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嘴裡說著靈異，心裡都是生意
“傳說啊，只是傳說，傳說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對著鏡子削蘋果皮，不小心削斷的話，就能見到鬼，今天主播就給你們表演一個午夜削蘋果皮！”
臨近午夜，全網最作死的探鬼直播間再次開啟，身高一米九五，體格壯碩，一副鐵血硬漢畫風的伯利特·沃爾先生正坐在鏡子前，一邊自顧自的說著聽起來就非常作死的計劃，一邊點燃白燭，讓兩團昏黃的火光將鏡子照得更加陰森。
【主播，別作死啊！】
【對啊，我們不跟你爭了，別整這種活啊！】
【鬼是真的存在的，你為什麼就是不明白？】
……
直播間裡彈幕吵鬧，馮雪卻是坐在軟凳上，拿著一把微微彎折的小刀，開始削蘋果，一邊削一邊道：
“為了避免故意削斷無法見鬼，也為了增加不小心削斷的機率，我會把蘋果皮限制在三毫米的寬度，這樣既能增加削蘋果的難度，也能表現我武鬥派主播的手上功夫。”
馮雪說話間，小刀已經開始在蘋果上劃過，那又薄又窄的蘋果皮化作絲絲縷縷從蘋果上分離，在幾分鐘後，很多觀眾甚至都已經忘了這是撞鬼直播，注意力完全投在了那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斷開的蘋果皮上。
不過也正是這時，十二點的鐘聲忽然敲響，一邊說著帶有一點顏色的鬼故事，一邊低頭削皮的馮雪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就在他身前，那被燭光照亮的鏡子中，一隻手臂正緩緩的向外探出。
【艹，主播，抬頭，鏡子！鏡子！】
【這什麼情況，蘋果皮還沒斷呢鬼就出來了？！】
【要碰到了！要碰到了！】
……
不過這一切的提醒似乎都沒有影響到正在專注削皮的馮雪，觀眾們只能看著那從鏡子裡伸出的手慢慢接近馮雪的腦袋。
就在這時，一縷陰風吹過，連帶著馮雪手中的蘋果皮也微微搖晃，馮雪像是應激反應一般，勐地打了個激靈，那蘋果皮便應聲而斷。
不只是蘋果皮，那刀還不小心劃破了他的手指，隨著一滴滴血液落在桌面與蘋果上，馮雪立刻吃痛般的丟下沾血的刀，起身回頭一氣呵成，那本來已經要碰到馮雪的手當即撲了個空。
不止如此，那勐然下揮的鬼手恰好拍在了馮雪滴落在桌上的鮮血之上，隨即便彷彿觸電一般，勐地縮回了鏡子之中。
“嘶——這空調是不是出問題了，忽然感覺有點冷……”馮雪翻找出止血噴霧，對著受傷的手指一通狂噴，嘴裡卻是不住的抱怨著電器的不靠譜，不過此時直播間裡的觀眾已經無力吐槽，全都在翻找切片，企圖找到證據讓主播相信有鬼。
然而，所有人都失敗了，無論錄播還是拍屏，都沒有任何記錄留下那隻鬼手的證據。
他們當然留不下，因為那隻鬼手，其實還是被隱形的蠱毒體操縱的白色鬼手。
至於鏡子……那壓根就不是鏡子，而是一層“魔氣”，確切來說，是以玄君秘經中“攝魔拘邪法”的法門，控制的魔氣。
利用魔氣擁有的同化、擬態的功能，模擬出了類似鏡子的質感，他之前確實十份專心，不過卻並非是專心於削蘋果，而是專心用默契構築出那面鏡子中的“畫面”，以配合鬼手探出的動作。
簡而言之，就是雙黃。
忙活了一會兒把手包紮好的馮雪回到“鏡子”前，表演啞劇一般摸了摸其實並沒有實際觸感的鏡面，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道：
“這下你們該相信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了吧？”
【沒錯，我們已經深刻的相信這世上有鬼了！】
【我現在比較好奇，剛才那鬼好像被主播的血給傷到了。】
【傳說中鬼怕黑狗血，難道主播是狗妖？】
【狗妖就過分了！】
……
“喂喂，語c請在語c群裡玩，這麼捉弄主播，主播我也是會生氣的啊！”馮雪羊作憤怒狀叉著腰，表情嚴肅的警告道，而觀眾們則是不斷的在螢幕上敲打著【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有鬼】的彈幕。
馮雪見狀，翻了個白眼道：
“鬼？我從小就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不怕鬼！經常和人打賭賺點零花錢。可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十歲那年，隔壁鄰居全家一夜死光，大家都說是有惡鬼索命，我和人打賭在那凶宅裡住了七天，毛事沒有，事了才知道，和我打賭那人背後是房屋中介，忽悠我住進去是為了洗凶宅的名頭！
“我十三歲的時候和人打賭，去據說鬧鬼的醫院太平間裡守了一個月，鬼毛都沒見一根，後來才知道那和我打賭的孫子和人談了守太平間的短工，那工資可比賭資高多了！
“我十六歲那年，聽說場子裡有女鬼吸乾了十幾個壯漢，我在那廠子裡幹了半年，也沒見有女鬼上門，連個春林夕都沒做過！後來才想明白，那純粹就是忽悠我底薪打工！
“我在這裡告戒大家一句，真的別相信什麼鬼啊妖的，那玩意十有八九是為了讓你掏錢。
“打個比方，一個地方傳出鬧鬼，那就是鬼宅，房價要跌吧？
“投資者買下來，請個所謂的捉鬼大師，隨便搞搞，然後就號稱花了多少多少錢捉鬼，現在已經不是鬼宅了，房價就又升回去了吧？
“你覺得這能掙多少？
“更別說再炒個什麼辟邪的念珠啊，神像啊，幾個信用點就能批發一車的東西，只要包裝出一個大師，弄個開光儀式，那立刻就能成千上萬倍的賣出去！那玩意，不比培養偶像帶貨來錢快？
“所以啊，這世上哪有什麼鬼啊！嘴裡都是靈異，心裡那可都是生意！生意你懂嗎？！”
【艹，我感覺我被說服了……】
【理智一點！想想剛才那隻手！】
【可不咋地，要不是親眼所見，我差點就信了！】
【那啥，有沒有一種可能，那些地方其實都是真的鬧鬼，只是主播命硬？】
【你這麼一說還真有可能！】
【所以就我很好奇那個鬧女鬼的廠子在哪嗎？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打點零工賺個零花錢……】
……
看著彈幕越跑越偏，馮雪卻是強行剋制著嘴角上揚的衝動，因為就在這時，他身上又多出了一個標籤——
【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