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下最棘手的事情是,她被裴淵盯上了,一旦讓他抓到把柄,她必死無疑。

想到此,她焦躁地在屋裡走來走去。

良久後,她突然停下了腳步。

唯今之計,只有一條路可走……

她咬緊了唇。

……

晚上,淵王府。

夷珠將小孩哄睡後,回了東苑。

“小姐,熱水已經備好了。”秋實道。

“好。”夷珠點點頭,見秋實要跟進來服侍,溫聲道,“這裡不用你服侍,你下去休息吧。”

“是。”秋實應了聲,便恭敬退下了。

進了淨房,夷珠看著浴桶裡的花瓣,嘴角勾了下。

秋實平日不怎麼說話,卻很貼心,每次都會在她沐浴的水中,灑入花瓣。

她褪去衣裙,坐在盛滿了熱水的浴桶中,整個人放鬆下來。

沁人心脾的花香,好像有安神的作用,她靠著浴桶,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肩上突然放上來一雙手,輕輕地揉了揉了她的肩。

她驀然醒過來,轉頭看到是裴淵,心裡鬆了口氣。

“你回來了?”

“嗯。”裴淵應了聲,伸手觸碰了下水溫,見水已經涼了,溫聲道:“還要再洗麼?水已經冷了。”

夷珠搖了搖頭,手撐在桶沿上,剛要起身,忽然想到什麼,身子往水裡壓了壓,有些窘迫地說:“王爺先出去一下。”

裴淵鳳眸盯著她,輕聲笑了下,“還有什麼是我沒看到過的?”

夷珠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總之,你、你先出去。”

裴淵勾唇笑了下,卻是沒有為難她,轉身出去了。

夷珠鬆了口氣,趕緊起身,擦乾身體,套上了寢衣。

她出去的時候,裴淵正在解外袍。

“我叫人重新抬熱水來。”夷珠說了聲,便去安排了。

裴淵沐浴好出來,見夷珠還沒睡,便到她身邊坐了下來,溫聲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

夷珠點點頭,轉身面向他,“王爺,我想了許久,我中的蠱毒,絕非是無緣無故,定是那日在溫府被人設計了。”

裴淵頓了下,含笑問:“那你覺得,是誰設計了你?”

夷珠抿了下唇,“是鳳凝。”

裴淵聞言,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是怎麼想到她的?”

“我跟鳳凝並沒有什麼交集,反而能感到她對我有種很微妙的敵意。”夷珠說到這裡,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裴淵一怔,挑眉道:“這麼看著我,是何意?”

夷珠冷哼一聲,不滿地說:“還不是因為王爺四處招惹桃花。”之前是鳳太后,現在又來了個鳳凝。

她就沒見過,比裴淵還會招惹女人的男人。

但是好在,他不是隨便的人,那些人再怎麼覬覦他,也沒有用。

裴淵聞言,很是很辜,“我沒有招惹她們。”

“是,你沒有招惹她們,都是她們自作多情。”夷珠語氣有些酸酸地說。

“醋了?”裴淵握過她的手,愉悅地看著她。

“才沒有。”夷珠不承認,繼續前面的話,“上次在溫府,鳳凝突然對我殷勤,我便覺得事情有蹊蹺,只是沒有想到,她竟然用那種旁門左道,加害我。

那有裂口的茶杯,並不是偶然,而是特地設計的,為的是劃破我的手指,後面鳳凝為我止血的帕子裡,定藏著那蠱,趁著帕子壓住我手指的時候,那蠱便順著我的傷口,種進了我的身體。

在馬車上,你在我身上發現的那隻蟲子,定然就是另外一隻蠱。

她最終的目的,是想害我們倆,幸好王爺慧眼如炬,給識破了,否則真是不堪設想。”

裴淵聽著她的分析,鳳眸中閃過讚賞,“你所想,與我不謀而合,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讓顧潛在暗中盯著她了。只要她露出馬腳,我便能治她的罪,為你報仇。”

夷珠聽說他已經讓人盯著鳳凝了,並不驚訝。

她都能想到的事情,他肯定早就想到了。

她放下心來,點點頭,“嗯。”

“時候不早了,安置吧。”裴淵扶她躺下來。

床帳落下的一刻,男人突然覆身上來,將夷珠嚇了一跳。

反應過來,她推拒道:“王爺,我的蠱已經解了,不用再如此……”

“小丫頭,將我當成解蠱的工具了,解完就棄?”裴淵捏住她的下巴,聲音暗啞危險。

夷珠漲紅了臉,“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何意?”

夷珠結結巴巴地說:“這段時日,你、你辛苦了,人也消瘦了很多,應該、應該好好休息……”

裴淵頓了頓,“母后與你說了什麼?”

夷珠目光躲閃道:“沒什麼。”

“說不說?”裴淵作勢要親她,嚇得她立馬便說了,“母后讓我要規勸你,不可縱、縱……谷欠,身體和政務要緊。”

裴淵氣笑了,“我們的床幃之事,何需別人來置喙?”

“那是你母后,而且,她也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嘛。”夷珠忍不住為太皇太后說了一句話。

“你不信我的能力?”裴淵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細嫩滑膩的臉龐。

夷珠茫然地看著他,“什麼能力?”

“你說呢?”裴淵嘴角噙笑,似笑非笑,竟有種邪魅之感。

夷珠會意過來,一張臉霎時羞紅了,岔開話題道:“王爺,我累了,今晚想好好休息。”

裴淵聞言,盯著她看了片刻,然後在她嘴唇上吮了一口,決定放過她,“嗯,那今晚好好休息。”

夷珠剛要鬆口氣,想到他說的話,倏然又覺得羞恥。

今晚好好休息,那明日呢?

她突然有些睡不著了。

裴淵倒是說到做到,說讓她休息,便真的沒再碰她。

翌日。

夷珠想到許久沒有去畫坊,吃過早飯後,便帶著小孩出去了。

她不在的這段時日,葉雯將畫坊打理得井井有條。

夷珠母子過去的時候,她正在整理鋪子,就連傅氏也提了水桶,在擦拭門窗和櫃面,將鋪子打掃得一塵不染。

“呀,淵王妃和小王爺來了。”傅氏率先看到夷珠,歡喜地叫了出來。

葉雯聽到了,連忙放下手裡的活,迎了出來。

“珠兒,你怎麼那麼久不來畫坊了,我和娘正尋思著,要去王府遞個話呢。”

“這段時間,我有事情,沒在京城,鋪裡的事情,辛苦你們了。”夷珠握住她的手,“對了,你要去王府遞話,可是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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