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賈赦這麼說,賈璉這才明白,為什麼賈家的爵位傳承和開玩笑一樣了。

賈璉的太爺爺賈源是開國的國公,那麼傳到賈赦這成一品將軍,爺爺賈代善就必須也是降爵了的。

不然不合法。

但是賈母,也就是賈代善的老婆,卻是國公夫人。

那就說明,賈代善沒有降爵,那麼他是國公傳給賈赦的就不可能是一等將軍。

以前賈璉還懷疑賈赦是不是庶子,這樣能解釋賈赦承爵,降三等的原因了。

庶子繼承爵位,需降三等承爵,這也是法理。

那麼賈赦是庶子,賈政也必定是庶子,不然爵位落不到賈赦頭上。

嫡子的繼承權遠大於庶子,就連隔房的嫡子繼承權都比本房的庶子大。

這還是法理。

這倒也能解釋為什麼賈母和兒子相處還要如君臣一樣左右制衡了,畢竟對於賈母來說都不是親兒子。

可是這又解釋不了,為什麼賈赦的字敢取“恩候”二字了。

古人的名字可以亂取,但是字可不能亂取啊。

恩候這麼大份量的字,一個庶子擔不起的。

其中包含了長輩,領導對一個男人的認可和重視,是一個成年人成年一刻上級按照他的品行,和對他的期待賜予的。

關雲長原本都是字長生的,當了官後才改的雲長,可見一個字對一個人的重要。

如此要是如賈赦所言,一切都能解釋了。

賈赦,賈代善分別摻和進奪嫡的不同陣營去了。

想明白其中緣由,賈璉嘆息了一句。

“好在有祖父啊!”

誰知道,賈赦聽了這話卻不樂意了。

“屁,你祖父就是個拎不清的.”

賈赦連子不言父過這樣的封建禮教都顧不得了,憤慨道。

“你祖父連自己兒子和太子什麼關係都不清楚嗎?平時不見這老東西有什麼本事,關鍵時刻坑起兒子來沒商量啊.”

說著賈赦都快哭出來了。

“折騰了一場,他自己的命搭進去不說,還覺得自己挺有功勞,臨死覺得皇帝肯定會照拂好自己的長子,他只需要求個恩典遺澤自己的小兒子就好了.”

說著賈赦啐了一口。

“呸!想的挺美.”

“他家的親情是親情,人家皇家就不是了?皇家也終究是兒子造的老子的反,事出當時老皇帝可能想殺兒子的心都有,但是事情過去了,人家能不心疼自己養了幾十年的嫡子?”

“你一個下克上的國公,能有個好!不收拾你也不可能照顧你家啊!”

賈璉明白賈赦的憤慨,當年如果賈代善真的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確實把賈赦毀了。

假如真如賈赦所言,他當年真的風光,那麼一旦太子上位,那麼賈赦今天可就不是風光那麼簡單了。

賈璉也就徹底不用操心什麼了。

想想老皇帝的反應也對,人都是有感情,何況是沒什麼顧忌的皇家。

無論多大事,關上門人家是父子,開啟門才是君臣。

賈璉在思索裡面的道道,那面賈赦繼續埋怨道。

“老頭子想的挺好,可卻想不明白,皇帝處理老殿下是給天下一個交代,事情過去了不還是給了自己孫子一個親王爵位嗎?人家不還是心疼自己兒子嗎?”

兩項一對比,賈赦更不爽了。

“自以為功臣的賈家有什麼?還敢學尉遲敬德!你老子我現在的遭遇就是你爺爺自以為是的下場,國公都被擼了三代了。

到你這爵位都不一定傳的下去了!”

見賈赦這樣,賈璉也不知道怎麼安撫老子,猶豫道。

“也許老皇帝沒那麼愛兒子啊,可能只是安撫太子餘黨罷了,畢竟四十年太子,瓜葛過深,不可深究啊!”

賈赦也不接茬,賈璉說的也對,這事確實有多方考慮。

可賈赦就是心中不服。

“哼,人家皇帝在乎忠貞之士遭受不公會讓天下人寒心嗎?人家不在乎,人家要讓所有人知道,摻和了皇家的事,沒有好下場。

管你為誰盡忠,這是皇帝心軟和皇子們鬥法的自家事,逼死老子兒子的都是你們這些外人!”

賈赦說了,又好像沒解釋,內中的意思,賈璉需要慢慢體會。

賈赦卻在繼續道。

“這回過頭來,當了四十年太子的老殿下是好相與的!老殿下事情敗了,他自盡身亡保全了大家,把一切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這是對大家的恩情,皇帝敢動剩下的人了嗎?”

說著拍了拍賈璉道。

“兒子你說的也對,牽一髮而動全身。

四十年太子那麼大的勢力,哪個官員敢說和太子沒什麼。

就算太子死了,皇帝也得妥協。

“但死了兒子這事就算了?皇帝說,大家也不信啊!”

賈赦繼續說著自己的看法,“一切既往不咎了都不算完事!為了防止皇帝打擊報復,所有大臣們聯合了起來,生生的把皇帝逼成了太上皇.”

“而當今皇帝,不過是大臣和太上皇妥協的產物,屬於雙方的傀儡了。

空有個皇帝的名頭,手中沒有任何的權力.”

“太上皇能受這委屈,是臣子勢大沒有辦法,那麼拐帶壞自己兒子的人,就不能有好下場”“於是你老子我就成了京中人敬而遠之的存在.”

“好在你爹我還有些香火情,這恩候的字還是老皇帝,也就是當今的太上皇賜下的。

可這也就造就了你爹我現在的處境。

失了聖寵,又時刻被太上皇掛在心上,早晚有我倒黴的一天.”

“因此,我是不是個紈絝不重要,重要的是,賈家在那件事上扮演了很尷尬的角色。

這就造成了你爹我現在尷尬的處境。

無論我是不是個紈絝與各大家族之家溝通都成了困難了.”

賈璉明白了,試探的問道。

“他們怕惹上爹爹平白招惹是非?”

賈赦沒回答,繼續說自己的。

“沒得辦法啊,爹我只能是空有個將軍的爵位的閒人,府裡大小事都是你二叔賈政張羅.”

說著指了指家裡。

“哎,為了讓皇帝解恨,我只能住馬鵬!甭管老皇帝什麼心思,我的日子肯定不能比他死了的兒子的日子過得舒坦.”

“為了向皇帝表忠心,這以往聯姻的四大家族,沒少磋磨你爹我的.”

賈赦有委屈沒地發,只能把自己圈在小院子裡,荒唐度日,了此殘生。

可賈璉似乎看到了機會。

“爹,你現在失了勢力了,提拔誰上去不容易。

但是,讓誰下來,還不是一說一個準啊!”

“你什麼意思!”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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