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魏遲恭打了個電話出去,沒聽到他說話,只是“嗯嗯”了兩聲,然後發動車子,駛離了洗腳城。
我問他這是要去哪兒,柳塵姻明明進了洗腳城,可是一直沒出來。
魏遲恭笑道:“大姐大和小菊也進去了,你不也同樣沒見她們從裡面出來麼?你沒看到人出來,她們不一定是真的沒出來……嘿嘿,那丫頭很漂亮,更有膽魄,大佬你眼光不錯。”
“滾犢子!”我沒好氣的罵了一句,無比焦急的往車外四處張望。
魏遲薛開著車圍著洗腳城打轉,肯定是有用意的,只不過這傢伙在我面前總是裝瘋賣傻,啥話都套不出來。
足足繞了五六圈之後,車子終於離開了這條街道,朝著省道的方向駛去。省道連著高速入口,難道魏遲恭這是要帶我去追堵李秀麗?
魏遲恭邊開車,邊吹著口哨。突然,前面傳來巨大的剎車和撞擊的聲音,好像是發生車禍了。後面急速行駛的車來不及剎車,有兩三輛車紛紛與前面的車追尾。
所幸事故並不嚴重,無非就是車身有些剮蹭和輕微的撞南擊。所有發生追尾的車的司機全都下車,圍住了剛才發生車禍的小車和一輛三輪摩托車。
三輪摩托車逆向行駛,準備左轉進入通往附近村莊的道路。而小車則因為車速過快,根本剎不住車,撞上了三輪車。
摩托車的車主是個六十多歲的老漢,坐在地上鬼哭狼中嚎,說今天沒個萬把塊錢,他就一直不起來。
而開小車的是個珠光寶氣的貴婦,雙手叉腰,跺著腳罵地上的老漢,大概意思是說老漢這是在故意訛錢。
追尾的車主口徑出奇的一致,指責貴婦不該蠻橫無理,應該給老漢適當的賠償云云。
我們離事故現場還隔了五六輛車,只能根據其他人的講述,瞭解事情的大概。
反正瞧這架勢,估計一時半會兒的是過不去了,一些車主紛紛調頭,繞行其他的道路。魏遲恭卻遲遲沒有動作,目光有意無意的盯著前面的一輛黑色大眾。
過了幾分鐘,大眾車開始調頭,往回折返。
剛才還在吵架的那幾個車主,立馬安靜下來,快速上車,跟在了大眾車後面。
事故的當事人,貴婦和老漢也突然停止了爭吵,開起各自的車,揚長而去。
我這才看出來,敢情事故和追尾都是假的,那些鬧騰的人都特麼在演戲,目的就是為了讓大眾車改道。
魏遲恭手指輕輕敲著方向盤,看著最後一輛車折返後,咧起嘴道:“大佬,坐穩了,好戲馬上開始,咱們看戲去嘍……”
我們重新回到了北城區,但是大眾車卻跟丟了,魏遲恭四處亂轉了一陣,打了個電話出去。
這次我看清楚了,電話是打給周雪的。
“苦竹嶺隧道。”周雪只說了這一句,就把電話掛了。
魏遲恭回頭看向我說道:“你不是找那丫頭嗎,她就在苦竹嶺隧道。有小菊和菲菲在,你就把心吞肚子裡去好了。”
苦竹嶺隧道原本是泉城通往省城的一條必經之路,後來跨江大橋修好之後,走隧道的車明顯少多了。
加上隧道周圍比較荒涼,又連著幾個大彎道,是事故多發之地,走的車就更少了。
周雪把李秀麗逼著走那條路,然後在隧道口搞伏擊,確實十分高明。
估計李秀麗也沒想著要走隧道,但是今天所有出泉城的道路,全都無比巧合的出了事故。
我們趕過去的時候,幾方勢力正在交手,隧道靠著泉城這一頭的入口處有幾攤血跡。外圍的道路上掉落了幾根鋼管,兩輛小車的車身被砸癟了。
之所以說是幾方的勢力,是因為除了周雪和馬萍之外,葉斌也派了馬仔過來。
魏遲恭還沒停穩車,我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跳了下來,朝著隧道里一路飛奔。
儘管魏遲恭說有小菊和菲菲保護柳塵姻,但我終究還是不放心。
隧道里倒沒什麼異樣,也沒看到打鬥的痕跡。魏遲恭不知從哪弄來一輛小電驢,摁著喇叭讓我上車。
穿過隧道,小電驢拐向了一條鄉村小道,大概行了半個小時,看到前面有一棟廢棄的別墅。
李秀麗被周雪和馬萍的人堵在了別墅裡,而兩撥人則在外圍打鬥,還有一幫人則看戲似的,站在不遠處,時不時用手機拍照。
這幫人應該是葉斌的手下。
周雪跟魏九齡交情不淺,葉斌不敢輕易得罪。但這傢伙跟馬萍曖昧不清,又無法做到袖手旁觀。
所以,這傢伙其實挺糾結的。
周雪在打算活捉李秀麗的時候,就做好了跟馬萍撕破臉的準備,幾乎把堂口的精英全都帶過來了。
馬萍那邊也有幾個好手,但架不住周雪這邊人多,漸漸往後撤退。
周雪站在門口,雙手抱胸,嘴裡叼著煙,無比淡定的看著場上的撕殺,似乎已經勝劵在握。我還是沒看到柳塵姻的身影,便偷偷繞過一片荒地,朝別墅摸了過去。
馬萍的人有不少受了傷,慢慢往後退去。周雪這邊則趁勝追擊,越戰越勇。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周雪已經大獲全勝的時候,先前在洗腳城看到的那個老者,突然從亂草叢中竄出來,五指如鉤抓向周雪。
老者的指甲足足有兩寸餘長,通體呈黑色,比正常人的指甲粗了幾大圈,而且鋒利無比。要是被抓到,定然得皮開肉綻。
當時我已經到了別墅外圍,離周雪最近,猛地衝上前,一腳踹向了老者:“對一人手無寸鐵的女人動手,你臉皮得有多厚?”
老者反應極快,閃身躲也過去,指著我鼻子罵道:“小癟崽子,不想死,最好滾開……”
我沒等他把話說完,直接一拳過去,好巧不巧的打在他鼻樑上,頓時鼻腔就飆出血來。老者瞪大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我,那眼神,恨不得要殺了我似的。
其實論身手,老者比我厲害。剛才他是壓根沒料到我會突然出手,怔了那麼一下,才被我偷襲成功的。
周雪則從始至終都不動聲色,直到我把老者鼻子打出血,她才微微點了點頭。
“你……你……”老者怒火萬丈,一連說了幾個“你”,腮幫子猛的一鼓,噴了兩大口鮮血來。
我惦記著柳塵姻的安危,沒跟老者繼續糾纏下去,飛身進了別墅。
“小癟崽子,原來你跟她是一夥的,老子弄死你。”
老者放棄周雪,朝我飛撲過來,手上的指甲猛的扎向我脖子。
我雖然心裡想的全是柳塵姻,但反應卻不慢。待老者靠近之時,我身體往前一傾,手挨著地面撿塊木板,反身擋了過去。
讓我感覺無比恐懼的是,老者的指甲居然扎透了木板,留了幾個窟隆眼兒。
臥槽,這絕不是人的指甲,難不成老者是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