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宗李世民那會兒開始,洛陽就是關中的重要備用糧倉,各地的糧食會透過水路運輸到洛陽倉,以供給長安日益增長的糧食需求。

到了高宗皇帝時期,他們夫妻倆更是經常動不動帶上十餘萬人過去洛陽就地解決吃飯問題,極大地降低了運輸損耗問題以及關中糧食緊缺問題。

則天大聖皇帝更是一度把東都洛陽定為“神都”,直接將武周的首都挪到那邊去。

有這麼好的糧倉,李隆基當然不會放著不用。

像賀知章他們這些朝臣大多提前得知了明年李隆基準備巡行東都的事,有足夠的時間自行決定帶哪些家眷及人手過去洛陽蹭吃蹭喝。

只是賀知章沒想到李隆基會欽點三娘和李泌同行。

三娘也是旨意下來後才知曉這件事,她等過來宣旨的人走後才問她祖父:“這是要帶我去溫泉宮玩嗎?明年還要帶我一起去東都?”

“對.”

郭家祖父摸著她的腦袋說道。

郭家祖父此刻的心情頗為複雜,他在地方上幹了那麼多年都沒有隨御駕出行過,現在他孫女才面過一次聖就得來這樣的機會。

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禍。

很多事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三娘都已經在御前露了臉,想再把她摁回去也不可能了。

就像鍾紹京說的那樣,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帝需要樹立神童模範,那她就得當好這個神童。

至於她和李泌這種早早被推選出來讓所有人評議的神童到底是不是“小時了了,大未必佳”,那就得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郭家祖父很快把事情敲定下來,由自己夫婦倆帶三娘隨御駕出行,再帶幾個用慣了的人手。

至於府中諸事便交付給王氏操持,畢竟家中這一串年紀小的根本離不開人。

郭家祖父笑道:“阿翁也算是沾你的光,去賞玩一下溫泉宮那邊的風光.”

三娘雖然很高興能出去玩,但又格外舍不得自家阿孃和么叔他們,臨行前的幾天每日粘著她們不放。

她捨不得,王氏等人又何嘗捨得?三娘年紀這般小,誰能放心她離開自己身邊?

只是聖人的旨意都已經下來了,王氏便只能哄著三娘讓她出去後好好玩耍了。

三娘去賀知章他們家抄書時又分別與他們講了這件事,賀知章說他早前便已經知曉了,鍾紹京則說:“你猜我在不在隨行之列?”

雖然吧,很多人看他不太順眼,可他好歹是個國公爺,到溫泉宮過冬這種活動不至於特意略過他。

成年人的世界就算想孤立誰也不會做得那麼明顯,朝堂之中更是個個都是人精,他要是想去斷然沒有去不了的道理。

三娘沒想到賀知章與鍾紹京都能一起去,頓時又高興起來了。

等到去跟王維學琴時,她便忍不住問王維去不去。

王維道:“我如今無官無職,哪裡能隨御駕去溫泉宮?”

三娘聽後有些失望,但還是認真保證道:“我會好好練習您給我寫的琴譜.”

王維笑道:“那等你回來後應當能彈出完整的曲子了.”

三娘立刻翹起了尾巴:“一定一定!”

三娘回到家,便和她祖父說要把琴帶上,可不能因為出行耽擱了練琴。

要是她沒能把琴學好,怎麼好意思再讓王維教她書畫呢?

郭家祖父都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小孩怎麼什麼都想學啊?

竟還打著學好了這一樣再讓人教另一樣的主意!

郭家祖父道:“行,給你帶上,不過若是住的地方和別人捱得近,你可別一天到晚練琴擾著旁人休息.”

三娘用力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入了十月,三娘出行的東西便正式收拾停妥。

深秋天氣漸冷,李隆基在宮中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上旬就點好人馬浩浩蕩蕩地往溫泉宮而去。

比起去東都洛陽,前往溫泉宮的人數還是略少一些,那畢竟是皇家行宮,沒洛陽那麼容易安置群臣及其家眷。

那些被允許同行的人心情都頗為激動,有些人已經把詩作從冬至構思到正月各大節日,爭取侍宴時脫口就是絕妙的應制詩。

有的人心思十分細膩,甚至還準備了晴天、雨天、陰天、霜雪天等等應急預案。

反正吧,歌功頌德這種事堅決不能落於人後。

三娘還是看她祖父和幕客湊在一起草擬應制詩的時候才知曉這些內情的。

原來這東西還能提前準備!

郭家祖父見她在旁邊聽得眼都不眨一下,不由問:“你聽這麼仔細做什麼?”

三娘悄聲問:“這些詩都是提前寫好的麼?”

郭家祖父捋須說道:“世上又不是人人都有曹子建那七步成詩的才華,我們這些尋常人自然只能在赴宴前早早琢磨幾首詩來備用.”

三娘追問:“我是不是也要準備?”

郭家祖父說道:“你還小,不用琢磨這些,你連典故都不知道幾個,既不會對句也不懂用典,如何寫得出來?真叫人幫你準備了,旁人一聽就知道不是你寫的.”

三娘便問什麼是對句以及怎麼個用典法。

郭家祖父開始頭疼。

他若有教孫女寫詩的詩才,又何須在臨行前緊趕慢趕地找來已經跟著他一起退休的幕客提前擬寫?

郭家祖父說道:“賀學士最擅作詩,一路上可多多請教他.”

“好!”

三娘一口應下。

請教人什麼的,她最擅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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