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艦之所以珍貴,那是因為這艘航艦被賦予了不一樣的意義。但得知航艦被一群星盜“玷汙”之後,意義就已經當然無存了。要說價值,也就只剩下本身具備的財富價值了。

說起財富,哪怕是和聯邦十大家族之一的姜家正面剛,炫富也不可能輸。

損失一艘航艦的財富算不上什麼,但讓他無法忍受的是這些不知好歹的星盜在這裡做過的事情!做錯了事情,自然要付出代價。所以說,葉尚秀說殺光所有星盜,還真不是開玩笑。

當李軒硬著頭皮,忍著對方逼迫的視線,手上又添了一條人命的時候,手臂已經酸得連禪棍都握不緊了。第一次殺人,心中有著強烈的牴觸,但是現在,似乎已經形成慣性了。

呵呵呵,還真是可怕的習慣。李軒一邊皺著眉頭,一邊忍受心中不斷湧起的古怪感覺,乖乖遵從葉尚秀的吩咐將屍體一具一具處理掉,統一丟到太空當垃圾。

相較於仲孫沅平淡的教育方式,葉尚秀這種半強迫半填鴨的方式,簡直要將他逼瘋!

仲孫沅猜測葉尚秀是航艦主人,這話還真不是誆人。

李軒親眼看到對方往航艦主控核心輸入一串密碼,本來空蕩蕩的航艦出現很多制式的清潔機器人,井然有序地開始屠殺星盜之後的清潔工作。地毯髒了換一張全新的,傢俱壞了換一套嶄新的,牆面髒了也要重新整理,務求將所有角落都收拾得和以前分毫不差。

不過誰都知道,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不可能因為環境的改變而當做沒有發生。對於葉尚秀而言,這艘航艦承載的意義也和以前截然不同了,所以,隨隨便便送人也正常。

是的,他把航艦送人了,物件還是一直喜歡嗆他的仲孫沅。

“你瘋了?”

仲孫沅一直覺得自己窮,但這個窮也是相對的。若是和修士比較,她無疑是一窮二白,但和這個世界的土著比較,她都可以當小富婆了。不過那點兒家底和眼前這艘航艦比較起來,估計還買不起兩間套房。可是葉尚秀說送就送了,她都想懷疑對方今天起床睜眼的方式不對。

“我沒瘋,建成這麼多年,也一直沒用過幾次,放著也是積灰,看你順眼給你怎麼了?”葉尚秀挑眉,似乎送出的不是一艘天價私人航艦,而是一根稻草,“你也別太開心,給你也不是白給的。你要好好善待阿琢,她性子沉悶好欺負,你牙尖嘴利,可別欺負她。”

再說了,要是自己回不來,這艘航艦折賣了也是一筆不菲財富,也能給阿琢養老。

宗主一死,阿琢不能維持這種年輕狀態太久,會在短短几年內衰老,然後長眠。將阿琢交託給仲孫沅,除了讓阿琢在混亂星域招呼這兩個孩子,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阿琢考慮。

“呵……”仲孫沅不輕不重地呵了一聲,葉尚秀說的鬼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要不要接納阿琢是她的事情,用不著對方橫插一槓。沒由來的,每次看到那個叫阿琢的女人,仲孫沅就剋制不住升起好感,對方看自己的眼神也是如此,甚至帶著點兒小小的委屈。

那種眼神……給她的感覺太熟悉了,彷彿很久很久之前,就曾被這種眼神注視過一樣。

然而不管仲孫沅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任何相關的記憶。

想不起來沒關係,只要阿琢在自己身邊,她總有一天會弄清楚其中的貓膩的。若非肯定自己的記憶沒有斷層,她都要懷疑自己的生命中曾出現過一個叫阿琢的女人了。

這怎麼可能?她是滄溟界踏劍峰的劍尊,人生履歷簡單直白,日常除了修煉習劍就是埋首機關術,熟識的朋友都能說得出名字,對得上容貌,根本不可能有阿琢的存在。

再說了,她的過去在滄溟界,阿琢的過去在這個星際時代,兩個人根本沒有交集的可能性。

“你叫阿琢?”仲孫沅轉身側首,自從葉尚秀珍而重之將這個女人弄到她身邊之後,對方就亦步亦趨跟著她,就算仲孫沅找藉口與去洗澡,她也一言不發蹲在門口,固執得令人費解。

跟了小半天之後,仲孫沅打算和這個女人好好談談,也弄清楚那種熟悉感到底打哪兒來。

阿琢腳步一頓,似乎花了很久的時間才弄清楚仲孫沅在問她。與其說阿琢反應慢,聽不懂人話,還不如說……她剛剛只是看著仲孫沅的背影發呆,導致對方的問題好久才傳到大腦。

對於這個問題,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大概是怕仲孫沅誤會,阿琢又低聲解釋道,“屬下這個名字是初代宗主賦予的,真正的名字應該不是這個……只是,屬下想不起來了。”

別說葉尚秀他們家族不知道阿琢是怎麼來的,甚至連阿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來的。

彷彿醒來的時候,她就跟著初代宗主了,後來一次一次重複長眠和復甦的過程,服侍的宗主也一代一代變換。有時候她和宗主的關係只是純粹的主僕,有的時候又像是親密的家人。

時間真的過去太久了,久得她都忘了自己一開始堅持的初衷是什麼。

為何要堅持跟著初代宗主,為何固執和對方簽訂無法解除的血脈之契?她隱約記得自己要等一個人,只有跟著初代宗主才有等到那人的可能。但是那個人是誰?完全不知道。

渾渾噩噩過了那麼多年,久到修真時代徹底落寞,被人遺忘,甚至被誤認為是小說世界才有的玄幻產物,久到所謂的科技時代到來,久到她守護的宗主家族從鼎盛到衰落。

只是……當她從葉尚秀口中聽到“仲孫沅”三個字的時候,那種春雷炸耳,豁然貫通的感覺,讓她明白,她要等的人已經出現在自己面前了。如此而已,簡簡單單沒有任何理由。

“真正的名字……想不起來了?”仲孫沅挑眉,對於阿琢這個說辭顯然是不信的,不過當她看到對方的眼睛的時候,又選擇了相信。與其說是相信,還不如說是不忍懷疑。

“是,屬下完全想不起來了,似乎……遺失了一段很重要的記憶。”阿琢搖搖頭,她以前不在意自己的過去,但是這會兒卻格外想要將它們都翻找出來,“但是,屬下記不起了。”

“我覺得你給我一種很眼熟的感覺……但是我很肯定自己不曾認識你。”仲孫沅十分果斷地說道,阿琢怔了一下,一語不發,只是那雙烏黑的眼睛明晃晃透露著傷心的神色。

壓下那種罪惡和詭異的負罪感,仲孫沅繼續問道,“阿琢,你以前見過我麼?”

見過麼?自然是不可能的。

阿琢很清楚自己活了多久,仲孫沅又活了多久,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既然如此,那種詭異的熟悉感又是因為什麼?兩個人都有些糾結,到頭來,也許只能歸咎於緣分二字。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相較於這個問題,阿琢更加關心另一件事情。

“屬下……可以一直跟著仲孫小姐麼?”注意,是“一直”!

→→不知道葉尚秀聽到這話,心情如何?估計會覺得十分艹蛋吧。

“可以啊,不過……我不喜歡一個不知根底的人在我身邊,太危險了。”仲孫沅揚眉,唇角噙著笑容,卻令阿琢覺得危險而侷促,“除非,你給我一個不得不讓我接受你的理由。”

再怎麼不忍,仲孫沅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阿琢這個人的確讓她覺得很熟悉,很有好感,但這不意味著她就會徹底相信對方。若是這麼天真,她仲孫沅也活不到今天。

不得不接受她的理由?面對這個難題,阿琢十分仿慌,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理由說服仲孫沅,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價值能讓她徹底接受。

良久,她支吾著說道,“宗主給的航艦不算?”

“君子愛財取之以道,我也不缺那點兒東西,送還回去就行。”凡人眼中的財富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這艘航艦她也可以退還給葉尚秀,又不是非接受不可?

阿琢看著也不是靈活聰慧的人,頓時沒招了,想想自己的技能,略有些委屈地說道,“屬下會洗衣做飯算麼?”

“我有專屬的人做這事,算不上必須吧?”仲孫沅啞然一笑,雖然一號不在身邊,不過她的確不缺打理生活的人。一個清塵術就能搞定一切衛生問題,可以辟穀的她也不用頓頓進食。

“屬下……真心想不出,其他理由了。”阿琢黯然說道,讓仲孫沅不由自主就心軟了。

“算了,跟著吧,我會照顧好你的。”連仲孫沅自己都猝不及防,這句話就脫口而出了。

本想說自己口誤,不過看到阿琢瞬間充滿神采的眼睛……心中暗暗搖頭,算了,這點兒貓膩以後有的是時間探尋。她就不信了,這世上還有這麼沒頭沒腦的秘密,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當然,等她知道的那天,她也不由得慶幸,幸好自己留下阿琢了。

她仲孫沅欠下的因果,遠比她自己想象中還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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