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拿都斯不忍直視地默默扭開了視線。

——每次他家老哥露出這樣的笑容的時候, 都說明,有人是要遭殃了。

按說這麼多年的形影不離, 見多了睡神大人各種鬼畜(?)一面的死神大人對這樣的景象多少也該是習慣了的。

但是……

無聲打了個冷顫,死神大爺扭臉——鬼畜什麼的, 怎麼可能說習慣就習慣啊!

他又不是抖m!

眼見那邊自家那位比鬼畜老哥還更讓人不省心的冥後陛下已經笑眯眯地和修普諾斯湊在了一起,興高采烈……不對,是興致勃勃地研究起了那什麼聽起來就很有些玄之又玄意味的“共存聯絡”,達拿都斯無趣地撇了撇嘴,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一旁正全神貫注地傾聽著修普諾斯和藏馬的討論過程的黑髮英靈……

“不是吧……又來一個?”

——感覺自己嚴重被排除在了主流群體之外的死神大人惡狠狠皺眉。

不過他向來不喜歡費神去思索這些有修普諾斯在就用不著他來操心的事情,同樣也不覺得加入進來一個藏馬一個迪盧木多,就有需要他為此而改變自己的喜好的必要。

於是死神大人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和緩了下來, 只不到幾秒鐘的時間, 就從之前的苦大仇深轉為了眼下的悠然自得……

全程圍觀了自家蠢弟弟變臉過程的修普諾斯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下。

“?”

坐在他對面的藏馬見狀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等到順著修普諾斯來不會收回的眸光看到正兀自坐在那裡光明正大地神遊天外中的達拿都斯的時候,妖狐翠色的眼眸中極為明顯地浮起了一層毫不加掩飾的滿是揶揄和打趣意味的淡淡笑意:

“原來如此。”

“…………”

——修普諾斯被他似乎洞察了一切一般充滿了然的眼神看得老臉(?)一紅。

“請不要分心,冥後陛下。”

疑似被當眾撞破心事,頗有點惱羞成怒了的睡神語氣罕見生硬地沉聲說著, 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回兩人原本在討論著的事情上來。

不想, 對面那個有著一張極為溫和無害俊美面孔的紅髮妖狐聞言,卻微笑著搖了搖頭,說出口的話語,曖昧得讓修普諾斯心尖發顫……

“分心的人……可不是我哦?”

他語調無比柔和地說道。

說完,還意有所指地又看了達拿都斯一眼。

饒是身為奧林匹斯神,從神性的本質上而言就帶著無節操的劣根性(修普諾斯:…………你這麼說的話,那陛下算怎麼回事?唯一的例外麼?==)的睡神大人, 被這樣指向意味明顯地調侃了一句以後,也沒辦法再繼續擺出一臉就當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的淡定從容。

他極其隱晦地蹙了蹙眉。

“這件事……我還不想他這麼早就察覺到。”

壓低聲音近乎耳語般地對藏馬這樣說道,睡神看向自家蠢弟弟的目光柔和包容得不可思議。

“我和達拿都斯做了不知多久的兄弟,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在一起,以雙生子的身份面對他人,同樣,也如此面對彼此。”

“我不希望在他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將這種默契隨意打破,因為,由於準備不足的意外而帶來的後果……”

轉過頭來,修普諾斯前所未有地認真和鄭重地望向藏馬:

“我不希望,也絕不會想要達拿都斯和我一起去承擔。”

“這一點……藏馬,你能明白的吧?”

——他沒有再惡趣味和報復性更多於應有的尊敬和恭順意味地再去稱呼藏馬“冥後陛下”,而是像很久之前,妖狐和冥王還沒有互通心意確定關係的時候那樣,對他直呼其名。

這代表了修普諾斯說出這番話時態度的絕對嚴肅認真,以及他微小的、甚至不願意明明白白說出口的,率先在與藏馬單方面的“對峙”和角力之中,表現出的退讓和妥協……

妖狐默默與他對視半晌。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那麼不知輕重,因為一點點的惡趣味和壞心眼兒就要真的破壞掉你多年以來辛苦謹慎的佈局吧?”

——終於,在修普諾斯已經略微帶上了些許忐忑和不確定的注視中,藏馬搖頭輕笑了起來。

“原來,我在修普諾斯你心裡,就是這麼過分和不靠譜的一個人?”

說著,通透瑩潤的一雙碧眸之中,還配合地浮現出了幾分難過和受傷的神色……

“…………=口=!”

……少年你誰?!

——修普諾斯一瞬間甚至連掩飾都來不及,就史無前例地露出了一臉與他一向以來給人印象全不搭邊的……驚怔呆傻。

而看著睡神這難得不冷靜不理智的反應,藏馬微一抿嘴,臉上笑意愈深。

“唉唉~這可真讓人傷心。”

他不遺餘力地繼續演著戲,只是那一臉調侃意味十足的表情,想瞞過已經漸漸有些緩過神來了的修普諾斯都難。

睡神大人於是完全不優雅地默默抽了抽嘴角——

逗弄人的意圖不要表現得太明顯啊!這樣他之前的那些鄭重其事緊張擔憂,不是變得很可笑了嗎!

豈料他還未發一言,對面的妖狐卻陡然肅起臉色,緩緩搖了搖頭。

“一點都不可笑喲。”

他認真道。

“為了自己所重視和珍惜的存在,而失了平時的方寸和理智,變得看不清形式,患得患失,容易慌張和手足無措,輕易就會看不清真相,陷入到難堪尷尬的境地……”

“這些,難道不都是理所當然會發生的麼?”

“無論是凡人也好,神明也好,在這種事情面前,都是……不能免俗的吧?”

妖狐說著,用一種從未有過的柔和目光靜靜看向在他的這番言語之間,漸漸安定下來的金髮神:

“所以,我完全不覺得修普諾斯你之前的反應有什麼丟臉。”

“甚至,這大概……才讓我覺得,達拿都斯會更加可能認同和接受你的感情吧。”

“因為,你不是一時興起,或是因為某些特定條件下產生的錯覺,而誤解了自己的感情,而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地,將達拿都斯看作是了想要執手相伴的愛侶,而在認真考慮著你們將要共同擁有的未來……”

“這一點,非常非常重要啊。”

在睡神滿眼驚訝和淡淡的羞澀中含笑說完這段話,妖狐笑著最後對他點了點頭:

“唔……這大概就是我和哈迪斯兩個人對這件事的態度。抱歉之前那麼過分地玩弄(?)你啦,都是因為哈迪斯這個做陛下的不肯出手,又想要最後確定一下你們兩個——更準確點說最重要的是你的真正想法,所以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

“要抱怨的話,就去找你們那位用‘寡言’和‘不擅長’做藉口,把這種扮黑臉的戲份交給我的悶騷陛下吧!”

完全不覺得自己的用詞哪裡有錯,藏馬站起身,居高臨下一臉睥睨地掃了哈迪斯一眼,緊接著就抱著摩可拿回房間去了。

只留下一個一臉呆相的修普諾斯,和表情基本從頭到尾沒什麼變化——即使是在被戀人叫做“悶騷”時也是如此的冥王陛下,坐在那裡面面相覷,又或者說,是前者呆望著後者發呆。

如果不是睡神心理調節能力出眾,只幾個呼吸的時間就醒悟過來,又迅速變回了那個優雅自若運籌帷幄的睿智神明,這會兒,怕是達拿都斯早就瞧出不對了。

不過饒是如此,平時遲鈍異常的死神今天卻還是出奇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怎麼了?”

他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家兄長。

“不是在討論那個莫名其妙的精神體麼?”

藏馬那傢伙怎麼先回房間了?

修普諾斯安撫地對他笑笑,“沒什麼,討論告一段落,他帶摩可拿回去休息了。”

白團子是藏馬的心尖肉,基本在他面前一切都得讓路。

不是第一次對這一點深刻有所體會的達拿都斯聞言自然不做他想,習以為常地點了點頭。

修普諾斯見他不再追問,不由極不明顯地大大鬆了口氣。

繼續這樣下去似乎也不是辦法。

眯起眼睛,睡神暗暗想道。

既然都已經在陛下那裡得到得到了承認……

璀璨的金眸無聲注視著對面那個對這一切似乎都還一無所覺的遲鈍弟弟,金髮的神默默垂首,充滿勢在必得的霸道眸光,漸漸……隱沒在了髮絲垂下的暗影之中,只餘下嘴角微微勾起的那一道略顯詭異的愉悅弧度——

看來,有些計劃,是可以提前實施了……

***

homra酒吧。

草s出雲一邊擦著酒杯,一邊對坐在吧檯前神出天外中的人持續說教:

“……所以說尊你,讓人頭疼也給我有個限度!才出了那樣的事就不帶終端不聲不響一個人出門不知道跑去了哪裡,會讓下面的人很不安的知道麼!”

“哈?”

微闔著雙眼,以一種極度慵懶的姿態坐在高腳圓椅上的紅髮男人似乎是無意識地應了一聲,那低沉而優雅,宛如帶著某種強烈的官能暗示一般的性感鼻音,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種,身體內彷彿從尾椎骨深處竄起了一陣細碎而微小的電流,一路向上一直攀爬到頭頂,將酥麻的觸感四處蔓延到每一寸神經末梢的,甘美又可怕的奇異錯覺……

苦口婆心了一整個中午,卻只得到了這麼一句漫不經心回應的出雲無聲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現在的情緒有多失控多想宣洩。”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透過淡紫色的鏡片,直直落入對面那人琥珀色、仿若有火焰在其中躍動一般,鋒芒閃耀的一對眸子:

“但是尊,我們總得先找到一個可供宣洩的目標。”

“…………”

被勸慰著的男人默默看著他不說話。

出雲抬手對他揚了揚手中剛剛接收到新郵件的終端:

“八田醬他們那裡查到了一些情報。怎麼樣?要一起去看看嗎?”

“……走了。”

男人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猛然踏下圓椅,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習慣了對方這乾脆利落行事風格的出雲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抓過一件外套。

“等等我和安娜啊,尊!”

說著,急匆匆轉出了吧檯。

卻不想,在抬腳向已經走出店門的那個身影追去的瞬間,猛地被一隻白嫩的小手,拉住了衣襬。

出雲俯首,就見本以為應該緊跟在自家王身邊,此時已經走出酒吧去的白髮少女,正抬起頭,一張精緻的小臉兒上表情全無地默默看他……

“怎麼啦?安娜?”

金髮的美男子微微附身,充滿耐心地看向少女暗紅色的眼睛。

一身華麗哥特蘿莉裝的女孩聞言對他搖了搖頭。

“尊……不會失控。”

她輕聲說著。

“多多良的紅色……沒有消失。”

“!!!”

——一瞬間,因為少女的話語,出雲訝然地瞪大了眼睛。

而在遙遠的彼端,似乎為了印證安娜的斷言一般,一雙淺茶色的眼眸在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後,緩緩……睜起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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