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涼薄，幫忙
“娘，你怎麼能這麼對大姐？”劉二英一臉悲慼的看著她娘，一直都知道她娘刻薄，拿她們幾個女兒當根野草，但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不是嗎？
“死丫頭，老孃我怎麼對她了？辛辛苦苦的將她養大，讓她嫁進顧家，到頭來顧家發達了就拿這些便宜貨來打發老孃了？”
“老孃養條狗見著我這個主人的時候還能夠搖尾乞憐的，養你們幾個小賤人可不是要你們來指責我的！別忘了，沒有老孃就沒有你們。”
劉母義正言辭，刻薄的厲害。
顧二嫂原本還曾對她有半點情分，可現在她孃的一番話將她心裡那最後的一絲絲情分都給磨滅了。
原來，在她的眼中，她們這些個女兒就連狗都不如。
她嫁進顧家幾年，哪一次過年過節的時候，顧母沒讓她送點禮品回來？便是她從前做繡活兒的賺的辛苦錢也會給她送來一些。
可現在呢？
得到的都是些什麼？
未出閣之前在這個家裡當牛做馬的，出閣之後還想將她當成一條狗嗎？
不，是狗都不如。
顧二嫂抬手將自己眼角的淚水抹掉，輕笑了一聲，緩緩的開口，“既然你如此瞧不上我，今後我不會再回來給你添堵了。”
說完，顧二嫂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劉母喝了一聲，起身擋住了顧二嫂的去路。
顧二嫂紅著眼眶看向她，“您還有什麼想罵的？儘管開口。”
“怎麼？你打了人就想走？”劉母面色沉沉的。
“娘！”劉小英心疼的過來抱住了顧二嫂的胳膊，“剛回來的時候也有人說了，是那堂伯孃先開口辱罵大姐的，你怎麼能夠是非不分呢？”
堂伯孃那種嘴碎的人，活該被教訓！
“當年您沒生弟弟的時候，她不也說過你嗎？當年你都能跟她打起來，憑什麼現在她說大姐的時候，大姐夫不能教訓她？”
“就是！”劉二英也跟著憤憤不平，“你自己受到的苦，憑什麼要大姐受一遍？小櫻桃那麼可愛，是你第一個外孫，你就不心疼嗎？”
“啪！”
劉母最厭惡的便是別人說她當年生不出兒子來的事了，被劉二英這一提，頓時就炸了毛了，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劉二英的臉上。
“你們有什麼臉提這事?若不是你們三個小賤種擋了你們弟弟的道，老孃至於被人嘲笑嗎？”
“大英子是嫁出去了，老孃不能打死她！你們兩個礙眼的賤貨，老孃還是管得著的！”劉母冷聲道。
劉二英和劉小英齊齊一怔，均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娘。
顧二嫂也心疼的看著她的兩個妹妹，如今兩人的未來都握在她孃的手中，兩人本就被她娘磋磨的不像個少女了，若是......
顧二嫂剛這麼想，便聽劉母開口道：“桃花鎮上城西秦家看上了二英，許我十兩銀子，你這死丫頭收拾收拾明日便跟我去秦家吧！”
城西秦家？
顧二嫂聽到這話，心便是一顫！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那王大丫就是嫁進了城西秦家！
三弟說那秦家的公子有特殊的癖好，硬生生的折磨死了不少的人。
二英怎麼能夠進去秦家？
劉二英不知道秦傢俱體什麼情況，所以也沒什麼所謂，她想嫁去鎮上總比呆在劉家被折磨的好。
更何況，她議了好多次親了，來給她介紹的不是死了妻子的，就是什麼吃喝嫖賭的，又或者是五六十歲的老鰥夫。
秦家，她曾聽過一點，是個富裕的人家！
雖不知道為何要娶她，但即便是去人家家裡當個小丫頭也總比待在自家家受折磨的強。
劉小英也如劉二英這樣的想法，心裡甚至有點羨慕劉二英能夠這麼快的離開這個家了。
顧二嫂瞭解自己的兩個妹妹，看她們臉上的表情，心裡難受的不行。
她的妹妹怎麼會這麼命苦？
還沒從一個坑裡出來，便要跳進另外一個坑了嗎？
顧二嫂心中悲涼，也著急的厲害，但卻沒說什麼，便是說了她娘也不會聽的，她的眼中只有那十兩銀子的聘禮。
顧二嫂深深的看了眼兩個妹妹，咬了咬牙衣袖中的那個二兩銀子的荷包遞給了劉母，“這個給您，既然您嫌棄我，今後我不會再回來了！”
“這裡邊有二兩銀子，我好不容易攢下的，你拿給那堂伯母賠罪也好，給我那弟弟攢著也好，我都無所謂。”
說完，顧二嫂直接離開了劉家。
與顧二哥回家的路上，顧二嫂一句話都沒說，整個人就跟丟了魂似的。
顧二哥也不知道如何的安慰，就抱著孩子默默的陪著她。
他那岳母他心裡是清楚的，說話自私又刻薄，每次娘子回孃家，便有一兩天心情不快的。
快到大山村的時候，顧二嫂這才道：“今後我再也不會回孃家了，除非他們死了！”
顧二嫂的語氣很平和，像是沒有一絲的怒氣，但偏偏就是這樣的語氣卻給人一種埃莫大於心死的感覺。
肯定是他那好岳母又說了什麼極其難聽的話。
顧二哥輕聲安慰道：“不想回去就別回去了，你爹孃不要你，你還有我還有櫻桃。你看她漲得多可愛啊，忘記那些不開心的，咱們以後開開心心的過。”
“嗯。”顧二嫂點了點頭，將頭靠在顧二哥的頭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我只是有些心疼我兩個妹妹，特別是二英，明日便要被送到秦家去了。”
顧二哥疑惑的問道：“離開了你那個家，不是更好嗎？若是那個妹夫人不錯的話，咱們兩家今後多走動走動。”
“夫君，那是城西秦家，難道你忘了那王大丫就是被柳家送入了秦家？”
顧二哥登時愣住了，驚奇的開口，“你說的那個秦家是......不會吧？”
“應該就是那個秦家，即便不是那個秦家，我娘也不會給兩個妹妹挑選什麼好人家，你今日也是見過她們了，都被磋磨成什麼樣了？”
顧二嫂邊說這眼淚珠子就不停的吧嗒吧嗒的掉個不停，面上和心裡滿滿的都是對兩個妹妹的心疼和憐惜。
“其實從去年開始，我娘就準備讓二英嫁出去了，只是好的人家不會要二英，所以提親的都是一些歪瓜裂棗，或者是五六十的鰥夫。”
“我娘之所以沒答應，一來是因為當時留著二英還能讓她當劉家的苦力，二來是給的聘禮太少了，這才會一拖再拖。”
“這次聽說有十兩銀子的聘禮，所以我娘這才答應的。”
顧二哥聽到這話，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顧二嫂的肩，無聲的安慰著。
當初他還覺得他大嫂孃家絕情，令人厭惡，現如今他覺得他那個岳父岳母更令人討厭，這兩家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兩人回到顧家時，顧家人還沒吃午飯，家裡面熱熱鬧鬧的倒是讓兩人沉悶的心情好了不少。
“二哥，二嫂，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顧小妹剛出門就疑惑的看著兩人，瞧見顧二嫂那一雙紅腫的眼時，擔憂的看著她，“二嫂，你這是怎麼了？”
顧小妹一邊說著，一邊那眼睛去看顧二哥，顧二哥沒回答她的問題，給顧小妹使了個眼色，然後道：“小妹，將你二嫂扶回屋去。”
顧小妹倒也不笨，二嫂每次從孃家回來之後心情都不怎麼好，現在這會兒回來，肯定也是在孃家受了氣了。
顧小妹微點了下頭，挽住了顧二嫂的肩，輕聲的開口，“二嫂，你也累了，先回屋內好好休息休息，待會兒吃飯的時候我再叫你。”
“嗯。”顧二嫂微點了下頭，任由顧小妹扶著她回了自己的屋子。
顧二哥則抱著小櫻桃在屋內轉悠了一圈，見顧小妹從屋內出來，他才問道：“你三嫂去哪裡了？”
顧小妹眨了眨眼，不答反問，“二哥，怎麼回事啊？二嫂這是？”
顧二哥嘆息了一聲，將小櫻桃塞進了顧小妹的懷中，“你別多問，先幫我看著小櫻桃，我找你三嫂有點事。”
“三嫂在藥棚子裡呢。”顧小妹答道。
“我去找她！”顧二哥沉聲說了一句，轉頭便朝藥棚那邊跑了。
顧小妹喚了他一身，都沒喚住，只得無奈的搖頭，看了顧二嫂所在的房間內，便抱著小櫻桃進了堂屋去逗她去了。
不一會兒顧母就從外邊回來了，疑惑的看著顧小妹，“你二哥二嫂這麼快就回來了？”
“嗯。”顧小妹點頭，然後小聲的湊到了顧母的身邊，“娘，二嫂哭了，眼睛都腫了！二哥的臉色也不太好，剛回來就去藥棚找三嫂去了！”
“娘，我估計又是那親家母說了什麼難聽的話了，二嫂視你為親母，你待會兒可得好好的安慰安慰她。”
劉母那人顧小妹只見過一次，便是小櫻桃剛出生的那回，當時她三哥顧知寒剛出事不久，顧家人沒少被折騰，所以落魄了不少。
她來顧家的時候可沒少陰陽怪氣的說些難聽的話，還想要讓爹孃將三哥給分出去，給他一口飯吃就行。
還說顧家的家產，就應該三兄弟平分了，不能為了三哥一個人拖累了整個顧家。
那意思話裡話外的啊，就差沒說讓她娘將顧家的銀子都給她保管了。
後來更是指責二嫂生了女兒，生不出兒子云雲，恨不得讓人想將她那張嘴用針給縫合起來。
顧小妹那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當孃的人，也知道顧二嫂跟孃家的關係不太好，顧母也瞭解一些顧二嫂孃家的事，但正因為這樣，她才會對顧二嫂好得不得了，像是對待自己的親女兒一樣。
顧母聽到這話擰了擰眉心，嘆息了一聲，“看來是娘錯了，不該勸著她回孃家去的，先讓你二嫂自己先緩緩，等吃了午飯之後，娘再好好的問問你二哥。”
“嗯。”
這邊蘇九聽完顧二哥的話之後，眉心擰得死死的。
“二哥，你確定你們說的秦家，真的是城西那個秦家？是王大丫所在的那個秦家？”
蘇九有些想不通，按照先前顧知寒所說的話，秦家在桃花鎮屬於大戶，怎麼會瞧上二嫂家的妹妹呢？
她沒見過劉二英，也不太清楚顧二嫂孃家的情況，但一個小戶人家的閨女能夠嫁入秦家？
“你二嫂說是，當時她在屋內跟她們說話，具體聊了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你二嫂那兩個妹妹也著實是可憐人，也是你二嫂惦念的人，所以......所以，我想問問三弟妹，有沒有什麼辦法？”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顧二哥對蘇九那是極為的相信和崇拜的，在他眼中好像所有的事情在她這裡都不是什麼事似的。
所以，他回來的第一時間便是想找蘇九給拿個主意。
劉二英的事，若是他們不知道還好，現如今知道了，又不能為她做點什麼，想必他娘子心中定會愧疚一輩子的。
蘇九想了想問：“二哥，那您這個岳母有什麼弱點沒有？或者你將她的性格跟我分析分析？”
顧二哥十分不屑的冷哼了一身，“她的弱點自然是她那費盡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兒子，沒有那當少爺的命，偏要過著少爺的日子。”
“為人極度的刻薄，嘴碎，貪錢，吝嗇......”
蘇九聽完顧二哥洋洋灑灑的說了這麼一大堆，漸漸的這眉頭便舒展了開來，笑道：“這件事便教給我吧，我會讓二嫂的兩個妹妹徹底的脫離劉家，今後的婚姻大事也不會再有人能夠左右。”
聽到蘇九如此說了，顧二哥便徹底的放心了，“多謝三弟妹。”
“二哥不必如此，咱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事相互幫忙都是應該的。”蘇九含笑道。
顧二哥伸手撓頭，露出了憨憨厚厚的笑意。
兩人一路往顧家的方向走，才剛走到大榕樹下，便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等在了那裡。
“呦，這弟妹和大叔子走得這麼近，該不會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王大丫冷嘲熱諷的朝兩人開口。
如今的她，相比之前見到的她顯得更為的單薄了些。
特別是那尖尖的下巴，抬臉時仿若能夠將人給戳出一個洞來似的。
還有那臉上的粉，就跟那粉刷的牆似的，難看又難聞，但儘管這樣還是掩飾不住她臉上的傷。
這是......
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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