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來到西域,他們兩師徒其實都不會說樓蘭語,在這裡玩了幾天也沒有學會多少。

少年每日每夜好像行屍走肉,只要男子不帶著,就坐在街邊,和個了無生機的乞丐一樣,時不時路過的行人還會給他扔點碎銀。

而他師傅,日常用語都是用手指比劃銀子價格就能解決,也沒有學會多少西域語言。

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他們也不慌張,既來之則安之,因為沒有什麼問題是自家那個世上最強弟子一拳解決不了的……除了失戀。

如果問題依然解決不了,那就再加一個舉世無雙的師父出馬……除了失戀。

不過意外之喜是,他們誤入的魔鬼城這地方的人居然也說的漢語,男子下了駱駝,自來熟似得就開始在魔鬼城裡閒逛,這裡所有人竟然也沒發現多了兩個不認識的傢伙。

就這麼過了兩天,男子才因為把一個土窖裡的好酒偷喝完,暈頭轉向倒在地上,這才被這群人發現。

“仇老大,就是他們把老大珍藏的酒都喝完!查了又查,咱們幫裡壓根沒有這兩號人物!”

一個大房子內,內裡十分空曠,或許是原本這古城的衙門之類的地方,被整理得十分整潔,一個人站在大堂朝坐在高位上的兩個人說道。

而地上,意識不清地躺著一個男子,死氣沉沉地坐著一個少年。

“醜、醜老大?噗哈哈哈……哪有人這麼給自己起名字的!”

躺著的男子打了個酒嗝,笑呵呵地說。

按你這樣說,你個姓黴的也沒什麼資格鄙視人家吧!高位之上,側旁位置上一個有些書生味的男子吃吃偷笑,正中那鬍鬚邋遢的大漢則生氣地拍了拍椅子:“媽了個蛋!把他們拖出去砍了!”

少年輕輕抬起一些頭顱,空洞的雙眼看向高座上的大漢。

那大漢對上那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竟然忽生一股沒有緣由的寒氣。

“這少年,有點邪乎.”

旁邊書生味男子湊頭過去,小聲道。

“那眼睛死水一潭,好像看破了生死一般……確實邪乎,除之以絕後患!”

大漢應道。

兩人說完,紛紛伸手握住腰間的刀劍,以防一會將有一場惡戰。

大堂中本來虎視眈眈的幾個小弟,聽了老大的命令,一起走過去,打算把兩人待下去。

忽然,所有人感覺到一陣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寒意,好似身體本能產生了抗拒大腦的意識,全都猶如被巨蟒雙眼盯著的青蛙一般,一動不能動。

只見那少年緩緩站起,站起之前,雙手撐了一下地面。

轟的一聲,大家感覺到好像地震了一般晃動了一下,有些人甚至坐立不穩的直接栽倒在地。

而躺著的男子,則翻了個身,嘴裡呢喃什麼“老樹盤根厲害吧”“這床要塌了”,沒點清醒,也沒點正經。

“我出去散散心.”

少年丟下這麼一句話,一眨眼就跑沒了影。

少年自從那日心死之後,心情一直很壓抑,暴躁無比,好似內心有一股怒火無處發洩。

這裡這些人露出殺氣之後,他的戾氣便失控了,但追究起來是他和師傅誤闖此地,還偷吃了他們不少好東西,道義上來說這些人也算是無辜,少年不想在此大開殺戒,趁還沒爆發戾氣之前,跑了出去。

少年消失之後,整個屋子內那種無法形容的壓迫感消失了,眾人都鬆了口氣,好似溺水的人終於上岸了,大口喘氣,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高座之上兩人手早從腰間離開,狠狠地抹掉臉上的冷汗,這一下他們才發現,自己全身都溼透了,衣服快可以扭出水來。

兩人默契地對看了一眼,連忙帶著手下跑出房子,回頭一看,整個房子的建築體竟然下沉了十公分!而且十分均勻,沒有任何一處高一處低!剛才少年雙掌摁地那一下,竟然把房子的地底摁沉了!更可怕的是,房子內的地面竟然沒有任何一點受損!這是多麼深厚又精準的掌力!緊接著,魔鬼城遠處的房子,一片接一片地倒塌,過了一會,有幾個幫派成員跑過來:“不好啦!那邊有個怪物,把咱們的房子都給砸了!”

嘶……兩位幫主都是倒吸一口冷氣,一臉無可奈何。

他們雖說也有些不錯的武藝,但是和怪物相比,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誒……人都哪去了?我徒弟呢?倒杯熱水來給師傅解解酒啊,孽畜!”

房子內傳出那個醉漢的嘟噥聲,導致屋外眾人目目相覷,反應過來後全都湧進去找熱水,好來東找一杯西找一壺,全拿來快可以個他洗個熱水澡了。

幾個時辰之後,少年氣喘吁吁,感覺一直以來的抑鬱好似舒展了一些,這才回到那屋子。

一進門就看到他師傅坐在高位上,左邊一人倒酒,右邊一人扇扇子。

那酒醉初醒的師傅,拍了拍桌子,口齒不清道:“都服了沒有?還有誰不服,老子打到他服……看老子的移花接木掌,老子拍死你們……”“服了服了!我們全都服了!”

所有人說著這話,眼睛卻都撇向走入大門的少年,抖抖索索。

少年則是有些遺憾,都給機會你們了,咋沒砍了那知道喝酒泡腳找姑娘的禍害呢,唉……後來大家相處下來,師傅和少年搞明白了這堆人是官方指派的走私私鹽的鯨沙幫,又因為這鯨沙幫“熱情好客”,讓他們感到賓至如歸,這一待又是數日。

直到全部好東西能吃的都吃完了,順手又打包一些土特產,他的師父才依依不捨打算離開。

仇幫主和周副幫主當真熱情,專門安排了一支商隊,送他們回去中原。

而且好像怕他們反悔不走了,連行禮都幫他們收拾妥當。

少年和往常一樣,坐在魔鬼城最高的一座建築物上。

這建築物像是一座佛塔,已經微微傾斜,但少年坐在塔尖邊緣那巴掌大的地方,如坐平地。

輕風夾雜著細沙,拍打在少年的臉上。

他緊閉雙眼,細細感受體內真氣的迴圈,體驗新武功的脈絡走向。

明明過去許久,但是一閉上眼,他腦子裡便是她的一顰一笑,還有最後那讓人絕望的冷漠。

每每腦海中回想到這裡,他便心神一震,停下運功,驅散自己的鬱氣。

“要出發了,傻徒弟!”

遠處傳來他師傅的喊叫,他運功聚氣,把聲音聚整合一條線:“來了.”

正準備散去功法,一陣濃郁的憂鬱之情突然特別瀰漫,他忍不住拎起放在懷中的酒袋,開啟給自己灌了一口,濃郁的酒香頓時四溢而出:“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明明灌下去的是酒,他嘴角溢位流下的卻是鮮紅的顏色……他終於發現不妥,心臟的跳動異於往常,好似特別強勁有力,每一次跳動都泵出太過強大的血量,他從心臟的血管開始,產生破裂,源源不斷的鮮血從嘴角滲出。

“原來是真的心痛啊。

這些天痛慣了,突然痛起來都不自知.”

少年苦笑一聲,手中酒袋滑落,還想傳聲給師傅,卻已失力從高塔跌落,“師傅……我……又走火入魔了……”當他再次醒來,他發現自己在一輛馬車後的裝滿貨物的車廂中。

車廂上頭穿了一個洞,隨著有節奏的律動,能看到天上亂顫的繁星,猶如一閃一閃眨眼睛。

“又沒死過去.”

少年似乎習慣了走火入魔,渾身經脈俱裂的慘相,面無表情地爬了起來。

身上的痛,抵不過心中的痛萬分之一,故而,何痛之有?但是這一爬,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變小了,變成孩童模樣,身上的衣裳不斷滑落。

之前走火入魔的傷,似乎因為他身體的縮小,重新復原。

當然,應該還有易筋經的功勞,沒有易筋經強悍的固本功效,他可能早就血管全部破裂死掉了。

“那邊喊殺沖天,我們繞路吧!”

“怎麼繞?這貨本就是送往樓蘭啊!”

“那過幾天再去樓蘭,等人家打完再說!”

“好,我們改道,先去溫宿國……”車廂外頭傳來激烈的交談聲。

隨後,商隊改道,一道人影卻從車廂上的洞飄了出去,身上掛著過長的衣服,在空中肆意擺動,好似幽魂一般。

遠處那邊,古城邊上,那到人影落到了城牆之上,默默看了許久。

一動不動,好像一座本來就建造在這裡的雕像。

終於,他動了,一晃眼就沒了影子。

而不遠處,那個高舉屠刀的將士人頭落地。

那少年面前是一個穿著黃色量身定做小鎧甲的金髮小女孩,小小身軀穿著盔甲顯得囊腫得可笑,一張白皙的臉上濺滿別人的鮮血。

地上一地屍體皆是金黃色頭髮,少年瞬間就明白這裡發生的情況。

和小女孩那雙和他一樣心灰意冷的眼神對上,兩人皆是渾身一顫,好似眼珠子裡看見的人,是自己現實中的倒影。

“我叫眉千笑。

(漢語)”少年臉上掛著那斷頭濺出的兩行血,從臉上滑落,樣子陰森,朝小女孩伸出了自己更加細小的小手。

他此時殺意綿綿,心中一直存在的鬱火,終於找到宣洩的地方。

小女孩那雙空靈的眼珠子終於重新聚焦,視線落在面前的小男孩身上,把手搭上去:“你若是魔鬼,我願與魔鬼同行……(樓蘭語)”雖然語言不通,但此刻,兩人的心靈緊緊交匯在一起,為將來的西域譜寫出嶄新而又輝煌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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