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李魁幾人送走之後,蘇九就進了屋內收拾行禮。

兩人此次去永臨,估摸著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是回不來的,因此必要的東西還是得收拾一些。

蘇九在邊上收拾,顧知寒卻在邊上抄書。

蘇九從空間中拿出來的書,不太方便直接交給人看,於是他需得先抄一遍。

他倒也沒一字一句的抄,而是融合了自己的理解,將這些都寫了下來。

蘇九收拾完之後,他還未抄好。

於是蘇九便按照順序,將他抄寫好的那些一一的整理好,用一個夾子固定了起來。

午飯後,顧二嫂拿了兩個荷包過來,“三弟妹,你們此次去永臨,能否去看看我兩個妹妹?”

“我也沒提前準備什麼,就給她們做了兩個荷包,每個荷包中放了十兩銀子,煩請你替我去看看她們。”

蘇九將荷包接了過來,放到了自己的包袱裡邊,“二嫂放心吧,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去看看她們的。”

“先前讓雲雷將她們送到了王家,王臨之你也見過,是個不錯的人,又跟顧知寒是好兄弟定會幫你好好照顧著的。”

“所以,無需擔憂她們。”

“我不擔憂。”說著,顧二嫂就紅了眼,“日子過得再苦也不會有在孃家那麼苦。”

“我就怕她們在王家過得太好了,心裡反倒是不舒服。”

“她們兩人都是勤快的,若是可以的話,還請三弟妹跟王公子說一聲讓她們在王家做個小丫頭或者是出去做份別的工也好。”

蘇九想了想覺得顧二嫂說得有一定的道理,王臨之看在顧知寒的份上會照顧劉二英和劉小英,但總不能照看一輩子。

因著這層關係在,王臨之也不可能讓兩人在王家當個小丫頭,此次過去需得將兩人安頓好才是。

“二嫂放心,見到她們之後我會跟她們談一談的,若是她們兩個願意的話,我也可以送她們去小妹那裡學醫。”

“學醫?”

“可她們空有一身蠻力,腦子也不如小妹那樣聰慧,學得來嗎?”

蘇九笑道:“只要想學,什麼時候都不晚,像二嫂和蓉娘表姐這些日子學管賬和認字不都得心應手嗎?”

“只要夠勤快,夠努力就一定學得好的。”

“再說了,這醫館開起來,除了坐堂的大夫之外,抓藥的小童,幫忙處理小傷口的護理,這些也是不可或缺的。”

“不會看病,會抓藥,會護理不也一樣?”

“嗯嗯。”顧二嫂重重的點頭,“謝謝你,三弟妹。”

蘇九笑了笑,提醒道:“二嫂如今的字寫的也不錯了,二嫂不如自己給她們寫一封信?到時候我讀給她們聽便是。”

顧二嫂微微頓住,她倒還沒想到這一層。

“好,我這就寫。”

顧二嫂說著,就興奮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寫信去了。

到了傍晚時分,顧知寒才終於將書中重要的重點的內容全都摘抄了下來。

看著他停下筆,蘇九忙走了過去,將他寫好的東西收起來,然後伸手給他揉著太陽穴的位置。

顧知寒靠在椅子上,舒服的享受著來自她的服務。

“眼睛疼不疼?”

顧知寒舒服的喟嘆了一聲,“疼的時候用娘子教我的方法按壓眼睛就感覺舒服許多了。”

“此次我們決定得太匆忙了,才會讓你這麼辛苦的抄書。”

蘇九給他按完太陽穴,又給他鬆了鬆手臂上的肌肉,揉了揉手指頭。

“不辛苦。”

顧知寒緩緩的開口,伸手摟住了蘇九的腰將頭貼在了她的小腹處,微眯著眼開口,“有娘子時刻在我身邊陪著,我不覺得辛苦。”

蘇九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柔嫩的小手停在他光滑的臉上,指腹在他的臉上細細的磨挲著,心裡泛甜。

快天黑的時候,小包子他們從李家村回來了,兩個小傢伙一回來就在院子裡嚷嚷著,鬧哄哄的。

蘇九拍了拍顧知寒的腦袋,“該出去了,雲雷他們都回來了。”

顧知寒賴著蘇九,一點也不想鬆開她的腰。

沒一會兒小包子就跑了進來,一臉興奮的將一個竹蜻蜓羨寶似的送到了蘇九的面前。

“孃親,孃親,你看這是什麼!”

說完,這才發現顧知寒竟抱著蘇九的腰不放開,一張俊臉貼在蘇九的小腹上。

小包子愕然地瞪大了雙眼。

“孃親,你懷寶寶了!?”

顧知寒:“......”

蘇九:“......”

“咳!”蘇九忙掙脫開顧知寒,還不忘瞪了他一眼,然後笑意盈盈的走到了小包子的面前,蹲下身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

“爹爹累了,只是想要休息下而已。”

小包子很明顯有些不太相信這話,滴溜溜的眼珠子在顧知寒的身上轉悠了兩圈隨即瞥了瞥嘴,“我看是爹爹想佔孃親便宜還差不多。”

蘇九:“......”

顧知寒擰了擰眉心。

兒子什麼的,就是來克他的。

小包子說完話,視線又在蘇九的腹部停留了一下,“爹爹真的沒往孃親的肚子裡塞小娃娃嗎?”

“兒子,這話你從哪聽來的?”蘇九好笑的揪著他頭頂的小啾啾,“還塞小娃娃呢。”

小包子一本正經的解釋,“楊進叔叔說的,嬸嬸的肚子大起來了,他說嬸嬸肚子裡的小娃娃是他塞進去的。”

“還說了妹妹是二叔塞到嬸嬸的肚子裡才生出來的。”

“我還看見了,楊進叔經常將耳朵貼在嬸嬸的肚皮上,他說小弟弟在裡邊吐口水呢。”

蘇九:“......”

所以方才顧知寒將臉貼到她的肚皮上,被這小傢伙給誤會了?

未免小傢伙在繼續進行這個話題,蘇九忙將目光轉移到了小包子手中的竹蜻蜓上,“這蜻蜓誰幫你做的?這麼好看!”

果然,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轉移,提到了竹蜻蜓,小包子就完全忘了剛剛的話題,將手中的竹蜻蜓舉了起來。

笑眯眯的開口,“是舅姥爺幫我做的,我跟泳兒一人一個。”

“嗯。”蘇九誇讚,“真是好看。”

小包子忽然羞澀的笑了起來,捧著蘇九的臉在她的臉上“啵”了一口,“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蘇九見此,也在他的臉上“啵”了一口。

剛親完,就見小包子朝顧知寒那邊遞了一個挑釁的眼神過去,然後拉著蘇九就往外走。

“孃親,我們出去玩兒。”

“好。”

蘇九扭頭看了眼身後黑著臉的顧知寒,含笑著跟小包子一起出了門。

出來門,唐泳就跑了過來,羞澀的叫了一聲表舅媽。

蘇九應了一聲,摸了摸他的頭,“你外公外婆和老祖宗的身體可好啊?”

“嗯。”唐泳點了點頭,“都很好。”

李蓉娘道:“知道李魁這次帶的酒回來沒成功,三叔挺生氣的。”

“不過,不過我跟三叔解釋了,不是沒釀出來,是裝酒的瓶子不對,他心裡才好受一些。”

“嗯。”蘇九道:“舅舅和舅母也是想快點做出點什麼成績來,雖然舅舅舅母不說,但我知道他們一直覺得在這養傷是虧欠了我們,再加上他們覺得李魁拿的是我的銀子,怕虧了銀子。”

李蓉娘點點頭。

這次回去,嬸嬸也拉著她的手說了好些貼心的話,讓她在這邊好好的跟著學,只有學好了,將來帶著泳兒過日子才不會那麼的艱難。

便是在嫁人,自己也有那份底氣在。

也說讓她今後好好報答顧家,做人不能忘本。

這些她都記在心裡,不僅是她,她也會教泳兒將來好好的報答顧家的恩情的。

“表弟妹,爹說再過幾日大表弟和二表弟也回來了,到時候讓他們幫著燒炭。”

“李家村的人口不多,但地處深山邊緣,樹木很多。”

“今日回去跟他說了要足夠多的炭,他中午就去跟村民們說了,所有人都幫著一起燒炭了。”

“嗯。”

蘇九有些欣慰,其他燒炭的人家她也提過來,有多少炭,她就收多少,並且提前支付了一些銀子。

誰也沒放過這樣掙錢的機會。

所以......一個月!

一個月,這一切都來得及。

晚飯後,蘇九交代了顧母和顧二嫂多準備些過冬的棉絮和物資,特別是禦寒的衣裳。

顧母和顧二嫂對蘇九的話一直都是她說什麼她們信什麼的,以為她只是想要在過年的時候給大家準備些新衣裳,便答應了下來。

接著,蘇九又讓顧二哥組織人種植一些抗凍的白菜等蔬菜。

顧二哥也應了下來,說已經在準備種植蘿蔔和白菜了,讓她放心就行。

如今兩個多月,顧家的每一個人都已經能夠各司其職了,蘇九就簡單的交代了幾句就沒多說什麼了。

荒地那邊,第一批的地也養得差不多了,蘇九將移植的事就交給了兩個太醫負責。

田間的藥材不少,加上新培育的,先種植個五六十畝不成問題。

種好之後,讓他們多看顧著點,第一批就暫時這麼多了,接下來應對雪災也不可能養得活。

好好培植,第二批到了明年開春在進行種植。

第二日一早,蘇九和顧知寒就帶著雲雷張彪以及青黛一起離開大山村往永臨的方向去。

馬車一路都走的官道,一路上也還有不少的災民揹著包袱往永臨的方向走。

蘇九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場景,心裡不由得有點兒難受。

到底,還是這古代的經濟和政策不怎麼發達的緣故。

重農輕商,太過迂腐。

但教育行業不發達,百姓們大多也只是在農村靠著種田地為生,想要真正改變還是得發展教育。

先改變思想,再提其他。

否則,說太多都無異於秀才遇到兵。

顧知寒見溫言的神色有些不對,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

坐在馬車內的青黛道:“主子,你現在見到的情況已經很好了。”

“幾年前發生澇災的時候,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呢,餓殍浮屍,易子而食的場面都屢見不鮮。”

青黛說的雲淡風輕的,但蘇九卻從她的眼底看到了一絲酸楚。

蘇九知道,青黛這小姑娘平日裡看起來冷冰冰的,但實際上卻是個非常重感情的小姑娘。

像青黛這樣的小姑娘從小就被訓練成護衛,想必小的時候也是經歷過一些艱難的事的。

“我知道這旱災還未曾過去,現在能見到這樣的場面已經非常不錯了。”

“我只是在想,該如何改變這種狀況,即便發生天災,也用不著背井離鄉。”

溫言,青黛垂眸,沉默了一小會兒道:“天災人禍,又如何能夠憑藉人力改變或阻止呢?”

“這就是老天爺給我們的懲罰。”

蘇九抿了抿唇,張嘴想要反駁,但卻又將出口的話給嚥了進去。

天災確實改變或阻止不了,但卻是可以憑藉著人力減少損失和傷害的。

可這也不是一兩句話,亦或者說一年兩年可以改變的。

顧知寒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我相信有一天,我們能夠改變這種現狀的。”

“嗯。”蘇九朝他咧開嘴笑了起來。

想要改變局面很難,但她願意去相信。

因為路上行人較多,馬車到達永臨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落山了。

剛進城,蘇九就吩咐了雲雷暗中去聯絡一下秦時和林錦,看看兩人是否安全,順便打聽打聽如今整個永臨的情況。

雲雷應聲而去,她則跟顧知寒以及張彪青黛徑直去了王家。

原本蘇九是想要去酒樓居住的,但顧知寒說住在王家會更安全一些,她想了想便也同意了。

王臨之和顧知寒的關係,來了永臨住在外邊,王臨之怕也會有意見。

永臨災民多,街道上,屋簷下,都躺滿了人。

一個個的都等著官府或鄉紳富豪們,派遣糧食救濟。

看著那些壯漢都是如此,溫言心裡說不出的感受。

勞動力都閒置著,光靠著救濟過日子,那怎麼可能呢?

馬車行駛的很慢,青黛先下了車,說是先去王家稟報一聲。

永臨的城門口離的王家不算遠,但馬車足足行駛了一個時辰的樣子才到。

到達王家門口時,天已經暗沉了下來。

王臨之帶著幾個小廝正在門口焦急的張望著,他們的馬車一到王臨之便迎了上來。

還未見到顧知寒的面,就喚了聲,“知寒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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