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所,羅莉盯著紀思安說道:“你不解釋一下嗎?”
紀思安也很煩躁反問道:“我解釋什麼?我說得難道不對嗎?倒是你……什麼都不問就接下這個案子……,你不覺得你很衝動嗎?”
“你這傢伙真是…….”
羅莉氣得不知如何反駁。
紀思安看起來溫和好相處,其實骨子裡最是薄涼,她似乎根本不懂什麼是朋友,什麼是人情世故,不僅如此,她好像不能跟任何人保持親密關係……。
袁沐跟她在一個轄區時,兩人關係很好,一旦袁沐換工作離開,紀思安似乎就不知道再如何與袁沐聯絡了。
與自己也是,她與紀思安住在一起時,同吃同住甚至上廁所都能一起,可一旦自己離開,她便會徹底退出不再主動聯絡。
“小安,你的心裡可曾真正親近過別人?你……是不是從沒有把于娜當過朋友?或者……你沒有把任何人當過朋友?”
羅莉問道。
紀思安沉默著,她不知道什麼是親密關係,也不知道朋友間又該如何相處。
之前她接受袁沐的請求,是因為袁沐先對她伸出援手幫助過她。
她與羅莉親近,也是因為她的幫助,她很感激……。
她只知道對等地反饋,卻不知道界線在哪裡。
“我……不知道.”
紀思安知道她的回答羅莉肯定不會滿意,但她說得是真話,她確實不知道。
“那我換個問題,你為什麼不想接于娜的案子?”
羅莉問。
紀思安仔細想了想答道:“于娜私生活複雜,我對她瞭解不多。
而且這個案子肯定是袁沐所在的刑警隊負責調查,我擔心她找我們是想借用袁沐的關係……。
我不想給袁沐添麻煩。
還有之前美琳的案子,我們做了一些不符合法律的事情……,我擔心她是因此找上得我們.”
聽完羅莉嘆了一口氣。
“好吧。
你能本能地維護袁沐,這樣說來你心裡是有她的,你已經把她當做了朋友。
于娜在你心裡肯定算不上朋友,至於我……算了不說了.”
紀思安看著羅莉失望的樣子,卻不知如何去安慰她。
只能就事論事地提醒道:“這是命案,我們經驗不多若接手的話風險不小.”
羅莉點頭:“我是有點衝動。
理性角度考慮于娜確實應該找一個有經驗的律師。
不過我們既然答應她就不能什麼都不做,怎麼樣也要全力以赴地查一下。
至於她最後換不換律師那是她的事情.”
短暫的爭執過後,她們達成了一致意見。
“警察拿到搜查令並將于娜帶走,說明他們有了能證明於娜犯罪的證據。
這樣的情況對我們很不利.”
紀思安說道。
“有可能是屍檢時發現的證據,但于娜之前與死者打鬥過,死者身上肯定有于娜的血跡或dna什麼的,這個不好排除.”
“還有可能是監控或者有目擊者也不好說。
我們在這裡瞎猜也沒有意義,不如去現場看看,另外再聯絡一下於娜的父親,他知道得可能更多一些.”
紀思安和羅莉找上于娜父親時,他正與一個女人爭執著。
看那女人的年紀很可能是于娜同父異母的妹妹。
正當紀思安為她們來得時機不好而懊惱時,羅莉拉著她跟幾位看熱鬧的大媽們坐到了一起。
“大媽……您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嗎?”
羅莉閃著八卦地星星眼問道。
大媽剛要開口突然覺得她有些面生,便轉而問道:“姑娘我看你面生,不是住這個小區的吧?”
“大媽您眼神兒真好。
我們是來這裡看房的,這不剛畢業想找個便宜的房子租住。
就聽這兩人吵架,怎麼還有死人的事兒啊?這小區出人命了?大媽您可得跟我們好好說說,我們掙點錢不容易,這要是租到凶宅非得嚇死.”
羅莉深得八卦的精髓,她的表情、語氣拿捏得恰到好處如魚鉤一樣能引起人的談性。
“是死人了,不過不是死在小區裡,聽說是在河裡被淹死的.”
大媽甲接話道。
“這好好端端的人怎麼跑到河邊去了.”
羅莉小聲嘟囔。
“哪是她自己跑到河邊去的,她是被前妻的女兒叫去的.”
大媽乙撇嘴道。
“啊?”
羅莉臉上露出驚訝地神色,誇張地看著大媽乙。
大媽乙很滿意她的反應小聲說道:“要我說這就是報應。
他前妻挺好的一個人,他非要找小三,還要跟大老婆離婚,大老婆一氣之下跳了河。
女兒也因此跟他斷了來往。
這回小老婆也跳河死了,你說不是報應是什麼.”
“我看不一定。
老天要開眼早就報應她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我聽說小老婆是被大女兒約去的河邊,搞不好就是她把她給推下去的.”
大媽丙說道。
“要說娜娜也夠可憐的,挺好的一個小姑娘被這麼個爛人給毀了.”
大媽甲感慨道。
“哎呀,你們不知道別瞎說。
那個三兒根本就不是娜娜約得。
那天我晚上睡不著在樓下遛彎時聽到三兒給娜娜打電話。
她好像說她閨女在娜娜的夜總會出了什麼事兒,要找娜娜算賬呢.”
大媽丁神神秘秘地說道。
“上樑不正下樑歪,那個姑娘跟她媽一個德性,你瞅瞅那打扮,那嘴抹得跟吃了死孩子似的,那耳朵上帶一串小釘子,天天大半夜出去,吵得我睡不好覺,能學什麼好,早晚得出事兒.”
大媽甲眉飛色舞地說道。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
好像警察還找過她,我有一次看見警察把她從一個網咖裡帶走,就前幾天的事兒。
你不是還跟我一起看見得嗎?”
大媽丙捅了捅大媽乙說道。
大媽乙恍然大悟:“對,我想起來了。
瞧我這記性,我之後跟看門的保安打聽了呢,說是她吸毒被警察帶走了.”
“自己沒管好閨女跟人娜娜有什麼關係啊。
她這就是找茬,淹死也活該.”
大媽甲似乎很同情于娜。
“要我說這根兒還在德山身上,要不是他不好好過日子非找這麼個女人回來,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現在娜娜不理他,小的又是這麼個玩意兒,以後老了有他受的.”
大媽丁總結道。
聽著大媽們的聊天,三言兩語便將於娜的過去了解了大概。
“于娜也是個可憐人.”
羅莉感慨道。
“你怎麼會想到用這個辦法打聽情況?”
紀思安問道。
“她們經常在樓下待著,也沒什麼事兒,可不就東家長西家短地瞎聊嗎?她們天天在這裡‘蹲守’比警察的情報來得還準.”
“再說這裡本來就是回遷的小區,大家以前在一個村裡住著,跟各家的情況肯定都非常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