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上面就下達了檔案,軍統徹底成為過去。

這天。

會議室。

天京站的九大頭目都到齊了。

吳敬中坐在主位,“各位,最近站裡發生了不少事。

馬奎馬隊長英勇殉國。

餘主任也差點被倭人打成馬蜂窩。

這是倭人對我們站的挑釁,我們決不能容忍這樣的事發生。

餘主任已經對倭人實施了報復行動。

但我認為這還不夠,我們要繼續抓捕倭人,對他們嚴加審問,一定要找出窩藏在他們之中的危險分子,堅決予以剷除。

餘主任,這項工作,由你來完成,沒問題吧?”

“沒問題,站長,保證完成任務。”餘則成大聲應道。他最近又殺了不少倭人。當然,也查抄回來很多東西。站裡的人都有份。倭人的東西,不搶白不搶。

吳敬中點點頭,“馬奎隊長生前工作認真負責,經常加班到深夜,屢立新功,他的工作我們是有目共睹的,上面追封馬奎為上校,他的後事站裡也做了妥善安排,馬太太有些要求,我們能滿足的,也滿足了,現在馬太太已經回魔都。

新任行動隊隊長李崖,是青浦班的優秀畢業生,曾被我派去延州,執行秘密任務,雖然不太圓滿,但也全身而退了。”

李崖順勢起身,客套幾句“各位好,李崖初來乍到...,請諸位多多照顧。”

吳敬中繼續說,“各位,從今天起,軍統就與世長辭了,總裁給這個機構改了個名字,叫保密局。”他說到這裡,有些懷疑說錯了,看向餘則成,問道“是叫保密局吧?”

“是,站長,是叫保密局。”餘則成回道。

吳敬中點點頭,笑道“保密局,保密局怎麼聽著也不像軍統那麼高大呀。”

一旁的陸橋山笑著點頭,沒說什麼。他也覺得保密局這個名字不怎麼樣,但老頭子讓改名的,他們只能被動接受。

吳敬中接著說“軍統改為保密局後,有一些變動,想必大家也已經聽說了,現在讓陸處長跟大家說說。”

陸橋山先和吳敬中點頭示意,然後拿起寫好的檔案,“是這樣,軍統改名之後,我們的編制,經費,等等,都被壓縮了。

按照總部的要求,我們站必須裁撤掉二十五人的編制,各位回去跟自己的手下,傳達一下吧,看看有沒有人自願離開。

離開的去處也不錯,有警察局,救濟分署,金陵軍官總隊等等,都是好地方。

總之,離開也很好。”

這時,會議室的氣氛已經有些壓抑了。

因為改了個名字,就裁人,而且來的這樣快,大家都沒什麼準備。

裁誰?不裁誰?都很難辦。

九個人中,吳敬中,陸橋山,李崖,餘則成,他們算是站裡的高層,裁人基本不涉及他們。

剩下的五人,此刻就緊皺眉頭。

他們明白,那二十五個的裁人名額,要他們五個攤派。這樣裁人之後,基本就沒什麼熟悉的手下了。但他們拒絕不了。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吳敬中看著下面的人,覺得他們像是待宰的羔羊。

他反觀自己,覺得也一樣,都是魚肉,任由刀斧加身。

他的臉色也漸漸不好看了。

他有了一些感悟。

“諸位,這是上面的意思,必須儘快落實,大家要做好安撫工作,不要引起...”吳敬中叮囑幾句,就散會了。

會後。

吳敬中和餘則成一起散步閒聊。

“則成,剛才會上,你注意到那些人的眼神了嗎?”吳敬中問道。

“注意到了,都是心事重重,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餘則成隨口道。他有自己的事業,根本不怕裁人什麼的,但那些人不一樣,他們大多數人都只靠工作維持生計。一聽到裁人,就一臉土色,灰頭土臉的樣子。

要被裁了,沒人會高興。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大家總是缺乏應對。好在不是失業,還有工作去處。如果,直接讓他們失業的話,恐怕,會更悽慘。

這天下,有多少人被裁了。

債務那麼多,還丟了工作,簡直是不讓人活了。

“則成,其實從他們的身上,也能看到我們自己的影子。”吳敬中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他的手下被裁,他沒有幸災樂禍,他想到了自己,他在想,不久的某一天,他也會被裁。

如果僥倖能正常退休,那都算是好事。

但退休後呢?工資驟降,年紀大了,如果生病,還沒有其他收入,將會很悽慘。

好多人,晚景都很淒涼。他們年輕時,可都出生入死過啊。

“站長,您這話怎麼講?”餘則成其實明白吳敬中的意思。但他裝作不知道。

“在我們眼裡啊,他們是小人物,但在上面的眼裡,我們一樣也是小人物,都會有這麼一天的。”吳敬中有些心灰意冷。

不要傻乎乎的為了工作付出一切,因為,等你年邁幹不動的時候,工作就會無情的拋棄你。那個時候,有個好身體是最重要的。

“站長,您太悲觀了吧?”餘則成繼續裝傻。他知道吳敬中想說些心裡話,就配合一下。

吳敬中搖了搖頭,“我為什麼厚顏無恥地敲穆連成的竹槓啊?

總要解甲歸田的,給自己留條後路。

說一句難聽的話吧,要不為了這點特權,誰願意做官啊。我相信,上面的人也是這麼想的。”

“站長,您今天這是怎麼了?好像看破紅塵了?”餘則成繼續當捧跟。

“凝聚意志,保衛總裁,這八個字我研究了十五年哪,從復興社到現在。”吳敬中準備說出至理名言了。

“您研究出什麼結果了?”

“結果就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吳敬中說出了真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就是真理。

年輕人往往被矇蔽,不懂這句話。年紀大了,懂了,也遲了,因為青春一去不復返啊。

很多道理都是這樣,小時候,被虛假的謊言矇騙,經常憂國憂民,等年紀大了,才發現,其實最應該擔憂的是自己。

“站長,您說的對呀。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如果自己不為自己著想,確實就應該被天地滅了。”餘則成深以為然。他年紀大了,經歷多了,也漸漸明白了這個道理。只可惜,他已經錯過了最好的年華。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句話不錯,是誰說的?”吳敬中問道。

“站長,是一個老外說的,具體叫什麼,我也不記得了。”餘則成道。

“這話說的好呀,道出了人世間的冷酷無情。”吳敬中道。

“是啊,站長,人世間確實是冷酷無情的。”餘則成道。

“則成,你能這麼早就明白這個道理,很不容易啊。你本該是熱血的年紀,呵呵。”吳敬中很欣慰。他見過太多的熱血青年,憑著一腔熱血,打生打死,最後殘疾了,潦倒了,死在了無人問津的街頭。屍骨都沒有管。

“站長,咱們的生意現在越做越大,您說我乾的怎麼樣?”餘則成笑道。

“很不錯,則成,你做的事,是給咱們留了一條後路,將來你我都被下崗了,也好有個維持生計的路子。”

“站長,接下來,我要慢慢轉移資產,把公家的東西,慢慢搞成咱們自己的。”餘則成低聲道。

“不錯,就應該這樣做,公家的始終不是自己的,總有一天會失去,唯有自己的東西,才能長期擁有,並傳承下去。”吳敬中道。

“站長,我打算把咱們的財產都轉移到海外,國內的話,您也清楚,這個環境...”

“不錯,則成,你考慮的很對,就應該這樣。不過,聽說醜國有鉅額的遺產稅,不能弄到醜國去。”

“站長,我打算買十幾個島,並用些手段建國,咱們以後也噹噹國王什麼的。”

“這樣行嗎?”

“肯定能行,無非花點錢,打點一下而已。”

“錢,這東西好用啊,能通神!”

“有錢能使磨推鬼,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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