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心虛了
“國師？”
蘇九驚訝，又疑惑的問道：“該不會是什麼煉丹的白眉老道吧？吹噓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那種？”
電視劇中就是這麼演的，而最終這國師都不是什麼好人，陰謀敗露，被男女主合計斬殺。
蘇九是真沒想到，這大夏也會有國師這一說！
顧知寒：“……”
顧知寒伸手在她的腦袋上敲了一下，語氣寵溺又無奈，“你這小腦袋瓜，究竟在想些什麼？”
蘇九捂著腦袋瞪了他一眼，有些委屈的開口，“這話本子裡就是這麼寫的。”
顧知寒挑眉，“哪個話本子敢這麼寫？還不得被封了？”
蘇九：“？？？”
“你這走南闖北的，難道就沒聽說過國師在我大夏的名號？”
“額……”蘇九有些心虛，“還真沒聽說過。”
顧知寒解釋道：“這國師確實是厲害，不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據說從前推演過國運，預測過一些事，都十分的準確。”
“還有……聽說這國師不是什麼白眉老道，相反他長得特別俊美，容顏不老。”
“至於你說的什麼練丹，這還真沒聽說過……”
蘇九：“……”
好吧，這跟她想象的還真不一樣。
“這胡家跟皇子之爭有關係，你說這國師會不會也參與其中？”
顧知寒搖頭，“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能掐會算能預測未來的人也不是隻有那一個，別瞎想。”
“哦哦。”
蘇九點了點頭，“反正這事離我們也遠得很，咱們能別參和就別參和了。”
“等以後你考取了功名之後，就爭取外放如何？”
顧知寒挑眉，他的理想是進翰林當首輔。
這歷帶的首輔都是在翰林院熬資歷的。
若是外放的話……
蘇九見他默不作聲，試探性的問道：“你不願意？”
顧知寒道：“我的理想是內閣首輔，而進入翰林院則是進入內閣的一條捷徑。”
“大夏幾百年來，首輔的位置大多也會從翰林院選取。”
蘇九：“……”
“你也說了是大多，而不是全部。”
蘇九道：“在我看來，為官者，為國，為民，為天下。”
“先有民，才有家，再有國和天下。”
“一個不深入民心，不為民請命的官，不過是一個空有虛名的官罷了。”
“官再高，再大，又有什麼用？”
“朝堂之上，多是喜歡玩弄權術，爭權奪利之輩。”
“入翰林，是可以熬資質，三年，五年，十年，你能保證你十年二十年後，你還能保持著那份初心不改？”
“就算有一天你真的坐上了高位，回首過往時，你可記得你做過多少的實事？”
顧知寒：“……”
被蘇九這麼一說，好像他心中所有的信念在傾刻間全都崩塌了一樣。
“顧知寒，你聰明，有才華，我不希望你這些聰明和才華都浪費在與人爭權奪利之中，而是放在老百姓之上，真正的為他們為這天下做實事。”
“當然，在翰林也並非不能做實事，但……你這樣的智慧和才華……”
“我就怕你還未成長起來，就被人折去了雙翼。”
“自己好好想想，你除了你自己，還有我們……”
“世間有那麼多的不得已，我們不想成為你的那個不得已。”
顧知寒沉默，久久不言。
蘇九也沒去打擾他。
入翰林確實是一個進入內閣的捷徑，但若沒有足夠的支撐，多少有才學的仕子都折在了裡面？
首輔的位置就那麼幾個，而翰林的學子沒有一千也有一百。
這些人也都是各個地方選上來的，歷代最優秀的仕子。
在永臨，顧知寒才華無雙，但若在整個大夏呢？
並非他不相信顧知寒，只是有才智的人太多了。
朝廷那就是個大染缸，過早的進去，不是什麼好事。
外放雖然也得熬，但熬過了之後，手中握著的便是實打實的權利。
將來再入朝廷，就不會顯得那麼的被動。
一連幾天顧知寒都比較沉默，很少說話。
擺著那一張淡漠的臉，就連顧二嫂都看出來了不對勁。
顧二嫂偷偷的拉著蘇九問，“你是不是跟三弟吵架了？”
“沒有，哪能啊！”蘇九笑道：“他只是有些事沒想明白，過些天就好了。”
顧二嫂鬆了口氣，“娘很擔心你們呢，讓我找你問問。”
“噗嗤。”
蘇九沒忍住就笑了出來，“放心好了，沒事沒事。”
蘇九看著她手中的繡品，笑眯眯的開口，“二嫂這個差不多繡好了吧？”
“嗯。”顧二嫂點點頭，“還有點收尾的工作，估摸著還需要幾日。”
蘇九想起說要製作香料的，還沒開始做呢，於是道：“那明日我便去買些材料回來，這幾日就將薰香給做出來。”
“好。”顧二嫂點點頭。
蘇九想著顧二嫂做完這繡活兒之後，就沒什麼事了，於是道：“改明兒個我們買些厚點的料子回來，做些冬天的衣裳吧。”
“這天氣涼了，還得穿得暖和些。”
“行，等這屏風繡好了，我也沒事了，閒著也閒著。”顧二嫂笑眯眯的道。
等屏風交了貨，她還能得不少銀子，這次搬新家所有的東西，包括被子枕頭都換了新的，都是蘇九買的。
她得了銀子後，得多買些布料，到時候給家裡人每人做一身衣裳，特別是蘇九得多給她做一套，還有她兩個妹妹也送些衣裳過去。
第232章
蘇九想了想會迎來寒冬的事還的有所防範才是。
剛經歷過旱災，那麼多的災民不可能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安置下來，就算安置下來了，手中定也是沒有餘錢和餘糧過冬的。
到時候寒冬一來，面對的還是死亡。
同樣的方法，有時候只能用一次。
趁著那些糧商還未離開，還是趕緊的將糧食囤積起來為妙。
而此次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樣小量的囤積糧食了。
想清楚了這些，蘇九進了屋提筆分別給徐三公子，王臨之和蕭博文都去了信。
三方合作，再加上她如今鼓勵村民們燒炭，總是能夠抵禦一下這寒冬的。
顧知寒見她心中的內容，微擰了下眉心，“囤糧？”
“是。”蘇九點頭。
“我也就是提個醒吧。”蘇九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有些心虛的不敢看顧知寒的眼神，解釋道：“蕭大人父子和蕭博文那邊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囤糧，但徐家需要負責籌備糧草，定是需要慎之又慎的。”
聽著她的話，顧知寒的眼神定定的看著她，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在桌面上，似在考慮著蘇九這話的可能性，又似在思量著什麼。
被顧知寒這樣看著，蘇九總覺得自己要被他看透了似的。
抿了抿唇繼續道：“別忘了胡家也許參與了皇子之爭，而青州那邊的戰爭還沒有結束，你的那個注意算不得發揮了全部的作用。”
“在這樣的情況下，胡家也沒將糧食賤賣的舉動，肯定還憋著大招呢？”
“所以......所以我猜接下來不是還有什麼天災人禍的，就是戰爭不可能這麼快的結束，這兩樣無論佔了哪一樣糧食囤在自己的手中，都是最好的。”
“徐家囤糧為了給供給軍需，而王臨之和蕭大人若是囤糧的話，也許可以幫到那些難民。”
“若真有天災，那些好不容易救回來的難民，便是死路一條了不是嗎？”
“有些事不得不防啊。”
蘇九說完，房內忽然陷入了一陣靜默之中，顧知寒垂下了眼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就在蘇九如坐針氈的時候，顧知寒突然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中，緊緊的將她抱在了懷中。
蘇九：“......”
“怎......怎麼了？”蘇九有些懵，有些搞不清狀況。
顧知寒的語氣有些沉悶，“總覺得媳婦兒太優秀，太聰明瞭，有種隨時都會離開我的感覺。”
蘇九一頓，將手也摟在了他的腰上，“怎麼會，只要你不做對不起我的事，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想了想蘇九又道：“是不是我前幾日的話傷到你了？其實......其實後來我想了想，也許我應該尊重你的決定。”
“那是你的人生路，我不能替你去決定，你若想進翰林慢慢的熬資歷我也可以陪著你的.....雖然我們人微言輕又沒什麼背景勢力，但我會努力的為你創造的。”
“顧知寒，其實我也是害怕的，也許從前那種寒門子高中之後拋棄糟糠妻的畫本子看多了，我心裡沒了安全感，所以......”
“我有我的私心，對不起！”
看著顧知寒這幾日消沉的狀態，蘇九其實也很心疼的，但仔細想想她說的那番話都是她自己的想法而已，她並沒有接觸過朝堂中的事，本能的就覺得那個地方不會是什麼好地方。
同時她也怕他們這樣無權無勢的人，去了那種滿是權貴的地方會過得不安逸不自在。
到底......她自己存在著很大的問題。
“不。”顧知寒搖頭，“娘子的話我這幾日有反覆的思考過，覺得很有道理。”
“朝廷雖沒那麼複雜，但卻也沒那麼簡單，那樣的地方有時候想要隨心所欲的很難，在我們沒有自保能力的情況下極容易成為被人的擋箭牌和替罪羊。”
“娘子說的對，我也應該多為了娘子和爹孃他們想想。”
“娘子的性子，不太適合在那樣的環境裡生活，而我也不想跟娘子分開。”
“所以，若我真能考上，我會聽娘子的，選擇外放!”
蘇九聽出來了，顧知寒這話其實沒有太多的安全感，就像她對他也存在著顧忌一樣。
他們之間，看似無比的信任，但實際上又還缺少點什麼東西。
她很開心顧知寒會這麼說，但她還是想他能夠遵從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顧知寒，這個問題我們留著以後再討論好不好？你若想高中最少還得等到明年呢，咱們還有將近一年的時間來考慮這個問題。”
“說不定咱們在這一年內，能夠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呢？到時候我們也不用怕什麼不是？”
“別忘了，我可是錦親王世子的救命恩人，還是許，張兩位太醫的師父，跟這徐、蕭兩家也算是共進退的關係。”
“再加上這種植藥材和開設惠民醫館的重任還在我的頭上，便是在那滿是權貴的地方，咱也不會出什麼事。”
顧知寒見她說的這麼輕鬆愜意，忍不住就笑了起來，捏了捏她的鼻子，又在她的唇瓣上親了一口，“大言不慚！”
“我向來如此，夫君才認識我嗎？”蘇九撅著嘴，窩在他的懷中嬉笑著。
一番談話，似更加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又過了好一會兒，顧知寒忽然問道：“娘子難道沒有什麼其他的想跟我說的了嗎？”
他的語氣有些嚴肅，似詢問又似篤定了什麼。
蘇九的心裡忽然就咯噔了一聲，嘴唇有些顫動，“說，說什麼？”
顧知寒道：“娘子先前問，這世上有沒有人會預測未來之事，我想問問娘子你可會預測未來之事？”
蘇九：“......”
“我......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我哪會這些。”蘇九結結巴巴的道。
蘇九心裡虛得厲害，顧知寒好好的怎麼會問這個？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她思來想去的，都覺得自己這些事情做得特別的順理成章，絕不可露出什麼破綻來。
顧知寒低頭，一雙黑眸認認真真的看著她的眼，逐漸變得深邃了起來，忽得又露出了一抹難以言喻的失望的表情來，“看來娘子對我還是不信任。”
蘇九：“......”
“你知道.......什麼了？”蘇九試探性的問。
“我知道娘子瞞著我必然有娘子的原因和道理，但.......娘子既然不願意說，我也不追問了。”
蘇九：“......”
“你就這麼篤定我會預測什麼？”
“娘子方才的表情已經告訴我了不是嗎？”顧知寒反問。
蘇九：“......”
在別人面前她可以偽裝的很好，但一到了顧知寒的面前，她只要一說謊心裡就虛得厲害，就好像所有的謊言到了他的面前都會無所遁形似的。
“我......”
“娘子不說也沒關係，三清那老頭其實早就告訴我了。”
蘇九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三清道長知道我有預測天氣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