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日復一日,到了半個月後,夷珠終於大好,再不用被情蠱控制和折磨了。

這日,她早早起了床,並梳洗穿戴好,等著裴淵來接她。

這半個月裡,裴淵一直在這別院裡寸步不離地陪著她,連朝都沒上,今早,他見她沒什麼事了,便去上朝了。

想起這半個月裡發生的事情,夷珠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夢。

這般如膠似漆的日子,讓她臉紅心慌,眼下突然要離開這裡,迴歸正常生活了,她心裡竟忍不住生出幾許惆悵。

裴淵的溫柔和包容,令她眷戀。

這段時間,他給了她最大的包容和耐心,她變成了那樣,他也絲毫沒有嫌棄她之意,反而費盡心思地幫她緩解身體帶來的苦楚。

她回頭看著這間屋子,每個角落,幾乎都有她和裴淵的身影。

她忍不住伸手撫過桌子、椅子、窗臺,最後,她走到了花園裡。

已是秋末,樹葉逐漸凋零,來時,還尚且茂密青綠的花架,半個月過去,也顯現出了頹敗之景。

冬天很快就要來了,站在園中,夷珠感到了些冷意。

她剛要回屋,院門突然被人推開,男人頎長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

夷珠怔了下,旋即提起裙角,飛快奔了過去,並投入男人懷裡。

“王爺……”她聲音不自覺地帶了些許嗔意,“你怎麼才回來?”

裴淵身形一滯,垂眸看著她。

見她眼角有淚,臉也紅紅的,眸中掠過詫異。

不及問什麼,他快速低頭吻住了她的唇,隨後,將她打橫抱起,帶回了屋裡。

夷珠先是感到驚訝,可看著男人眸中翻湧的情谷欠時,便主動圈緊了他的腰。

……

事後,裴淵給夷珠裹好衣裙,面色凝重地說:“看來梅太醫診錯了,你興許中的不是什麼情蠱,我們得馬上回京,讓他重新診斷。”

夷珠聞言,眨了眨眸,驚詫地看著他,“王爺為何這般想?”

裴淵修長的手指劃過她透著粉暈的臉,若有所思地說:“半個月已過,你好像並沒有什麼變化。”

夷珠一怔,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一張臉羞得都能滴出血來了,她又羞又急地說:“明明、明明是你……”

“嗯?”裴淵不解地看著她,“什麼?”

“我……”夷珠語結。

“你想說什麼?”裴淵撫著她的長髮,耐心且溫柔地問。

“我已經好了!”夷珠氣極。

剛剛在院門邊,明明是他迫切地想要她的,她想到這些天來,他為自己的付出,心裡總是心疼他,便主動了一回,可卻被他看成是、是……

裴淵怔了下,隨即握住她的肩頭,欣喜地說:“你已經好了?”

夷珠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悶悶地點頭,“嗯。”

“那剛才……”裴淵說了個開頭,便頓住了,將生氣的女孩兒摟進懷裡,“是我誤會你了,別生氣。”

“在你眼裡,我是不是跟蕩婦沒有差別?”夷珠推開他,很是鬱悶地說。

“當然不是。你會那般,並不是你願意的。”裴淵連忙安撫。

“那你討厭我麼?”夷珠咬著唇道。

這半個月裡,她那般奇怪,正常的男人都會受不了的吧,裴淵心裡難道一點也不厭煩麼?

“我為什麼要討厭你?”裴淵好笑地說,繼而長指挑起她的下巴,寵溺地看著她,“我喜歡還來不及。”頓了頓,他湊到她耳旁,聲音低啞地說,“這半個月裡,是我一生中,最快活的時候。”

夷珠瞪大眼睛看著他。

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話,出自他口中。

可是想到半個月來,他層出不窮的手段,她又不覺得奇怪了。

誰能想到,向來矜貴自重的淵王,私底下是那麼、那麼……

夷珠臉一紅,拒絕再想下去。

“樂樂在府中,怕是等急了,我們走吧。”裴淵捏了捏她的手指。

“嗯。”夷珠回神,胡亂地點點頭。

她剛要下床,裴淵卻又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我可以自己走的……”

“我想抱你。”裴淵溫聲打斷了她的話。

夷珠看著他俊美的容顏,嘴角勾了勾,心裡泛起甜意。

淵王府門前。

夷珠才下馬車,一個糰子突然衝過來,緊緊抱住了她的腿。

“孃親,你和父王這些天去哪裡了?”小孩委屈極了。

夷珠低下頭,見他眼睛都紅了,霎時很是過意不去,俯下身,將他抱了起來,“對不起,我、我身體有些不適,跟你父王去看大夫了。”

“那孃親的病,現在好了嗎?”小孩聞言,忙關切地問。

對上孩子純真無邪的眼睛,夷珠有些心虛,點點頭,“嗯,已經好了。”

“那就好。”小孩放下心來,緊緊摟著她的脖子,像是怕她再離開似的。

夷珠很是歉疚,她和裴淵離開這麼久,這孩子定是擔心壞了。

她剛要說什麼,裴淵已經伸手將小孩抱了過去,並騰出一隻手來牽住了她的手,“先進去。”

“嗯。”夷珠點點頭。

將母子二人送回了院子,裴淵便去書房,並召來了顧潛。

“上次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那侍茶的丫鬟,屬下那日找過去的時候,便已經死了。”顧潛皺著眉回道。

裴淵皺眉,“死了?”

“是。”顧潛點頭,“掉到井裡淹死了,屬下懷疑是被人滅口的,可查了數天,也沒查到可疑的人。”

裴淵沉吟道:“這麼說來,王妃中毒一事,確實與這丫鬟有關。可查到這丫鬟,曾與誰有過接觸?”

顧潛搖頭,“沒有。”

裴淵鳳眸微眯,“看來幕後之人很謹慎。”

“主子是不是已經知道幕後之人是誰了?”顧潛問。

“去查一下鳳凝。”裴淵淡淡道。

顧潛有些訝異,隨即恭敬應下,“是。”

“主子,太皇太后來了。”這時,洪伯匆匆走了進來,急聲稟報。

裴淵愣了下,旋即蹙眉。

前廳。

太皇太后喝了茶後,見裴淵遲遲沒有出來,頓時不悅地說:“不是說淵王今日回來了麼,怎麼不見人影?”

“太皇太后息怒,主子馬上就過來了。”趙敬抹著汗道。

太皇太后冷哼一聲,放下杯子,“對了,你家主子和王妃消失了半個月,是去了哪裡?”

趙敬搖頭,“奴才不知。”

“啪!”太皇太后用力拍了下桌子,“你可是他身邊的老人,一向貼身伺候,他去哪裡,你會不知道?”

趙敬暗暗叫苦,嘴上卻仍舊道:“奴才真不知道,主子、主子沒帶奴才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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