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葉拿著藥,拽著藍天勤回座位,笑得特別雞賊:“那些人要完了,我老哥生氣了,走走走,咱們坐著慢慢看熱鬧。”

藍天勤看了眼臺上挺拔的小少年,嘴角微揚,順從的被桑葉拉回去。

榆枝瞧著看不出原本長相的少年,無奈一嘆,一個個的,都不把自己當回事。

拿著溼帕子給藍天勤清洗乾淨血跡,再把沒塗完的藥都塗上,虧得傷口都不打,要不然還得去醫院縫針。

就是眼睛這裡的傷得注意一些。

“過去給你爺爺報聲平安,再過來吃些東西,能吃嗎?會不會很疼?要不去趟醫院吧?基地裡應該有醫務室才對。”

藍天勤心頭溫暖,他爸媽不常在身邊,即便在,他媽也不是個會溫柔呵護他的性子。

她媽只會看一眼,死不了,然後就丟一瓶藥過來,讓他自己處理。

他爹就更不會了,他受傷只會罵他丟人。

不像葉子的家人,桑家叔叔會教他怎麼制敵,桑家阿姨會溫柔的給他處理傷口,給他上藥,問他疼不疼,替他擔心。

小葚會生氣,替他報仇,葉子會哄他高興。

笑著搖頭:“謝謝榆姨,我不疼,沒有大事,不用去醫院。”

榆枝搖頭失笑:“傻孩子,怎麼可能不疼,快去你爺爺那邊吧。”

臺上,桑葚黑白分明的眸子平靜的落在孟家人身上。

他身上那股淡漠平和的氣息,使得幾場打鬥下來,已經火熱的現場,跟著降了溫。

剛剛還討論得熱烈的眾人,都逐漸安靜了下來,等著小少年開口。

莫老爺子瞧著桑葚小小年紀,竟有掌控帶動全場的氣場,酸道:“你個老痞子,也不知道幾世修來的福氣,這幾個小崽子,各個都比你個老東西強。”

桑老爺子自豪的揚起下巴:“沒辦法,種好。”

莫老爺子噴了他一臉,扭開頭,不搭理。

桑葚目標很明確,孟家人。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眼神也落在孟家人身上,暗歎桑家小輩倒是好膽,直接找孟家人挑戰。

以他十歲稚齡來看,這不像是挑戰,更像是挑釁。

孟添壽維持的溫和無害,大度慈愛的人設,都有些碎裂。

小畜生,第一次見就知道是個心眼子多的,這樣的場合竟也敢和孟家叫板。

桑葚開口:“孟老,您不會介意我一人挑戰你們家兩人吧?小子初出茅廬,未吃過苦,受過難,不懂收斂,不知高低,就想做些別人不會做的事。”

“都說您老大度慈和,不會和小輩計較,希望您能成全小子的任性妄為。”

“因為您大度慈和,我想著您家人若是輸了,在您這樣的大度之下,也不會被責備,如此小子才能安心。”

眾人齊齊吸口氣,人不大,膽不小,還敢一人挑戰兩個,這真是初生牛犢能做出來的事?

不是故意下孟家人的臉面?

還自貶斷孟家退路,桑家是要和孟家開戰了?

胡思亂想下,眾人忍不住把視線投向桑家人。

桑家人個個平靜淡然,完全看不出什麼心思。

眾人又只好繼續看向孟家人。

孟家眾人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只有孟添壽能努力維持著平靜的笑容不變。

“少年出英才,桑家的孩子,真是名不虛傳,有膽識,有衝勁。”

孟添壽話裡那一絲絲威脅惱怒的味道,桑葚假裝沒聽懂,拱手行了一禮:“多謝孟老誇讚。”

孟添壽暗自冷呵:“行啊,難得你有如此膽魄,這點小要求都不應,顯得老夫不近人情。不過是切磋比試,兩人三人都無妨。”

“不過,擂臺之上,拳腳無眼,你這孩子,瞧著文文弱弱的,可得當心了。”

桑葚面容不變,好似並沒有聽出孟添壽話裡的含義,低垂著眼眸淡聲道:“多謝孟老提醒,小子沒有妹妹的天生神力,但也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兩個人,還是能應付得過來。”

孟添壽勾唇,不知死活:“人你自己挑吧,你初來乍到,就當是盡地主之誼,陪你玩一玩,輸贏不必當真。”

桑葚微微垂眸,地主之誼?當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帝都,可不是你孟家當家做主。

“不知這位孟同志,可還能戰?”

問的是孟文超。

孟文超正有氣沒處撒,當即就要站起來。

結果動作太大,扯到左腰,痛得慘叫,直接撲倒在地,半天起不來,又氣又羞。

孟添壽抿著唇,讓人將他弄走。

桑葚淡定的移開視線:“看來是無法再戰了,那麼,就這位孟同志和孟老身邊這位警衛員同志可好?”

說的是孟文昌和許三。

孟文昌眾人不意外,畢竟前面有個孟文超。

但許三,眾人覺得,是不是就有些不自量力了?

雖然桑葉勝了柴林,但不代表同樣年歲的桑家另一個孩子,能在一挑二的情況下,勝了許三。

許三年歲比柴林大,身體素質上或許會差一些,但身手,作戰技巧,應戰經驗,絕對不比柴林差。

甚至因為跟在孟添壽手邊,近墨者黑,怎麼著都學會了些陰招,還會更強一些。

選許三,就有些好高騖遠,不知死活的嫌疑了。

眾人看戲的同時,也不斷感嘆,嘆桑家人過於自傲了。

對孟家人來說,桑葚的挑戰,是對他們的侮辱。挑選對手,更是加倍侮辱。

孟添壽眸色深沉,落在桑葚身上,不怒自威。

桑葚卻毫不在意,這樣的眼神,並不能對他造成壓迫感。

孟文昌看起來略顯憨厚的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羞怒。

在場的孟家人不少,但一個毛頭小子偏偏選他,是覺得他好欺負嗎?

許三抿著唇,心下也是不滿。

他跟在孟添壽身邊,算不得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但也沒讓人這麼看輕過。

他敬重桑老父子倆,可不代表,他能容忍桑家後輩對他的輕視。

“桑家小子,你確定?”

桑葚抱拳:“請賜教。”

“好。”許三躍上擂臺,孟文昌沉默了一瞬,也跟著走了上去。

“如何打?”許三問。

“既然說了一對二,就一起上,兩位請。”

許三還有些遲疑,他實在不好對一個孩子出手。

可孟文昌卻沒有任何疑慮,木訥的臉上閃過陰毒:“那就得罪了。”

話音一落,迅速出手,凌厲的五爪,直取桑葚要害,是奔著讓桑葚不死也去掉半條命的打算去的。

許三張了張嘴,終是沒說出什麼,也沒跟著出手。

他年齡身份地位在這裡,主動出手就落了下成,何況是二對一。

想著就等桑葚出手時,他進行防禦就好。

桑葚卻不客氣,本就是想給孟家一個警告,自然不會手下留情,哪怕許三這人,還有些正氣。

只能說立場不同,註定不能成為友。

孟文昌攻過去的瞬間,桑葚就如一道虛影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在許三背後,屈指一拳,擊在許三腰側穴位上。

痛得許三眉頭一蹙,悶哼出聲,有些不可置信,他竟沒撲捉到桑葚的行動軌跡。

桑葚淡聲道:“忘了提醒你們,我的優勢,在於速度。”

再一閃身,出現在準備偷襲他的孟文昌身側,屈指一拳擊在孟文昌太陽穴,打得孟文昌頭腦發昏,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

許三反應過來了,眉目低沉,是他小瞧了桑葚,接下來的應對,變得謹慎起來。

許三的攻擊,很是刁鑽,有些類似桑葉的打法,讓人捉摸不透,還帶著股陰邪。

不過他沒桑葉的邪氣,還有些底線,某些不要臉的招式沒有,打起來不至於辣眼睛。

因為作戰經驗豐富,知道人體什麼地方最薄弱,什麼方向攻擊最難以預料,什麼時候攻擊,最難以抵抗。

一番打鬥下來,桑葚並沒有佔到便宜。

但桑葚速度取勝,又熟悉人體穴位。

他不能用刀片,就往讓人痛的穴位攻擊,一時間也沒讓許三佔到便宜。

甚至桑葚還能時不時給孟文昌來一下,打得孟文昌無從招架。

明明是三個人的戰鬥,偏偏孟文昌插不上手不說,還時不時被桑葚偷襲得蹦躂一下,就跟耍猴一般滑稽,看得孟家眾人臉色越來也黑。

臺下內行人都看明白了,桑葚就是在戲耍孟文昌。

桑葉齜著小白牙樂,跟大家科普:“你們知道我哥的速度是怎麼練出來的嗎?”

桑老爺子,桑老爹都不知道,饒有興趣的等著桑葉說。

莫老爺子和其他人也湊過來聽。

桑家孩子的能力,確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說好是泥腿子出身,可這一身本事,真跟泥腿子搭不上邊。

桑葉嘿嘿兩聲,開始爆她哥的料:“兩歲開始,我爸就讓我哥赤手空拳去抓貓,抓山上的野貓,抓不到就不準吃飯。”

“剛開始那會,我哥十天半個月也沒能抓到一隻,就真的餓了十天半月,要不是奶偷偷給灌兩口水,我哥就餓死了。”

“後來,我哥能抓到貓了,我爸便喪心病狂的讓他去抓山上的野狐狸,野狸貓,反正什麼速度快,抓什麼,每天十隻。”

“每隔兩天加十隻,抓不到就不準吃飯。一直到可以隨心所欲的抓到手了才算完。”

“先不說抓不抓得到,能找到都是萬幸。整整三年,我哥餓得跟小難民似得,可好玩了。”

玩?

眾人嘴角狂抽,你可真是親妹。

兩歲開始,持續三年,也才五歲。

所以,五歲的桑葚就能漫山遍野,輕鬆找到野狸貓野狐狸,並且抓到手了?

王新鳳癟嘴,這算啥,桑大壯那個小癟犢子,還有更喪心病狂的時候呢。

兩孩子活到現在,真的是命硬。

榆枝沉默著,這些她並不知道,同在一個屋簷下,她卻不知道,說起來也正是諷刺。

呵,這樣的母親,難怪兩個孩子以前不願意認她。

莫老爺子笑問:“那你爸又是怎麼訓練你的?過不了關,也是不準吃飯?”

桑葉幽幽一嘆:“是啊,誰讓老桑家的人把吃飯當做命呢,可以不睡覺,就是不能不吃飯。”

“我爸不做人,知道我力氣大,說怕我長成一身蠻力的傻丫頭,兩歲開始,就讓我揹著近百斤重的石頭爬山,和狼賽跑。那麼小的娃,他也不怕我被壓矮了,長不高。”

“剛開始還有點人性,只放了一頭狼追我,後來我能稍微跑快一點了,他不但增加重量,還放一群狼追我,最後他竟然讓我從狼窩裡,把幾百斤的石頭舉出來。”

“不準用工具,不準借外力,不準想投機取巧的手段,可憐我小小的一個人啊,空有一身武力,不能劈碎石頭,小胳膊小腿的,哪能抱得住。”

“過不了關也沒有飯吃,餓得哦半夜做夢,差點把我哥給啃了,造孽啊。”

眾人齊驚,桑大壯訓練孩子,真是往死裡練的,夠狠。

“那你是怎麼弄出來的?”莫優男急問。

桑葉撇她一眼:“當然是兩隻手舉起來,帶出來的。”還能咋弄,又沒有捷徑走。

莫優男……白好奇了,原以為有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故事,結果,就這?

就這?

說得倒是輕巧,但能做到的人不多。

舉著幾百斤的石頭,從狼窩裡出來,如何會容易。

眾人沒有開口,他們無法評價桑大壯。因為他們做不到,他們身邊沒人能做到。

老桑家的人,一直都是這般,讓人無話可說。

榆枝心口有些揪疼,兩個孩子,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她不怪桑大壯狠,她相信,在訓練兩個孩子的時候,他帶著的是慈父的心。

他一定比孩子們更辛苦,更努力。

孩子還有爸爸教,有爸爸護,可他小的時候,只能靠自己。

她怪的是自己,不管是男人,還是孩子,需要她的時候,她都未曾參與,沒有起到一個妻子和母親該有的作用。

伸手摸了摸說得眉飛色舞的桑葉腦袋,視線落在臺上的桑葚身上。

小小少年,如青松挺拔,神情總是淡漠疏離,可他的心思很細膩,很疼惜她這個母親,是個很溫暖的小少年。

桑葚好似察覺到了榆枝的視線,往這邊看了一眼。

唇角微不可見的揚了揚,榆枝看得分明。

臺上孟文昌好似被戲耍得有些暴躁了,嘶吼一聲,不管不顧的朝著桑葚撲過去。

桑葚眼眸微動,身形一閃,停在孟文昌身後,一腳踹在孟文昌屁股上。

孟文昌如同一隻烏龜,撲騰著四肢,摔下擂臺,趴在地上,久久無法起身,惹得眾人不斷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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