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姑娘是夷國公府上的二小姐。”碧清上前,將帖子拍在了他的身上,“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是你們景王妃極力邀請我們二小姐和葉三小姐前來的。”

下人一聽,又看清了帖子,面色頓時變了變,態度大變道:“小的有眼無珠,衝撞之處,還請兩位小姐海涵。”

碧清還想數落他幾句,夷珠卻道:“算了。”門前已經很多人在看熱鬧了,再鬧下去,對她們也沒有好處。

“夷二小姐快請入內。”那下人立馬點頭哈腰地將她們迎了進去。

進了府門,葉雯的臉依舊發著燒。

只覺得自己今日前來,不是幫珠兒,而是給她添麻煩的。

一時間,她有些沮喪。

夷珠握了握她的手,寬慰道:“一點小事而已,不要多想,而且我知道你會來,是為了我。”

葉雯聞言,很是羞愧,“但是看來,我非但幫不了你,反而還給你添了麻煩。”

“雯雯姐不要這麼說,你怎麼會給我添麻煩呢?我很高興你心裡有我這個朋友。”夷珠由衷道。

她知道葉雯會來景王府,是為了她。

葉雯知道自己從前與夷靈不對付,擔心夷靈會藉著這生辰宴,給她難堪,故而才答應來參加裴辰景的生辰宴的。

便是帖子丟了,她也頂著別人異樣的眼光,想進來王府。

“沒事,遇到事情,我們一起解決。”她握緊她的手,輕聲道。

經由她開解安慰,葉雯漸漸恢復了鎮定,“嗯。”

想到什麼,她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錦盒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我準備的這個禮,是不是該先交給王府管事?”

“裡面是什麼?”夷珠問。

“是一方硯臺。”葉雯有些侷促地說,“我不知道該送什麼,覺得這硯臺合適,便選了這個送給景王做生辰禮。”

夷珠聞言,拉著她,走到沒人的地方的,開啟看了看硯臺。

見硯臺雖然小巧,但看得出來,做工很是不錯,而且一點也不便宜的樣子,頓了下,問:“這不便宜吧,雯雯姐你花了多少錢買的?”

葉雯聞言,很是不好意思地說:“不不不,這個很便宜的,我只花了八百文錢。”

雖然八百文錢對於她現在來說,也不少錢了,但相對別人挑的禮,那真是不值一提。

然而夷珠聽後,卻一臉肉疼地說:“葉雯姐,你竟然花這麼多錢去買生辰禮?”

葉雯一愣,“怎麼,我買貴了?”

“買貴是沒有,這硯臺我看挺好的。只是,花這麼多錢,給裴辰景買生辰禮,你不覺得太浪費了嗎?”夷珠壓低聲音道。

她可是一個子兒都不願意花的。

葉雯哭笑不得,她還怕自己買的這個東西,送不出手呢。

畢竟對方身份那麼貴重,可她挑的禮,卻只花了八百文錢。

雖然這禮,幾乎花去了她手裡所有的錢,但她還是覺得太過寒磣了。

但這時經由珠兒這麼一說,她瞬間有種自己花了八百兩的錯覺。

“可今日是景王的生辰,我總不能空手而來?”她無奈地說。

“這有什麼要緊?大家又不熟,而且來的客人這麼多,誰送了,誰沒送,他們能記得那麼清麼?況且,你是跟著我進來的,當然不用另外備禮。”夷珠理所當然地說。

“那珠兒你給景王準備了什麼禮?”葉雯好奇道。

“我原本花了一兩銀子,買了一支筆,準備給景王當作生辰禮的,但我祖母說,這個禮,由公中準備,所以我那毛筆便留著自己用了,至於家裡為景王備的是什麼禮,我也不清楚,反正那禮在夷默那裡。”

夷珠笑眯眯地說,為自己能省下一支毛筆,而沾沾自喜。

反正她是一文錢,也不會花在裴辰景身上的。

葉雯:“……”

好吧,難怪珠兒會覺得她花了太多錢,人家景王可是她的姐夫,她才花了一兩銀子準備生辰禮。

“雯雯姐,你這個硯臺,我很喜歡,你賣給我吧,我給你二兩銀子。”夷珠拿著那硯臺,看了又看,忍不住開口道。

葉雯吃了一驚,“我才花了八百文……”

“可是我覺得這個硯臺很漂亮啊。”夷珠將硯臺從盒子裡拿出來,對著陽光照了照,驚喜地發現,硯臺的底下,還刻有精緻的花紋,而且被陽光一照,那硯臺通體光滑瑩潤,像玉一樣。

“雯雯姐,你這個硯臺是哪裡買的?”她忽然覺得這個硯臺,或許不止八百文。

葉雯有些不些好意思地說:“我去集市的地攤上買的。”

夷珠眨了眸,“你可能淘到寶貝了。”

葉雯驚訝地看著她,剛要說什麼,這時身後傳來一道清冷低沉的聲音。

“這塊硯臺,若本王沒有看錯,它應該是前朝皇室流出的青玉硯臺,價值不菲。”

夷珠一愣,轉頭看去,竟見裴淵牽著小孩的手,從廊下走了出來。

再見裴淵,夷珠第一時間便去看他的臉,見他今日沒有戴面紗,不由放下心來。

看來王爺已經沒事了。

不過想到小孩那日對她說的話,她遲疑著,有些躊躇不前。

生怕自己再靠近,又會使得淵王發病。

“珠珠!”

正躊躇間,小孩已掙開父王的手,蹦蹦跳跳地迎上前。

夷珠收住思緒,連忙伸手扶住他,想到什麼,又立即看了眼不遠處的廊柱。

發現從這裡看過去,根本看不到後面有沒有藏人。

那剛才……

她嚥了下口水,在小孩面前蹲了下來,小小聲問:“你們來多久了?”

“不長不短,在你跟葉雯姨姨說到給景王叔買生辰禮浪費錢的時候。”小孩眨著眼睛道。

夷珠:“……”

“拜見淵王、小王爺。”碧清已經跪了下去。

葉雯震驚極了,不過很快回神,也跟著跪下行禮。

夷珠察覺到男人的視線,淡淡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睫毛顫了顫,然後若無其事地屈膝跪了下去。

“臣女叩見淵王。”

裴辰景跟淵王的關係很好的,淵王聽到她說給裴辰景買生辰禮是浪費錢的話,會不會勃然大怒啊?

夷珠忐忑之餘,暗暗責怪自己今日不夠謹慎。

不過誰能想到,淵王會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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