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欲共高人語,聯翩萬馬來無數。

李幼安以及六位山主,望著那端坐絕壁之前,握住竹劍青山的白衣少年,可以感受到一股與眾不同的氣度自少年的身上迸發而出,不斷的湧蕩。

一頭壯大許多的無敵勢白蟒,盤踞著,隱約間有化龍之象,要化作出淵潛龍,朝著人間展現出該有的獠牙。

不僅僅如此,在少年握劍剎那,他們更是隱約間,心神湧動,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影響。

在少年身上,隱約看到一座高聳入雲的青山,青山撕碎了雲霄與天地,宛若一柄絕世鋒銳的劍器。

以他們的煉神修為,根本不可能被異象所影響,可此刻,卻依舊是不由自主的觀得這般異象。

第六山主的眸光陡然變得狂熱起來,死死的盯著青山,這柄他夢寐以求,卻求而不得的劍器。

雖然只是一柄破爛竹劍,可在第六山主眼中,卻是全天下最高品質的劍器,哪怕是蜀中劍湖池內的仙劍,都未必比的上!

“青山之中藏有秘密,可惜,青山不青睞於我。”

第六山主搖頭嘆息。

對於竹劍青山他很是感興趣,但劍器有靈,不屬於他便是不屬於他,就算他真拿到手,也無法研究出青山的秘密,既如此,便無需強求。

其他幾位山主似乎也頗為感興趣。

躺在仙鶴背上的第一山主,仙風道骨,掐指一算,眼眸中浮現出一抹異色。

“此子將聖師所留的未來劍氣封困於竹劍之內,以這般方式掌握未來劍氣,當真是……奇思妙想。”

“卻也也是因這柄劍器具備特殊,尋常劍器未必能承載未來劍氣,哪怕一品劍器,亦是會很吃力。”

“而這柄劍器尚未開鋒,儘管竹劍無鋒,但是竹劍亦可開鋒……待得開鋒之後,怕是會有更加耀眼的威能。”

第一山主輕笑道。

“確實是未曾開鋒。”

“這個天下,能讓青山開劍鋒的,興許只有蜀中劍池宮的劍池湖了,不過,劍池湖乃劍池宮的聖地,想要借劍池湖開劍鋒,登天之難。”

“趙黃庭曾經親意氣風發前往蜀中,欲要借劍池湖開鋒,雖連敗劍湖宮三位大劍侍,最後遭劍池宮宮主號稱蜀中劍聖的老傢伙攔阻,不得已退出劍池湖,未能成功為青山開鋒。”

第六山主遺憾道。

“後來大趙南遷後,趙黃庭便再也未曾去往蜀中,也再也未曾嘗試給青山開鋒了。”

第一山主聞言,不由挑了挑眉:“蜀中劍池宮啊,那可是傳承近萬年的鑄劍世家,頑固的老骨頭一大把,想要入其聖地劍池湖,難哦。”

眾人聊了一會兒,觀少年身上的氣息逐漸聚斂。

李幼安目光帶著幾分精芒,此刻的他,滿心都是先前在絕壁上所見到的未來畫面。

看到這個畫面的興許只有他與安樂,哪怕是六位山主,俱是不知。

因此李幼安目光灼灼,對安樂抱有很大的期待,執掌未來劍氣者,或許擁有改變未來的可能。

儘管看到的未來是悲慘的,可如今卻擁有改變的希望。

“聖師留下的三道劍氣,過去、現在與未來,我領悟了過去與現在,唯有未來難以掌握,如今未來劍氣亦是被人所掌握,聖師彌留人間的三道劍氣俱是有了歸屬。”

李幼安輕聲說道:“興許,又該到對話聖師的時候了。”

第一山主不由笑道:“也是,這未來劍氣一直未曾被人執掌,這些年來,俱是無人能夠達到與老師對話的程度。”

“如今,未來劍氣被人執掌,也是時候出現下一位與老師對話的人了。”

“會是誰呢?會是這個小傢伙嗎?”

幾位山主和李幼安的目光俱數落在了安樂身上。

不過,現在言此還為時尚早。

誰能夠與聖師對話,未到最後一刻,俱都不能確定。

“此次殿前會試,他若是無法登狀元及第,那便只能等下一次春闈,可於他無敵勢而言,他沒有下次機會,故而,還真不好說。”

第一山主說道。

這一次對話聖師,必定是非常隆重,因為同時興許還會確定第七山門的開闢,以及第七山主的歸屬。

聖山再開山門,這對於整個天下而言,都是意義非常之事。

這一次開山門,元蒙帝國甚至都會參與其中。

如今的元蒙帝國佔據中土大地,汲取著天下龍脈,得龍脈灌既,天驕輩出,更有元蒙皇帝以天下第一的身份,傲視天下修行者,·無數元蒙天驕以元蒙皇帝為榜樣,扶搖直上。

第七山門一旦開啟,元蒙帝國的天驕們絕對會虎視眈眈而至。

哪怕是六位山主也並不知道第七山主是否會是元蒙人。

聖山並非大趙的聖山,而是中土聖山,例如六位山主中,並非皆是大趙之人,其中第一山主,他便是覆滅的前朝後裔,與大趙無半點關係。

山風吹拂,夜色深沉,星光漫漫。

盤坐在絕壁前許久的安樂,終於睜開了眼,緩緩的站起身。

清冷的山中夜風吹拂而來,林間諸多古樹枝葉徐徐摩挲,發出輕微沙響,安樂的白衣飛揚,掌中握著歸於平凡的青山,眼眸中猶自帶著興奮。

因為執掌未來劍氣,而愈發強盛與磅礴的無敵勢,再加上浩然劍氣加持,整個人竟是有幾分遺世而獨立。

未來劍氣藏於青山之內,以青山鎮未來,安樂今後可以慢慢的感悟未來劍氣,甚至徹底掌控未來劍氣,迸發出劍氣神異與驚世威力。

他下意識的望向李幼安,卻是一愣,因為原本空寂的扶松山間,竟是多了六道人影,其中還有熟悉的第六山主。

“見過山主,還有諸位前輩。”

安樂將墨池與青山佩在腰間,抱拳朝著六人作揖。

他不識得其他人,但並不妨礙他認知到這些人的強大程度,畢竟,除了騎鶴而來的老人,還有第六山主,其他人皆是以元神分神方式降臨,那強大的心神氣息,讓安樂顫慄。

“這是聖山的六位山主。”

李幼安壓下了心中對於先前所見未來的憂慮,如今安樂執掌未來劍氣,讓他存在希望,倒是沒必要將憂慮掛於臉上。

六位山主?

安樂聞言眼眸一縮,不由震撼,聖山山主……每一位俱是傳說中的人物,因為能成聖山山主者,皆是聖師的學生。

他先前就於第六山見到了第六山主,卻不曾想,今日竟是見了個齊全。

安樂再度抱拳作揖,給山主們足夠的尊重。

“能執掌老師的未來劍氣,說明你很有天賦,亦是與老師頗為有緣,好好努力,興許有機會成為我們的小師弟。”

人影中,一位曼妙的女子身影,笑著說道。

因為是元神的緣故,聲音帶著幾許空谷幽鳴的迴音。

一位衣袍飄灑的元神身影,亦是開口道:“老師的過去、現在與未來三道劍氣,具備著難以想象的威力,幼安雖然參悟了過去與現在,但是,他真正掌握的只有現在劍氣,藉助他那柄千百度,讓他在滄浪江戰場橫行無忌。”

“哪怕是元蒙皇帝麾下的幾尊天狼亦是難以留下幼安。”

“故而,你如今雖剛掌未來劍氣,可有機會卻可以跟幼安好好討教一下過去與現在劍氣,若真能掌握老師的三道劍氣,這天下啊,你自是可逍遙與得意風流。”

諸多山主聞言,不由相繼笑了起來,氣氛很是和諧。

李幼安唇角亦是掛起一抹笑:“若有機會,我自是會傳授,不過,如今安樂剛掌未來劍氣,這過去與現在劍氣,尚不著急,待他真正悟得未來劍氣,能將未來劍氣施展出來,再學不遲。”

“否則,只會是貪多嚼不爛。”

安樂聞言,亦是鄭重點頭,這個道理,他自然是懂得。

隨後,諸位山主又與安樂閒聊了幾句,便相繼離去,元神如風散去,第一山竹騎鶴離去,第六山主則御劍離開。

扶松山又歸於平靜,只不過,這一次安樂並不知道自己惹出的動靜,卻早已席捲了整個天下。

元蒙帝國、西梁國還有大理國俱是有強者為他而生出感應,真武觀、天師府、佛門三寺等江湖勢力,亦是有強者為其而爭眸。

當然,這些強者也並不知道執掌了未來劍氣這,會是這麼一位少年。

他們更多的還是以為,執掌了這未來劍氣的是大趙傳奇狀元李幼安。

六位山主離開後,李幼安也並未與安樂在扶松山上多做停留,這座扶松山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未能成為第七山,從此以後,怕是隻有李幼安偶爾會來,甚至從此以後都將無人問津。

兩人一同飛馳離開了這座名不見經傳的大山,回到了繁華如夢的臨安府內。

……

……

秦相府。

一片素縞,悲愴的情緒瀰漫在這座貴氣無比的府邸內外。

白色與黑色的布綢懸掛著,更是有爛柯寺的僧人被邀請來,進行誦經禮佛,超度亡魂。

水榭閒亭,秦千秋經常於此享受的地方,也掛滿了素縞與黑布。

一道蒼老的背影,端坐在閒亭之內,望著小池中的游魚,怔怔出神。

許久,一道俊朗的身影穿著黑色喪服,緩緩行至,踏足到閒亭中,站在了老者的身邊。

秦離士看了一眼安靜站在他身邊的秦華安,眼眸中並未有太多的情緒波動與變化。

“你弟弟死了。”

秦離士聲音沙啞,說道。

“我知道你不喜千秋,你們兩的關係也不和,但是,他畢竟與你一樣,流淌著我的血脈。”

秦離士丟擲些魚餌,落入水池中,惹來池中游魚如錦簇春花般綻放。

“你的天賦我看在眼裡,千秋天賦遠遜於你,故我不對他抱有太多的期望,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著,可他不願蹉跎,他知天賦不如你,便需要做的更多,他投入大皇子麾下,想要透過大皇子的賞識,來獲得與你媲美的名聲與力量。”

秦離士輕聲說著,這些話平日裡他從未對秦華安說過。

對於這個有著極高天賦的兒子,秦離士做的更多的還是嚴厲的督促其修行。

“你大哥天賦好,可惜死的早,你小弟天賦差,可如今也死了。”

“如今,我秦離士只剩下你一個兒子。”

秦離士嘆了口氣。

秦華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需要我做什麼嗎?”

他與秦千秋的感情真不多,他在秦府本不受寵,一個婢女所生的孩子,本就上不得檯面,若非他有足夠耀眼的天賦,可能整個臨安都不會知道秦相還有一個兒子叫做秦華安。

秦離士扭頭看了一眼秦華安,罕見的,有幾分溫柔的笑了笑:“你莫要學你弟,那安樂在臨安,如今太多的依仗與保護,你一次殺不得他,便會打草驚蛇,要殺死他,必須尋到絕佳的機會,將其徹底的摁死。”

“而這一天不會太久,他的那些助力都是一時的,而他自己,太弱了。”

“況且他殺的那法空乃是蓮華寺渡海聖僧弟子,佛門最是護短……安樂這個因果算是結上了。”

“故而,你莫要隨意出手對付他。”

秦離士罕見的溫柔,讓秦華安清冷的面容有些受寵若驚。

這麼多年來,這還是父親第二次出現這般溫柔。

第一次是得知他驚人的修行天賦。

“此子進入殿前會試,你也得了舉薦參加殿前會試,他與你一樣都在小聖榜上,都想要在殿前會試上一鳴驚人,與你同爭一場對話聖師的資格。”

“我希望你在殿前會試上給我狠狠的壓制他,將他壓垮!重創他,讓他狀態下滑,我要你保證,他絕無可能登臨前三甲。”

秦離士逐漸的肅然了起來。

秦離士的話讓秦華安眼眸亦是不由凝重,徹底的擊垮安樂,殿前會試上,擊垮安樂,重創安樂。

只要安樂未能登前三甲,便無法得聖上恩赦,那大趙律法自是會壓落在他的身上。

到那時候,父親便可為死去的弟弟報仇了。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也並未超出秦華安的心裡範圍。

他再怎麼與秦千秋關係不好,但畢竟存在血緣關係,秦千秋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為其報仇而努力是應該的。

“父親,放心吧,殿前會試,我自會竭盡全力,安樂……我也會徹底擊潰他。”

“無敵勢……在我面前,他聚不起來。”

秦華安平靜的說道。

平靜之中,卻盡是自信。

小聖榜第三,力壓他的則是兩位大趙皇子,趙仙遊自是無需多言,在世謫仙,凡人不可比。

二皇子趙沛則是被稱之為趙祖轉世之身,天賦絕豔無雙。

他屈居二人之下,並不委屈。

他秦華安的天賦絕然不俗,這一切都是他靠自己的天賦得到,並未藉助秦府任何的資源。

能登小聖榜亦是他靠自己的本事得到的小聖令。

如今的秦華安,鍛體五境巔峰,煉神亦是五境巔峰,再加上對小聖令中聖師所傳秘技的領悟。

他相信,這屆春闈的狀元非他莫屬。

秦離士能夠感受到秦華安的身上的自信,對於這個兒子,他從小到大並未有過太多的焦慮,因為秦華安所做的事總是非常的完美。

秦華安望著水中翻滾的錦鯉游魚,絢爛如花火般的錦鯉,讓他的眼中也逐漸浮現出光彩。

他如今是父親唯一的兒子了。

父親的目光如今聚焦在他的身上。

他要成為狀元,他要對話聖師。

他定會成為父親真正的驕傲。

……

……

回到臨安府,已然是深夜。

李幼安與他分開,安樂便徑直回到了太廟巷中的小院中。

將墨池插在了久違的老槐樹的洞中,安樂盤膝坐在老槐樹下,取過竹劍青山,沐浴著破開暮雲灑落人間的星斗光輝,心神湧現,漫入青山之中。

心神一沉入,安樂便見到了那座巍峨無比的青山。

他佇立在山腳下,可以看到一道磅礴無比的劍氣,呈現半透明狀,扶搖直上,像是一頭盤踞山嶽的神龍,一圈圈的盤繞著青山。

劍氣前所未有的強大,安樂在這青山面前,在這劍氣面前,似乎都變得無比的渺小。

望著這座青山,這盤踞如龍般的劍氣,安樂的心神微微顫慄。

如絲如縷的劍氣,像是巍峨山峰之上吹拂而來的風浪,衝擊著他的心神,像是一種洗禮,一種熬煉。

安樂觀摩著未來劍氣,他知道,如今的他只是將這道未來劍氣從絕壁中取出,以青山鎮壓,想要真正掌握這道未來劍氣,化作屬於他自己的東西,長路漫漫。

可是,安樂心頭卻有幾分熱切,心頭的豪氣,少年的意氣,凝聚的無敵勢,俱是讓少年不曾有半點退縮。

甚至鬥志昂揚,欲要征服這頭盤踞青山的神龍。

他盯著青山盯著劍氣,不斷的看著。

恍然間,他竟是有種觀想的錯覺。

安樂勐地一個激靈,他一直所修行的煉神法門是花夫人所傳授的《劍瀑圖》,作為頂級的煉神法門,每一次觀想劍瀑圖,安樂俱是會有所收穫。

可是,觀想劍瀑圖與觀想青山與未來劍氣相比,似乎差了太多。

他完全可以利用觀想這座青山以及盤踞青山的未來劍氣,來熬煉心神!

視未來劍氣青山為觀想圖,定是比劍瀑要更強一些。

劍瀑終究是虛妄,只在紙上,而未來劍氣與青山,卻就在安樂眼前。

安樂細細觀想,心神在不斷的壯大。

一夜觀想,安樂心神退出了竹劍青山,泥丸宮中劍氣鏗鏘,心劍劍胚似乎帶上了些許不同意味。

原本剛凝聚不久的元神,如今卻已然壯大許多,元神身形凝實,宛若真人一般,可見凝聚的心神有多麼的龐大。

天色清明,晨曦的光輝照耀著小院,

安樂起身,執起青山,開始於院落中舞劍,舞的是詞牌三劍。

一番練劍後,便將青山插入老槐樹都洞中,開始演練古妖五禽。

在西湖長堤上,斬殺了渡海僧人的弟子法空,對方算是安樂殺死的第一位五境修行者。

雖然只是鍛體五境,煉神依舊四境,可不得不說,對方的實力,安樂亦是感受到了幾分壓力。

索性,安樂勝了,斬殺對方,壯大了無敵勢,心神更加強韌。

鍛體修為亦是在【無畏心】道果的清氣反饋之下,一舉衝破到了四境,生出了武道玄意。

安樂的內丹宛若烈陽一般懸在丹田之中,鳥鳥氣血縈繞著內丹而縹緲。

內丹中,隱約似乎有上古妖虎咆孝,兇羆怒吼,魔猿嘶鳴的聲音縈繞不休。

他的武道玄意,乃是融了古妖五禽的異象而生成。

如今的他,一旦出手,足有神力奔湧,氣血翻滾,古妖異象自成,更可凝聚成玄意,以氣血凝形,進行遠距離的殺伐。

大大增強了鍛體武道的殺傷力!

在加上音律五殺,安樂感覺自身的戰鬥力絕然提升了不止一籌,再度遇到法空和尚,甚至可以輕易碾壓對方。

安樂心情很不錯,他入了裡屋,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佩上青山與墨池,安樂取了一冊書籍一邊讀書一邊離開了小院。

順著太廟巷一路走出,在諸多文人墨客或是驚懼,或是狂熱,或是避嫌的目光中,踏足到了西湖邊上。

法空和尚的屍體早已被黑衙收走,西湖的一切都恢復了往常的平靜與秀麗。

湖上,一葉小舟安靜的飄蕩著。

舟上,雲柔仙子正在撫琴,似乎見到了安樂,面紗下的眼眸,柔和一笑。

安樂白衣如雪,寬袖灌清風,點著湖水,踏湖登舟,於船上靜靜聆聽雲柔仙子的琴音,一邊聽曲培養音律五殺的韻律,一邊讀書為殿前會試而準備。

西湖水盪盪悠悠。

歲月靜好。

然這恬靜的一幕卻是引來了長堤上不少文人墨客的譁然,但大家都俱是羨慕嫉妒,卻不敢高聲語,恐吵到了舟上安靜看書的安大家。

安大家不僅僅作畫厲害,殺人亦是一絕。

一日殺兇僧,又不顧秦相威勢殺秦府少公子……

安大家的兇名亦是在臨安府中傳播開來了。

這是一位大家都不敢輕易得罪的狠人。

安樂聽了三兩琴音曲後,便告辭了雲柔仙子,離開了西湖,往靜街走去,來到了林府,照常來來林府上工作畫。

入了林府,便被襲香姑娘帶著前往了天波水榭。

不過,剛抵達天波水榭,與穿著一席黑紗長裙,側臥於榻上慵懶讀書的花夫人閒聊了幾句。

水榭之外,林追風大大咧咧的聲音便響徹而起,宛若大喇叭一般,迴盪半座林府。

“出來了!乙榜公佈後兩日,春闈甲榜的名單終於出來了!”

“牛哇牛哇!”

“安先生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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