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王在此,碧清沒有留在雅間,夷珠只好起身道:“你們稍坐會兒,我去叫店小二燙壺酒來。”

“酒?”裴淵詫異地看著她。

“嗯。”夷珠點了下頭,頓了頓,不太確定地問,“王爺喝酒麼?”

裴淵不答反問:“大中午的,你讓本王喝酒?”

夷珠愣愣看著他,“中午不能喝酒?”

裴淵怔了下,旋即愉悅地笑出聲來。

“嗯,沒規定中午不能喝酒,但本王下午回去,還要處理政務,不宜喝酒。”

聽到男人的笑聲,夷珠驚訝眨眸,回過神來,她小聲道:“那還是不喝酒了。”

“若是你自己想喝,可以叫壺酒。”裴淵忽然道。

夷珠一愣,旋即搖頭,“不不不,我不喝酒。”

裴淵見她如此反應,有些訝異,“怎麼,你喝不得酒?”

夷珠想起曾經的一件糗事,漲紅了臉,含糊地“唔”了聲。

裴淵愣了下。

這時,小孩忽然道:“珠珠該不會是曾經偷偷喝酒,然後醉倒了吧?”

夷珠聞言,睜大美眸看著他,“你、你怎麼知道?”

小孩眨巴著眼睛,忽地神秘一笑,“我猜的。不過,該不會是真的吧?”

夷珠窘迫極了,慌忙拿起筷子,給他夾菜,“快吃吧,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小孩見狀,捂嘴偷笑。

果然跟碧清姑姑在未來跟他講的一樣。

他的孃親,曾經因為偷喝酒,醉倒在花叢裡一事,從此以後,孃親便再也不碰酒了。

裴淵看了眼垂著腦袋的女孩兒,也隱約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

他勾了下唇角,並未再說什麼。

見二人沒再問,夷珠暗暗吐了口氣。

她那件事情,實在太糗了,她並不想被別人知道。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小孩早就知道了。

“喂喂喂……”

這時,被忽略已久的沈彥,不甘寂寞地敲了敲桌面,“我怎麼也算是客人吧?夷二小姐,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夷珠有些歉意地說:“對不住,沈大人,不知你還有什麼需要麼?”

沈彥無奈道:“你家淵王不喝酒,但我可以啊。”

夷珠被他這句你家淵王給驚到了,心裡莫名有些羞臊,忙岔開話題道:“沈大人稍等,我讓人去準備。”說罷,便起身匆匆出去了。

待她一走,沈彥轉頭看向裴淵,“你家的這個小丫頭,很不經逗啊。”

裴淵淡淡看著他,“幽州軍營,出了些紕漏,明日你便動身前往處理。”

沈彥一聽,咬著牙道:“我才從燕州回來,你又要派我去幽州?”

“幽州的事情,別人處理不了,本王只信你。”裴淵道。

沈彥噎住。

一時間,倒不知他是真信任自己,才將自己派出去的,還是因為他剛剛戲謔了夷二小姐,這廝在為小美人出氣?

夷珠端著酒壺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二人對視的畫面。

兩人都有驚世之貌,此時對視的畫面,唯美得不像話。

夷珠也不知道為何,她突然想到了話本里面的一個詞——斷袖。

難道,淵王跟沈大人之間,真的有那種不被世俗接受的……感情?

“你這小丫頭,酒端來了,怎麼杵在那裡不進來?”沈彥發現了她,率先出聲道。

夷珠慌忙摒棄了腦海裡不合時宜的想法。

淵王不是那樣的人。

用完飯後,裴淵還有政務要處理,留了趙公公照看小孩後,便與沈彥先回去了。

夷珠帶著小孩去逛了集市,看雜耍,吃各種小吃。

小孩玩得很是開心、過癮。

傍晚的時候,二人才依依惜別,說好了下次再在一起玩。

目送王府的馬車走遠,夷珠主僕也回了國公府。

不過二人剛要進府,卻碰到了從外面回來的林嬤嬤。

林嬤嬤面色沮喪,身後跟著兩個丫鬟,面色也同樣不好看。

夷珠見了,問道:“林嬤嬤,你們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若是在平時,林嬤嬤根本不會搭理她。

但剛剛,她去了景王府,受到了夷靈的冷遇。

她奉夫人之命,將大小姐帶來的東西,給送回去,誰知大小姐壓根不見她,只打發了春喜來見她。

聽了她的來意後,春喜當真便將東西收回去了。

林嬤嬤怎能不氣?

春喜雖然是個不開竅的,但若沒有大小姐的授意,她也不敢那般。

夫人都被氣著了,大小姐也沒有要回來哄的意思,反而還端著架子。

大小姐現在雖貴為王妃,但夷夫人可是她生母,是她的長輩。

難道她當了王妃後,就可以這般不敬長輩?

“二小姐有所不知,今日大小姐回來,進都沒進夫人的院子,夫人讓老奴將她帶來的禮,給送回去。春喜那狼心狗肺的,不懂得勸勸大小姐,當真便將禮收回去了。”

林嬤嬤受了一肚子氣,有人問起,便忍不住發起了牢騷。

夷珠聞言,很是驚詫。

夷靈竟那般對夫人?

林嬤嬤發洩了一通後,好了些,便道:“不說了,老奴得進去給夫人覆命。”

目送林嬤嬤一行人走遠了,夷珠與碧清對視了一眼,不過兩人並沒有說什麼。

回到翠微院,關了門後,碧清才稀奇地說:“大小姐怎能那般?”

夷珠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大概是覺得自己是王妃了,高人一等了吧。”

“那也不能不將孃家人放在眼裡啊。”碧清不可思議。

夷珠沉默。

對於夷靈這個人,她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曾經她以為,夷靈是個好的,但從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來看,夷靈怕是跟從前的她,並沒有什麼兩樣,甚至更差勁。

夷靈不過是掩飾得好而已。

現在本性漸露。

翌日,城外。

柳姨娘的丫鬟小玉,按吩咐,將鄭奶孃約到了城外僻靜無人處。

等了半晌,還不見柳姨娘出現,鄭奶孃有些不耐煩了。

“你們柳姨娘怎麼還不來?不會是誆我的吧?”

“怎麼會呢?你一開口就要五百兩銀子,柳姨娘得去籌錢,鄭奶孃就再等片刻吧。”小玉安撫道。

鄭奶孃站得腿都酸了,便在身後不遠處的大石上坐了下來,還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你這個主子啊,雖然只是一個妾室,但手段高明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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