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透明的玻璃門前，冉航感覺自己的腳宛若生了根似的無法挪動，他看著霍斯銘與林嘉木在服務員的指引下朝兩樓走去，兩人的身影站在一塊顯得非常融洽，是那種走在街上絕對會吸引別人回頭看的情侶。

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在約會。

有那麼一瞬間，冉航確實想衝過去問問霍斯銘如果在和人交往的話為什麼還要來找自己？可當他抬起眼眸看見玻璃門上映照出的自己的身影，他穿著件隨便的衛衣和泛白的牛仔褲，與玻璃門後的兩人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冉航感覺原本衝動上湧的熱血忽然就冷了下來。

好像從始至終，霍斯銘和他都是交易關係。

為什麼會來找他做臨時標記呢？因為……“我不討厭你的資訊素.”

腦海中回想起霍斯銘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是啊。

因為自己是alpha。

因為喜歡自己的資訊素，所以來找他解決生.理需求。

答案不是再明顯不過嗎？只是他不小心陷進去了而已。

“不走嗎？”

耳畔突然響起時曄的詢問聲。

“走……”冉航的目光仍停留在那扇玻璃門後，只是下意識地掌控著身體邁出腿，然後便與迎面走來的侍從撞了個滿懷。

對方托盤中的飲料全部灑在了他胸前的衣服上。

侍從有些慌神地看向他，“抱歉啊，這位先生，我不是……”“沒事.”

冉航徹底回過神來，他從玻璃門後收回自己的視線，機械式地衝對方笑了一下，“是我自己沒看路，你不需要道歉.”

餐廳內，霍斯銘的餘光隱約瞥見了外邊傳來的動靜，他上樓的腳步一頓，下意識地轉過身，望見那道熟悉身影的瞬間，他微不可覺地皺起眉……他怎麼會來這？林嘉木：“怎麼了，霍先生？”

“沒怎麼.”

霍斯銘收回自己的視線，轉身繼續向二樓走去。

兩人走進二樓的包廂，林嘉木一隻手撐著臉頰，儀態優雅地抿了口水，“上次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霍先生？”

霍斯銘直接給他發了份檔案過去，“這是我的條件.”

林嘉木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條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是什麼，專案合同嗎？”

霍斯銘面無表情道：“你要當成專案合同來看也沒問題.”

“你想做的那幾個專案我可以給你投，只要你配合我，而且永遠別干涉我的私事……”林嘉木點點頭，“上面都寫得很清楚，這可比婚前協議細多了.”

霍斯銘糾正他，“我目前沒有考慮結婚的打算，只是‘看起來像’，林先生明白嗎？”

林嘉木笑了一下，“明白.”

說到這，他身子微微前傾，“不過我有些好奇，霍先生為什麼這麼牴觸結婚呢？難道是有什麼人……”霍斯銘冷冷地打斷他，“你現在問的問題，就已經越界了.”

林嘉木做了個拉鍊封住嘴巴的動作。

霍斯銘擱下手機，腦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冉航剛才站在餐廳外的模樣……他應該是看到了吧？……給時曄補課中場休息的間隙，冉航看著手機上霍斯銘發來的那條訊息，眼瞳顫了顫……他說：【1408】【房間號】【現在過來】一路上，冉航只感覺腦海如一團亂麻般無法思考，他說不清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過去的。

酒店房門被開啟的一瞬間，他就被人拽住手腕給拖了進去。

一股凜冽的男士冷香撲面而來，霍斯銘西裝革履，與他只穿著一件舊t恤的可笑模樣截然相反。

霍斯銘將冉航抵在牆上，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他可以感受到alpha熾.熱的體溫，“穿這麼少？”

冉航的長睫顫了顫，目光掃過男人平靜的面容，“衣服髒了.”

霍斯銘：“待會兒去買件新的外套，刷我的卡.”

感受著唇畔落下的熾.熱氣息，冉航看著霍斯銘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哥找我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嗎？”

霍斯銘撩了下他的衣襬，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你來這做什麼？”

冉航繃著嘴角，“這句話應該問哥才對吧？”

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和哥一起來的那個人是誰？男朋友嗎？”

霍斯銘掀起眼簾，“只是相親物件.”

只是……這兩個輕飄飄的字像是一塊沉重的巨石堵在冉航胸口，壓得他喘不過氣，他看著霍斯銘，試圖從對方的神情上挖掘出一些情緒的波動。

但他什麼都沒看出來，霍斯銘看起來與以往任何一天都沒有區別。

沉默的氣氛中，霍斯銘自然也察覺到了對方情緒上的不對勁，他貼近alpha唇畔，“但你不用擔心，這並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關係.”

冉航半垂著眼睫，神情看起來有些古怪，“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霍斯銘：“就和之前一樣啊，你替我做臨時標記……”冉航突然出聲打斷了他，胸膛因著情緒波動而劇烈地起伏，“臨時標記不是換誰來都一樣嗎？”

霍斯銘愣了一下，他伸手勾過alpha的領口，“你今天問題好像有點多？我們當初不是說……”冉航避開對方的視線，“我不想做了，霍先生.”

他意識到自己接受不了這樣的關係，“我……”“我有問你想不想嗎？”

霍斯銘在聽見對方說出“不想做”那幾個字的時候心情沒來由得煩躁起來，他伸手捏住了alpha的上頜，強迫冉航看著自己，他的指腹貼著對方的唇.縫探了進去，細細摩.挲著冉航尖利的虎牙，像是在逗弄什麼寵物一般，“雖然我不知道你在介意什麼，但我只讓你一個人標記過……”冉航的眼瞳顫了一下，然後邊聽對方繼續道：“至於其他的事，你不用在意.”

不用在意什麼？不用在意你在和誰交往，和誰相親，和誰結婚？冉航自哂一笑，“那還真是我的榮幸.”

“有什麼好生氣的？”

霍斯銘自然聽出了對方話中的陰陽怪氣，他環住冉航的月要，伸手探向alpha後頸的同時釋放出了自己的資訊素，語氣中帶著一股縱容的意味，“如果你想的話……現在也可以標記，就在這裡，嗯？”

鼻尖縈繞著濃郁的檀木香味，冉航眸色微暗，呼吸重了些，他低壓著眉宇望向oga鬆散領口間露出的雪白脖頸，隱約可以看見那上面青色的血管，“為什麼是我？因為我的資訊素嗎？哥到底有多喜歡我的資訊素？”

明明知道自己對於霍斯銘而言不過就是一個做臨時標記的工具，可這些話還是控制不住地冒了出來。

霍斯銘鬆開冉航徑直走過去坐到床.上，“我發現你今天的話有點多，你到底要不要標記？”

alpha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霍斯銘撿起自己扔在床.頭的領帶，“不要就……”“嘶！”

未等霍斯銘說完，他忽然感覺身後一重，alpha抱著他的脖子一口咬了上去。

原本總是會溫柔舔.舐他後頸腺體的alpha今天直接用利齒咬穿了那塊皮肉。

冉航說直接咬腺體會疼並沒有在騙他……是真的疼。

冉航神手抵著他的後月要，幾乎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霍斯銘察覺到了對方想將他壓在身.下的意圖。

而他最討厭處於這種被人支配的位置上。

霍斯銘的咬肌緊繃，聲線發顫，他推了推身後的人，“你今天發什麼瘋？起來.”

“我讓你……”冉航鬆了口，就在霍斯銘總算能喘口氣的間隙，“你……嗯……”alpha再次從身後咬住了他的後頸，他將霍斯銘整個人摁在床.上。

冰涼的資訊素鋪天蓋地地襲來，霍斯銘眉頭緊皺，眼尾不受控制地溢位生理淚水，他膝蓋一軟，洩力式地被alpha壓在身.下，指甲深陷在床.墊之中。

眼前的畫面也開始隨之模糊，他彷彿一個突然間被漲潮海浪捲走的溺水者，完全透不上氣。

霍斯銘想叫冉航的名字，想叫對方停下，可以一張口溢位唇角的只有不成調的喘xi聲，oga的資訊素像是熱潮般一波接一波地湧來。

冉航抓著對方的手腕，腦海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為什麼和人約會也不告訴自己？不能只有自己一個alpha嗎？就這麼喜歡自己的資訊素嗎？不知過了多久，冉航終於鬆開了霍斯銘的後頸，他的鼻尖上都熱得滲出了些汗，他垂眸看著對方腺體上滲出的血痕，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

然後他就被霍斯銘揪著領子仰面摔在了床.上，兩人的位置上下顛倒過來。

霍斯銘的眼尾還透著紅，但這樣也抑制不住他眼底的慍意，他跨坐在冉航身上，“你今天在發什麼瘋？啊？”

見後者不說話，他伸手捏著冉航的下巴，強迫對方看著自己，alpha原本那雙溫和的狗狗眼緊皺了起來，瞪著人的模樣倒顯得有幾分攻擊性，因為下頜被迫張開，他兩顆尖利的犬齒露在外面。

也正是此刻霍斯銘才意識到不管冉航平時給人的感覺是多麼的無害，歸根結底他還是一個有徵服.欲的alpha，他怒極反笑，“這是在和我鬧脾氣？”

敢這麼對他的，冉航是頭一個。

霍斯銘掐著對方下頜的力道愈發收緊，“我在問你話.”

冉航掙開霍斯銘的手，扭過頭沒有說話，他的下頜線繃得很緊，胸膛因為剛才的劇烈動作而起伏，半掩在碎髮之下眼瞳透著股說不出的執拗，因著光線的緣故看起來多了抹水汽。

他緊繃著唇角一言不發。

不知為何，霍斯銘感覺自己竟從alpha的眼神中看出了一點委屈來。

明明是他自己先發瘋的，怎麼這會兒還委屈上了？他這麼委屈做什麼？難道還要自己來哄他？僵持的氣氛中，“是因為我相親？”

霍斯銘的額角跳了跳，他覺得自己或許是某根神經搭錯了，否則在剛才的標記結束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應該是掐死對方而不是在這裡大費周章地詢問原因。

沉默了片刻，冉航動了動唇，“霍先生如果在和對方約會，應該早點告訴我……”霍斯銘忽然笑了一下，“就因為這件事？”

“這又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說著，他伸手撫上冉航的下巴，摸了摸剛才被自己掐出來的紅印，“就算我和他結婚，也只是走一個形式而已，你照樣可以留在我身邊.”

“你到底在在意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