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嘉彷彿在雨夜裡飆車,時速超過兩百。

方向盤和油門還不在自己的手裡,車速太快了,視線模糊,耳邊除了風聲什麼都沒有。

稍偏一下方向,便會車毀人亡。

腎上腺素飆升會給人帶來極致的興奮,心跳與血液都在飆升,她在這種瘋狂下隱隱約約生出一點恐懼。

結束時所有人都到了。

向嘉在林清和的懷裡短暫地修整,她壓下指尖的戰慄,心臟的快速跳動,平復呼吸的頻率。

“我們是來這裡投資,給這裡送錢,不是來送命.”

林清和沉著臉繞到越野車的後備箱取出新的運動鞋,他把買給向嘉的情侶鞋拆開,彎腰給向嘉穿上,向嘉一雙眼潮溼沉黑還帶著一點茫然。

“如果這個地方,治安就這個樣子,趁早別做旅遊了.”

他聲音不大,冷而沉,每一個字都具備壓力,“你們做不起來旅遊,你們連基本安全都保障不了,誰敢來玩?”

向嘉撐在引擎蓋上,白天是晴天,經過一天的暴曬引擎蓋還是熱的,她的手掌按著熾熱的金屬。

感受到林清和有力的手指託著她的腳,給她穿鞋。

哪裡來的鞋?

她後知後覺看了眼,好像是某一線運動品牌的聯名款限量運動鞋。

“我看了,這裡至少有六個監控.”

林清和扶著向嘉,讓她下了引擎蓋,他站在人群中護著身邊的向嘉,身上的凌厲是瞬間漫開,他從來都不是溫和的人,“六個監控,若是今晚都湊不出一個結果,這能力——”

向嘉拉了下他的手,他也就沒有再繼續。

地上四個人受傷都很重,林清和下手是真的狠。

他的打架沒有一招是虛的,他的動手就是為了讓對方在最快時間喪失行動力。

向嘉之所以打第二個電話,是怕他被搞成防衛過當。

林清和是為了她才打架,如果成了防衛過當,向嘉全責。

她全程一言不發,沉著臉等別人解釋,也是在思索,萬一林清和被殃及了,她要怎麼處理?

大概,會拿全部換林清和安全。

六個監控有三個完好,拍到了她被襲擊的全過程。

非常驚險,她若是沒有下那個臺階,反應沒那麼快,她現在命已經沒了。

跑的那個人很快就被抓回來了,審查過程沒有多複雜,當晚就拿到了結果。

跟桐鎮的開發有關係,那三戶堅決不拆的兄弟被帶走後,他們背後的承包商心有不甘。

他們是本地地頭蛇,向嘉一個外來戶,還是個女人,居然敢在他們的地盤耀武揚威。

決定給向嘉一個教訓,於是便有了今晚這出。

阻擾發展,阻擾當地工程建設。

幸好不是向嘉的私人恩怨,她聽到這個結果松一口氣,這件事不會定性為防衛過當。

凌晨一點,向嘉和林清和才從公安局出來。

她的車被人開到了警局門口,他們是坐警車過來的。

向嘉仰起頭看天,今晚沒有月亮,天有些陰。

起風了,涼風捲起她的頭髮,她走下臺階走到她的車前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看到副駕駛座位下面地墊上滾著一束白色風信子。

花瓣散了一地,林清和急剎的時候,花滾了下去。

她彎腰撿起花撫平上面的包裝,坐進車廂拉上安全帶,等林清和上車她抱著花笑著道,“謝謝,我收到了,我很喜歡.”

他穿著漂亮,帶著花來接向嘉。

本來今晚會有個浪漫的約會。

林清和沒說話,他沉默著把車開了出去。

他手背上的筋骨繃緊,他握著方向盤把車開上了主幹道。

晚上的縣城寂靜,街道空無一人。

路燈靜靜亮著,路過爛尾樓的時候,向嘉看到上面已經搭上新的網架,中城建設幾個字從上拉到下。

“按照縣城的最新規劃,旅遊是他們的首要大事,如今我站在宣傳口。

我們也是有籌碼的,你不用太擔心,這件事不會定位防衛過當.”

林清和看了向嘉一眼,蹙眉,嗓音暗沉,“我在意的不是這個.”

“不用太擔心我,其實今天你看我是無意中躲過去的,其實我是有一些東西在身上的。

我的第一個男朋友就是個挺混的壞學生,我高中時打架很兇,我有豐富的打架經驗.”

林清和在紅燈前剎車,轉頭面無表情盯著她。

“高中,小朋友玩玩,跟現在談戀愛不一樣.”

向嘉指了指前面的路,莫名心虛,那種失控感又浮了上來,“綠燈了,開你的車.”

林清和頂了頂唇角,沉默著鬆開剎車,踩著油門衝了出去。

向嘉看了眼他凌厲的側臉輪廓在光影下鋒利的有稜有角。

她確認了,跟林清和上床,她絕對佔不到優勢。

林清和的控制慾很強,接個吻都把她按的死死,按照他的方式來,上床她還能有操作空間嗎?

她只能被迫接受。

“那時候積累的打架經驗,後來我創業再遇到打架就遊刃有餘的多。

你看我長這樣,這麼漂亮。

遇到危險的係數就比別人高,我要是一點防身能力都沒有,你現在都見不到我。

你今天沒給我發揮空間,一下子全撂倒了,不然我讓你看看我的打架。

向總,巾幗不讓鬚眉.”

向嘉儘可能語調輕鬆,想緩解下氣氛,今晚林清和給她帶來的衝擊力太大。

suv進入山路,穿梭在黑暗中。

遠光燈照著對面山林,黑暗在飛速後退。

林清和握著方向盤,沒有笑也沒有任何表情。

那根鋼管離向嘉的頭只有幾寸,差一點。

向嘉的人生什麼時候容易過了?她那個衣衫不整從秦朗家出來的照片現在網上還能搜到,當時裡面有多少人?她是怎麼走出來的?

她輕描淡寫說的過去,哪一件不比那根鋼管兇險?

隨便一件事,都很要命。

“不用太擔心我.”

向嘉很輕地撫著手裡的風信子花瓣,風信子嬌嫩,有一些地方已經摺了一些。

白色風信子的花語是沉靜的愛。

林清和愛她嗎?向嘉活這麼大從來沒有遇到過對她這麼好的人。

珍惜她,遇到危險義無反顧擋在她前面,擋住風雨。

向嘉鬆開了玩花的手,回去找個花瓶把它養起來,她從來沒有養過花,不知道能活幾天。

“你打架挺厲害的,怎麼練出來的?是系統學過嗎?”

林清和的打架技術出乎向嘉的意料,他那個打架是具有毀滅性的,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會進去。

“學過一點.”

林清和學過,但更多的是實戰經驗。

他曾經有過一段很瘋狂的混亂,為了脫離林安可的掌控,打架鬥毆什麼都做。

但他現在不太想跟向嘉透露那些過去,向嘉好像不是很喜歡他動手。

“學這個幹什麼?”

“在酒吧工作,街頭賣藝,這些地方不學點防身術站不住腳.”

林清和撫了下方向盤,避重就輕,說道,“你那次——”

“什麼?”

“秦朗那個聚會一共有幾個人?分別是誰?”

“怎麼?你要幫我一個個報仇?”

向嘉抱著花笑著看林清和,“不用的,都過去了。

何況,他們離我們太遠了。

秦朗能有這種報應我已經很滿意了,過去的事我不追究.”

“有誰?叫什麼你知道嗎?”

林清和緩了下緊繃的神經,儘可能語調平和,“我不報仇,想把他們記住.”

把欺負你的人都記住。

向嘉覺得他這個想法有點可愛,讓她找回一點之前林清和的影子。

“六個還是七個.”

向嘉仔細想了想,跟林清和報人名,確定了,七個。

大多是家裡有點錢的紈絝,無所事事混網紅圈炫富吸引一群低齡粉,“他們都挺慫的,家裡有錢保護的好,沒真正遇到過狠人。

我一狠,他們一個個躲的老遠,怕我真發瘋把他們全弄死.”

車廂內寂靜,向嘉看林清和冷沉的臉,說道,“你別那麼緊張,我沒吃過大虧,我運氣挺好。

我師父說我是遇貴人命,一生會遇到很多貴人,逢凶化吉,不會有大危險.”

林清和緩慢地呼吸,他感覺到胸口壓抑的有些疼了。

他想做事,他得有絕對的能力護住向嘉。

這樣的事,不能再發生了。

“只是嚇唬嚇唬他們,我很惜命。

我未來一定會賺很多錢,我還沒有好好瀟灑揮霍過,我捨不得死。

今天的事怪我大意,以後我會注意.”

車轉過最後一道彎,林清和開口,“如果實現財富自由,你最想幹什麼?”

“哪種自由?不需要我管就大把大把來錢的那種自由嗎?”

“嗯.”

向嘉笑了起來,那種快樂,她不敢想,但做夢繫列肯定要怎麼快樂怎麼來,“那我會留一年時間備考,然後申請倫敦時裝學院碩士,我一定要把我吹的牛都實現了.”

“畢業以後呢?”

“做我自己的時裝品牌,開全球連鎖.”

車已經進了小鎮主街,向嘉抬手解安全帶,說道,“讓明星以穿我的衣服為榮.”

“還有嗎?”

林清和關掉了遠光燈,握著方向盤把車拐進停車位。

“我想這些做完,我應該不太年輕了。

我可能會買一個帶院子的房子,學著養花,養一隻貓。

我想養長毛溫順一點的貓,會攤開肚皮讓我擼讓我摸.”

向嘉覺得太遙遠了,漫長的時間,很多東西是不可控的。

她看了眼身邊人,如果林清和那時候還在,她會在房子裡搞個檯球桌,讓林清和穿上白襯衣裁剪合體的西裝長褲打檯球。

她不打球,她欣賞春色。

希望那時候林清和還在,身材還能保持這麼好。

向嘉把這個念頭驅趕出大腦,她不想給自己設限,她只期待有把握的事。

極少期待縹緲的事,一旦期待了,就會放心思在上面,將來實現不了會很失望。

人,是最不可控的。

“現在想養貓嗎?”

“不想.”

向嘉等車挺穩,推開車門下去。

“為什麼?”

林清和從另一邊下車,繞到車尾去拿東西。

“養不活.”

向嘉停在原地等他,終於意識到腳底下的鞋很好穿,很軟很舒服,她活動著腳,“這個鞋子哪裡來的?”

林清和從後備箱裡取出行李箱還有幾個手提袋,他關上後備箱,在尾燈閃爍下走向回家的路,“給你帶的禮物,還有一些,到家再給你.”

向嘉眨眨眼,快樂了,快步跟上林清和,“什麼禮物?你都給我帶了什麼?給我拿幾個.”

“不用,回家再拆.”

林清和避開她的手,不讓她拎,大步往下面走,“餓了嗎?要吃點東西再睡嗎?”

“不吃了,吃完東西睡覺胃難受,太晚了.”

向嘉原本有點餓,經過這麼折騰,她是吃不下任何東西,她抱著花跟在林清和身後。

看他襯衣下脊背隱隱約約的輪廓,骨骼清晰,背很直。

腰腹有明顯緊實的曲線,他一定有腹肌,不是那種模特吃蛋白粉練出來的腹肌。

他的腹肌應該很緊實,有凌厲的線條。

往日她看這些是美好的,新鮮的具有線條美感的男人身體如此誘人。

現在看這些,他斯文有禮的襯衣下面包裹著富含力量的肌肉,隱含著威脅。

男女力量懸殊很大,向嘉很少跟一些男的正面剛,她擅長四兩拔千斤。

但林清和把她往車上一按,她撥不動。

林清和的手能輕而易舉握住她的脖頸,把她包裹在掌心裡。

他的腿壓著向嘉的腿,向嘉感覺到他蓬勃的力量,那是具有強烈的壓迫性。

吞天食地。

他一隻手都能握住向嘉的腰,拇指卡在她的胯骨,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能橫到她的後腰,抵到她的尾椎骨,把她逼到他的身上。

她如此渺小。

林清和斯文冷靜的外表下是強勢的控制慾,那是他的本性。

向嘉的本性也是強勢的,她從不做沒把握的事,她不願意把命運交到別人手裡。

八百個心眼子都拿來算計人,把每個人都算到她的局裡,怎麼會允許別人控制她?

她的方向盤可以交到林清和的手裡,讓他操控。

前提條件是主控權必須在她的手裡,她需要一鍵暫停權,只要她啟動了,她可以隨意操縱速度與方向。

現在的林清和,她停不下來。

如果跟他上床,向嘉會被他釘在身下,如一條真正的魚任他擺佈。

喜怒哀樂都在他的掌控下,開關在他手裡。

向嘉是真喜歡林清和,可她又恐懼被掌控。

一前一後進院子,院子燈火通明,阿烏躺在院子的椅子上睡覺,廚房燈也亮著,一副隨時準備起來給人做飯的樣子。

黑貓困的癱在地上都不願意來蹭林清和。

向嘉讓林清和先上樓,她叫醒阿烏,讓她回房間睡覺。

“姐,你晚上吃好了嗎?我準備了面,給你下一碗?”

阿烏睡的眼都睜不開,還想著往廚房走。

“睡去吧,我和林老闆在縣城吃了,別操心了.”

向嘉去關廚房的燈,說道,“快兩點了,我也要睡了.”

阿烏搶著來關燈,向嘉也不跟她搶了,轉身上樓。

二樓走廊沒開燈,林清和的房間門開著,但也沒開燈。

一樓微弱的燈光能照亮方寸,向嘉懶得拿手機出來照明。

踏上臺階往自己房間走,看到林清和單手插兜倚靠在她房間門口的欄杆上,腳邊放著幾個袋子。

“放這裡就行了.”

向嘉快步走過去拿鑰匙開門,問道,“你都買了什麼?這麼多,花了多少錢?”

“今晚,你睡哪裡?”

林清和直起身抽出手,掀起稠密睫毛,在黑暗中注視著向嘉,嗓音沉緩,“睡你這裡還是睡我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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