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年輕人要相信科學
電子門開啟，馮雪緊隨著那石墩子走進酒吧，一進門，馮雪還沒說什麼，透過直播看到屋內景象的觀眾首先炸了。
無他，此時的酒吧內，一群穿的就不像是好人，明顯搭載了實戰型義體的混混會正四仰八叉的撲倒在周圍，甚至有人似乎一頭撞在了牆上，而根據現場的痕跡，這些人撲倒的原因，毫無疑問是那已經被牆壁阻攔的“石墩子”。
【這黑幫怎麼這麼慫？】
彈幕裡發出了這樣的說法，但隨即就有人闢謠道：
【不是幫派的問題，那個石墩子有問題！我剛才開了全息模式，結果石墩子滾過來的時候我也跳出去了！】
【艹，我也是，一頭撞在了床頭上，疼死老子了！】
【我他喵的把限量口紅扔出去了！】
……
感受著自己身體中多出的【超級駭客】的標籤，馮雪微微一笑，看著滿地的混混，走到牆邊撿起了石墩子，從牆壁沒有被迫讓開一個洞的情況來看，這玩意也只能讓“具有躲避能力”的目標產生規避，至於是否需要目標具備判斷能力，這個還需要更多嘗試。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重新將石墩子抱在懷裡，原本罵罵咧咧的混混們頓時又變得和聲細氣起來，不過就在這時，馮雪卻忽然抬起手臂。
“砰！”
酒吧的吧檯上勐然出現一個凹陷，就彷彿被空氣炮轟擊一般，不過隨即，出現在吧檯裡，那個身影看起來十分扭曲的男人，才意識到之前馮雪其實只是打飛了一個“透明人”。
“還以為所謂的召喚幽靈是什麼大不了的呢，鬧了半天就是光學迷彩啊！”馮雪一臉無聊的看著被撂翻的混混，興趣缺缺的對著觀眾們道：
“不好意思啊，本來以為能有比較激烈的戰鬥來著，沒想到所謂無法地帶的混混居然就這德性……”
聽到馮雪的話，從地上爬起來的混混們立刻開始口吐芬芳，不過那語氣，仍舊在幻物的影響下表現的和聲細氣。
此時那混混頭目也終於站起身來，他看著馮雪，用有些陰森的語氣道：
“你這個混蛋究竟是哪裡來的，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啊，死靈幫的老大，用光學迷彩義體唬人的騙子，所以呢？”馮雪隨手捏住從身後偷襲的混混手臂，腳步一轉，彷彿散步一般扭轉腳步，將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你會被詛咒的！我會召喚惡靈殺掉你的！”那幫派老大開始發出歇斯底里的呼喝，他的面板上甚至開始浮現出細密的紅色斑塊，看得人頭皮發麻，心生不適。
馮雪卻是一記肩撞將另一個撲來的人撞飛，然後伸手拍了拍肩膀，彷彿在撣掉灰塵一般，隨即又看了一眼彈幕裡那些驚恐的字眼，無所謂道：
“給自己載入個變色龍面板系統就想唬我？大哥，現在都2077年了，你不會覺得還有人會相信這世上有鬼吧？”
馮雪無奈的看著這個黑幫老大，彈幕裡也適時地傳出了對於之前發出擔心彈幕者的嘲笑。
卻又有大片新的彈幕湧上螢幕——
【那是什麼玩意？！】
【主播！肩膀！】
【肩膀！肩膀啊！】
隨著密密麻麻的彈幕刷屏，那面色悽慘，渾身面板透著紅疹的幫派老大惡狠狠地笑道：
“是嗎？那你肩膀上的是什麼？”
此時此刻，在直播間內的無數觀眾眼前，馮雪的肩膀上，赫然有一隻蒼白的手掌。
那手看起來應該來自於一個女人，手腕處像是被某種暴力撕扯而斷開，紅色的筋腱和蒼白的骨茬帶著點腐敗感的暴露在外，看起來極為陰森。
不過馮雪倒像是什麼都沒感覺到一般，很是無語的道：
“都成年人了，別玩這種小孩子才會玩的把戲好嗎？還有各位觀眾，別跟著他瞎起鬨，搞這種節目效果有意思嗎？”
【不是，主播，你看一眼啊！是真的有東西啊！】
【快看一眼啊！】
【真的有一隻手啊！】
【我開全息模式的，各個角度都能看到，絕對不是立體投影！】
眼前的彈幕五花八門，被馮雪拎起來的黑幫老大面帶癲狂，馮雪卻是一點看肩膀的意思都沒有，只是隨手把黑幫老大丟到了牆上，澹定的道：
“年紀輕輕的要相信科學，這都什麼年代了，哪有什麼妖魔鬼怪？不過是立體投影、光學迷彩一類的玩意，有什麼可怕的？實在不行你給自己的電子眼或者顯示終端載入個感熱模組不就好了！至少目前的光學隱身裝置在溫度調節上還是有問題的，就算加了冷卻裝置，也很難維持和空氣溫度保持一致……”
馮雪一邊講解，一邊抱著石墩子走出靈魂顫慄酒吧的大門，彷彿從一個武鬥派主播變成了一個反迷信的科普主播一般。
不過此時觀眾的彈幕卻是越來越誇張，甚至開始出現膽小的觀眾退出直播間。
似乎是注意到了線上人數下降，伯利特主播這才無奈的嘆息道：
“真是的，看就看嘛，你早說不看就走我不就看了嗎……”
一邊像是哄小孩一般碎碎念著，馮雪一邊扭過頭看向了肩膀，那裡，什麼都沒有。
“哇，好恐怖！嚇死我了！這世上怎麼真有鬼啊！”
極端浮誇的叫聲從馮雪的口中發出，彈幕卻越發激動起來——
【我們真沒開玩笑！】
【剛才真的有隻鬼手！】
【真的，沒騙你！】
……
彈幕各種賭咒發誓，馮雪卻是偏開腦袋，只是就在視線轉移的同時，那隻鬼手又再次浮現在了他的肩頭。
彈幕再炸，馮雪扭頭，鬼手又消失，馮雪挪開視線，鬼手又出現……
如此迴圈數次之後，畫風居然一度從恐怖詭異變得有種搞笑系卡通一般的滑稽荒誕。
而在這時，終於有觀眾反應過來，並且一傳十十傳百，直至幾秒種後，滿螢幕都只剩下一種彈幕——
【主播把剛才的錄播拿出來看一下！】
伯利特主播無奈的嘆了口氣，一本正經的把石墩子放在了地上，然後伸出右手，開啟了一個穿戴式的螢幕，像是分屏瀏覽一樣進入自己的主播頁面，將之前的直播錄影調取出來，而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他的肩膀上……
“我就說嘛，哪有什麼鬼手……惡作劇也該有個限度啊！”
【艹！真的沒有？】
【我明明看到了！】
【我這邊埠有錄屏！不可能剪……艹，真沒有！】
【又出現了又出現了！這次我直接截圖了！】
【我艹，怎麼沒截到！】
【艹！！我直接用照相功能拍螢幕都沒有！】
我從來都沒有說賽博朋克是正確的路線，我只是說這個世界邏輯自洽，並反駁用“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不就好了”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作為解決方案的幼稚想法。
至於開口就說多看幾遍馬哲的，你先去搞清楚哲學的定義可好？
哲學只是一種引導，是一種思想，是一種綱領，你不能把它當成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說到底，這個世界不是被錨定了未來的故事，一切都有可能發生，比如現在某個材料學實驗室裡（隨機混合水論文懂得都懂）意外搞出了可以承受冷氫聚變的材料，那麼接下來的發展會是什麼樣？
知道你讀過馬哲，但不意味著現實就一定要按著你所讀的書去走，你只能說按著它走會更好，而不能說世界必須或者只能按著這條路去發展。
現實中哥倫比亞是個啥樣子，說白了就是技術不夠高的賽博朋克，它客觀存在，甚至是世界第一。
任何書你要了解它的優勢和侷限性，要知道它講的是什麼，而不是因為它名氣大就把它當真理，當成預言書，當成聖經，它只是一種思想，懂嗎？
最後，關於喜歡的工作這件事，我可以舉一個極端的例子——
死刑裁定。
這個工作有人喜歡嗎？能交給機器嗎？或者說如果有人喜歡幹這件事，你敢交給他嗎？如果機械能按照程式不透過人類的指令自動殺人，你敢把權力交給這樣的機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