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姑娘”確有其人,當年也確實與公子云舟相熟,但這次公子云舟的淮楊城之行只是一個幌子,大家都以為公子云舟是泡妞來的,但實際上為的是收攏蒼天王舊部以及江湖勢力,以謀大事。

同樣,公子云易也在蒼天行走,收買人心,組建自己的勢力,而由於太乙山麒麟子的出現,公子云舟的工作開展得似乎比公子云易要順利一些。

現在,公子云舟的主題依然是泡妞,但是主角好像變了,成了太乙山麒麟子楊旭,而物件也變成了落霞城雲靜初。

公子云舟寫了一封回信,用白隼傳遞,然後就換乘馬車,一路南行。

蕭銘原想獨自前往南方炎天,但是要找到帶雲靜初入京的虎豹騎離不開公子云舟的情報網,只能與眾人同行。

根據公子云舟派出的細作返回的訊息,諸天派來的殺手不會在南方炎天動手,但是具體刺殺雲靜初的地點並不明確,因為從南方炎天入京有三條路線,一條官道,一條水路,一條山路,虎豹騎現在還沒有選擇具體路線。

雁回山南道,兩架四匹馬的馬車在山路上疾馳,車伕策馬揚鞭,絲毫不顧及儲存馬力。

黃泉盤坐在其中一架馬車車頂,一路推演和蕭銘交手的種種得失,突然眼睛猛地一睜,面露喜色:“我知道該怎麼破解小賊那一招了!”

隨後運起靈力傳音:“太乙山的小賊,出來領死!”

車廂裡,蕭銘枕在風芷若的大腿上,吃著美人剝好的橙子,美其名曰養精蓄銳,聽到黃泉的傳音,打了個呵欠。

風芷若掀開車簾,往上看了一下:“我說老祖,你每天這樣不膩嗎?能不能消停幾天?也不知道你是來殺人的還是來賣屁股的.”

黃泉聞言心血沸騰,差點道心崩潰,指著風芷若氣得渾身顫抖:“無知婦人安敢辱我!待我殺了你家男人,就把你給採補了!”

“流氓!性騷擾!”

風芷若哼了一聲,縮回了頭。

距離黃泉來殺蕭銘已經過了六天,蕭銘也擊敗了他六次,黃泉屢敗屢戰,但是和蕭銘的每一戰下來,他的實力也的確提升了不少,從一開始接不了蕭銘三招,到現在可以堅持到十招開外。

這個對手實在太強了,黃泉在這幾天幾乎被壓榨了所有潛力,他有一種感覺,現在自己的實力已經跨過了一個層級,以前那些自己打不過的對手,現在已經被自己超越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在進步,蕭銘在他身上汲取的東西絲毫不比他少,之所以要讓他撐到十招以後,只是為了讓他看到獲勝的希望,若打得太兇真的讓他道心崩潰而發瘋,可能真的會不顧一切地殺了這裡所有的人。

蕭銘探出腦袋:“前輩稍等,容晚輩穿條褲子.”

黃泉臉抽了抽,蕭銘意識到自己的語病:“前輩莫要誤會,只是方才晚輩的褲子沾上了一些酒水,如果就這麼與前輩戰鬥,未免不敬,特地換一條褲子.”

黃泉看了看自己身上到處是泥汙的衣服,感覺這貨是在氣自己。

“楊先生!楊先生!”

蕭銘正要縮回腦袋,另一駕馬車上,小羽探出腦袋叫到:“公子說了,往後打架儘量不要把衣物弄破,公子帶來的衣物不多了.”

“我省得,會注意的.”

蕭銘點點頭。

“黃泉前輩,您也注意一下,不要讓公子為難,您也不想露著屁股在外面行走吧?”

小羽補充道。

黃泉:“……我特麼好想殺了這群人!”

半個時辰後。

黃泉鼻青臉腫地回來了,衣服也有不少破損。

“黃泉前輩,你又輸了?”

風芷溪探出頭,笑吟吟地問道。

黃泉支支吾吾,眼神閃爍,好半天才說道:“莫要取笑.”

“取笑?要不是輸了,會弄成這副模樣?”

“跌,跌的,不小心從樹上跌了下來.”

黃泉尷尬地說道,然後對公子云舟說道,“公子,再來一件衣服,這回是現錢,衣服要好.”

馬車上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過了雁回山,就是野豬林,馬車再有半日,就到雲州城,那裡是落霞城雲氏崛起之地,有不少雲家舊部,我們必須在日落前到達雲州城補給,否則就要露宿荒郊野外了.”

公子云舟探出頭大聲喊道。

車伕甩鞭,空氣中炸起鞭花,馬車瘋狂向前疾馳。

正午時分,一行人到達了一個形似漏斗的森林。

漏斗的底部,幾百畝翠竹雜生在樹叢中,中間是一條十米寬的溪流,溪流西側是一條五米左右的陡峭官道,兩側是延伸到天邊的山沿,重重疊疊密佈叢林。

整個漏斗象一個綠色的旋渦,飄旋在林海之上。

漏斗底部的溪流兩岸,樹木全部往溪流中心傾斜,遮天蔽日,令人費思。

更奇特的是,所有的樹木全身披滿絮狀松蘿和青苔,遠望如渾身絨毛的野人。

相傳在數千年前,這裡昔日有巨大野豬妖獸奔突林間,野豬林之名由是得之,後來有藏劍閣弟子下山歷練,在野豬林和野豬妖王大戰七天七夜,終於斬殺了這頭妖獸,但野豬林的名字保留了下來。

時至今日,仍有不少野豬在此出沒,以筍根為食,附近也有不少獵戶和採藥人靠野豬林為生。

但由於地勢複雜,偌大的野豬林也養了一撥山賊,一邊收村民的保護費,一邊向路人討要路費。

到了野豬林,行不過兩里路,就看見前方一片狼藉。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手裡握著各式各樣武器的山賊屍體,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周圍還有吊木、吊叉、野獸夾等陷阱,幾輛鏢車停在路中間,前方還有簡易的拒馬攔在道路上,三十幾名鏢師正在清點損失,清理路障。

此時他們聽到馬蹄聲,所有人合攏陣型,警惕地看著這兩輛奇怪的馬車。

前面的那輛車上,一個少年坐在車廂頂上,彷彿在冥思苦想什麼,全然沒有注意到這裡彷彿地獄一般的景象。

一名少女掀開車簾看了看,眼裡放光,興高采烈地對裡面說:“殺人了殺人了,一群山賊劫道被人反殺了,我跟你們說……”後面那輛車似乎正常一點,一名貴公子打扮的人和一個手裡抱著大劍的中年人走了下來,貴公子看到這一地屍體,撇了撇嘴,捂著鼻子,朝那個領頭的招了招手:“勞駕讓一讓,我們有急事,這裡有幾個金銖,就當路資,給各位吃酒.”

說完,貴公子朝車廂裡摸了摸,朝那些鏢師丟出五枚金銖。

領頭人身邊一名三綹鬍子的中年人面色凝重地和領頭人說道:“百夫長大人,怎麼辦?”

“這次任務不容有失,絕不能留下任何尾巴,只能怪他們運氣不好了,而且看起來像是個商賈鉅富,正好給兄弟們弄點賞金.”

百夫長說道。

中年人點點頭,然後吹了個口哨,那三十多名鏢師互相看了一眼,微微伏著身子,拖著刀,呈雁形朝兩輛馬車包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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