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見山的房間在四樓,書房在三樓,兩百多平空間被改建成藏書室,古代、現代各型別文獻古籍都有。

傅聽一進來就樂不思蜀,奔向古籍孤本區,伸手虛空摸了摸。

“我能碰嗎?”

書架外有一層封鎖的玻璃,管家有些為難:“前一陣剛換的智慧鎖,得有先生的指令才行.”

傅聽瞬間萎了。

管家又道:“可能小先生也有指令.”

“我問問.”

傅聽到門口撥打聞聲遠的電話。

四樓辦公書房。

【叮咚!聞聲聲接電話啦!】光腦來電提示既獨特又響亮,打斷室內正進行的遠端處理公務,聞聲遠悄悄結束通話來電,換成靜音震動模式,接著點開社交軟體找到傅聽,盲打‘有事,等會兒再回’。

剛準備傳送,就聽聞見山冷淡的聲音:“不接嗎?”

“什麼?”

聞聲遠下意識看向聞見山,對方低頭望著桌面嵌入式顯示屏翻頁的檔案,彷彿沒察覺到他的小動作,那話也是他幻聽了。

收回目光時,光腦顫動,動靜挺大,嚇得聞聲遠趕緊捂住光腦,又聽前方顯示屏模擬出來的紙頁翻動聲響略大,不由屏住呼吸。

好半晌沒響動,聞聲遠鬆了口氣。

“接吧.”

“啊?”

聞見山抬眼:“說完才能專心辦事.”

聞聲遠挺直腰背正色道:“沒事兒,是聽……傅聽多半沒大事,就想和我聊點有的沒的,不理他也不礙事.”

聞見山定定地看他,不說話。

“行吧,那我說會兒.”

聞聲遠退到牆角邊,接通傅聽的來電,知道他目的後不由嘆道:“我的小祖宗,還有事沒?沒?確定?行行行,嫌我囉嗦,我不多話了,正好我在父親這兒,等我問問……我當然不知道,又沒怎麼住這兒.”

光腦那頭說了什麼,聞聲遠一臉愚蠢的笑,拉拉扯扯幾句廢話說完,才扭頭問聞見山書房書架的智慧鎖指令。

“沒指令,是指紋鎖.”

聞見山低頭看檔案,冷淡地回應。

聞聲遠:“密碼有嗎?”

聞見山:“‘只有’指紋鎖.”

聞聲遠:“您的指紋?”

聞見山挑眉:“不然?”

聞聲遠心內嘀咕,家裡的書房不是住主宅的小輩都能進去?怎麼還上鎖?雖說擔心古籍損毀所以上鎖很正常,但弄個密碼鎖、口令鎖不就得了,何必要父親的指紋?如此一來,豈不是誰想翻看或借用古籍,父親都得親自前去幫忙開門?父親什麼時候如此事必躬親了?心內腹誹,聞聲遠面上不動聲色,說清請求,問他能不能去開個門。

聞見山徑直交代他一項業務,“處理完再說.”

聞聲遠猶豫:“事有輕重緩急,急也急不來,不如先解決輕的?”

聞見山點頭:“你現在去忙,我到書房.”

聞聲遠:“我陪您.”

聞見山:“要不明天的會議你也乾脆陪著一塊?”

“算了.”

聞聲遠敬謝不敏,遵守命令,獨自去處理聞見山偶爾交代下來的業務,離開前發資訊告訴傅聽。

【傅聽:???我就開個門,用得著勞煩你父親?】【聞聲遠:不勞煩也勞煩了,隨便驅使。

放心吧,我爸也就面冷,其實心腸挺熱。

】【傅聽:這話你信?】【聞聲遠:是不信。

】【聞聲遠:但是寶貝,我畢竟是我爸的好大兒,只此一家,別無二號,怎麼著也得對我好點。

你是我老婆,他兒婿,愛屋及烏懂吧,肯定得給你幾分臉面,前提是老婆你別踩老聞的底線。

】【傅聽:聞見山……你父親有什麼忌諱?】【聞聲遠:別問聞氏企業那些事就行。

】【傅聽:行吧。

你早去早回,一路平安。

】【聞聲遠:愛你。

】傅聽收起手機,回頭看向管家。

管家五十來歲,形容儀表永遠端莊大方,整齊乾淨是一眼看到他就自動浮現的形容詞,此時就在幾十米遠的地方,站得筆直,安靜地注視傅聽。

忽然轉身繞過書架,走另一個門離開了。

傅聽奇怪管家怎麼突然離開,但也不太在意,光等聞見山太無聊,索性瀏覽書房。

書房仿造封建古時代的藏書樓,樣式古香古色,每個分割槽分割開形成數個假室,入口隱蔽,使靜謐隱秘與互有關聯相容。

入口的第二個假室收藏聞氏本家與分支發家的相關書籍和各個時代獲得的勳章等榮耀憑證,正對入口的一整面牆被製成照片牆,從左至右擺滿畫像和照片,最外面用一層嵌入牆面的玻璃罩起來。

每張畫像或照片下都標註了名字。

傅聽看到幾個熟悉的名字,有一兩個的名字出現在歷史教科書上,目光滑到末尾那一行,倒數第三個名字是聞見山,旁邊還有一行數字。

應該是出生年月日。

正要湊前看個仔細,身後傳來聞見山的聲音:“這裡的記載美化過,感興趣的話可以來問我.”

傅聽被嚇了一跳,回頭發現聞見山站得很近,又被嚇一跳,不適地退後,發現本人就在角落,退也退不到哪去。

“聞先生,早上好.”

“繼續看嗎?”

“不用了.”

聞見山瞟了他一眼,轉身離開,前去藏古籍的幾個假室等他,“你想看哪本?”

傅聽指了其中一個書櫃,聞見山進去,指紋解鎖,拿出其中一本,傅聽見狀趕緊說不是這本,指了另一本。

聞見山換另一本,傅聽小聲說:“還有您左手邊第四本.”

聞見山沒理會,拿完一本就鎖上,“一次一本,想要再來找我.”

傅聽不太願意:“太麻煩您了,我一次性帶多幾本,研究完再送回來.”

聞見山:“古籍不是貴在價值,而在於孤本,丟失或損壞都沒法替換——”他扭頭看向傅聽,“你懂我意思嗎?”

傅聽點頭,孤本損壞,他也心疼。

但一還一借還得找聞見山,是不是太麻煩?“不能錄聞聲遠的指紋?”

傅聽小聲問。

聞見山:“等他回來再說.”

傅聽鬆了口氣,為表親近,朝聞見山笑:“謝謝您,父親.”

聞見山頓了下,沒說什麼,領著人到書房中間一個頗為靜謐的茶室,點上檀香,煮水放茶葉,招呼人坐下。

傅聽坐在聞見山對面,手指輕輕撫過孤本,抬眼看水汽氤氳下的聞見山。

大概是在家裡,聞見山穿著偏向舒適寬鬆,襯得身材頎長挺拔,估計快一米九,傅聽站他跟前只到下巴那兒。

骨架也比傅聽大一號,肩寬腰窄,全身精瘦,袖口挽到胳膊肘,露出來的胳臂肌肉緊繃,線條流暢地延伸進袖子裡,面板光滑而色澤勻稱,比傅聽黑一個色號。

傅聽白得發光,天生的。

比他黑一號的聞見山和普通人對比起來,還是顯白。

他臉上沒幾條褶皺,看上去很年輕,像風華正茂的三十幾歲,僅眉心因經常思考而留下紋路,配上鐵灰色的眼瞳便有不怒自威的氣場。

冒著熱氣的茶杯放在傅聽眼前,杯底輕磕過玻璃桌面,瞬息之間,傅聽已然看清聞見山手上的痕跡。

手指間有厚繭,大拇指指關節略粗,應該開過機甲戰艦。

聞聲遠說他父親年輕時參過軍,前途敞亮,因傷退役,不然能爬到上將的位置。

“你今年二十三?”

突然發問,傅聽不知不覺挺直背脊,點頭:“是.”

“做什麼工作?”

“幫人寫點稿子.”

“沒打算在什麼機關單位掛個名?”

“以後再說.”

“嗯.”

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聞見山說:“聞氏的名頭在外行走,還是挺好用的.”

傅聽誠懇道:“我不會敗壞聞氏聲名,也不會連累聞聲遠,您可以放心.”

聞見山示意他把喝完的杯子拿過來,斟滿,“沒別的意思,放鬆.”

放下滾燙的茶杯,順手拿起旁邊的帕子仔細擦拭,“還怕我?”

傅聽:“沒……”他想撒謊讓彼此體面點,一對上聞見山洞察一切的眼睛,話到嘴邊不知怎麼就打了個彎,多幾分誠實。

“主要是不太習慣.”

聞見山起身,帕子丟進垃圾桶,“儘量習慣.”

傅聽勉強笑了笑,還是別儘量了。

反正住不了多久就該準備搬走,以後逢年過節偶爾走動一下就行。

聞見山朝門口走,邊走邊說:“這兒清靜,留著吧。

沒人趕你,那邊的茶隨便用,左邊角落櫃子的兩塊茶餅是別人存我這兒的,別用.”

到門口,他像想起什麼來,回頭說:“要實在憋不住好奇,就用吧.”

傅聽:“……我沒那麼控不住好奇心.”

不是,他本來就沒那麼重的好奇心,就一塊茶餅,被提前警告別用了還非要去用,當他是什麼三歲熊孩子嗎?聞見山幾不可聞地笑了下,“看不出來.”

他什麼意思呢?傅聽不樂意聽這話,臉一下拉下來。

昨天的情況能和今天相比?他對大家族那點發展秘史感興趣,可對茶葉沒興趣。

短短几秒,心思電轉,越想越不忿,卻沒勇氣理論兩句,聞見山似乎也沒興趣聽他反駁,繼續前行。

他腿長,腳步邁得大,身影很快看不見。

傅聽獨自留在茶室內看孤本,查一些資料,喝完聞見山斟的茶,也想自己泡,奈何沒聞見山的無情鐵手,被燙得沒興致再喝茶。

無知無覺看到天色暗下來,傅聽收拾一下,離開前瞥向存放茶葉、茶餅的櫃子,竟還是憋不住好奇心湊到最左邊角落的櫃子去看。

兩塊茶餅端正地擺放在單獨的櫃子裡,褐色帶點淺紅,條索清晰,油光淡薄,光看著就好像聞得到濃烈的茶香。

茶餅下有塊牌子,寫茶餅的名字。

傅聽輸入光腦搜尋,“年前拍賣,兩塊茶餅一共五千萬星幣——”不由發自內心地感嘆:“不愧是該被清算的星際吸血蟲.”

*出趟門處理業務的聞聲遠以為天黑就能回家,結果突發意外,鄰近星的工人發起集體罷工潮,影響到聞氏在那邊的原材料加工工廠,不得不親自去處理。

上星艦前,聞聲遠將這事兒告訴傅聽。

【傅聽:你不在,就我一個人住你家很尷尬,要不我先搬出去吧。

】【聞聲遠:太刻意了,寶寶。

】聞聲遠早就想重修裝修兩人的愛巢,剛好趁搬回主宅住期間找了施工隊去趕工,再給傅聽一個驚喜。

傅聽這時候回去,所有驚喜計劃都泡湯。

【聞聲遠:放心,你正常出入,大不了白天一整天泡出版社。

再不然泡書房?別理睬老聞就行,反正他一天到晚忙得很,又孤又傲,沒誰受得了他脾氣。

你不找他,大機率他不會找你。

】【聞聲遠:親親,要什麼禮物?】傅聽看得煩,關掉光腦,懶得回聞聲遠。

正巧出版社催稿,傅聽熬夜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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