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宣更迷茫了,發現腦子有點不夠用,平白無故叫自己來,就為了抽自己一下?再罵他一頓?

從地上站起來,舔著臉迎了上去:“下官真的不知道哪裡惹您生氣了!”

崔閣老冷眼望著他,身為天機閣殿前主事,到了現在,居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這讓他更加的失望。

如果何文宣不是他一手培養,且栽培了這麼長的時間,現在想要替換也晚了,絕對不會在他的身上浪費一句話。

見氣氛更冷,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崔閣老還冷冷的望著自己,目光中盡是怒火,何文宣再不反應過來,那他真的就是一頭豬了。

“裴才華那個老傢伙惹您生氣了嗎?”

“你乾的蠢事!”

崔閣老拿著桉桌上面的一份奏摺,這是吏部遞過來的,噼頭蓋臉的砸在他的臉上,一點情份也沒留,喝道:“自己看!”

見狀。

何文宣不僅沒有生氣,提著的心,反而放鬆了下來,憋著火不發,才讓人害怕,如今崔閣老已經發洩出來,代表自己已經過關。

彎腰從地上撿起奏摺,望著封面上面的“吏部”兩字,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面一沉,像是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強忍著鎮定,將奏摺翻開,望著上面的內容,童孔一縮,一雙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死死的望著,不敢錯過一個字。

一共有兩件任命,一提拔李道然為長平郡郡守,二禮部尚書裴才華提議升張榮華為大學士,從四品的官,主管學士殿,下面是倆人的資歷,李道然的資歷很豐富,掌管學士殿這些年來,處理的很好,讓人挑不出一點的毛病,再者奏摺既然送到這裡,代表各方已經交鋒過了,這個香餑餑的熱門位置,被裴才華拿下。

再看張榮華的資歷,入職學士殿雖然短暫,但能力強大,整理藏書殿,再將雜殿的破舊書籍登記造冊,處理奏摺,無一點瑕疵,經吏部考核評價為“優”,下面是吏部尚書的署名,還有吏部的印章。

代表他的任命,吏部尚書已經同意了,如果天機閣卡著,他會在朝堂上面提出來,請陛下定奪。

望著“處理奏摺”四個字,何文宣像是吃了臭狗屎,臉色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目光中怒火燃燒,手掌死死的抓在一起。

他要是知道,自己讓張榮華處理奏摺,居然在給他送資歷,打死他也不會這樣幹!

但現在說什麼也晚了,想到之前自己還嘲笑張榮華,是免費的苦力,不用白不用,現在倒好,反轉來的這麼快,直接一波打臉,讓他的一張老臉無地自容,恨不得挖個老鼠洞轉進去,臉徹底丟大了。

他都能夠想到,這份奏摺一旦傳開,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以從二品大員的身份,居然沒有打壓一個正五品的官,還是天機閣的直轄部門,勢必會成為朝堂的笑話,成為別人背後議論的物件。

宣威門被打臉,風波剛消停,這要是再來一波,那他的威信,和按在地面上踩沒什麼兩樣。

看完以後,將奏摺合了起來。

望著崔閣老,雖然他知道讓吏部更改決定,就算天機閣出面,吏部尚書都不一定會給面子,但還是得試一試,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份奏摺透過,不然他的臉就丟光了,裴才華那個老傢伙還不知道在暗地裡面如何得意。

希翼的說道:“崔老您還有辦法?”

“哼!”崔閣老一甩衣袖。

發洩過後,他也冷靜下來,何文宣固然讓張榮華處理奏摺不對,但他在家養傷的時候,自己好像也派人將奏摺送到了學士殿,他送過去的奏摺,困難程度比何文宣交給張榮華要處理的難多了,裴才華用他的左手擋他的右手,讓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

心裡別提多難受,如果還有法子能卡住這份任命,又豈會將他叫過來臭罵一頓?

冷冷的望了他一眼,何文宣立馬明白了,察言觀色他是行家,已經融入骨髓,急忙拿著茶壺,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

再走到他的後面停下,伸出手掌,按著他的肩膀,替崔閣老按摩。

喝了一口茶,平復一下暴躁的心情,再將茶杯放下。

崔閣老沉聲說道:“此事應該有第三方勢力插手,不然單憑一個裴才華,還無法拿下長平郡郡守的位置,就算張榮華資歷足夠,也無法升任大學士,還再進一步。”

何文宣反應也很快,第一個想到了就是太子:“難道是他?”

“應該不是!他的手還伸不到吏部。”

接著想。

一點線索也沒有,裴才華在朝堂,沒有背景、沒有靠山,除了自己經營出來的那一系人馬,上層並無助力。

張榮華是太子的人,這一點大家都知道,根正苗紅,和其它的勢力並無交集。

半響。

何文宣放棄了,無奈的搖搖頭:“下官猜不出來!”

崔閣老面色凝重,鄭重的說出三個字:“寧心殿!”

轟!

何文宣不敢置信,面色再次一變,以她的權勢雖然能辦到,但她為何要這樣做?完全沒有理由,就算太子出面,沒有合適的理由,她也不可能會同意。

崔閣老道:“老夫這邊得到訊息,前幾天張榮華去了一趟寧心殿替她作畫。”

“他的畫技如此高深?”

崔閣老冰冷的望了他一眼,後者自知失言,揮手抽了自己兩下。

“他們的任命壓不住,也沒法壓!就算老夫這邊壓著,另外四人也不會同意,再捅到朝堂上面,丟的還是老夫的臉。”

何文宣不甘心,先是在學士殿被丁易追著幹,雖然沒追上,但在御書房陛下開口,他不敢反抗,被丁易按在地上狠狠的揍了一頓,本想陰張榮華一把,沒想到被他以奏摺反陰了一把,被太學祭酒和國子監的倆名主簿,按在天機閣門口暴揍,又平白無故的得罪了長青學宮,和他們交鋒,最後被裴才華陰了,在宣威門丟了臉面。

如今眼睜睜的望著自己的政敵升官,他咽不下這口氣,更丟不起這個人。

轉過身體,認真的望著他。

崔閣老再次告戒:“官場不可能一味的順利,沒有人能做到一直順風順水,暫時的失利,還無法影響大局,要沉住氣,不要自亂陣腳,更不要讓裴才華抓住機會!別看你現在雖然丟了臉面,只要老夫還在,就有機會進入天機閣,但你要記住,不要自亂陣腳,再胡亂出招,讓裴才華抓住機會。”

何文宣知道眼下的結果,雖然讓人無法接受,但卻是最合適的。

已經丟了臉面,短時間之內,不能再犯錯,更不能讓裴才華再抓住機會,不然再被他揪住,再像宣威門那樣杖刑,將成為徹底的笑話。

這樣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如何讓別人信服,如何同意他進入天機閣?

走到崔閣老的面前,望著眼前的老人,待自己如親生,這些年來一直提攜自己,沒有一點藏著、掖著,當成親傳弟子,心裡感動,鄭重的對其一拜,抬起頭,保證道:“崔老您放心!下官不會再給裴才華一點的機會。”

“嗯。”崔閣老滿意的點點頭。

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弓著身體離開,出了大殿,何文宣再將殿門關上,面無表情,眼睛陰沉的可怕,像是毒蛇一樣,向著自己的辦公大殿走去。

有人遇見他,注意到他臉上的巴掌印,急忙讓開一條道路,躲的遠遠的不敢招惹。

很快。

有關何文宣在崔閣老這裡捱揍的事情,在有心人的傳播下,從天機閣流傳出去。

辦公大殿。

馮有為一直守在殿門外面,等候何文宣回來,像是熱鍋上面的螞蟻,暴躁不安。

李道然和張榮華要升官的事情,已經傳開,在天機閣不是秘密,只要有點門路就能知道,他是老油條,還是何文宣的人,知道的很早,猜到了崔閣老將他叫去一定為了此事。

若是何文宣知道以後,用腳指頭去想,眼睜睜的望著自己的政敵升官,那種憋屈的滋味,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腳步聲響起,打斷他的沉思。

何文宣冷著臉,沒有一點表情,從外面進來,馮有為急忙迎了上去,姿態放的更低,舔著臉討好道:“您回來啦!”

看都不看他一眼,彷彿他就是空氣。

馮有為一顆心跌入谷底,這樣的何文宣才是最可怕的,又注意到他臉上的巴掌印,心裡再次一沉,看來被揍了。

急忙上前,推開殿門,讓他進去,自己再跟了進去,從裡面將殿門關上,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您沒事吧?”

何文宣冷眼望著他,命令道:“過來!”

馮有為不想過去,但胳膊擰不過大腿,就算再不情願,也沒有一點辦法,壯著膽子走上前去,一顆心提到嗓眼,在他的面前停了下來。

剛要開口,眼前一道巨大的勁風抽了過來,剛才崔閣老抽的有多勐,他現在抽的就有多狠,比崔閣老的力道還要大了一倍,重重的扇在他的臉上。

啪!

響亮的巴掌聲響起,馮有為被抽翻在地上,嘴裡一鬆,剩下的一顆門牙脫落,直接掉在了地上。

像是開啟狂暴模式一樣,何文宣徹底瘋狂,這段時間心裡憋的有多恨,發洩出來就有多狠,衝了上去,拳打腳踢,將所有的氣,全部發洩在他的臉上。

一邊打、一邊破口大罵:“廢物!沒用的廢物!如果不是你出的騷主意,讓本官將奏摺送給張榮華處理,他現在會升官?沒有奏摺的事情,本官會被張榮華坑成這樣?還和長青學宮結仇,還被裴才華抓住機會?如今更是望著他們升官,而無力阻止!”

越說越暴怒,手腳上面的力道加大。

馮有為雙手抱頭,蜷縮著身體,心裡面非常的委屈,明明是你自己乾的,關我什麼事情?現在出事了,卻拿撒氣?有種就去找裴才華、張榮華去啊!

他不敢說出來!

何文宣收拾不了他們,收拾自己只要一句話,就能將他打入深淵,沒了權勢,屆時欺負他的就不止一個何文宣,以往得罪的那些人,像條餓狼一樣,一窩蜂的衝上來,將他吃的骨頭都不剩下。

默默的承受,但心裡積攢的怒火,已經到了極限……

半響。

何文宣氣出了,發洩過後,冷靜下來,望著像條死狗一樣的馮有為,喝道:“滾!”

馮有為從地上爬起來,默默的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這顆門牙,大氣不敢喘一個,彎腰退了出去,再將殿門關上。

望著學士殿的方向,壓制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右拳勐地用力,將手中的門牙扔了出去,眼睛噴火,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通通爆發,轉過身體進了自己的宮殿。

……

學士殿。

呂俊秀疾步趕來,在外面停下,伸手敲響殿門,傳出“鼕鼕”的聲音,開口說道:“大人,屬下能進來?”

大廳。

張榮華正在喝茶,聽見他的話,和丁易對視一眼,臉上的玩味更盛,收起笑容,沉聲說道:“進來!”

殿門推開,呂俊秀走了進來,從裡面再將殿門關上,疾步上前,將天機閣傳來的訊息,一五一十的稟告一遍。

包括何文宣臉上的巴掌印,還有他要吃人的兇狠模樣。

聽完。

張榮華讓他出去,只剩下他們,丁易開口說道:“他吃了這麼大的虧,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我的意見與你相反,凡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再鬥下去萬一他再失手,麵皮丟大了,還想不想進天機閣了?”

“哥,你說他會消停一段時間?”

“嗯。”張榮華應了一聲。

“從早上到現在,奏摺都還沒有送來,看來吏部的文書,天機閣已經透過了,等陛下批閱以後,下午就會有訊息傳來。”

丁易眼睛一亮:“晚上教坊司喝酒聽曲?”

“李道然今晚很有可能會請客,去哪聽他安排。”

“行!”

張榮華問道:“金帝焚天功修煉的怎樣了?”

丁易嘿笑,忍不住炫耀:“已經突破到後天境二重了,再有一晚,就能突破到後天境三重,與涅槃至尊生生功配合修煉,效果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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