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正常生老病死,可是對我而言這似乎是件奢侈的事,很小的時候,每當我看到狄青他們可以在後花園裡肆意奔跑嬉戲,非常羨慕他們,而我只能臥病在床,”沈秋棠越聽眉頭蹙得越深,她在猜測君澤和她講這些的用意,暗暗分析這其中是否有什麼有用的線索?很可惜,她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君澤還在喃喃自語道:“宮殿內的所有人都擔心我磕了碰了,就連我簡單下地行走,他們都會大驚失色,我也想像他們一樣可以肆意地奔跑,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唯一的一次任性,換來的代價就是整整一個月重病在床,那種瀕臨死亡的絕望感我現在仍難以忘記……”“正是因為那次的大膽任性,讓我本來就不好的身體又雪上加霜,從那之後,父皇瘋狂的為我四處打探長生之藥,因為我的身體已經有不少的生命隕落,我為此每每倍感自責”“直到上一次,終於打聽到海之涯有長生之藥的下落,可是那次足足帶了50人,僅有一人奄奄一息回來,我實在不忍再有更多的生命因為我這個慘敗不堪的事情而逝去……”當他說完話後,屋內一片寂靜,顯然他們兩人都不是願意多話之人。

兩人良久不語,最終沈秋棠的話打破了平靜。

“君澤殿下,你叫我來該不會僅僅想讓我聽你的故事吧,有什麼話就直說”“還有,你如果真的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因為你而死去,就不會有這次的新兵歷練,更不會親自跟來了”君澤聞言一怔,他見過各種爾虞我詐,皇宮裡的人說話都是彎彎繞繞的,沈秋棠的話太過於直白,他一時間竟然有些沒反應過來,呆愣愣地看她。

沈秋棠最討厭虛情假意那一套,剛來時他們那些貴族們的嘴臉,她又不是沒有見過,所以懶得偽裝。

君澤自知理虧,並未計較她的無理。

眼前這個女生長得並不是特別驚豔,面板過於白皙顯得,甚至不是大部分男人喜歡的那種我見猶憐型,她身材高挑長相有些中性化,若不是半紮起來的頭髮,很容易被誤認成男性。

但就是這樣一個女生,眼裡透著一股常人望塵莫及的堅韌與毅力,讓他一個男人都自覺慚愧。

見沈秋棠蹙眉,君澤自知失禮,隨即一臉歉意道:“抱歉,我回憶從前難免有些情不自禁,趙雲小姐不要見怪”他下意識掃眼沈秋棠的身份通牒,這是耶律王朝內每個子民都會有的身份憑證,隨即他又收回目光。

“想必趙雲姑娘也看到了,這一路上兇險萬分,儘管這次出動了大量的人手,仍然折損過半,而且我有預感,海之涯的盡頭那個傳說應該是真的,如果可以的話,請你活著帶狄青走出去”“你怎麼就覺得我一定會活著出去呢?”

君澤笑了笑道:“無論是青狼還是玫瑰藤蔓,姑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想必姑娘的手段不止如此,狄青雖然嘴巴毒,但是心腸不壞,我用海之涯的秘密換阿青一命可還行?”

她的預感果然沒錯,最終的目的地非常危險,不過她得弄明白海之涯盡頭的傳說到底是什麼?“既然你知道我不是普通人還放心將他交給我,就不擔心我殺了這個拖油瓶嗎?”

君澤定定地看她一眼“我相信姑娘”沈秋棠從來不相信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也不相信別人會平白無故的信任他。

“所以,海之涯的秘密是什麼?”

“傳聞古時候曾有位大帝統一六國,被稱之為千古一帝,這位大帝一生都在追尋長生之術,直到某年,他派出的一位親近之人遠赴海的盡頭,找到了長生之術,而海的盡頭便是這海之涯”沈秋棠聞言不禁陷入沉思,他說的這個故事怎麼那麼像藍星中秦王派徐福求長生不老藥?“然而那位親近之人在傳出他找到長生不老藥訊息後,就突然失聯了,憤怒的帝王這次蒐集全國的能人異士加派人手前去海之涯尋找此藥,卻沒想到後面這些人在傳回訊息後皆失聯,這位帝王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直到某日,在他派出第十九支隊伍後,唯一的一位實力最強的倖存者捏著一份圖紙奄奄一息回來,原來那海之涯有位守護神靈,所有擅自闖入海之涯的外來者都會被那位守護神處死,他拼死才終於將這份最重要的圖紙帶了回來”“所以,這份圖紙在你手上對嗎?”

沈秋棠語氣篤定的問道。

“沒錯,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這份圖紙在我手上,上面標記了海之涯的所有機關位置,我可以帶你們避開守護神,潛入海之涯找到回去的出口”沈秋棠聞言為之一愣,“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們不能返回?”

“沒錯,海之涯只有來的路,沒有退路可言,它唯一的出口就在終點”沈秋棠聞言心中猛然升起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所以你們一早就知道這是一條有來無回的路,還是故意借歷練為由,哄騙我們這些新兵走上這條死衚衕,一開始你們根本就沒打算讓我們活著出去吧?”

“如果不是因為有事求我,我也會和其他人一樣,被你們矇在鼓裡,你們這麼做對得起那些傻傻地效忠帝國的所有將士嗎?你們的命值錢,他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雖然她不是個同情心氾濫之人,但耶律帝國此次的做法實在是將她噁心到了。

君澤一時間被罵得臉色鐵青,又無法還嘴,心裡簡直憋屈得很,要不是有求於這個女人,他至於這般低聲下氣?“咣噹——”撞柱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君澤頓時臉色大變。

“誰在外面?”

當他推開門一看,屋外空空如也,什麼人都沒有。

“該死,竟然讓他跑了!”

看到君澤氣急敗壞的樣子,沈秋棠莫名覺得有些可笑。

“君澤殿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答應你的請求,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向大家交代吧?”

說完話後,沈秋棠渾然不在意他鐵青的臉色,擦肩而過。

看著沈秋棠離去的背影,君澤氣得捏緊拳頭,口中猛然吐出一口血。

隨即,他捂著胸口,一臉虛弱地跌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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