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這件蜜桃粉的緞面流光裙,鍾彌一直掛在衣櫃顯眼處,那年元旦夜的深刻程度,也在她記憶裡超越所有。

在裕和裡10號公館舉辦的沙龍活動,臨晚還一心撲在找裙子上,挽沈弗崢手臂進了小洋樓,裡頭別有洞天,鍾彌才知道是品牌的新年分享會。

以珠寶起家的法國頂奢品牌,在其他奢牌已經往美妝服飾高歌猛進時,始終保持高格調,專注於珠寶和鐘錶,產品線雖單一,毫不妨礙高珠系列貴到咋舌。

那位車企高層也是今日受邀之一,他過來跟沈弗崢打招呼時,鍾彌正在看一場小型的新品預展。

因為是主題沙龍,在場男士打扮得都偏休閒,有個別吸睛的,allblack的山本耀司搭克羅心的氧化戒指,一看就是玩潮高手,而那些西裝革履,領帶系得板正的,都是品牌方安排的高顏值sa,隨時提供優質服務,會專業地講解這一季度新品的設計理念,邀請來客稍後去一旁的貴賓室試戴。

那對滿鑽的羽毛耳環太閃了,十字光點在明燈下,直照得人眼暈。

鍾彌今天穿得也太閃,流光緞面,系脖露背,像玉瓷碗裡蜜桃攪拌醴酪,衣粉人白,格外嬌嫩。

是冬夜溫室裡提前冒頭的那一點春。

這樣的衣著,配小顆的珍珠點綴才清透秀氣,大面積的寶石裝飾會把蜜桃粉襯得豔俗。

一轉頭,她看見一個梳背頭黑皮衣打扮的成熟男士正在跟沈弗崢聊天,對上目光,沈弗崢示意她過來。

聊天才發現對方是港城人,口音明顯。

她連一個邁巴赫的零件都沒買過,收到“謝謝欣賞”“感謝支援”之類的話,也能穩住得宜的笑容。

男人朝旁邊一抬手,鍾彌看見他助理提著禮物朝這邊欠身微笑,他給鍾彌準備了一個聯名潮玩。

這便算是過目了。

鍾彌也算長了見識,原來收禮物連自己拿一下這種功夫都不用費,對方貼心地說助理認識沈先生的車,直接送去車上,交給司機。

但這一晚,鍾彌還是親手收到一份禮物。

從擺滿晚香玉的洋樓院子踩著迎賓毯出來,上了車,沈弗崢讓老林等一會兒,車子靜靜停著,夜很深,車內外冷暖是兩個季節,外頭有其他來客驅車返程的聲音。

鍾彌上車後踢掉一字帶的高跟鞋,將腿縮在裙子下,專心致志拆她的“廣告費”,一隻少女心滿滿的bearbrick,鍾彌對潮玩不太瞭解,但這身價不菲的熊這兩年在網上很火,造型特別,所以她認得,沒買過。

聯名款能被炒到六位數的裝飾玩具,滿足收集癖的燒錢遊戲,買一個兩個沒有意思,也沒什麼用。

“挺可愛的.”

她這樣評價,又開玩笑說,“這勉強算是我打工賺來的第二份工資吧.”

第一份是在劇組拿的。

累死累活的七八天,身上好幾處淤青的賣力活,到手的報酬,還沒有這隻熊半個身子值錢。

鍾彌正想問現在在等什麼,玻璃被人從外頭敲了敲,車窗降下,外頭有人遞一隻盒子進來,沈弗崢接過來,又合上窗,吩咐老林開車回去。

車子啟動,鍾彌抱著熊,見他將一隻墨藍色的絲絨方盒放在她蜜桃粉的裙子上。

“第三份工資.”

鍾彌低頭看著,猜到裡頭可能是珠寶,她高中逛精品店,即使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都不好意思空手出來,沈先生腰纏萬貫,空手而歸多失了大氣,隨隨便便買個一兩樣同房子一樣貴的珠寶,也是情理之中。

鍾彌完全能理解。

但她不知道這盒子,怎麼就算工資了。

“這又是我做什麼得到的工資?”

沈弗崢眼一瞥車毯上那雙四仰八叉的高跟鞋,可想而知鞋子主人踢鞋時的討厭程度,他抬起目光看向鍾彌,說:“難為瀰瀰小姐肯受累出來玩.”

鍾彌憑定力緊繃住嘴角不往上翹,一本正經又很給面子地說:“也不是特別累,一點點,就是昨晚跟盛澎他們跨年夜有點熬過頭,需要時間緩緩.”

說話時,她將盒子開啟。

薄弱的路燈透進來,都能令它璀璨如鱗光,顆顆鑽石亮得彷彿加了特效。

鍾彌看著這對羽毛耳環,心想,常言誠不欺我,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一份實習工資買不來半隻熊,現在一車子的熊也買不來一隻耳環了。

“這樣我以後就很難體會到打工的快樂了吧.”

沈弗崢一語點醒她:“你打工就是為了錢?”

鍾彌想想也是。

只是他這句話,加一張英俊面孔,特別像臺言裡霸總的臺詞,貧窮倔強又作為精神富人的女主角,這時候一定要昇華主題,點一下有錢不是萬能的,嘲諷男主角除了有錢體會不到其他的快樂,真可憐。

實際上,像男主角這樣的人,除了貧窮,只要願意,他基本什麼都能體會到,那種快樂是不能想象的。

包括後來得到女主的愛,擁有幸福的結局,敢說沒有金錢和特權作用在其中嗎?

愛一個人,為什麼非要剔去金銀才能顯真心,很喜歡一個人,包括喜歡他的權勢與富有,這與其他優良品德一樣是塑造他的一部分,為什麼不能大大方方說喜歡呢?

提到打工就不免說到鍾彌之後的工作安排。

沈弗崢說知道了她之前在舞劇院被人為難,鍾彌只驚訝了一瞬就覺得也是情理之中。

“還想去舞劇院嗎?”

鍾彌頓了頓,搖搖頭。

沈弗崢捏著她的手,目光不動聲色在她臉上分辨著:“是不想,還是不要?”

“不要.”

“理由呢?擔心我不好處理?怕給我添麻煩?”

聞聲鍾彌笑了:“你會有什麼麻煩啊?我才不擔心你呢!”

“那是為什麼?”

他發現自己是真的很喜歡看她笑,那種不走心,還有點沒心沒肺的笑,好像取悅到她了,又好像就那樣,她根本不會記掛在心上。

沈弗崢拉她過來,要抱她,鍾彌被拽得面朝他,肩上披著的白兔絨厚毛衣掉下了去,落在車座底下。

車裡忽然就響起升擋板的聲音。

鍾彌半跪在他腿邊,人一愣,直接問出口:“這是什麼暗示嗎?”

她那副表情太可愛,沈弗崢笑得胸腔微震,手臂稍稍一用力,讓她跌在懷裡。

他的手繞過她肩膀,落在她後頸系裙結的地方,手指繞了繞絲滑的緞帶,隨即一路往下,順她皮肉下一顆顆脊骨,稍用力地刮過,如掃過一排琴鍵,聽覺與觸覺有差,卻是同樣的美妙。

快摸到腰,鍾彌覺得癢,身子朝前挺了挺。

貼他更近了。

沈弗崢在她耳邊說:“是露得有點多.”

所以老林是從車鏡裡看到她後背,避嫌升擋板的?還是以為他們要做什麼事?

沈弗崢問她:“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不要?”

他們就保持著這樣親密的姿勢,鍾彌覺得自己說什麼都有點變味。

她身前就一層裙布和胸貼,剛剛朝前一挺,都感覺到自己輪廓在那一瞬擠出了變化,雖然不是故意貼上他的,但仍然讓鍾彌覺得有點羞恥。

鍾彌小聲說著:“這是正常的談話嗎?”

“你想讓它不正常也可以.”

鍾彌結舌:“先……先正常一下.”

沈弗崢輕笑,在她的話裡挑刺:“先正常一下?先?你這麼會控場嗎?”

鍾彌立馬瞪他。

適可而止是好品格,沈弗崢鬆開她一些,讓她適應。

鍾彌受限於車廂空間,保持跪姿只能稍稍直起身,手指挽了挽耳邊垂落的頭髮,耳垂潤白的珍珠像被剝去一層黑紗,在沈弗崢視線裡撩動閃光。

剛剛貼到零距離感受體溫四目相對都只作玩鬧。

這一刻,她離他半臂距離,低垂眼簾,撥弄頭髮的樣子卻讓人想脫她衣服。

他依然是閒散靠坐的姿態,甚至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動。

可眼眸深沉,喉結暗暗滾動了一下。

弄好頭髮,鍾彌傾身,一手搭他一側肩膀,把不要的理由講給他聽。

“我不是怕給你添麻煩,我知道你會提就代表這對你而言不是麻煩事,我是怕給別人添麻煩,舞團曲目的人數是固定的,沈先生打了招呼的人,進去起碼得當個主舞吧?那要踢開誰呢?我體會過那種莫名其妙失去機會的感覺,並不好,我不想當空降,讓另外一個人也體會這種失去機會的滋味.”

“舞團每年都會招新,只要我不荒廢,以後還可以遞資料,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一點的原因,就是我現在有另外一件想做的事,我高中曾經有機會去拍電影,我沒有去,雖然也不是那麼喜歡,但大概就是得不到,所以成了遺憾,上次去靳月那裡,體會了一下,我完全清醒,也不剩遺憾,我一點也不想當明星,當明星也不適合我,然後我就決定了,以後想做什麼,就去嘗試,不喜歡就算了,不要留這種望梅止渴的遺憾。

之前我在州市找了一份離家近的實習,是教小朋友跳舞——”

說到這裡,鍾彌才發現沈弗崢有點不對勁,眼神像灰燼堆裡的焰氣,一息一息,既暗又灼人。

不是聽人講話的樣子。

“你在不在聽我說話?”

“聽了一半,有點聽不下去.”

鍾彌剛露出一絲不解,後頸就拊來一隻寬大手掌,將她朝下壓去,猝不及防的,直到貼上男人的唇。

不管循序漸進了,吻得很兇。

鍾彌閉著眼,漸漸也動了情,原本搭在他肩上的兩隻手,伸到他脖頸後面,交疊在一處。

相貼的身體讓胸前的活動空間很小,手掌在這種姿態下很難有大幅度的動作,那裡只是被滾燙的掌心貼著,輕又沉地往一處捏攏。

鍾彌覺得不舒服。

尤其是這幾天因為生理原因,本來就胸口不舒服,根本挨不住這樣的觸碰,頭皮都在發麻。

她收起纖細的手臂,側臉貼側臉,熱吻餘潮裡的話聲,微喘,甜得拉絲,帶著燙人的氣息,毫無保留地拂來。

成了一瓢冷水。

“我,我那個還沒走,不方便,”綿軟拖著的聲線裡,鍾彌的歉意和無辜,日月可鑑,天地可昭,“我剛剛,是不是不該那樣回應你?”

沈弗崢一時很複雜地看著她,伸手替她颳了一抹唇邊溢位的紅,隨即想到自己,收回手,拇指揩著唇角,指尖也蹭得紅透了。

那副低迷又欲氣的樣子,讓鍾彌想到之前在這車裡,說沈先生豔光四射。

那會兒的恭維是假的。

現在,是真的很豔。

鍾彌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親,企圖裝乖了事,剛靠上他肩膀,手還沒來得及搭到另一側,就被灼熱有力的手掌一把攥住腕骨,男女之間力量與體型的懸殊,讓鍾彌猛的朝後倒去。

車廂裡的世界猛然顛倒。

她後腦勺沉沉跌進車座,又朝沈弗崢回彈。

那一段路有密集路燈,她的視角里,欺壓上來的沈弗崢變成迎光狀態,一切都變得清晰,她看到他襯衫領口朝下垂落,他的喉結,鎖骨,以及襯衫裡面因視角而暴露的面板。

鍾彌覺得有點暈,暈得口感舌燥,她用力吞嚥著喉嚨,換著氣說:“我沒有說謊,我不害怕也不討厭這件事.”

相反,她很期待和沈弗崢的體驗。

他似乎一個字都不想說,吻下來,所有情緒都在唇齒纏綿裡。

抵進,深入,勾纏。

鍾彌的呼吸亂了,好像吐出去的氣,再也吸不回來,胸前的起伏越來越大,鼻息都連帶著升溫。

像沸水上的熱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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