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馬怔怔站在原地, 久久回不過神來。

縱使剛剛那場讓他認識到自己來到的究竟是怎樣一個世界的魔幻大戲的兩位主角——以rider職階降臨於此世的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又或者說亞歷山大大帝的英靈和他的小master, 又或者說是愛妃殿下韋伯·威爾維特此時早已經攜手(?)雙雙離去,徒留藏馬和摩可拿兩個依然默默藏於原地, 妖狐都沒有再做出任何反應。

——不是他不想,而是……

這世界,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變得如此令人費解?

看著眼前單膝點地,以一副完全馴服姿態跪倒在自己面前,誓約著將向自己獻上全部的忠誠和生命的黑髮男人,藏馬開始回想, 這即使是在不科學的世界裡也相當地更不科學的局面, 到底是怎麼形成的……

事情的最開始,他和摩可拿的確是在默默圍觀著韋伯·威爾維特的servant召喚儀式的。

當藏馬從那巨大的血色魔法陣,韋伯的外貌和他那獨特的召喚咒文,自己手背上莫名出現的令咒, 以及之前那無聲無息潛入自己的意識影響了自己的判斷的神秘力量……等等等等這些因素結合起來共同串聯而成的線索之中推斷出自己究竟來到了一個什麼樣的【新世界】的時候, 韋伯的召喚儀式也已經進行到了最後。

雞血繪製而成的魔法陣中魔力漩渦旋轉翻騰,藏馬才不會說自己一直很懷疑征服王那種讓韋伯再三垂淚的過於豪爽坦蕩、像是時刻都打了雞血一樣的性格,其實是和魔法陣繪製材料有著直接的關係的呢。

不過現場圍觀servant召喚儀式的感覺真的是語言所無法形容的。

就算藏馬自己本身的經歷就已經足夠離奇,之後更是和摩可拿一起又開始了一次次驚心動魄的傳奇之旅,然而此時此刻,面對著曾經歷史和神話之中的英雄投影而來的英靈,親眼見證著對方藉助聖盃的力量再度降臨人間, 那種源自於某種從古早時期起就根植於人類血脈之中的沸騰和奔湧的感覺……

卻是無論經歷再如何豐富傳奇也無法不為之而震撼的。

尤其是現在出現在這裡的英靈還是亞歷山大大帝——藏馬曾經十分欣賞的一位在世界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的強大君王。

建立地跨歐亞非三洲的大帝國的壯舉並不是任何一個皇帝都能夠做到的,而征服王這個男人也彷彿天生就應該英姿颯然地騎縱在馬背之上,王劍之所指,王師之所向,遠征攻伐,無城不破……

——這是一種說起來似乎很玄乎,但實際上卻的確切實存在著的人格上的絕對魅力,讓人即使不會想要跟隨,卻依然覺得值得敬佩。

所以,當征服王說出那句即使臺詞略顯勢弱,但是以他的語調和聲音來訴說起來卻莫名地讓人感覺霸氣測漏的,“試問。汝,可是召喚吾之master?”的時候,藏馬一瞬間真的很有些心潮澎湃。

然而很快,這種澎湃的心情就被另外一種,不知道該說是震驚還是不可置信才好的難言情緒所取代了。

因為,響徹在藏馬耳邊的這句詢問,並非只是來自於伊斯坎達爾一人。

兩個高低聲調各不相同,但同樣讓人耳朵極為享受的男性嗓音,共同構成了藏馬聽到的這句問詢。

其中一個聲音是來自征服王伊斯坎達爾,而另外一個……

默默垂首,藏馬看向自從那個時候起,就一直單膝跪地,沉默等待著自己回應的黑髮青年——

另一個,就來自於這位突兀現身於自己面前的俊美英靈。

微卷的黑髮,端正的五官,高挺的鼻樑,凜然的雙眉和精悍的面部輪廓,微抿的薄唇讓人感覺嚴格而禁慾,然而那雙彷彿暗藏著無數情感的黃玉般的眼眸,卻又是那樣地滿含魅力誘人沉淪。再加上左眼下方那顆充滿魅惑的淚痣……

——愛爾蘭菲奧娜騎士團首席勇士,“光輝之貌”迪盧木多·奧迪那。

藏馬怎麼也想不明白對方到底是怎麼被召喚出來的。

魔術陣,聖遺物,魔術師,令咒,召喚咒文。

其中除了第二項如果不是打算召喚特定的英靈的話有跟沒有其實也沒什麼區別,其他幾樣想要成功召喚英靈的話必不可少的元素,藏馬覺得自己這裡所擁有的,大概……也就只有令咒了==

——他甚至連個魔術師都不是!

就算有了“世界的饋贈”可以隨意將自身的妖力與其他世界獨有的特殊能力進行互相轉換,但是,並不是說體內有了魔力的存在,藏馬就可以成為一個魔術師了。

魔術迴路呢?為了使用魔術必須掌握的咒文呢?

藏馬根本就一樣都沒有!

而不是魔術師卻被莫名其妙地捲進聖盃戰爭已經很鬱悶了有木有?求蓋亞大神別鬧!

連召喚陣召喚咒文都沒有就自動送上個servant什麼的,這是在補償之前對藏馬意識的矇蔽?

當然妖狐這也就是開玩笑一樣地想想而已,人家身為這個主物質位面的最高意志(之一?),用得著這樣討好他一個小小的外來者嗎?

又或者說,既然要在事後這樣來“示好”,那幹嘛在最初的時候還要費力不討好地對他做出那樣的事情?

思緒再次無意識地拉遠,妖狐抿了抿嘴唇,一時之間心緒起伏不定。

然而不想,他這樣的表情卻被槍之騎士誤認作了是對自己的不肯接納。

“吾之君主……”

英俊到近乎有些妖異的容顏本就十分犯規,雖則那顆魅惑少女的淚痣對同為男性的藏馬不起作用,然而那雙深沉中又隱藏著幾許溫和憂鬱之色的深邃眼睛,幾乎不需要再多做什麼,只是用一種滿含憂傷的眼神靜靜凝望著你,就能讓人感覺心中一陣翻騰……

藏馬這一刻才算真的領略到了這位光輝之貌先生的真正威力。

“我只是有點驚訝。”

尷尬地眨了眨眼睛,妖狐試圖解釋自己之前的久久沒有回應。

“沒有召喚陣,沒有召喚咒文,你突然出現……”

好吧,這其實也不用藏馬繼續說下去了,從迪盧木多臉上同樣浮現出來的尷尬和懊惱之色中,已經可以看出,這位槍之騎士自己也是才剛注意到自己腳下沒有任何魔法陣浮現的==

“實在非常抱歉,我的主人。”

原本就呈半跪之資的黑髮青年深深垂首,語氣中有著絕對的尊敬、隱隱的羞愧和那麼一絲絲近乎微不可查的喜悅堅定。

“但是,無需魔法陣又或者召喚咒文來證明什麼。”

青年說著,再度抬眼,那雙光華璀璨的琥珀色眼眸之中,寫滿了篤定和忠誠……

“您就是我的master,以此時流淌在我身體中的您的魔力為證。”

“………………!”

——藏馬一瞬間差點沒被驚到一跳。

雖然一旦確定了master與servant之間的維繫關係,那麼眼前的槍兵英靈所說的也的確是事實沒錯,但是這種說法……要不要那麼惹人誤會?!

默默抽了抽嘴角,妖狐故作鎮定地點了點頭。

“那麼,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不管藏馬心中此刻有多麼混亂,但是在即將迎來日出的這樣一個清晨,繼續停留在這片距離城區不遠的小小叢林之中顯然絕不會是一個好主意。

示意已經直身而起的英俊騎士靈體化後伴隨在自己左右,藏馬抱起一臉擔憂的摩可拿,笑笑揉了揉他軟綿綿的小肚子,轉身,步速不緊不慢地向叢林出口緩緩行去。

***

這一次藏馬倒是沒有再遇到什麼意外。

一路沿著傾斜的坡道筆直向下,在臨近市中心的一條小型商業街上,妖狐成功地找到了一家營業中的旅館。

進入房間以後藏馬並未急著讓槍之英靈現身。

相反地,他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卻是讓在單獨行動方面並不具備太多優勢的槍兵出去探查敵情。

迪盧木多對主人的命令全無疑義。

儘管這新晉的master和servant兩人自從見面,還從未有過任何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正式交流。

彼此之間說全然陌生也不為過——身為master,藏馬竟然直到現在都沒有詢問過servant迪盧木多的真名。

對此迪盧木多是認為自家master自有考量,藏馬卻是已經來不及去顧慮那麼許多。

感知中代表servant的魔力團漸漸在城市中潛伏行遠,藏馬鬆下一口氣,轉頭,和肩上一直沉默不語的摩可拿對視。

“這一次……似乎麻煩大了。”

他輕聲說。

白團子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

“藏馬為什麼這樣說?”

關於藏馬之前那一瞬間的異樣摩可拿並不知情,所以這個時候聽到藏馬竟然說出這樣的臺詞,他難免有些懵懂。

妖狐見狀嘆息一聲,開始將自己之前的異狀說給摩可拿聽。

“我們之前所經歷的世界有沒有自我意識這一點暫且不提,即便是有,也從未出現過這樣直接干涉思維的狀況。”

藏馬說著,臉上的神色已經變得極其凝重。

儘管有了“世界的饋贈”在手,但藏馬從不認為有任何一種外掛或者金手指可以抵擋下一切的意外。

妖狐習慣了謹慎謀劃謀定後動,他習慣了將大多數狀況掌握在手中,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或許不客氣點說,藏馬習慣了把持自己的命運,尤其是思想,完全不願意給其他任何人干涉自己的機會——正因為曾經試圖更改命運未果,在既定的命運線斷落以後,藏馬才會更加執著於不被二次的命運所糾纏緊繞。

所以無論究竟是蓋亞還是阿賴耶,這一次又是出自什麼目的,竟然出手干涉了藏馬的思維,都已經犯了妖狐的大忌。

就算不能真的出手對這種相當於世界本源的龐大力量做些什麼,但是……

看著手背上浮現出的令咒紋章,妖狐突然笑了。

“既然敢把我拉進來,那就要做好……一切都被破壞殆盡的準備哦?”

妖狐嘴角帶著妖異而勾魂攝魄的笑容,之前在家教和獵人兩個世界陸續得到佐證的一些情報開始在他腦中飛快閃過,最終都湧向嘴唇,化作了一朵朵令人背脊發寒的惡趣味笑容。

“lancer。”

他突然出聲輕喚。

在藏馬和摩可拿結束之前那段重要談話後不久,悄無聲息地回到房間卻因為見主人似乎在出神思考什麼,因而並非出聲打擾的黑髮英靈聞聲,應答一聲以後,緩緩在空氣中現出了那修長挺拔的身形……

“是的,我的主人。”

他垂首直立,姿態自然而又恭敬。

藏馬見狀微微挑眉。

“我想……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唇角的笑意愈發溫柔和善起來,藏馬看著這個被e等級的幸運從生糾纏到死的男人,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

改變,就從你這裡開始好不好?

“迪盧木多·奧迪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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