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聞仲的選擇

蕭升教訓一番三妖，並把玉石琵琶精打回原形。

這三妖是女媧娘娘派來的，蕭升為何敢對三妖下手？

這是因為，玉石琵琶精命裡該有此劫。《封神演義》中，姜子牙用三味真火把玉石琵琶燒成了原形。

蕭升離開王宮，掐指一算。

說是掐指一算，其實也回憶了《封神演義》的劇情。

“姬昌已經返回西岐，姜子牙也在西岐隱居。很快就要上演文王訪子牙的戲碼。”

“另外，聞仲也快要回朝歌。”

“《封神演義》中，聞仲回朝歌后，會獻十策，紂王應該是採納七策。”

“如果按照聞仲的意思來，成湯江山會漸漸穩固，轉危為安。”

“但，聞仲剛回朝歌幾日，便要再次出征，因為東海的平靈王反了。”

“其實這裡也挺奇怪的，為什麼不讓武成王等其他將領出徵？為什麼非要聞仲外出？”

“難道聞仲不知道，他不在朝歌，紂王還會繼續荒淫無道？”

“如果說，紂王七年，聞仲出征，這沒什麼問題。因為此時，紂王還沒有荒淫無道。”

“但，到了現在，因為聞仲不在，紂王把成湯的江山禍害的不成樣子了，為什麼聞仲還要親自出徵？為什麼聞仲關鍵時刻，出現如此大的失誤，或者叫錯誤？”

“這或許就是天命難為吧？！”

“天意如此。聞仲從紂王七年開始，便一直在外征戰，等到局面不可挽回時，他才不得不返回朝歌，但這時已經遲了。”

“聞仲能做的只是繼續平叛，最後被姜子牙等人圍攻，死於雲中子的通天神火柱。”

“可憐聞仲忠心耿耿，想為紂王逆天改命，最後還是失敗。”

《封神演義》中，其實聞仲是知道天命的。

他是截教中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封神一事。

他知道鳳鳴岐山，西周當主天下。

只是他不甘心失敗。

他想為成湯江山拼一把。

但失敗了。

他死後，給紂王託夢“人言不足信，天命不足畏...”

可見，聞仲是相信“人可以勝天”這一說法的。

只可惜，紂王太不爭氣。

其實“人可以勝天”這說法也在天意中，因為“大道五十，天演四九，遁去其一。”凡事都有一線生機。

如果，紂王沒有荒淫無道，也許成湯的江山，還真有一線生機。

但，也只是一線生機。大機率還是要失敗的。天命不是能輕易改的。

閒話不多時，言歸正傳。

且說蕭升去了四海商行。

“師兄，請用茶。”錢四海恭敬道。蕭升對於錢四海來說，不僅是師兄，而且算是師父。

因為，錢四海的修行都是蕭升教的。

趙公明作為錢四海的師父，平時是不管徒弟的。

另外，趙公明又收了兩個弟子，陳九公和姚少司，他們也都是蕭升教導。

“四海，最近有什麼訊息？”蕭升隨意問道。他已知天下事，問錢四海，也只是起個話頭，有事吩咐錢四海。

“師兄，西伯侯姬昌已被壽王釋放，還加封了一官職，讓姬昌征討東伯侯和南伯侯。

釋放姬昌時，壽王有令讓姬昌遊街三日，誇讚壽王。

但，不知為什麼，姬昌只遊街兩日。之後便逃，遠遁西岐。

壽王因此大怒，命殷破敗、雷開領三千飛騎，追拿姬昌。

但沒抓到姬昌，聽說路上有妖怪阻攔。”錢四海說了姬昌的事。

西伯侯姬昌在朝歌算是知名人物，關注的人挺多，訊息也比較及時。

“四海，鳳鳴岐山，西周當主天下，如今姬昌已回西岐，我們和西岐的合作，要加大力度了。”蕭升吩咐道。這是他來找錢四海的目的，要讓四海商行、百草藥館、五穀園，等等行社，和西岐開始更多的交流。

這樣做，當然是為了獲取功德。

功德自然是多多益善。

不管對誰，都是這樣，聖人也希望有更多的功德。

“師兄，我們四海商行的幾大掌櫃已經去了西岐，目前正和西岐的官吏協商更多的交易。具體已經開展的交易有...”錢四海詳細說了具體安排。

“還不錯，你傳令百草藥館，讓他們準備傷藥，傳令五穀園，讓他們籌備糧草，傳令百巧工坊等其他行館也做好相應準備，這天下快要發生大戰了。”

“是，師兄。”錢四海鄭重道。

叮囑一番，蕭升離開四海商行，去了西岐。這當然是蕭升的分身。

峨眉山。

羅浮洞。

蕭升本體這裡。

趙公明已經見過金靈聖母回來了。

他臉色有些不好看。

“師父，怎麼樣？”蕭升問道。

“唉。”趙公明長嘆一聲，道：“蕭升你不能對聞仲出手。”

“為什麼？”

“蕭升，其實金光師姐已經和聞仲談過數次。”趙公明皺起眉頭。

“已經談過了？”蕭升對此倒是不驚訝。封神一事，三教中人都知道，金靈聖母找聞仲談話，很正常。

“對。當日在碧遊宮籤封神榜，之後，金光師姐便找了聞仲。

金光師姐讓聞仲離開朝歌，隨她回山，閉關修行。”

“可是聞仲拒絕了？”蕭升插話問道。

“對，聞仲拒絕了。他說他不相信天命，他要為成湯改天續命。”

“這怎麼能行？”蕭升驚道。逆天改命，可不是說著玩兒的事，聖人都很難做到，何況一個地仙修為的聞仲，這簡直是兒戲。

“是啊，天命不可違。聞仲不過是痴人說夢罷了。”趙公明也不相信聞仲能逆天改命。

“師父，金光師伯沒有勸聞仲嗎？”蕭升問了句廢話。金靈聖母肯定勸聞仲了。

“當然勸了，金光師姐勸了聞仲數次，但，聞仲心意已定，無法更改。”

“師父，難道金光師伯就不能強行帶走聞仲嗎？”蕭升覺得修行中人辦事，不需要循規蹈矩，強力鎮壓才是正途。你聞仲不聽話是吧？那我強迫你走，把你打暈了帶走行不行？

“唉。”趙公明聞言，又長嘆一聲，“金光師姐當然試過強行帶走聞仲，但，聞仲以死相逼。聞仲寧願死，也不願意放棄成湯。他...他對成湯江山，忠誠不二，願與成湯共存亡。”趙公明說完，一臉失望。

“師父，聞仲對成湯忠心，難道不知道對咱們截教忠心嗎？”蕭升有些氣憤道。他明白趙公明為什麼失望。

趙公明聞言沉默了。

有時候，這人的選擇，就看出了這個人的想法。

顯然，在聞仲心裡，成湯比截教更重要。

聞仲這樣的選擇，讓金靈聖母失望，讓趙公明失望，讓截教失望了。

蕭升也沉默不語，他也明白聞仲心裡的選擇。聞仲這樣做，跟叛教類似。

沉默片刻後。

“蕭升，此次金光師姐說了，聞仲那裡咱們截教中人不用去幫忙，但也不要出手對付聞仲。尤其是你，金光師姐專門叮囑，請你放聞仲一馬，不要...清理門戶。”趙公明臉上的失望，遮掩不住。他沒想到金靈聖母會有這樣的要求。

“這怎麼能行？”蕭升聞言急了，“師父，如果聞仲邀請同門師兄弟一起違抗天意呢？我也不管嗎？”

“金光師姐說了，被聞仲邀請下山的門人弟子，都是榜上有名之人，無需管他們。”趙公明無奈道。

蕭升再次沉默。

他想起來，《封神演義》中，聞仲到死都沒求過金靈聖母，可能便是這樣的原因吧。

聞仲想逆天改命，但也知道希望渺茫，沒敢牽連他師父金靈聖母。

可後來的發展，完全出乎截教中人的預料。

闡教的人，西方教的人，顯然一直在挖坑設套，算計截教。

可憐截教通天教主，還一直閉門不出，認為封神和他關係不大。

人家元始天尊，老子，接引，準提，不斷外出搞事，最後把截教坑慘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截教的通天教主，還有諸多門人，顯然被害了，顯然沒有防範來自闡教、西方教的暗算。

又沉默片刻。

“師父，我的分身肯定是要去西岐，助周伐商的，到時候，如果遇到同門師兄弟，我肯定要出手，但我承諾，不對聞仲出手。”蕭升道。

“也罷，就這樣吧。不過，蕭升，如果事關你安危，無需多慮，誰都可殺！”趙公明道。他不想因為金靈聖母的吩咐，束縛了蕭升。

“是，師父！”蕭升大聲應道。他也不是什麼迂腐之人。如果聞仲敢對他下手，他肯定一記紫電錘砸過去，砸死聞仲再說。

...

且說姬昌被雷震子送到金雞嶺。

雷震子因有師命，不能送姬昌回西岐城，便飛走了。

這其實有些不厚道了。哪有把老邁的姬昌，送到荒郊野嶺就不管的道理。

這似乎要表現雷震子還不能出山，只是臨時下山的意思吧。

姬昌已經老了。

他一個老頭子，沒有馬匹，靠步行，走了沒多遠，便又累又餓。

恰巧附近石磯娘娘的碧雲童子看到了姬昌。

“老人家，你要不要來這邊休息一下，吃點東西？”碧雲童子道。

“那...，勞煩小道童了。”姬昌沒有拒絕。

到了石磯娘娘的石屋。

石磯娘娘也出來招呼姬昌。

“敢問老丈，要去哪裡？為何一個人上路，還沒有馬匹？”

“我...，我要去西岐城。”姬昌吃了食物，喝了水，但回答問題時，猶豫一下，沒敢說他是姬昌。

“此去西岐城路途遙遠，老丈你一個人上路，恐怕不妥。不如聯絡四海商行的人，送你去西岐城吧。”

“四海商行？可是聖德蕭真人創辦的四海商行？”姬昌激動道。蕭升分身遊歷天下，沒有留下姓名，連樣貌也是多變，但錢四海幫忙時，多少透漏了一些關於蕭升的情況，口稱蕭升：蕭師兄。

故而，外面流傳蕭升的稱呼為：聖德蕭真人。有聖德二字，表示老百姓對蕭升的尊敬。

“正是。”石磯娘娘道。它在人間也有好些年，也知道了蕭升在人間的巨大名望，對蕭升很是佩服。

“吾是西伯侯姬昌，勞煩道長聯絡四海商行。”這時，姬昌也不隱瞞名姓了。他相信四海商行的人。

“原來是西伯侯當面，貧道石磯有禮了。”石磯娘娘急忙打個稽首，看了看招待姬昌的食物，“卻是貧道怠慢君侯了。”

“道長不必多禮。”姬昌和石磯娘娘聊了一陣。

四海商行的人來了。

不僅如此，還有附近的官吏也來了，他們一同迎接姬昌。

“君侯，吾等來遲，請恕罪。”

“不必多禮，勞煩你們來此借我。”姬昌態度很和善。他和石磯告別，去了西岐城。

...

且說西岐城。

姬昌母親太姜，在宮中日日思念姬昌。

這天。

忽然，颳了三陣大風，風中竟然有異常吼叫聲。

太姜覺得有異。

便吩咐侍從焚香、取金錢，占卜一課。

原來姬昌的母親也會算卦，難道姬昌的先天神算，是他母親教的嗎？

不多時，太姜得知姬昌已至西岐。

太姜大喜，急忙吩咐姬發等公子，還有文武百官，出城迎接。

訊息傳到外面。

西岐萬民，竟然也大喜，殺豬宰羊，慶祝姬昌回到西岐。

姬發等眾位公子，還有文武百官，都穿大紅吉服，在城外，迎到了姬昌。

分別數年，終於見面。

姬昌，姬發，等等眾人，都喜極而泣。

姬昌簡單說了朝歌事宜。

但說到伯邑考時，突然一陣腹痛，大叫一聲：“痛煞我也！”跌落馬下。

姬發等公子急忙扶起姬昌，擁在懷中，給姬昌餵了幾口茶。

只見姬昌突然反胃，吐出一塊肉餅。

那肉餅就地一滾，生出四足，長出兩耳，形似兔子，望西跑去了。

姬昌連吐三次肉餅，化作三個兔子跑了。

這是怎麼回事？

當初，姬昌吃肉餅，吃了三個。

這三個肉餅都是伯邑考的肉做的。

現在，姬昌回到西岐。

伯邑考死後有靈，知道到了西岐，從姬昌腹中出來，化作兔子，走了。

《封神演義》中這情節也挺怪異。

姬昌回到伯侯府休息。

幾日後。

召集文武百官。

姬昌再次細說去朝歌這幾年的事。

他的百子雷震子，也細說了。

雷震子送他過五關的事也都說了。

姬昌說完，有人站出來，說：要為伯邑考報仇。

但姬昌沒有同意，他說：伯邑考不聽吾言，擅自去朝歌，其禍自招！伯邑考自執忠孝大節，不知從權，不知打點，不識時務，不知進退。伯邑考德薄才庸，性情偏執，不聽人勸，不順天時，才有此禍。

姬昌說了很多伯邑考不當之處。

結論就是，伯邑考之死，是他自找的，不需要報仇。

歸根結底是姬昌不想妄動干戈啊。

“吾欲建靈臺...”姬昌雖然不想起兵，但想建靈臺。

這靈臺何物？

是姬昌為了伯邑考而建。

但名義上，是為了百姓祈福，希望風調雨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