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伸出手來握住了秦吟秋的手,想到上午的事情,她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阿姨,上午我不應該那麼跑掉的.”

“哎,你這傻孩子,說的是什麼話?”

秦吟秋趕緊說:“是我兒子對不起你,盡幹一些混帳的事情,還讓你,還讓你一個女人……”秦吟秋說到這裡,感覺沒臉說下去了,嘆了一口氣,心疼的握著沈喬的手,沈喬卻是一笑,很坦然地道:“阿姨別這麼說,當年事情也不單單是寧遠一個人的錯,也有我的問題.”

“你能有什麼問題?”

秦吟秋立馬道:“就是這混小子的問題,這些年來一直是讓我操心就算了,還這麼對你,我這是生的什麼兒子?”

“阿姨.”

沈喬看著秦吟秋護著她的樣子,心底覺得格外的溫暖,她道:“寧遠是您的兒子,您應該最知道他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秦吟秋一聽,立馬問了起來說:“那喬喬,你是不是跟寧遠和好了?”

“媽……”何寧遠趕緊打斷了秦吟秋,他算是用了苦肉計,說出來了媽媽的病情喬喬才願意過來的,生怕這樣喬喬又會離開。

“你可閉嘴吧.”

秦吟秋瞪了一眼何寧遠,這一會兒哪哪看他都不順眼,她扭過頭看著沈喬說:“喬喬……”“媽,你也別說了.”

何蔓看著沈喬那為難的樣子,她輕咳了一聲,說:“你先好好休息,讓我哥照顧你一會兒,我跟喬喬姐出來聊聊.”

“行.”

秦吟秋微愣了一下,看著沈喬有些抱歉地道:“對不起啊,喬喬,是阿姨不好,阿姨不該給你這麼多的壓力的.”

“沒事的,阿姨.”

沈喬笑了笑:“我知道阿姨是喜歡我.”

何蔓則是扭過頭看著沈喬:“喬喬姐,我們出去聊聊吧?”

沈喬向來喜歡何蔓,所以點了點頭道:“也好.”

她明知道她過來阿姨會說什麼,可還是過來了,因為她知道阿姨是真心喜歡她,更何況她也喜歡阿姨,她又是艾爾的奶奶,如今她生病了,她自然願意過來。

可這不代表她跟寧遠還能回到過去。

她不敢刺激阿姨說一些會讓阿姨傷心的話,但是阿姨向來聽何蔓的話,或者跟何蔓她會好好勸勸阿姨的。

何蔓是一個聰明的女孩,一定會懂她的。

醫院後花園之處,何蔓和沈喬兩個人坐在長凳之上,何蔓看著微微鬆了一口氣的沈喬,心底沉了沉,道:“喬喬姐,你跟我哥,是不可能了嗎?”

沈喬一怔,扭過頭來看著何蔓:“分開了六年,最艱難的時間我都一個人挺過來了,如今你覺得還可能嗎?”

何蔓想到一個女人單獨帶一個孩子這麼多年,也覺得沒有資格替她哥哥說什麼,便嘆了一口氣,好奇地問:“那喬喬姐,你能告訴我當初你跟我哥為什麼分手嗎,是不是他對不起你?”

沈喬聽到這裡,倒是淡聲一笑,搖了搖頭:“談不上對不對得起,是我不好,不能排解他心底的痛苦.”

何蔓一愣,側過頭問道:“什麼意思?”

沈喬想到了當初的事情,她神色怔忡,低聲道:“你還記得叔叔病發寧遠放機長的航班上的事情嗎?”

何蔓心底咯噔了一下:“記得,怎麼了?”

莫不是與這件事情有關?沈喬想到當初的事情,她自嘲的諷刺一笑道:“當年,原本我和寧遠商量,等他放了機長之後我們就結婚的.”

沈喬說到這裡,垂下上眸道:“可沒有想到,叔叔會在寧遠的航班上病發,緊接著驟然離世,這個婚啊,就結不成了.”

何蔓眉頭一蹙,隱約感覺與爸爸的死有關係,卻還是忍不住的問:“那你們又為什麼會分手的?”

“為什麼會分手?”

沈喬怔了怔,道:“當年,我跟寧遠在一起十年,我知道你們家的感情是有多麼的好,我也知道寧遠是有多疼愛你這個妹妹,也知道寧遠跟叔叔的感情有多好,所以,叔叔驟然離世,儘管,我們都知道跟寧遠沒有多大的關係,大家也都安慰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所有人都告訴他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可是,蔓蔓,你不知道,他崩潰了,他整個人徹底的崩潰了,也就是說他有了嚴重的心理創傷.”

何蔓臉色一變,手中的拳頭微微緊握:“這跟你們分手有什麼關係?”

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她知道的並不詳細,她跟哥哥關係緩和了之後也沒有再提到過這事,只知道當年哥哥看了一年的心理醫生,最後透過測試才能正式飛的。

“蔓蔓,當時你也很難受,所以你沒有見過你哥當年的樣子.”

沈喬聲音如同是漂浮似的道:“叔叔去世之後,他便開始自我折磨,從不喝酒的他開始喝酒,不但是喝酒,還酗酒,而且從不抽菸的他也開始瘋狂的抽菸,他把自己關在家裡,哪裡也不去,不敢回信陽,也不敢去公司,他就那麼的自我折磨.”

“我當時心疼不已,我想一直陪伴著他,我拼命的對他好,可我越是對他好,他好像越是走不出來似的,他說,他不配,他不配我對他那麼好,他讓我罵他,罵他對不起叔叔,可是我怎麼捨得,我只能是抱著他哭,可越是這樣,他越是痛苦,最後開始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有時候我時常半夜醒過來就看著他呆坐在窗前發呆,我怎麼勸怎麼哄都不行,相反的,我發現我對他越好,他越是痛苦,如果我生氣我罵他我跟他吵架,他相反的會舒服一些,那種情況,就彷彿是在自虐似的.”

何蔓聽到這裡,臉色一下子變得格外的難看,她從來不知道她哥哥當年竟然是如此的痛苦,而她竟然還埋怨他,還把爸爸的死推到了他的身邊?只見沈喬那空靈的聲音繼續道:“我當時怕極了,我去問心理醫生,他告訴我,寧遠這種情況是對叔叔的自我贖罪自我折磨,他不希望我對他好,他希望我離開他,他希望我甚至是折磨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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