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得誰不明白小米為粟似得!呂復金沒好氣,但還是強擠微笑:“所以眉錦衣衛,這粟和小米對於駙馬評選有什麼意義?”

“說到這你還不懂?”

眉千笑小孩子告狀一般指了指呂復金,看向皇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繼續說下去.”

皇后已經大概猜到幾分了,點點頭道。

“‘粟’,同音‘速’,下一輪比拼很可能比的是速度!”

眉千笑把話挑明道。

其實之前皇后把小米粥端上來說的時候,眉千笑就想到了……只是為了靜心思索的空間,才藉口出外一遊。

如今為了脫身也不藏著掖著,直接把謎底全數奉上。

“比速度?!”

呂復金心頭一震,沒想到還真被眉千笑說了個像模像樣。

“比速度的方式有很多種,怎麼知道要比什麼的速度?”

皇后冷靜道。

“上一輪評選內容是破案,意為‘文試’。

所謂文武文武,互不離兮,上一輪比了文,這一輪極有可能比的是武!”

眉千笑說道。

“比武,怎麼比速度?”

呂復金皺著眉頭道。

“比武有很多方式,但想來你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以後還都是朝廷棟樑,不可能讓你們傷了和氣。

再結合‘速’的暗示,我猜這輪有可能比輕功!”

眉千笑把自己的推測老老實實交代了出來。

呂復金抬頭和皇后相視,眼中盡是驚訝。

這貨說得頭頭是道,呂復金都不知道該信還是該不信。

“聽千笑的,呂家堡座上賓高手如雲,你找一位輕功最好的助你參與下一輪比試.”

皇后當機立斷道。

“可是……真要把寶押在他的身上?”

呂復金猶豫道。

畢竟這麼做風險很大,如果到時比試比的不是輕功,他請的助力或許完全派不上用場。

以他原本的想法,是想帶一位全能型高手,能打能跑能文能武還有點足智多謀,足以應付任何未知情況。

“憑你現在的成績,不信他,難道還能把寶押在你自己身上?”

皇后一句話讓呂復金啞口無言,向來自信傲慢的呂復金只能感到委屈巴巴。

“好了,言盡於此,我該做的已經做了……在下公務繁忙,還得先告辭.”

眉千笑一把飲盡面前的茶,起身拱手要走。

皇后一直波瀾不驚的神情終於稍稍動容,皺眉問:“不賞臉留下一起吃個晚飯?我還有諸多問題想與你相議,而且晚飯之後我也要回宮了,到時可順帶與你和柳錦衣衛同行.”

大概意思是你現在走,就只能自己滾回去了,呂家堡不再搭理你。

“不了,今日能為呂少爺解惑實乃在下榮幸。

可不巧真是忙得脫不開身,皇上召我議事,指揮使大人又交代一大堆有的沒的……等閒時,我必再來打擾.”

眉千笑堅定去意。

皇后知道他的意思。

本以為剛才眉千笑傾囊相助解開皇上暗示,是眉千笑對她的投名狀……誰想他啥要求都不提,馬上決定要走。

也就是說,他不願意加入到呂家堡的陣營。

這是變相給她出了一道難題……原本是眉千笑要做的選擇,在眉千笑展露了自己的才幹之後,反而丟給她做選擇……惜才,還是扼殺?“你還有餘地做選擇,好好回去多考慮考慮.”

皇后最後還是一拂袖,讓人送眉千笑離開。

“謝夫人理解……柳錦衣衛有公務在身留下護衛夫人,但他有時傻不溜秋的,望夫人莫見怪。

而我,一個沒見識的大老粗今天只是受邀來呂家的避暑山莊見識見識,風清雲秀,但哈哈過眼就忘了.”

眉千笑弓身行禮,懂事地暗喻不會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說完大搖大擺地走了。

這人兩次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讓呂復金十分不是滋味,回頭問皇后:“姑,他知道得太多了,這就讓他走?他這回是真走!”

“不然呢?”

皇后把這個問題拋回給呂復金。

“他可是一個字都沒說要和我們站在一起!”

“他也一個字都沒說要和我們對立.”

“這……”呂復金無言以對。

“沒想到他比我想象得還要聰明。

聰明絕頂之人,不會貿然把自己的路走死,若他把寶押在你這邊,萬一你失敗了,他也就斷送上好前途。

還不如左右逢源見縫插針,立於不敗之地.”

皇后品了品茶,靜下心道。

在後宮,各種明爭暗鬥她都見慣了,比呂復金眼界開很多,明白很多事情無法做到非黑即白。

利益,才是合合分分的目的……今日只是他們的利益暫時走不到一塊而已,來日方長。

“他還有資格瞧不起呂家堡?不識抬舉!”

呂復金鼻子噴氣道。

“人家不是看不起呂家堡,而是看不起你!”

皇后不給面子地點破道,“你這第一輪的比試成績墊底不說,還差前面的人兩倍不止,誰敢壓寶在你身上!”

呂復金又被罵了一通,摸了摸鼻子小聲道:“但他還知道了這麼多秘密,終歸是個隱患……”“他給你挑明瞭對皇上暗示的猜測,這也是他給我們的交易和保證。

意思是他參與了對皇上暗示的猜測,也就是協助洩題了,這事捅出去他也要被拖下水。

你以為他這麼做真是為了幫你?只是為了自保罷了……這麼一來,等於變相告訴我他絕不會拿此要挾,好讓我放他走.”

皇后嘆了口氣道。

“那也可以不放!”

呂復金咬了咬牙道。

“不放,留著何用?人家仁至義盡,也表態暫無意與呂家堡合作,你非得和他鬧得兩敗俱傷?雖然此人地位不高,但已深得皇上賞識,背後還有李夢瑤那小妮子信任有加,若無必要不可輕舉妄動.”

皇后站在大局觀上一目瞭然道。

這人也是知道自己不好無緣無故拿他開刀,所以今日所求盡力完成,好來個好聚好散。

“但他給的建議也可能是假的,說不定只是為了脫身瞎糊弄!”

呂復金狐疑道。

“我看不假……如果真和事實不對,那是他能力不足猜測錯誤,而非成心。

如果如此,那此人不要也罷。

不過我看他信心十足,應該是胸有成竹。

畢竟如果結果慘淡,他也擔心我事後找他麻煩.”

皇后說道。

“所以我還是得信他?”

呂復金說道。

“不只是信.”

皇后點明呂復金的思維誤區,“單單是不受我們利益所惑、威壓所降,夾縫之中選擇了最明哲保身的方式,便知此人絕頂聰明。

朝野之中此人絕不是你能對付,何況世上並非凡事非友即敵,你反倒該多多拉攏,處好了關係,他也不好拒你於千里之外。

宰相肚裡能撐船,何時你能做到這般,我也就不必再為你操心.”

“我明白了,幸虧姑姑教導有方.”

呂復金定下心神,放下驕傲的成見,點頭道。

他們呂家幾代傳人都如暴發戶一般驕傲自大,唯獨呂復金稍有才智,正是因為他打小送去天龍山宗遠離父輩汙染,並且受到呂皇后多加指教。

“這個眉千笑居然比我想象得還要厲害百倍,有意思.”

皇后輕笑一聲,似乎對今日出宮消遣的一趟十分滿意,“把復金換成我寧兒來,或能鬥個旗鼓相當吧,呵呵……”肅穆的佳顏因為愉悅而輕展,彷彿年輕了二十歲,依舊風華正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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