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胡來慧方大師被送了回來。

不必大家問他直接給血狼說明:“方丈身中至少八刀,頸椎上砍至胸腔的一刀為致命傷。

因為力量太大,刀掄下來已和大鐵錘差不多,身上多處骨折血肉模糊,身上沒一塊好肉。

刀傷和斷了的木刀吻合,確定當時石囚手上拎著的這把木刀就是兇器.”

胡來將斷刀交給血狼。

沒想到木刀這麼重,抬得他幾步一喘手都快斷。

“這是你的刀嗎?”

石囚已坐直在床板上,血狼拿起染血的木刀給石囚確認。

“沒錯。

這把刀是我親自按照自己的兵器製作,獨一無二世上只有一把.”

石囚確認道。

“獨一無二?豈不已經可以確定,方丈就是他殺!”

龔不決確切地下定論,旁邊他的師妹連忙拿紙筆隆重地抄寫起來,生怕落下他師兄半分功績。

大家連同血狼都微微點頭。

當時的情況看來,方丈才倒下不久,血還在流淌著,石囚冷眼持刀而立。

現場沒有其他人,另有兇手在他們趕到之前殺了方丈再把刀塞給石囚幾乎不可能。

除非石囚故意要幫兇手隱瞞,自己接過刀……那就很奇怪了,兇手故意用石囚的刀殺人說明要嫁禍石囚,石囚還能樂於助人?兇手不如把刀扔地上呢。

如此一來,基本可確定石囚就是兇手。

也不知道龔不決一副“我以爺爺的名義發誓兇手就是你!”

的神情說這廢話搞毛,本來這個結果就不出大家所料。

“我好奇一問……你既然被稱為《鬼頭刀王》,你的刀呢?”

血狼突然奇問道。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以為鬼頭刀王就是靠一把木刀在江湖稱王稱霸。

“我的武功煞氣太盛,已經漸漸控制不住了。

為了不再濫殺無辜,我不再修煉我的武功,在這裡修心養性。

我的鬼頭刀也煞氣太盛,被我封刀別處,不宜再流落江湖。

這把作為代替品的木刀我拿來偶爾練練身手,免得手腳都鈍了.”

石囚說道。

“我看他應該沒撒謊.”

血狼朝沈宏堂詢問般道。

沈宏堂點了點頭。

沈宏堂和石囚交了手也有察覺,石囚作為成名已久的靈境高手,不可能展現這樣的武功水平。

說明他真的很久沒有練武,武功甚至有些退步。

“連刀都封了,他或許真的有心要金盆洗手退隱江湖。

可惜心魔作祟,還是暴起殺人.”

沈宏堂可惜道。

“按理來說他不再修煉心法,應該不會激發心魔。

激發心魔還有一種可能是受外界刺激,此處靜修之地應該沒有世間繁俗燥鬱。

到底是否失心瘋殺人,我們再好好調查.”

血狼唏噓道,“另外三起兇案呢?帶我們去了解一下情況.”

“阿彌陀佛。

天色已晚,大家幾天趕路估計也累了,不如先讓老衲帶大家回廂房安置,再一起吃個晚飯。

明天一早,老衲帶各位去看另外三起兇案的現場,也看得更清晰.”

慧方大師建議道。

經慧方大師一提大家這才發現太陽西斜,已經要晚上了,時間不知不覺過得飛快。

“有勞慧方大師安排.”

陸簡一少有說話,此刻卻代大家同意道。

血狼看在眼中,卻暗歎陸簡一為人低調心細,難怪那麼聰明挑了候競田過來。

他們為了評選,自然很想爭分奪秒瞭解情況,可現在來的還有公主和樓蘭女王,就算大家不願休息也得考慮一下兩位千金之軀。

反正凶案已經過了好些天,再著急也不差這一晚,其他人也都同意先做休息。

而且慧方大師他們還要處理方丈身後事,無暇招呼他們。

深夆寺為了讓一個鬼頭刀王過得舒服,建得相當大。

慧方大師帶大家來到石囚旁邊一個大院子,和石囚所住的大院子構造幾乎一樣。

幾處廂房大家分一分,同伴和準駙馬們住一個套間,完全夠住。

龔不決的師妹倒是和公主樓蘭女王住一套,女孩之間聊聊天時可以在兩位裁判耳邊吹吹龔不決的風,倒是派上了用場。

血狼和胡來包袱裡沒啥東西,隨便收拾一番就到約定好的大廳吃飯去了。

等血狼和胡來走後,一個黑影靜悄悄來到門旁,輕輕一推開啟……果不其然,在深夆寺中大家都十分鬆懈,壓根沒有把門鎖上。

那黑影淡定走入,不敢亂動任何東西留下線索,仔細把所有東西都看了一遍……最後視線定格在大喇喇放在桌面上的一根木管。

黑影再三確認胡來隨身的醫用包不在房內,胡來在方丈屍體那邊取的血應該放在包中,那麼這一根肯定就是石囚的血。

黑影從懷中掏出一根一樣的木管,利索地將臺上的木管調包,檢查位置擺放沒有任何差異,這才慢悠悠退出了房間,把門關上。

深山古寺靜修之地,大魚大肉就別想了,即便是公主和樓蘭女王屈駕,也只是平平凡凡一頓齋飯罷了。

幾天連續趕路,大家齊坐一堂好好吃頓飯倒是第一次。

期間候競田和陸簡一整理了一下目前的情況,倒是便宜了其他不知從何入手的駙馬候選人們。

血狼和胡來匆匆吃完就趕回了房間,反正吃的嘴巴淡出鳥兒來,隨便打發便罷,胡來還要花時間研究血液。

回到房裡胡來馬上忙碌起來。

只見胡來左右開弓,把桌上的木管和自己包裹裡的木管各倒入一個容器中,再拿出各式各樣小巧的容器分裝一滴血液,搗鼓各種藥粉放入,同時進行研究。

那專注的模樣昇華了原本庸醫的氣質……大概變成了高檔庸醫吧,庸得沒那麼廉價。

不愧是老御醫薛太醫都敬佩的前朝神醫胡家,真他喵有點本事啊!“奇怪……”胡來忽然呢喃道。

“怎樣,誰的血有問題?”

血狼一旁等著,激動地湊過來。

查出東西總比什麼東西都沒查出來好啊!“石囚的血有問題……也不算有問題吧,但他的血裡頭怎麼有截足草的成分?”

胡來撓著頭髮道。

他不是故意要驗截足草,但截足草十分容易隨其它成分一起被檢測出來。

“截足草?!洪七老婆慘死查出來的截足草??”

血狼愣住了,他沒想到會在這裡查出這玩意,超出意料之外。

“截足草雖然罕見,但對神經有麻痺作用,說不定就是給石囚下含有截足草的毒,導致他失心瘋……”胡來打算要好好研究一下石囚的血還有什麼成分,如果能組建出一個大致的配方來,搞明白血裡含有截足草的藥效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不對不對,不應該這樣.”

血狼扯過要埋頭研究的胡來,從懷裡又掏出一個裝著血的木管遞給胡來,“你驗驗這個有沒有截足草.”

胡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照著血狼的話去辦。

只檢測截足草很簡單,很快結果出來了,這血沒有截足草的成分。

“什麼意思?”

胡來疑惑道,“這兩管分明不是一個人的血。

嚴謹一點說,不是同一個人同一時段的血.”

“在給石囚接血的時候……我其實接了兩管,沒想到吧,嘿嘿嘿!”

血狼奸詐一笑,誰能想到他用身體擋住別人視線的時候藏了一管血呢!胡來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忍不住拍案叫絕,看來血狼是防著被人偷換血留了一手:“臥槽誰能想到!你真的好畜生!”

手舞足蹈之餘血狼還是聽出耐人尋味來……嗯??這是稱讚人的話嗎?血狼考慮要不要把胡來的鬍子拔光。

“唉,我一時激動說話過分了一點,畜生哪比得過你呢……它們不配!你才是最畜生的畜生!”

胡來似乎沒搞清楚血狼不高興的點在哪,很努力地稱讚著,“對了,你為什麼會偷偷多接一管血?”

“其實以靈境高手的水平,普遍毒性都達不到很好效果。

立馬見效的劇毒甚至很容易被靈境高手察覺,飛快逼出體外。

這石囚剛才和我們大戰一場內功強力運轉,體內即便有毒也早被功力化掉了,哪還有殘餘被你檢測出來.”

血狼大人有大量不和胡來這種沒文化的人計較,搖頭晃腦解釋道,“靈境高手世間無幾,我只不過賭有人真給石囚下了毒又不知道靈境高手能厲害道這種地步,做賊心虛要來換他的血.”

“還真被你詐到了!有人把這裡的血換了!”

胡來無奈笑道,沒練到這般水平的人怎麼知道箇中細微,動手之人被坑得不冤。

“詐是詐到了……但怎麼換來了一瓶有問題的血?”

血狼拎起那被換掉的木管,晃盪著內裡所剩無幾的血液,“想要騙過我們,不應該換一瓶正常的血嗎?事情似乎變得有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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