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只有這個職業才能如此任性
清晨，天色將明未明之際，馮雪掀開身上的小被兒，將睡覺時鋪在地上的聖誕老人的包裹布疊起收好，嘴角微微上揚。
眼見路上已經開始出現些許車輛，馮雪拎起虎鯨抱枕，順著天橋下的小路朝著河邊廣場走去，尚蜀山多水多，隨便一棟公寓樓都是江景、湖景，這以碼頭命名的地區，自然也不會少了水景。
見廣場上已經有了幾個老頭老太開始打拳，馮雪也不停留，直接穿過廣場，跨過護欄（好孩子不要學），來到河邊，看著濤濤河水，馮雪拎起虎鯨抱枕，開始舞“劍”。
雖然樣子有點少女，但虎鯨抱枕的潮汐之力卻是實打實的，揮舞之間，那彷彿在耳畔迴盪的波濤之聲，以及虎鯨抱枕上縈繞的水汽，能夠讓馮雪清晰地感受到一種力量之美。
輕揮虎鯨，點點漣漪在空氣中盪開，馮雪靜靜的體會著那種捲起潮汐的感覺，並試圖將其化入“武”之境界。
……
因為擔心馮雪離開，一夜都沒怎麼睡好的柳奇早上五點就從床上爬起，顧不得渾身上下的痠軟，一路感到天橋邊上，卻恰好看到那位高人剛剛起床。
柳奇正想上前拜師，卻見對方忽然拎著那條可愛的抱枕穿過馬路，立刻好奇的跟了上去——
就見那位高人站在江邊，單手抓著虎鯨抱枕的尾巴揮動起來，明明只是一隻胖頭魚抱枕，但在柳奇的眼中，卻彷彿能夠看到一柄鋒利無匹的巨劍。
他想要記住那劍招，但當這樣的念頭升起的時候，他卻又覺得高人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的平平無奇，看起來就彷彿是肆意甩動抱枕。
一時間，柳奇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才會將一個大清早起來發瘋揮舞抱枕的精神病，想象成武學宗師。
只是就在這一刻，高人忽然向前邁出一步，腰部驟然旋轉，雙手握住虎鯨抱枕的尾部，在那一瞬間，柳奇彷彿看到那虎鯨抱枕的前端，有著一道湛藍色的劍光飛出，那劍光中，似乎有一條虎鯨在肆意遊蕩。
他的視線順著那劍光前進，一副令他終生難忘的畫面，就在這一瞬間，在他的眼前展現——
河水，分開了！
雖然只維持了短短的幾秒鐘，但柳奇敢肯定，那絕非是自己的錯覺，因為此時河面上無端捲起的大小漩渦，就是最為明確的證據。
“高人！”柳奇原本也還有些遲疑的心在這一瞬間終於下定，轉身又到廣場邊上的早餐店買了幾樣早餐，只是待到他回來的時候，馮雪已然不在江邊。
“人呢？不會已經走了吧？！”
一種強烈的失落感湧上柳奇的心頭，那種感覺，就好像發現自己中了頭獎，結果彩票卻找不到了一般。
他拎著從家裡帶出的酒水和剛買的早餐，邁開步子朝著天橋方向跑去，雖然心底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但他不去看一眼的話，卻仍舊不會甘心。
“還在！”站在馬路對面，柳奇看到了那正在天橋下收拾的高人，心中的狂喜讓他邁開步子衝了過去，在一連串堪稱flag的行動之後，他出奇的沒被泥頭車撞去異世界，而是安全抵達了馮雪的面前。
“高，高人，收我做徒弟吧！”
看著眼前這個把酒瓶子和早餐戳自己面前的青年，馮雪一時間有種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的感覺，柳奇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點唐突，單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彌補，是當場跪下磕一個？但那樣會不會給高人一種“你不收我我就不起來”的脅迫感覺？
對於這種劇情一向覺得很扯的柳奇僵在原地，不過很快，一個彷若天籟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扎個馬步看看。”
“是！”柳奇一時間如蒙大赦，甚至連手裡的東西都忘了放下，當場就紮了個馬步，然後他就有點後悔了。
昨天一個小時的馬步已經讓他這個平時只是打打套路的身體積累了大量的乳酸，此時擺開架勢，只覺得雙腿痠軟無力，彷彿無數牛毛細針在扎著自己一般。
但他還是咬著牙，按照昨天高人的指點，緩緩的調整呼吸，收縮肌肉。
看著眼前青年有模有樣的動作，馮雪一時間甚至沒法判斷，究竟是對方天資聰慧，還是在“炎國人都會武術”這個怪談擴散後，人人都有了這種資質。
不過不管怎麼說，能夠在雙腿無力的情況下還能堅持紮下來，毅力和決心至少是有的。
“。”馮雪從柳奇的手裡接過酒菜，一時間的不平衡差點讓柳奇直接坐下，不過他還是強撐著穩住身形，撐著一口氣道：
“您這是答應了？”
“那要看你想學什麼了。”馮雪無所謂的找了個真石墩子坐下，隨意的道：
“要是一點基本功倒是沒問題，加上一點發力技巧，一個打五個絕對沒問題。”
“那我要是想學真功夫呢？”作為一個網文寫手，柳奇知道決定命運的時候來了，立刻忐忑的追問道。
然後，他就看到眼前高人的嘴角，忽然抬起了一個弧度：
“雖說真傳一句話，但我不可能真的見了兩面就把什麼都教給你，可我不會在一個城市停留超過一週，所以也沒時間仔細考察你的人品、悟性、心性之類的東西。”
聽到這裡，柳奇卻是不暇思索的道：
“沒關係，我可以跟著您一起旅行！”
“先不說你吃不吃得了這個苦，你家裡人同意嗎？”馮雪往嘴裡灌了兩口二鍋頭，抬頭看著額角已經有些見汗的柳奇，聽到馮雪這話，柳奇認真道：
“沒問題，我父母不在這邊，只是大學和以前的工作在尚蜀而已，我現在是個全職寫手，只要帶個筆記本，哪裡都能工作。”
“這麼說的話，到也不是不行，不過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吃得了這份苦嗎？”馮雪的臉上帶著笑意，但柳奇卻只感到一陣徹骨冰寒，就彷彿有人正用刀抵著自己的喉嚨一般。
“咕冬……”吞下一口吐沫，柳奇瞬間閃過各種念頭，最後還是選擇實話實說道：
“我不知道，不過我覺得，我可以試試，我現在住的房子房租很便宜，距離租期還有三年，如果真的堅持不下來，我還有退路。”
柳奇覺得提退路什麼的簡直弱爆了，但他不想放棄這次機會的同時，卻也不能肯定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堅持。
與其現在說一堆漂亮話，結果到時候再退縮，還不如一開始就說清楚。
如果對方因為這個不收自己，那也算斷了念想。
就在柳奇這麼想著的時候，馮雪卻是已經喝乾了一瓶二鍋頭，打了個酒嗝道：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
“會是什麼？難道是要問我為什麼想練武？我是該說強身健體還是行俠仗義？”柳奇心中泛起各種想法，但馮雪吐出的，卻是無比簡單的四個字——
“你的名字？”
關於炎國人得到習武天賦為什麼會有明顯的的體質增強……
因為習武天賦這種東西並不是和身體不相干的玩意。
就好像短跑天賦和長跑天賦的差別在哪裡？就在於紅白肌的比例，也就是耐力和爆發力的偏向上。
同理，你的手臂力量大，就適合練拳；你的平衡性好，就適合踢擊；你腦子好使，能根據自己的身體特點開發新的武功……
所以身體素質本身，就是習武天賦的一部分。
至於什麼九陰絕脈、純陽之體之類的玩意，根本就不能稱之為天賦，或者應該反過來說，因為有這種體質，才出現了對應的功法，先後關係是反的。
就好比天生右手畸形，所以練習左手拳，或者乾脆開發出一套右手畸形拳，你可以說這個開發出右手畸形拳的人是個武道天才，但你總不能說右手畸形是武術天賦吧？
歸根結底，這個開發者的天賦不是右手畸形，而是他的悟性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