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猜到的局面，冰心深深吸口氣，努力保持語氣平穩：“天價買個空架子有意義嗎？”
“你的任何東西都有意義，我去衝個澡，等我.”
吻落在她臉頰，子牙徑自朝樓梯走去。
冰心對著他身後喊道：“我手機先還我，其次空架子沒必要買了，不然咱倆也沒必要聊了，還有我打算搬回家.”
資料早倒入新手機，舊手機應急可以，實用性不如新的。
關鍵帶著母親賴在子牙這裡，絕非長久之計。
經過深思熟慮，鼓起勇氣喊出的話，收穫兩字：“不行.”
“等下，咱倆聊聊.”
追上去，在洗漱間看到子牙褪去衣褲，冰心重播了盛樂和魏虹的狀態，呆住。
子牙習慣獨處家中的悠哉，不會拘謹刻意關門或者遮擋。
看到冰心衝出的瞬間，一樣怔了片刻。
轉而壞笑鬆開脫手，長褲在冰心的注目禮中，落到瓷磚地面。
紅雲快速漫上精緻小臉和她耳根，冰心匆匆側過身：“我去點外賣，你洗完出來剛好能吃.”
“不急.”
羞澀的她具有神奇魔法，輕易擾亂他規劃好的安排，讓他的心跟著她小鹿亂撞起來。
雄獅漫步上前，滯於她面前，順從心意吻上她低垂的眼眸，“你不是要聊聊，先聊吧.”
“子牙，我和我媽媽不能總打擾你.”
冰心推搡著他。
不乖的小手被他牢牢握住，“打擾我？再說見外話，我真的生氣了。
最少近期先留在這，我不放心你帶著阿姨出去租房子，別把我當外人.”
原來他早知道她所有糟糕的處境，杏眸抬起，她想表達自己的僅存的堅強。
可觸到他深情凝視的剎那，化為烏有。
“我現在是沒多少錢，不代表我以後，阿嚏~！”
鼻子突發奇癢，噴嚏中斷了表決心的慷慨陳詞。
子牙眸色一沉，伸手拉開櫃子，從裡面拿出一件棉質睡衣裹在她身上：“別點外賣了，晚上我讓我媽她們回來吃，順便做點.”
順便做點！尷尬的提議，乖乖堵住了不會做飯的冰心嘴。
最主要，人多或許能降低親密接觸的機率。
把病態裝到底，成功脫身，坐沙發上點開舊手機。
重新驗證了微信和支付寶等軟體支付密碼，清算完餘額，加起來有十二萬多。
維持生計可以，做啟動金太九牛一毛了。
點選紅叉關掉app，臨關前一刻介面彈出一條廣告，無抵押信用借款，最高可借100年利息低於%。
一百萬，算上其他途徑換來的錢，應該夠啟動吧。
心動進入，填完資料，審批額度快速下達，是82可以分36期，每期需要還款47689。
冰心愕然，不是年利息低於%嗎？怎麼算也不會是47689啊，腦子不夠用，用手機計算機算了幾次，還款總額高達170。
難不成信貸公司和她一樣，小學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點進去詳細觀摩還款項，發現信貸公司沒有騙人。
年利息很低，每月還款利息只有1200，三年的確低於描述利息。
但在利息下面，加了條服務費，一月高達1。
變相高利貸啊！暴力行業的套路屢破新奇，玩得開出花了。
默然刪掉下載好的軟體，點開微信，找到幾家老合作方老闆和藝術總監私聊去。
沒多久，第一條回覆秒速到達，是國內排名前十的黃金珠寶老闆，姓秦：冰美人，抱歉哦。
如果你早點聯絡我，我就不會收購貴公司其他設計師的作品了，現在我手裡設計稿比較飽和。
可以先問下你的價格嗎？或者咱們見面詳談下。
推脫壓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偏偏後面幾條回覆全數如此。
冰心苦惱，父親清倉大甩賣完，她的確忘了自己真正的處境。
抿抿嘴，把願意考慮她報價的3個人留下觀察，剩下一律推了。
越是在逆境的沼澤裡，越是不能亂抓救命稻草。
不然只會讓人覺得你底線低於生命線，反覆被踩過軟肋，想重拾原則就很難了。
手指停在特殊聯絡人ada，猶豫不決，難不成兜兜轉轉，她還得去當槍手才能站起來？ada幅作品的僱傭價從來是普通設計師幾十倍，之前問過子牙，天后的設計價格是420不算買斷費。
等於她當一到兩次槍手，錢便足夠了。
的確，好像，真的挺誘惑的，怎麼辦？苦惱啊，抓頭髮啊！之前她看過一篇報導，大學生欠債5追討，無力償還選擇自殺。
不少人們紛紛探討，言論中最多是唏噓不已，人命不值錢，教育和銀監會需要提高質量。
現在冰心需要面對的是，她的自尊值不值錢。
糾結了十幾分鍾，選擇ada哈的頭像發起私聊。
先問候完，按字試探：老師，近期國有外珠寶公司需要收購散設計稿的嗎？ada利如常，一眼看破她所圖，回信問：你要賣稿子？發過來我瞅瞅先。
我老話不變，差錢可以幫我畫，賣稿子來錢多慢啊。
冰心無語眨眨眼，一些事情挑破就沒意思了啊！現在多難堪。
罷了，對方不彆扭，她彆扭啥，把幾張尚算滿意的作品初稿拍好照，發過去。
接下來，她收到長篇大論的挑錯，最後附加句，我幫你問問吧。
時間倒退回一週前，她會欣喜若狂地接納難得指點，珍惜意見。
現在她哪有心情學習進取，道聲謝謝，切出聊天框。
新的資訊紅點亮起，是悟戀，氣得冰心差點轉手點回去ada天框，罵他大嘴巴。
忍了忍，關掉微信，電話響了。
熟悉的沒有署名國外號碼，指尖輕觸螢幕，從綠色接聽按鈕滑到紅色，點選結束通話。
陸續幾通電話堅持不懈打入，冰心全數按掉。
簡訊傳達：你差多少錢？作品傳我下，我可以幫你找人都收了。
小心翼翼的言辭，冰心仍然感受到萬分火急的焦灼。
而這份焦灼，是她最不願面對的。
把手機丟到沙發另一邊，開門聲響起，兩位運動服打扮的媽媽走進。
呂母一眼瞧見冰心，快步來到她身邊坐下，含淚說道：“冰冰，是媽媽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