“沙紀已經死了,我其實不認識平吉君.”

齊木心美勉強開口解釋,放在身後的手撥通了報警電話,“阿姨,沙紀……沙紀已經死了.”

後肩的癢又開始浮現出來,帶著一股蝕骨的麻,似乎要破繭而出。

沙紀大腦一片混沌,蜷縮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腦袋。

耳邊全是各異的‘沙紀’叫喊聲。

大多數是母親的。

“和他分開,沙紀!”

“沙紀,你聽話.”

“沙紀,你是想讓媽媽死給你看嗎?”

“沙紀,他背叛你了,你看!”

“沙紀,你再不回家,我就要死了,我的手腕好痛.”

“沙紀,媽媽好想你.”

“沙紀!你不和他分開的話,我會從這裡跳下去的!”

“沙紀,他會傷害你的,沙紀,媽媽的女兒.”

“沙紀,媽媽不能沒有你.”

“媽媽,不要再逼我了……”“媽媽,我愛您,我不會離開您的,我們一輩子在一起,可這和我交男友與嫁人有什麼關係嗎?”

“媽媽,我們一起生活不好嗎?”

“平吉君沒有背叛我,那只是他的同學,只是說了一句話而已啊.”

“媽媽……平吉君不是爸爸.”

“媽媽,你為什麼跟蹤平吉君!”

“媽媽,你的匕首差一點就要了平吉君的命,他沒有報警您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媽媽,您真的愛我嗎?”

【你真的決定抹除這些記憶麼?】這道淡淡的聲音,帶著兩分示意。

沙紀看到自己狼狽的趴在地上,模樣可憎可怕,她抬起頭,立在她面前的是一個粉色頭髮的青年。

【我可以送你重新進入輪迴投胎……下輩子你會過得很好。

】她嗚嗚哭著,希冀的問:“真的……可以全部都忘掉嗎?”

【自然可以。

】“我想忘掉,現在,請讓我忘掉吧.”

她痛苦到不能自己,趴在地上請求那位神明。

【確定不去投胎麼?】沙紀抱著腦袋,咽嗚良久,像個困獸在與自己作鬥爭,“我不能離開媽媽,自從爸爸出軌拋起她消失不見,她只有我了.”

【血緣之上的感情無法用外力切斷,這便是人類的奇怪之處啊,果然無法理解。

】【好吧,我知道了。

】【還在哭麼。

】神的聲音似乎放輕柔了幾分,沙紀放下手,抬起眼看到善良的神將手掌撫在她的發頂,【睡一覺吧,沙紀。

】他叫她名字時,並沒有張開嘴巴,但聲音很輕很輕,一張臉仍舊無表情,但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募然柔軟下來的動作。

她眼睛酸澀,慢慢合上了眼睛。

記憶從牢籠中掙脫出來,如同牛奶般絲滑回到了沙紀的腦袋之中。

她記起來了,齊木楠雄並非沒有幫助她,他已經回應了她的請求,只是她忘記了而已。

後來她終日遊蕩,跟在媽媽的身邊。

看她去糾纏平吉君,她好疲勞。

某一天,她離開媽媽十米遠,好像忽然就忘記了回家的路。

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媽媽很愛她,平吉君也很愛她。

可是她,沙紀是怎麼死的呢?總不可能是自殺的吧,哈哈。

噢,她好像真的是自殺的。

死在媽媽的愛裡。

沙紀朦朧的睜開雙眼,面前金光乍現,母親的匕首即將刺下去。

純白色的羽毛紛飛,一道驚呼傳來,高高展開的羽翼將她護住。

沙紀母親瞳孔劇烈收縮,匕首被打落,張開嘴巴急促呼吸,眼瞳中倒映著藍髮女人,她閉著眼眸,潔白的羽翼緩緩展開,而她安然無恙。

驟風席捲,屋內的一切擺設被颳得到處紛飛。

光芒耀眼的就像是動漫裡才會有的劇情,她真的是天使,渾身沐浴著金色的光。

“您錯的離譜.”

她說話了。

然而,沙紀注意到墜落的有零星的幾支黑色的羽毛。

室內有一處隱形人,是粉色頭髮的青年,他不自覺發出一聲‘ofu’。

隨即他抬起手中的咖啡奶茶,堵住嘴巴。

【冒險之王更新了,走了。

】他自言自語。

然而空中突兀的冒出一聲童音。

【爸爸,這一次是我先保護了媽媽噢。

】【你慢了一步,你輸了,嘻嘻。

】齊木楠雄將喝乾淨的奶茶杯子捏扁丟進垃圾桶了,“呵.”

真切的發出一聲聲音,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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