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嘉跟在林清和身後出了酒吧,江對岸景觀燈亮了起來。

燈光與夜色交相呼應,岸邊小鎮上種著的千年古樹上有蟬在不知疲倦的鳴叫。

“這裡的夜景很漂亮,唯一的缺陷是交通不方便,沒有經過專業的開發.”

向嘉轉頭看向已經走上臺階的林清和,風掀起了他的衣角,他身形挺拔高挑,影子拉的很長。

阿烏客棧招牌閃爍著彩燈,牆角的三角梅盛開在黑夜裡,火紅的花,妖冶蓬勃。

林清和恰好走到了蓬勃的三角梅下,一片紅花隨風飄落,落到了他的肩頭。

“你來這裡做什麼?”

“旅遊啊.”

向嘉仰頭看天,黑夜並不純粹,天空是深藍,曠遠一望無際。

銀河橫空,繁星閃耀。

林清和轉頭看來,向嘉也收回視線,看向了他。

他的瞳仁似墨,片刻後他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運動鞋踩上青石板臺階,散漫語調落在身後,“是嗎?”

“不然呢?”

向嘉揚起下巴,看向林清和的後腦勺,一個男人連後腦勺都能長得好看,她很沒素質地get到了那位富婆因為他不聽話,砸店的心情,“我來這裡追求你嗎?”

林清和腳步停頓,他背對著向嘉頂了下唇角。

“我今天看到你上了那輛邁巴赫s680.”

林清和倏然回頭,蹙眉注視著向嘉。

向嘉雙手墜在牛仔外套口袋,快走了兩步越過林清和,比他高處兩個臺階,“你跟那位和好了?”

林清和沉默不語,只是表情有些奇怪看著她。

“不是不願意嗎?今天又願意了?”

林清和這回頂腮的動作大的向嘉都看清了,他嗤了一聲,從褲兜裡摸出個薄荷糖,撕開綠色包裝把糖扔進了嘴裡,抬起長腿往臺階上走,“關你什麼事?”

“還有糖嗎?”

向嘉看向林清和捏著綠色塑膠包裝紙的手,說道,“給我一顆.”

“沒了.”

林清和漫無目的地咬著薄荷糖,糖塊被他推到了臉頰,頂出一塊,他原本冷淡的唇因為吃糖有了水澤。

“她應該挺有錢的吧?你怎麼會這麼窮?連一顆糖都不捨得?”

林清和忽然掀起眼皮直直看了過來,向嘉的目光跟他撞上,她倒是沒躲,“他們還不知道你有這麼個——姐姐吧?”

“怎麼?想威脅我?”

林清和把薄荷糖咬碎了,薄荷糖的甜在口腔裡溢開,又麻又甜。

他下頜上揚,眸子在夜色下沉黑。

“給我一顆糖,我幫你保密.”

向嘉伸手到林清和麵前,突然很想吃薄荷糖。

又甜又涼的薄荷糖,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了,“你可以報警說我勒索你一顆糖.”

林清和兜裡不會只有一顆糖。

林清和盯著向嘉半晌,從褲兜裡摸出一顆新的薄荷糖扔給向嘉,“最後一顆,沒了.”

“謝謝.”

向嘉接糖的時候碰到了手心的傷,疼的她差點面目猙獰,但她足夠能忍,也就忍過去了。

粉色包裝,桃子口味,在大城市娛樂場所隨處可見的那種免費普通薄荷糖。

她撕開薄荷糖填進嘴裡,甜一下子就溢開了。

“你跟她在一起多久?”

林清和踩著腳底下的影子,很輕地磨著後槽牙,開口時聲音淡到有些薄了,“怎麼?你想撬牆角?”

向嘉沉思片刻問,“好撬嗎?”

“不好.”

林清和倒是很直接,他拐進一條又黑又長的窄巷子裡,說道,“我不喜歡你這樣的.”

向嘉:“……”向嘉含著只剩下薄薄一片的糖塊,鼓了下腮幫,把所有的話吞了回去。

土雞火鍋在主街街尾一片廣場上,掛滿了閃爍的彩燈,擺了十幾張桌子,只有一桌客人。

遊客打扮,應該都是外地來旅遊的。

老闆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看到他們就熱情地迎了上來,“林老闆,過來了?這位是?女朋友?”

“不是.”

林清和否認的很乾脆,拉開椅子坐下,“燉雞好了嗎?”

“還得一會兒,小山電話打的晚,土雞需要多燉一會兒才好吃。

我做了黃涼粉,先給你們上一份?”

“不要辣椒.”

林清和叮囑,桌子有些矮,他的長腿有著無處安放的尷尬,索性敞開擺到了兩邊。

向嘉沒有立刻走下,她走到了廣場邊緣。

廣場位置很高,能俯瞰小鎮的夜景。

江對岸的景觀燈如同游龍延綿向遠方,山脈層層疊疊,山脊線與蒼穹倒是有一線之隔,啟明星亮在離山最近的地方。

山間的風並不柔和,但今晚溫度很高。

凜冽卻不讓人討厭,向嘉深吸氣,站了很長時間,才走回去拉開林清和對面的椅子坐下。

“你們這個檯球桌可以用嗎?”

旁邊遊客詢問老闆,向嘉端起桌子上的大麥茶喝了一口,扭頭看去。

靠近飯店房子的地方搭了個棚子,裡面放著檯球桌。

“可以.”

老闆端著黃涼粉和涼拌不知名野菜出來放到了向嘉這邊的餐桌上,走向檯球桌說道,“我給你們拿球.”

“你會玩檯球嗎?”

陳小山還沒有到,向嘉不好先動筷子。

黃涼粉和記憶中奶奶做的一模一樣,她十幾年沒吃過了。

身後嘩啦一聲,檯球被倒到桌子上,中年男人鬧哄哄地教女伴打球。

“手上繃帶一天換一次,結痂後就不用再包了.”

林清和倚靠在椅子裡疊起了修長的腿,手指搭著陳舊的手機,開啟了小程式裡的遊戲,“我只負責你在酒吧受傷的部分,你玩其他的受傷可不關我的事.”

“說起來你還欠我一個道歉.”

向嘉的注意力落在林清和的銀戒上,他的手指骨瘦而長,戴偏深的古銀首飾很有質感,冷淡又性感,“這樣吧,你跟我打一局球。

你贏了你不用道歉,我們算扯平,我的手如何都和你沒關係。

我贏了,幫我個忙.”

林清和專注玩遊戲,頭都沒抬,“什麼忙?”

“做我的模特.”

向嘉丟擲了她的目的。

“不做.”

林清和玩遊戲不開音效,只有手機螢幕的光映著他冷白的指尖,“沒興趣.”

“你怕輸?”

“珍惜生命.”

林清和慢條斯理,點著手機螢幕,“遠離黃賭毒.”

“你又不知道我的技術怎麼樣,這麼怕輸給我?”

向嘉故意刺激他,揚起自己受傷的手,“我還傷了兩隻手,你贏的機率很大.”

“坐上賭桌就是輸.”

林清和目光專注地落在手機螢幕上,他的螢幕上只剩下一片鍋碗瓢盆,沒有相同的三個圖案,他停住了手指。

“我贏了,接下來一週你給我做嚮導加司機,我不讓你道歉.”

向嘉降低了條件,“敢不敢?”

林清和把手機放到了木桌上,抬眼,黑眸鋒銳注視著向嘉,他緩緩開口,“不用讓球,你輸了,你離開這裡.”

大約有一分鐘,向嘉起身,揚起了白皙的下巴,“好.”

打球,她沒輸過。

那一桌遊客打的不太行,女的不會打,打到一半男的沒了耐心撂下球杆換人。

林清和接過球杆,抽出一張紙簡單擦了一遍球杆,慢條斯理地擦粉盒,“讓你開球,話說到前面,願賭服輸。

輸了你哪裡來的回哪裡去,不要再出現在這裡.”

向嘉接過老闆遞來的球盒扣到了桌子上,不知道林清和哪裡來的自信,一定能贏她,“黑八?”

“可以.”

林清和放下粉盒,拎著球杆信步而來。

向嘉擺好球,她打球比較野路子,姿勢也不是很規範。

隨意拎著粉盒擦了下杆,轉身直接開球。

‘砰’地一聲響,球四散開來,三號球滾進了球袋。

打算離場的中年男人看到這個開球停住了腳步,他原本還在吐槽女伴天生運動細胞差,不由得往向嘉臉上看,這女孩又漂亮打球又野,他不願意承認向嘉技術好,只感慨,“運氣這麼好?你的球位置都很好.”

確定了目標球,向嘉調整了位置再次擊球。

她一連進了六顆球,旁邊空氣都沉默了。

還剩下一顆跟黑球和對方的球黏在一起,兩個容易進球的位置不是帶上黑八就是帶上對方的球。

黑八的規則是黑球掉進去,滿盤皆輸。

向嘉換了兩個位置都沒有找到擊球點。

“借旁邊的十一號球撞一下,把球先放出來.”

看熱鬧的中年男人咬著煙指揮,說道,“等下一杆,這才開始,他的球位置都不是很好,不可能一下就清檯了的.”

向嘉看了眼林清和,他拎著杆氣定神閒站在一邊。

表情很淡,似乎對這個局面早有預料。

向嘉沒有聽看客的話,她不確定林清和的技術怎麼樣。

賭一把,打對角線。

計劃的很好,實施起來難度很大,她確實把對角打出來了,但力量小了幾分,目標球離袋口還有一段距離停住了。

向嘉拎著球杆退回去,活動了一下手腕。

林清和在舞臺上的氣質是向嘉一直想找的那種男模,很諷刺,她在盛時沒遇到他這樣帶感的模特。

如今聲名狼藉,事業都毀的差不多反而遇到了。

林清和走過去,拎起球杆開了第一球。

向嘉原本想喝水,看到他的動作停住了動作。

林清和打球非常專業,不管是姿勢還是打球思路都不是業餘玩家能達到的。

跟她的野路子不同,林清和打球優雅強勢,他不緊不慢把難打的球分開平穩地送進了洞口。

甚至連母球撞擊目標球發出的聲響都很小,他遊刃有餘。

向嘉不動聲色地抿了下唇角。

“小姑娘,你要輸了,還是你男朋友更厲害點.”

旁邊看熱鬧的大叔像個見風使舵的舵手,來回橫跳,“小哥,你這個水平都能去打職業了,幹什麼的?”

向嘉和林清和的注意力都在球桌上,沒有人去糾正他的口誤。

“江邊酒吧是我的,歡迎去玩.”

球桌上林清和慢條斯理還有心情為自己的酒吧打廣告,架起了球杆打最後一顆球,這個球位置很好,以林清和的技術必進。

他的手指修長,握球杆的姿勢標準,傾身時後腰與臀腿繃出了完美的弧線,非常有張力。

向嘉要輸了。

向嘉放下球杆,甩了甩手腕,猝不及防把手甩到了球桌邊緣,巨大一聲響,她疼的嘶了一聲。

球桌上的林清和手一滑,擊出去的球杆歪了個很小的幅度。

‘砰’地一聲,母球撞上目標球,目標球飛向袋口,在袋口處打了旋轉向了球桌中間,停到了黑球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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